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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逻凤在城外整整等了五天,第六天的早上他等来了送信的人。
“将军,这是圈套,不能去!”
阁逻凤身边的副将见他骑上马只身要出去,急忙劝阻。阁逻凤抬起一只手,制止了劝阻。
“将军,要去也得带上人一起去,不能自己去啊。”
“不必多说了,我心里有数。”
按着苏抹的口信,阁逻凤来到约好的地方时,苏抹已经在那里等他了。林中的一片空地,绿草如茵,开满了不知名的紫色野花,草地的中间一块光滑如镜的大白石,白石的上面坐着苏抹。苏抹一袭黑色的长裙,两条细细的胳膊裸露在外,黑黑的头发从一侧的肩膀上垂下,直垂到石面上。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他,深褐色的眸子清澈见底。
“丫头。”
“坐吧。”
“想我了吗?”
“……”
“为什么把臂环留下了?这是我送给你的东西,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苏抹没有说话,由着阁逻凤把臂环重又套在了她的左臂上。她之所以留下臂环,是因为遗南的那番话,她知道,这个臂环是不属于她的。
“明日太阳升起来前,我偷偷把城西门打开,你带人在门外等着吧。城里一共只有不到两千的守卫,分别驻在四个门内的兵营里,南门……”
“丫头,你知道我是来找你的,不是来要双舍的,只要你跟我回去……”
“南门的守卫最重,西门只有不到两百个人。尽量不要惊扰百姓,他们这些日子已经很害怕了,于赠住的地方在钟楼的北边,从西门进去最近。他手下只有两个副将,跟他的时间不长,应该能归降。”
“为什么?”
“不想让这满城的人白白去送死。”
“我说了,我不是来攻双舍的。”
“你不来,皮逻阁也会来,诚节也会来,早晚的问题。我救不了越析诏,至少我能把这满城的百姓交给一个能善待他们的人手里。”
“你不是有铎鞘吗?为什么不用?”
“南诏士兵的命也是命。”
“丫头,谢谢,谢谢你相信我。”
“我把铎鞘带来了,在那边地上,你拿走吧。”
“为什么给我,不怕我拿去做坏事?”,阁逻凤笑眯眯地问。
“不怕,你要是想拿,早就拿走了。还因为,你拿到它也做不了坏事。”
“为什么做不了?”
“铎鞘的法力只有用我的血才能催动。”
“你的血?”
“嗯。这么多人虎视眈眈这么多年,其实都是白费力。铎鞘的法力只有我们家的这条血脉才能催动,想想也是,当初仙人将宝物送出去的时候,说是保我们族人平安,如果人人都能用得了,不是反而成了我们族人的威胁。所以这铎鞘的法力是和我们家的血脉连结的,我是家里最后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能催动铎鞘法力的人,没有我的血,铎鞘就是一把还不如你的长剑锋利的长戟。”
“呵呵,好啊,如果铎鞘真有传说中那么神,那以后我就一边绑着铎鞘,一边绑着丫头,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天下无敌。”
“铎鞘出匣,尸骨成山。”
“你怎么知道?”
“我打开看了,戟柄上刻的。”
“你相信吗,就一把长戟?”
“我宁可信其有。”
“为什么给我?”
“我本想把它毁掉的,但是试了,不行。怎么说也是我祖辈世代相传的东西,不想落在外人的手里。”
“好,那我先帮丫头收着,等回头有空了,我们重新找个地方去埋起来。”
“还有,等你收回了双舍城,在宾川城外的山上,给越析诏立一个祠堂,这样至少后世还会有人知道,这西洱河畔曾经有过一个越析诏。”
“好。”
“还有,我在北上的路上偶然听到一个马帮说,他们最近在东边的山里碰到一队从安南上来的游寇,一路掠了不少财务,还有好几个女人,连孕妇都有。我总觉得,姜夷会不会也在里面,你派人去打探一下吧。”
“好。这些事,等明日再说吧,急什么。”
“嗯,我怕明日我就忘了。”
“那等明日结束了,丫头就跟我回去。”阁逻凤说出口的明明是个陈述,却带着隐约的不确定的疑问。
“等明日一切都结束了,我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丫头……”
阁逻凤没有想到苏抹这么痛快地就给了他肯定的答复,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一套又一套的说辞,对过去的解释,对未来的打算。现在还没等他说出口,苏抹就答应了,他一肚子话憋在心里说不出口,双眸却突然象被点燃了般,亮的刺眼。
“公事说完了,你要是不着急回去,就陪我说会话吧。”
“还以为丫头不理我了呢,呵呵。”
苏抹从石头上跳下来,坐在了草地上,拍了拍身边的地面,示意阁逻凤坐过来,阁逻凤心花怒放坐在了苏抹的身边。
“当初为什么选尼南这个名字?”
