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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支支吾吾干什么。”
“真的没什么了。”
“你骗人,他们还说什么了?”
……
……
“他们说……说你们异族的女子……不懂洁身自好……淫乱成风……身子不清白……”
“王昱,你说什么?”
“苏抹,你别生气。”
“王昱,你说清楚,说谁淫乱,说谁不清白!”
“苏抹,你不能怪我父母这么想。我来了以后,也经常看见女子不知检点,在街上和人打情骂俏,听说拜山节的时候,你们拜完山神,还一对一对地钻进树林……干那件事情。你自己也说,很多没有成亲就生娃娃了……”
“这到底是你父母的想法,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是……是我父母这样说的。”
“那你怎么想的?”
“我……”
“王昱,你看着我,其实你心里也是这么想我的对不对。你跟其他汉人一样,觉得我们麽些的女孩子都是什么也不懂的蛮夷,觉得我们都是随随便便的人,对不对!”
“我……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
“我……我听人说,听说这里的女子都是十三四岁就……就破身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王昱,你心里想问,就问出来,像个男人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就是想问我清白不清白吗!”
“苏抹……”
苏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她头脑里拼命地叫嚣,王昱所说的,所想的,让她完全没有意料到,愤怒,委屈,受伤,激得她全身颤抖。 此时此刻,她只想用最彻底的方法,向他证明她苏抹不是那样的人,证明她们麽些的女孩子只是多情不是淫乱;想用最残酷的方法报复王昱,报复他对她的侮辱,对她的不信任;付出一切代价,让王昱后悔,后悔他自己把一份最真诚的感情狠狠抛在地上又碾碎。
尼南从大小姐扔下打了一半的奶酪奔出家门的时候,就一路紧紧跟着她。但是苏抹跑得急,根本没注意到尼南一路跟着她跑进城,又跑进树林。当苏抹像个小鸽子一样扑进王昱怀里的时候,尼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跟得有些近了,虽然两个人似乎都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但是他自己却有些不好意思,紧忙往后退了几十步,远远站在一棵大树后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苏抹和王昱开始争吵的时候,尼南正坐在树下想心事,本没有注意到两个人在说什么,无奈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直到苏抹的声音变成尖利的哭喊。
尼南站起身来,往两个人站的方向看了看,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树林有些密,从他站的地方,只能隐约看见苏抹半片蓝色的裙子,和王昱的脸。就在此时,他看见苏抹伸出一只手,直指着王昱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喊道,”王昱,我今天就证明给你看!”
然后,看见苏抹转过身,朝着自己站的方向尖声喊,”尼南!尼南!你给我出来!”
尼南急忙从树后转出来,快步朝苏抹走过去。
“王昱,你在这里等着,不许动,不要跟过来。”苏抹尖叫着命令道。
附近山里大大小小的溶洞很多,苏抹抛开不明所以站在当地的王昱,拽着尼南的一只袖子,冲进了最近的一个洞。尼南不知道大小姐进山洞要做什么,但是他是侍卫,大小姐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能问。大小姐要进山洞,他就要保证大小姐能一整个出这个山洞。尼南担心洞里有野兽,便让大小姐待在原地,自己抽出腰间的刀,小心翼翼地摸索到洞的尽头,还好,洞不深,除了潮湿的土地,什么都没有。尼南松了口气,往后退了几步,把刀插回腰间,一转身,却看见苏抹手举长鞭对着自己的鼻尖。
王昱不知道苏抹在搞什么鬼,但是苏抹说不让他动时候的眼神有些吓到他了,所以他决定还是等在原地。苏抹和尼南走进那个石洞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怀疑,她们是要从洞里放出什么野兽来咬他。因为苏抹看着他的表情就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但是摇摇头,苦笑一下,把那荒唐的想法甩掉,他知道苏抹是不会伤害他的。
虽然认识苏抹还不到一年,但是他自认是了解她的。正是因为了解她,他今天才会这么直接地把自己定亲的事告诉她。他能看见苏抹眼中的受伤,但是尽快让她接受这个已经不可改变的事实越好。他并不是不喜欢苏抹,但是这次回到家中,父母亲的一番教诲,让他从当初的冲动中很快冷静下来。父母亲说的都是对的,即便不考虑他是大唐的节度使,她是要被安抚收编的蛮夷诏主的女儿,他和苏抹的事只会让安抚收编更复杂。他和赵侍郎家那个知书达理的小姐才是最般配的。所以当父亲提出即日就去侍郎府提亲的时候,他爽快地答应了。
但是母亲后来说的那番话,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了一阵。等父亲走开之后,母亲私下问他,是否已经和苏抹有了那种关系,他很震惊地看着母亲,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母亲却抚着他的头对他说,母亲还怕你已经做出天理不容的事,不是母亲不相信你,而是那些异族的女子天生不守妇道,很有勾引男人的手段。母亲是怕你吃了亏,和你相好的女子身子不清白,你还年青,不懂这里面的蹊跷。他否认之后,母亲那释然的表情让他明白,母亲只是关心他。
但是母亲说那番话时笃定的语气,却把这个大大的阴影留在了他心里。苏抹真的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吗?回忆他和苏抹在一起的一点一滴,苏抹的确比他以前所认识的所有女子都要随便的多,她好似从不在意两人在一起有肢体接触,总是主动往他身上靠。原先他只是以为她是天真不懂事,但是如果母亲说的是真的……
苏抹从洞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王昱有些不明白,苏抹站在面前一语不发,举着一块脏手帕在他眼前是什么意思。天色暗,他看不清苏抹眼中的神情,但是能感觉到她全身散发出来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他又仔细看了看那块脏手帕,上面除了星星点点的斑点,没有什么特殊。
“姓王的,你看清楚这块帕子,看清楚我苏抹是不是清白之身!”
