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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雕花。
樵曙东烦躁地踱着步,他大步流星冲到门口差点撞上卫斯理,卫斯理说道:“先生,您的经纪人打电话来问您原先答应过和太太参加一起的那个访谈节目要不要取消?”
樵曙东吼道:“见鬼的访谈!你们都给我滚!”
卫斯理走到门口,又被樵曙东叫回来:“跟他说我们会准时到场。”
他在叫Jessica:“给太太上妆换衣服,换那套米兰刚运到的乳白色V领礼服,放在更衣室第三只柜子第四格,你应该知道的,记得妆容要清新牢固一些,不要节目录到一半就脱妆,明白了吗?”
樵曙东口气非常严厉,Jessica吓得忙不迭地答应,给我换衣服时手还在哆嗦。
我换上衣服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陌生的自己,“别磨蹭,赶紧下楼。”樵曙东阴冷的声音在光线不明房间门口响起,我看见他的影子转身离去。
在车上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到了车上看到电视台门口举着无线话筒和摄像机的记者们,樵曙东冷漠地指示我:“等会儿进去你尽量少说话多微笑,其他由我来。”
电视台门口人还不多,四个保镖护着我们顺利进入电视台,然而耳边依然充斥着人声鼎沸的质疑咒骂声,樵曙东嘴角带着一丝冷淡疏离的笑意,始终抓紧我冒出冷汗的手。
女主持人微笑面对镜头:“欢迎收看第399期《说出你的幸福》,本电视是由×××公司赞助,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樵氏化工总裁《风花雪夜的童话》《胭脂雪》等电影男主角樵曙东带着他的夫人白凝夕亲临现场。”
说出你的幸福,幸福,多么泛滥的词,仿佛全天下的人都能幸福,幸福正如LV包,每个人都知道它的存在,每个人都能处处听到它漫天漫地的广告,可是,绝大部分人背的都是打上LVlogo的廉价劣质地摊货,就算是高仿的A货也会被识货者一眼看穿。
樵慕白说的对,不幸才是人生的常态。
樵曙东和女主持人在讲拍《胭脂雪》时和剧组同事闹的笑话,两人都笑得神采飞扬,我为了配合竭尽全力去笑,笑得我腮帮子都酸了。对,就要这样粉饰太平,娱乐圈这样多的金童玉女劳燕分飞,我们不该剥夺观众对“灰姑娘现代童话”的最后一点幻想。就算回到家中,我和樵曙东分道扬镳,各自回到各自的空房,也且等演完这场戏后再说。
我稍稍定神,女主持人在问我问题:“樵太太,我们知道您和樵先生并不是因为家族利益强强联合而结合,您亦非娱乐圈人士,甚至据说您曾经还拒绝过樵先生的求婚,请问后来出于什么原因又答应了呢?”
微笑,我对镜头展现一个无懈可击的恍若幸福的微笑,我沉默数秒,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一定以为我在回顾着我与樵曙东初识的幸福时光,其实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丁享洁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她会怎样回答?
樵曙东抓住我的手,面对镜头庄重地说:“因为我们相爱着,从曾经到现在,一直爱着彼此,流言止于智者,我们坐等谣言不攻自破之日。”
女主持人笑道:“樵先生这一言才使谣言不攻自破,如此看来二人失和已久婚姻濒临破产不过是无稽之谈,时间过得真快,又到了访谈的尾声,下期节目讲述的是…”
樵曙东牵着我的手走到门口,他走的很快,我穿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有点跟不上他,记者的狂潮涌上来,包围着我:“樵太太,请您说明一下照片上的男人是谁?”“你是不是背着樵曙东在外面偷腥?”“白凝夕,你这个贱货,趁早把樵曙东还给我们吧!”“樵帮主,快出柜吧!”大批粉丝举着红色横幅喊道。
门口水泄不通,保镖根本不顶用,我们被人潮冲散,不管手抓得怎么紧,他握紧我的手还是消失在人潮中,在暴风雨的涡流中我被推推搡搡,我摔倒在地,有人踩我的手,我看到很多双脚向我涌来,很多话筒一层一层堆叠在我面前,那些人的瞳孔因好奇兴奋而放大,仿佛我是动物园刚运到的珍稀动物:“白小姐,请你说明一下照片上那些男人与你的关系?”“你嫁给樵曙东是不是因为钱?”“我觉得你们的婚姻能维持至今已是奇迹,本来我就觉得你们不相配…婚姻还是应该门当户对…下次记得不要贪慕虚荣傍大款,找个条件相当的…”
我真的很害怕,我抱紧自己,现在我只有自己,以前我还有樵曙东,可他说再也不会相信我了,现在我只有自己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臂出现在我面前,樵曙东将我横抱起来,一位女记者举着无线话筒冲上来:“樵先生,我等着看你对这个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能忍到何时!”
樵曙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一下子气势矮了半截,他说:“我能忍到何时不用你关心,你倒是该关心关心自己什么时候收到开除通知书,奇闻日报,我记住了。”他将我放在车内后座,转向所有记者,“各位还记得半年前我在微博里说的话吗?‘谁要胆敢以流言伤我妻子一分一毫,我必加倍讨还!’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记仇却是天下第一能人,诸位及诸位的报社电视台,我记住了!”