“尼南是乌木树的意思,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有一棵很大的乌木树,小时候总在树下面玩,起名字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这样啊,将来要是有机会,带我去看看那棵乌木树吧,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好,丫头想干什么都行。”
“还想去扎波鲁雪山上看看,听说那里是离神灵最近的地方,上次一直昏迷你抱着我去的,什么都没看见。”
“好。”
“还想回梅城去,等梅花开的时候,那里可真美,上次没看见花开。”
“好,丫头要是喜欢,我给丫头建一个更美的。”
“我可不要,你也想像你外公一样,为了哄你外婆高兴,劳民伤财建一座城池,最后连女儿都赔进去?”
“为了丫头我什么都愿意做。”
……
“阁逻凤,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唔,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从你把我叫进那个石洞,用马鞭子指着我鼻子让我脱衣服开始的吧。”阁逻凤戏谑道。
“呵,不要取笑我了。”
“我是认真的。”阁逻凤转过头,一手抬起苏抹尖削的下巴,用指尖轻轻划着她的脸颊。
“你想过没有,如果当初不是你做我的侍卫,是随便一个其他人,你说现在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现在会在哪里。”
“你想都别想。”
“尼南,我好想我阿爸。”
“傻丫头,别哭,我会疼你一辈子的,像你阿爸那么疼你,好不好。”
苏抹转过头,定定地看着阁逻凤。
“怎么,丫头不信?”
“不,我相信,尼南从来不骗我。”
“我喜欢你叫我尼南,以后丫头都叫我这个名字好不好。”
“好,阁逻凤是别人的,尼南才是我一个人的。”
“想我了吗,我想丫头都想疯了。”
“想。”两行滚烫的眼泪顺着苏抹的面颊不停地滚落下来。
“怎么哭了?”阁逻凤边说,边用拇指轻轻拭去泪水,但是苏抹的泪水就像泄了闸,怎么也擦不完。
“我以后要是见不到你想你了怎么办?”
“怎么会,明天丫头跟我回家去,以后我去哪都把丫头带着,让你每天都能见到我。”
苏抹没有说话,转过身,双臂搂住阁逻凤的脖子,头轻轻靠在他的怀里,用脸颊摩挲着他温热的肌肤。鼻端是她熟悉的气味,刚长出来的胡茬磨得她有些痒,苏抹抬头轻轻啄住了阁逻凤的双唇。双唇的厮磨间,阁逻凤的心跳逐渐快了起来,他微一用力,翻身压了上去。
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苏抹用尽了力气紧紧抱着阁逻凤,感受着他的重量,感受着他火热的肌肤,无论怎么用力好像都不能填满肢体间的空白。泪水止不住又流了出来。
“怎么又哭了,今天眼泪这么多。”
“没什么。”
“是舍不得族里的人吗,如果舍不得,丫头想带谁一起回去,告诉我。”
“不用了,但是谢谢你。”
“那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就想抱着你。”
苏抹翻过身,将自己嵌在阁逻凤宽宽的胸膛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静静躺了很久。
“阁逻凤。”
“叫我尼南。”
“这个问题是要问阁逻凤的。”
“什么问题”
“不要娶时傍的女儿,好不好?”
苏抹将头埋在他胸前,没有看他,也不想让阁逻凤看见自己的表情,苏抹暗暗骂着自己,‘明知道答案的问题,为什么还要问,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丫头,那天你也听见了,不是我想,但是……”
“不用说了,我明白。”苏抹暗自在心里接着说道,‘就是想亲耳听你说出来而已’。
“丫头,别伤心,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
“天快黑了,回去吧。明天太阳升起来前在西门外等着。”
“舍不得你,再多待一会。”
“回去吧,还得准备。”
“唉,好吧,再等最后这一晚上。”阁逻凤咬着牙说。
“你先走吧,等你走了我再走。”
阁逻凤跨上马离开时,苏抹站在那里,金色的夕阳从林子的尽头斜射过来,晃得她睁不开眼,马上的背影那么挺拔,那宽宽的臂膀她曾经那么依恋过,她站在那里看着他,看着他仿若走进了那金色的阳光,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林边。
清晨,当最后一丝夜色快要消失的时候,双舍城的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埋伏在城外的南诏军队迅速无声地进了城,还未等双舍城从睡梦中醒来,南诏的军队已经秩序井然地占领了各个城门和大街小巷。城内的越析诏士兵见大势已去,南诏人已经进了城,除了几处不堪一击的抵抗外,剩下的全都缴械投了降。
阁逻凤冲进于赠和几个亲信在钟楼旁的住所时,于赠已经趁乱跑,几个副手被堵在了房内,没费任何力气,几个副手也降了南诏。阁逻凤问清于赠的去向,派出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