片刻的愣怔之后,王昱突然醍醐灌顶般明白了。那帕子上的星星点点,是苏抹的血,是苏抹的清白。王昱站在原地石化了。
苏抹喊出那句”我今天就证明给你看的时候”,心里充满了绝望,她不相信自己如此刻骨铭心喜爱的人就这样背叛了自己;不相信爱情是这么脆弱的东西;不相信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失去了。当她把那块沾满血的帕子狠狠摔在王昱头上时,他那震惊,悔恨的表情,让她有种鲜血淋漓的畅快。
第 4 章
尼南从洞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林子里静悄悄的,苏抹和王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尼南一个人慢慢往山下走。
他走得很慢,尽量拖延回府院的时间。感觉就像被人剥光了衣服狠狠抽了一顿的羞辱挥之不去,同时那种奇妙的感觉又盘旋在脑海中,他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尼南坐在草地上,眼前是宾川城静静地躺在山谷中,一道清清的溪水,映着明亮的月光,从她身边缓缓流过。虽然宾川城不是尼南的故乡,但是每次见到,他都不自禁感叹她的美。
溪水的东岸,紧挨着木桥的一大片地,就是诏主的宅院,苏抹的房间就在宅院最后面的那栋小楼上。现在他最不愿想到的人就是苏抹。
蓦然,已然沉睡的宾川城的西南一隅,腾起冲天的火光,尼南本以为是谁家的火把,但是马上醒悟到,火把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火光,是失火了。他站起身,想看明白到底是哪里,又一阵火光,突然从诏主府的方向燃了起来。这次尼南看清楚了,是宅院不远处的谷仓。不可能两个地方同时失火,必然是人为的。
尼南拔腿往山下跑去。
苏抹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的星斗,凉凉的夜风吹在裸露的皮肤上。白天时的满腔怒火已经消失殆尽,只留下无尽的失落。苏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么做出那么决绝的事情。一丝后悔从心底爬了出来,但是想到报复王昱的那种畅快,她又很快把刚刚滋生出来的悔意压了回去。
天边不知被什么映红了,苏抹坐起身来向山下看去,这一看吓得她惊呼出来。宾川城和家里两处火光冲天,映得半面漆黑的夜空都红了。红色的火舌和滚滚的黑烟里,能看见无数的人影奔跑。
突然,一个黑影从她身边飞快的跑过去,吓了苏抹一大跳,仔细一看,隐约好像是那个丑八怪尼南,原来他一直没下山。苏抹嘴里一边喊着”尼南”的名字,一边也飞快地朝山下跑去。
跑到离家里还有半里路的时候,已经能很清楚地看见失火的谷仓,听见人们的喊叫声。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烟灰的味道,和着隐约的一丝丝谷香。
正前方的路上,突然从火光中冲出来一队人马,有二三十人的样子,朝着苏抹和尼南的方向跑来。黑暗中看不清来人的样子,只能看见他们拼命地打马向前,看见前面路上有人,也没有要慢下来的意思。苏抹急忙闪到路边,看着这一队人风驰电掣般冲过去。
人马过到一半的时候,苏抹注意到中间的一匹马上坐着的一个人,这个人双手被反绑着,双腿和身体被紧紧绑在马上,马的缰绳牵在旁边另一个人的手中。苏抹正奇怪,马上的人突然向她的方向转过了头。背后烧红半边天的火光,映在马上之人轮廓分明的脸上,和紧紧勒在口中的麻绳上。是阿爸!
苏抹看见然的同时,然也看见了苏抹。因为口不能语,他瞪大了眼睛,拼命示意苏抹不要出声。
苏抹拔腿就朝阿爸的方向追了过去,身形一动的瞬间,却被尼南从身后紧紧抱了住,同时尼南的一只手也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