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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死到哪儿去了?”追兵们也跟了上来。
两人蹲下身体,躲在一棵树后看他们窜来窜去。
“电筒!谁带电筒了?”追兵甲大吼。
“妈的,谁会带那玩意儿?这次行动简直一塌糊涂。良才死了,子弹没了,又被这小子从指缝里逃掉,究竟他妈的都在搞什么飞机?”
“我敢打赌他一定在附近,分头找。听着,如果天亮以后他还活在这个世上,我们谁也别指望会有活路,干脆自己抹脖子痛快。”追兵甲的声音微微颤抖,“别说藤真静言,就连头儿也——快找!”
凌乱的脚步分散开来,四处可闻。小树打了个哆嗦,忽然感到身边的人也在发抖。她好奇地凑唇到他耳边,小声道,“你也害怕?”
他低低地诅咒了一句什么,小树凑得更近些才听清楚,“我的伤口要包扎一下。”
“这个……好象有点困难。”鲜血流了一地的惨相在小树眼前晃动,她缩成一团呈虾米状。“你有,有退敌之计吗?”
“有。”
小树大喜。“怎么个退法?”
“拖。”
好个惜言如金的家伙,还拖哩。现在趁着天黑他们的藏身之处才不易被发觉,接下去能撑多久谁也不敢保证,到那时候——小树转了转眼睛,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在他右臂的伤口处死死打了个结。”
“什么东西?”
他的口气里带有浓厚的戒备,小树恼了,“手帕。”
“手帕?”他轻哼,“女人的东西。”
小树白他一眼,略一思索已有了计较。“听我说,我有主意了,可以利用一下眼前这条河。”
“河?哪里?”他皱眉,“我没看到。”
“在你右手边三十米处。”小树冷冷地道,不想告诉他,由于服食过神奇的药丸,她暗中视物的本事较常人不知强多少倍。“把外套脱下来给我,快!”
他眼里满是怀疑,并不动手。小树等得不耐烦了,一把将他的外套扯下,大约匆忙间触到了他的伤口,他闷哼一声。
小树三下两下将外套捏成包袱状,看准河的位置奋力抛出。只听“咕咚”一声后,四周的脚步声全往那个方向移去。
“不好,他们朝那边逃了,快追!”
等到四条背影渐渐远去,小树倏地起身一笑,“噢也,有人要摔跤了。”
“何以见得?”
“笨蛋,现在河里结了厚厚的冰,他们这么急地冲过去,还不摔个半死?”小树幸灾乐祸地笑着。
话音刚落,就听到“哎呦哎哟”声此起彼伏,追兵甲已兵丁不出所料地全部摔了个狗吃屎,一时半会儿是绝对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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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好几次停下,想把臭男人搭在她肩头的魔爪甩掉,考虑到他严重的伤势,只好忍耐着承受他大半的重量。
等等,她是拥有怜悯弱小的高尚情操没错,但他可不是寻常人耶。虽然长得不错,那股杀气可就——最奇妙的是,她不怕他。对此小树百思不得其解,兴许这也是她多事的原因之一吧。他不停地在她耳边指点,左转,右转,搭乘出租车,下车,再左转,再右转,直到天际泛出鱼肚白,她也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他才喊停。
“那个,这地方毫无人气,处处透着诡异,你不觉得吗?”小树来不及喊累,毛骨悚然地盯着荒凉的四周尖叫,“那边有幢小楼耶!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屋?”不知住在里头的会是怎么一群鬼?嗯,好玩,大大的好玩。
男人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对于活蹦乱跳的小树毫无招架之力。
“哲明?是你吗?”门开了,有个男鬼急急地朝他们冲过来。“我在窗口看到你。”
呃?高大英挺,这鬼倒长得不错。
叫哲明的男人急促地喘气,“老大在哪儿?”
对方朝房子努努嘴,锐利的眼神迅速瞄向小树。哲明点点头道,“这位小兄弟是自己人。”
“自己人?”
“小兄弟?”
两人同时惊呼。小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啥时候变性了哩?虽然有一头足以媲美男孩的短发,但是说到面孔——他们该不会瞎到看不出她充满女性美的脸庞和身材吧?低头瞧了瞧,下巴马上掉下来。说她衰她还真衰,什么不好穿,偏偏挑了件宽大的黑色大衣,原本凹凸有致的身材硬是被遮成一块洗衣板。
“哲明,你的伤到底怎么搞的?”
“少安毋躁,见过老大再说。你,跟我一起进去。”不由分说地拉起小树。
“啥米?”小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老兄,你确定自己说的是母语?把你安全地送到目的地,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凭什么留我?记住,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算是两不相欠。就不用道再见了吧,我不会那么倒楣再遇上你。”
“天真!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被你看去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放你离开?”
他的表情冷酷里透着认真,绝不象在开玩笑,小树直到此刻才真正着急起来,“我发誓绝不向第三个人吐露半句话,成不成?”
