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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仔细辨认出那是林宁静的声音。她立刻裹上衣服翻身下床,心说宁静不是回家了么。
“你什么意思!”白心凉拉开门,就听到孙晓菲尖利的声音。
宿舍楼里的人都探出脑袋,有些人干脆就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字面意思。”林宁静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却透着寒气。她斜睨着眼前的这帮以多欺少的女人,唇角挂着冷笑。
“孙晓菲是你不对啊。是宁静先晒被子的,你把自己被子放在人家的上面就算了,还故意把人家被子弄掉太过分了。”于欣气不过,一句话顶了回去。
孙晓菲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余光扫过刚刚走出来一脸迷茫的白心凉忽然低声骂了句:“一屋子贱人。”
林宁静是什么人,那也是含着银汤匙出生的小姐,这辈子被人宠着惯着,哪听得这种话。俏脸拉的更长了道:“你敢再跟我说一遍。”
白心凉见情势不对,上来就扯她的袖子:“算了宁静,别跟这种人计较。我帮你去捡。”
谁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景甜甜娇笑着鼓掌:“做的好做的好,息事宁人。有风范。”
什么叫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就像是景甜甜现在这样。白心凉漠视她的出现,衣服都没换就拽着宁静往楼下去。
“心凉你干嘛啊,我不怕她。他们这样太欺负人了。”林宁静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她身后嘟囔。
“算了。跟这种没气质的人生气何必呢。”白心凉心想着宁静刚过来寝室住,怕她来了就和孙晓菲那一帮杠上,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更显尴尬。
“早听说你们院有个特出名的‘公主帮’就她们啊。”宁静撇着嘴跟着她下了楼,心说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搬回来了,才来第一天就遇上人间极品:“哎白心凉,这种人不能容着她们你懂不懂,不然蹬鼻子上脸。”
白心凉微微一笑,弯腰去抱那床被人扔下来纠结成一团的被子。
林宁静不太明白她的退让,但是她们似乎也还没有好到可以无话不谈的地步,按捺下心中的疑问,她也蹲下来去抱另一床。
“小心——”只听于欣在楼上大喊。
白心凉和林宁静同时抬头,忽然感到有一只手迅速的把她们往后拽,两人仰倒在草地上惊慌失措,眼睁睁看着一盆冷水哗啦啦就从7楼泼洒下来,虽然躲得及时,但是那冰凉的水花仍然飞溅在两个人的身上脸上。
“你们没事。”身后有人开口。
白心凉心下一惊,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转眼一看,那个皱着眉头望向7楼的人可不就是夏未么。
“这女人想死是不是!”林宁静心里的火蹭蹭的往上冒,她麻溜儿站了起来拍了拍双手:“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也许他们并不是遥远的风景
一只大手阻隔了林宁静的冲动,他蹙着眉:“你还要和她打一架不成么。”林宁静顺着修长的手指望上去,就看见叶念琛沉静的脸。他的长腿斜撑着白色的山地车,一只耳朵塞着耳机,黑色的连接线隐没在蓬松的运动服里。他眯着眼睛仰头看着靠在阳台上捂着嘴巴肆意嘲笑的景甜甜,心里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厌恶感:“交给我。”他低下头开始拨电话。
夏未就站在白心凉身后,一只手还下意识的扶着她。她发现一只黄色的野猫不知何时温柔的卧在叶念琛的脚下,他讲完电话伸腿下车,把支架放下来,停稳,走了过来:“我已经打电话给苏老师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给你们个交代。”
白心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叶念琛,气场突然转换,他周身的气压低了起来。
她看着他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甚至连滑过耳边的风都是呼啸的。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到只要看见他都有点儿魂飞魄散。以后的日子里,白心凉只要想到这些,都会弯起嘴角。
叶念琛想起那些在巴黎的日子,景甜甜其实并不讨厌,总是安静在他身边。他病了,她还照顾他,她自己其实什么也不会,就上网看菜谱,做东西给他吃。带她去普罗旺斯的爷爷家,老人家很喜欢她。这些都曾是叶念琛说服自己的理由。
景甜甜在他身边待得太久了,他有些习惯。
如今演变成这样,又让他觉得迷惑又无奈。
“叶念琛。”景甜甜飞奔着下楼,还带着喘。
她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本来把手搭在阳台上看她们的笑话,但是当她的目光转向那个白色的山地车时,笑容立时僵在脸上,而细白的手几乎同时抽了回去。虽然隔着那么远,她却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叶念琛的不悦。虽然叶念琛从来没有朝她或者任何一个人发过脾气,然而,看不清楚底线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叶念琛没理她,只转过头去对白心凉和林宁静说:“我带你们去买被子。”他的目光在滑过夏未扶着白心凉的手时,顿了顿。
“不要了,”宁静一肚子的火狠狠的瞪了景甜甜一眼:“我回家睡。”
景甜甜只看叶念琛。她不晓得他为什么会刚巧经过。
叶念琛是这样的人,他在七岁那年就已经对人生有了规划,他的字典里从没有“疯狂”这两个字。他做派绅士,笑容温暖,可是当你真的想看透他的心,就会明白那有多么的难。对于他来讲聪明是天生的,善良是他的选择。没有人见过狂怒的叶念琛,包括他的父母。可是如果他愿意,你可以清清楚楚感受到他的冷漠。
景甜甜,你想试探他的底线?