汽车发动引擎,车子离电视台老远时,他冷淡地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
他松开了握住我的手。
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天逐渐黑下来,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樵曙东暂时还不会和我离婚的,我想着还要像今天这样强颜欢笑故作恩爱出现在数百万观众面前,面对他们指指点点:“你们根本不相配,你们根本不会幸福,你们迟早要离婚的,你们早就貌合神离。”还要尽力辩解:“我们很幸福。”
我想着等过几年,等风头过去了,大家对我们不那么关心了,樵曙东终有一天会爱上别人,终有一天那份离婚协议书还是会放在我面前。那么我呢,就像那位记者说的那样,我会改嫁给一个条件相当的平庸男人,会为他生儿育女,他也许会对我不离不弃,会给我一份安定的生活,但他一定给不了樵曙东带给我那种刻骨铭心全身心投入的爱情。
、chapter 11
原来我一直在自作多情
回到家中,樵慕白站在大厅,樵曙东看到他时不由分说冲上去挥拳在他脸颊上揍了一拳,我看到樵慕白的嘴角浮起淤青,我连忙扯住樵曙东的手臂,卫斯理也冲上来拉住他,樵曙东冲他吼道:“樵慕白,你给我永远滚出我的视线!”
樵慕白唇线抿得紧紧的,他说:“大哥,我对白凝夕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你相不相信。”
樵慕白站在原地不动,樵曙东随手抓起摆放在架上的成化斗彩双耳花瓶奋力往地上掷去,吼道:“滚!”樵慕白没有躲避,花瓶偏了摔在地上立时碎了,这个花瓶是樵曙东去年在香港拍卖会拍下的,是他最爱的珍藏,于他盛怒之时依旧逃脱不了被毁灭的噩运,几百多万落地就没了。
卫斯理委婉劝解道:“小樵先生,您还是先避一避,您在这里问题会越来越复杂。”
樵慕白望了望他犹豫片刻还是走了,樵曙东用刚才看着那个花瓶的眼神看着我,卫斯理担忧地叫道:“Mr Chui——”
樵曙东挥开他,狠命拉了我上楼,他将我拖进卧室,我的手被他拽得生疼,他用双手支着墙壁将我困在他的双臂之间:“白凝夕,”我真怕他用这种阴冷的声调跟我说话,“我问你,刚才在电视台,主持人问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如果我没有开口,你会怎么回答?”
我期期艾艾,为什么会嫁给樵曙东?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的求婚他这个人让我无从抗拒,何况那是我生命中最荒芜寂寞的时光。他望着我,我在他幽深的双眸迷失,我嗫嚅道:“樵曙东…我…我…”
他骤然吻下来,他的嘴唇很用力地压下来,我本能挣扎着,别看平时我总对他发脾气,可一遇到樵曙东真的发火我就很想离他离得远远的。他将我的双手牢牢固定在墙壁上,他的舌尖与我的纠缠不休,许久的痴缠,许久的迷乱,我的意识浑浑噩噩,直到他的嘴唇离开我的嘴唇许久,我仍是一脸懵懂。
“想到答案了没有?”他稍稍柔和了口气问我。
我吞吞吐吐:“我…我…”为什么要嫁给他?犹在眼前,瑞士皮拉图斯山上的轨道列车上空的大雪,维罗纳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童话,普罗旺斯薰衣草花田上空炙热的艳阳,我随他在整个欧洲四处游荡,那些地方处处都是随性浪漫之人,凡事想做就要做,从不会想起问一句为什么。
我无奈地说:“樵曙东,有些事情不必统统去问一句为什么,就像你,你也常常对我说不知道为什么会娶我?我听很多太太说,与丈夫结婚一起生活数十年都想不出当初为什么要结婚,婚姻可能就是一种滑稽的缘分。”
樵曙东死死盯着我,半晌他满意地点头微笑:“我终于明白这几年做了什么…原来我一直在自作多情。”
他转身离去,他快步奔下楼梯,我看到他站在大厅里和卫斯理说话,然后我看到他的黑色宾士出了别墅大门。我站在窗前,我有点头昏目眩,卫斯理敲门进来:“太太,先生交代下来这几天不会回来,那我现在给您准备晚饭好吗?您一定饿了…”
我已经不觉得饿了,我对他摇头微笑,卫斯理真是个好人,他对我永远是恭敬有礼,并不会因为他的男主人对我态度忽冷忽热而发生丝毫改变,我仔细地回顾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想着这回国一年多来拼尽全力融入他的世界,外人可能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这个圈子的人以为理所当然做到的事,我却要反复练习纠正自己的本能才能做到。
回国后一年的心血,一年的努力,一切都因莫名其妙的原因彻底瓦解了,才这么点时间就婚变绯闻不断,樵曙东离家出走,听很多太太说她们的男人就是这样在外面有新的女人和新的家庭,先是两头奔波,再是偶然想起来还回来,渐渐地竟是连回趟家也难得,他们还是拖儿带女门当户对的家庭尚且如此,何况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