他盯着眼前这张脸,嘴里吐出三个字,“省省吧!”'网罗电子书:。WRbook。'
“混……混蛋!放手,我叫你放开我听见没?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快放手!”该死,他野蛮的双手坚硬有力,几欲捏碎她的骨头。几次抗议无效之后,她的火气再也忍不住,熊熊燃烧在双眸。
这一段路几乎是被拖着走的,小树的怒气亦随之水涨船高,刚进屋,她立刻奋力甩开他,全然不顾停在她脸上的十几道视线,愤怒已极地咆哮,“你说说看,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要承受这种待遇?把你的小命从死神手里夺过来,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我反悔了不要了行不?!”
“这是你的命。”不理她气急败坏的指责,他的回答只有五个字。
“什么?!”居然有如此荒谬的解释?自打遇到这帮无赖,她才知道她的谬论根本不成熟,还挣扎在初级阶段。以往和真理不相往来的行为大错特错了,彻底和谬误划清界限才是当务之急。
骄傲地昂起头,直视满屋子或坐或站、高大危险的男人,她奋力吼着,“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
静。男人们全用一种古怪的眼光盯着她,她心头不禁一阵发毛。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安静。
不妙,真的不妙,再怎么说这种反应也未免太诡异了,难道是她把这群人吓傻了?小树狐疑地抓抓头皮,寻思着。抬眼看哲明时,却见他的脸憋得通红,完全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几秒钟后,所有的人全忍不住大笑开了。
“美女,天哪,美女。”有个人尤为夸张,捧腹狂笑不止,“我活了二十二年,还没见过这么特别的美女。”
“什么、什么意思?”为什么她居然会觉得心虚?见鬼了。
“我也不多说什么,你看看自己那张脸,哎呀笑死我了,又脏又丑,哪点儿美了?”他笑得差点岔气。
“你才又脏又丑!”话说着,她的手不禁抚上了脸,碰到一片粘呼呼的东西,挑下一块一看,妈呀,全是烂泥。亏她还顶着这么一张大泥脸大言不惭地自夸美女,呜呜呜,她不要活了。
“哼。”
在一片笑声中突然插进一声突兀的冷哼,整间房子立刻安静了。哲明面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恭敬地称呼,“老大。”
小树尚沉浸在羞怒交加的情绪中,忽觉有股刺痛正沿着背瘠慢慢下滑,汗毛一根根警戒地竖直。那感觉就如被一头饿狼盯梢,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正文 第八章 藤真静言
她回首,强迫自己仰视那个鹤立鸡群的男人。天!他纯粹阳刚的脸庞上嵌着一双极黝黑极锐利的眼睛,闪动间竟能伤人于无形之外。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弥漫在全身的征服者的热力却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压力。她悄悄地把视线挪开一点,恐慌油然而生。不敢看他,却将他低沉的嗓音听了个清清楚楚。
“怎么回事,哲明?”
“昨晚和武田的一帮手下起了冲突,受了点伤。”哲明答道。
“你可以先去处理伤口。”
“不碍事,”他微微皱眉,“我撑得住。”
刀锋般的目光移向小树,不等老大开口,哲明主动解释道,“这家伙与整件事无关,只是个无辜被牵扯进来的路人。不过他好歹救过我,怎么处置他,老大你看着办吧。”
“是哦是哦,如他所言,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小树眼见有一丝生机,大着胆子急忙接口,“您就放我回家去吧,对昨晚和今早的见闻,我发誓决不泄露。”
“不相干的人?”老大重复,“我瞧你挺有勇气的,小丫头。”
“那是……啊,不不不,我没有勇气,我是个胆小鬼。”在他森冷的注视下她开始语无伦次。这个男人的存在严重影响了她,事实上她也很怀疑有哪个女人会面对这样的男人而无动于衷。他虽然不是顶英俊,但就是该死的吸引人,短短的平头更为他增添一种犀利冷酷的气质。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小树会对他很感兴趣的。
“老大,我倒有个好提议。”哲明悠悠地道,“就让这家伙留下替我们洗衣煮饭吧,我瞧她手脚挺伶俐的。”
“我、我反对!”怒气直冲向小树的脑门,“我拒绝接受任何不经我许可的决定!这是我的事,只有我自己能决定走还是留!”
老大冷冷地眯起眼睛打量她,然后,慢慢的,他的结论出来了。“你,不能走。”
“什——什么!”小树惊得险些瘫坐在地上,身体因恐惧而僵硬。这群人暗地里进行的勾当十之八九不可告人,今后她是否也融为其中的一分子,反射他们烧杀抢掠的影子,奇﹕'书'﹕网共一个颠倒黑白的晨昏?她究竟为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逃跑已刻不容缓,只是如何逃,如何逃?“你们不能、不能强行扣留我,我必须回去,否则你们会有麻烦的!”
“麻烦?欢迎之至。”一丝嘲笑浮现在他嘴边,小树真想消灭它。“在我同意之前,你哪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