那么恭喜,你做到了。
那个初春的傍晚在以后的日子里在校园内广为流传,被演绎成各种版本,最后变成了一个传说,或者说是传说的开始。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生迎着夕阳站立在女生宿舍楼的前的草坪上宛如雕塑。身边的三个女生,神色各异,各怀心事。过往的人都纷纷朝这里张望,好奇心如潮水铺天盖地而来,让白心凉都感觉无法招架。
“白心凉我们谈谈。”夏未只看着她。
来自N大的冰山王子夏未不管是跟谁站在一起都不会被忽略,哪怕在是D大唯一的叶念琛身旁。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凛冽的气质。
夏未一下班就开始站在员工休息室研究排班表。他看着白心凉的班排的密密麻麻,眼睛微微的张大了些,那天听她对李然说这学期非常忙,她还这么拼命上班,难道是真的很缺钱么。
他哪里知道,白心凉是因为休息不好,心里意识薄弱才会对他的问话,嗯嗯啊啊的答着。她那么骄傲,这么多年来,除了初中升高中的那次实在是没有办法,她窘迫的生活对任何人都没有提起过。
小小的年纪,她已经学会对自己的贫穷守口如瓶。
白心凉听到夏未对他说话,就把目光转移到他那里。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从夏未的眼睛里看到了些什么。
她想,这个看似冷漠的人也许是有着一颗温暖的心。
你弯起嘴角牵动夜色璀璨
也许他们并不是遥远的风景。
我是说,也许。
初春午后的阳光从巨大的窗户投射进来,被锈迹斑斑的铁丝防盗网拦截,在桌子上倒映出影影绰绰的菱形。白心凉坐在新图书馆的一楼,托着腮手指灵活的转动着针管笔,笔身在她葱白的指尖上下翻飞,上面的金属构件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被紧紧压在她手肘下的是刚刚画好的设计草图,透视图和平面图错位排布着,动人的光线下有种懒洋洋的美感。她的右手边放着日本建筑大师安藤忠雄的书,《安藤忠雄:连战连败》。书里面夹着一张长长的建筑学老师开出来的书单。伸出左手摸了摸离开佛罗伦萨时买到的笔记本,红色真皮质地的封面被做旧,微微泛着黄,褐色的皮绳拦腰捆绑着它,就像是要箍紧里面的那些前尘往事。
其实本子里面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
白心凉有收集本子的习惯,买回来,屯着。
这是她二十年来唯一的奢侈。
人们总有些小怪癖,可能那也是一个出口,一种发泄。
而此时的她,心思还流连在昨晚。
他们又在苏谦的办公室待了好久。白心凉讨厌那里。她和叶念琛是最先被放出来的人,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
白心凉听着他的球鞋踏地的节拍,很没出息的觉得那每一步都惊心动魄。
夏未就站在学院前面昏黄的路灯处等她,白心凉远远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一个词:遗世独立。后来又觉得不妥。
叶念琛去取车子的时候和夏未打了个照面,白心凉也想快步走上去却听自己脚下“喵呜”一声。她低下头去,看到那只曾懒洋洋的卧在叶念琛脚下的黄色猫咪。
俯身,触摸。
猫咪傲气的瞟了她一眼,昂首一跃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白心凉笑了,是那种人面对动物时,最纯真的、原始的微笑。
她不知道那时叶念琛和夏未正同时看着她。等她抬头就看到叶念琛飞速的跟夏未说了句什么,又远远的朝她点点头,骑上车子闪人。
夏未以一种迷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叶念琛远去的背影愣住了两秒,又瞬间如常。
他们说了什么呢?
白心凉好想知道。
夏未说:“白心凉,我跟经理商量过了,帮你把排班的时间修改了一下,基本跟我一样。”
夏未说:“白心凉,如果你真的缺钱我可以借给你。别那么拼命了,到时候要是病了住院你赚的还不够你花的。”
夏未说:“白心凉,我自作主张你不生气么。”
夏未说:“白心凉,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啊。”
……
白心凉想到这里忽然笑了。
那晚冰山王子看着白心凉神游,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那一瞬她突然放松下来。
为什么呢?
也许因为她觉得夏未不会把她的事情说出去——他那么冷。
也许她真的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人的不太擅长却情真意切的关心,而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也许……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合上了速写本,又打开安藤忠雄的书。
她在想,那个比赛,要不要参加呢。
她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