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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儿听见在同他说话,站直了身体正了正色回道:“额娘也劝过儿子,但儿子听见皇阿玛受了伤心下万分焦急,儿子个人事小,皇阿玛的龙体安康乃是我大清稳固之根本,所以不待皇阿玛传唤就贸贸然地跟着额娘来了,若是不能亲眼见到皇阿玛平安无事,儿子也无心自个儿休息,还望皇阿玛宽恕儿子不敬之罪。”
我原本还有些担心他会怪罪儿子,但听禛儿这么一说我也就安了心。康熙平素最是注重孝道,不但自己孝顺皇太后,对儿子们也是如此要求。果真也如我所料,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面有喜色地看着禛儿微微点头说:“你有这份孝心皇阿玛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罪你呢?好了,你自己身上也不爽就先回去吧,你额娘留在这里照顾朕便是了。”
我看着禛儿觉着他面色也不是特别好,也跟着劝了他几句,他不放心地又问了一旁照顾康熙的太医几句。知道确实没事了这才安心地离开。刚才禛儿问时我这才知道前因后果,原来是康熙在拉弓的时候弦突然断了,不但划伤了手还连带扭伤了手腕。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顺子不能靠近康熙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可宜妃就近侍候着知道实情,她犯不着那么夸张吧。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了眼睛还红红的她一眼,她也很难得地羞红了脸。擦了擦眼泪,她有些不舍地看着康熙道:“见着皇上没事臣妾也就安心了,臣妾这几日有些伤风,带着病气本不该来见皇上,可方才也是同四阿哥一般一时焦急失了分寸也就过来了,还望皇上免了臣妾的不敬之罪,现在看着皇上并无大碍,臣妾也该走了,若是把病气过给皇上,那臣妾的罪可就大了。”
康熙拍了拍她的手微笑着道:“朕知道你是心里牵挂朕又怎么会怪你呢?你也回去好生休息吧。”
“是。”宜妃盈盈一笑起身准备离开,她故意顿了顿用眼睛瞟了我一眼,似乎希望我和她一块儿离开。我心里只觉着好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在计较这个。突然想起那次去盛京时她对我的故意刁难,我到是起了故意作弄她的念头。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对着她欠了欠身我微笑着看着她道:“姐姐慢走,自个儿也要注意休息。”
她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我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心里是一阵好笑。
“德妃啊,有什么事那么好笑,也告诉朕吧。”
我正偷乐着,冷不丁听他这么一问,顿时只感到一阵尴尬,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想知道是不是脸上不小心露出了笑却引来他更大的笑声。帐里还有其他人在伺候我是连头也不敢抬。他像是知道自己笑得太过火了,轻咳了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有德妃留在这儿伺候朕就行了。”
“是。”
众人应了一声后就有秩序地退了出去,他们之中自有人会在外头等着传唤。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见着刚才太医给他留下的输经活血的药他还没喝。他右手虽只是轻伤,可太医给他右手上包上了绷带,手总不能灵活使用。我端起药碗递到他跟前,他也非常的配合,自己用左手接了过去一饮而尽。帐中就我和他俩人,我觉着有些不自在,接过空碗后见着他也没什么事了就要起身告退。转过身正要迈开步子就感到他的手突然从后头拉住了我的胳膊。
“祁筝……”
他念着我的名字,手上略一使劲,我便觉着自己被他揽入了怀里。他的右手环着我的肩,左手则覆上了我的手腕。我心里一慌,手跟着也是一颤,原本拿在手中的碗就那样落到了地上。不过好在地上铺了层毯子落地时只是发出“咚”的一声倒也没摔碎,滴溜溜地在地上打着转。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只能被动地感受到他唇在我的耳后缓缓移动着,他的气息也不时地拂过我的耳际。
我有些诧异又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当相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听见外头有人小声地回着:“皇上,太子的信到了。”
他搂着我的手微微一僵,我却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感谢胤礽,轻轻挣脱他束缚,我转过身朝他福了福道:“皇上,臣妾不打扰皇上了,臣妾这就告退。”我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立刻就转身离开。待到出了营帐我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抬起手有些出神地看着他方才碰到的地方,只觉着那份热还停留在上面。
待到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回到了京里,眼见秋天就要到来,我只觉着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一年就已经过去了,芩淑明日就要离开我。此刻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无论怎样都无法入睡。睁着眼睛盯着床顶我是满腹的惆怅,明日女儿就要出嫁,虽然是嫁在京里,可毕竟是人家的媳妇儿了。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过定然要让女儿幸福,可如今我也只能坐视女儿嫁入佟家。
“额娘……”
耳边似乎传来芩淑的声音,我猛地翻身坐了起来,见着她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宽松的衣服遮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段,高挑的身材让仅仅穿着睡衣的她看上去也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长长的头发垂到腰际,发梢末端略微的卷曲更为她增添了一抹妩媚。我有些怔忡地看着女儿秋水般盈盈动人的双眸突然间意识到女儿真的是长大了。只是她还像幼时那般突然都起嘴撒娇道:“额娘,芩淑好冷。”
我心里一阵难受,眼眶跟着一热,那眼泪就要落下。强自忍耐着,我努力微笑着向她招了招手。
“过来吧,额娘抱着你就不会冷了。”
女儿笑着几步小跑像小时候一样爬了上来,我掀开被角她就立刻钻了进来,八抓鱼般地黏在我身上。
“额娘,女儿走后您还会再记得我吗?”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她说罢动了动身体,像小时候一般缩进我的怀里,把头靠在我的胸前。我轻轻地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知道女儿怕是已经意识到明日自己就要出嫁,而到了那时她也无法像如今那么自由了吧。
“芩淑。”我柔声地安抚着她道,“你是公主和平常的女儿家不一样,公公婆婆虽是你的长辈却还是你的臣子,你要做什么他们不敢干涉。你看你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还有四姐姐,虽说远嫁草原可还不是经常回京城来小住?你嫁在京里,就在你皇阿玛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更加不敢了。再说皇太后还有你皇阿玛那么疼爱你喜欢你,又怎么会忘了你呢?舜安彦既是你的表哥也是你的臣子,你和他自小就认识了他的为人还有他对你的那片真心你应该最是清楚,他会代替额娘和你皇阿玛爱你,宠你,疼你的。”
芩淑在我怀里动了动,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成婚当日一早,舜安彦再次在午门恭进九九大礼,之后芩淑就要离宫了。
“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已经从皇上和皇太后那里出来了吗?”
我坐立不安地在永和宫的正殿之中等着,不时地让人去看看。梅香只是一个劲地安抚着我。我心里烦得慌,正要再让人去看看,就见先头派出去的人一脸喜色的跑了进来。
“娘娘,公主到了!”
我心中一喜,先前的烦恼一扫而空,赶紧整了整装坐上主位。内务府所指派的命妇先行进门,在这之后女儿的身影就慢慢走入我的视线。身上是一袭大红色的吉服,四团行龙盘旋其上,镶着东珠和宝石的华贵冠帽下是一张经过精心装扮的娇颜。细白若羊脂般的肌肤,青黛色的柳眉,以及红艳的双唇勾画出一幅艳丽却又端庄的绝代风华。
“额娘,女儿给您行礼了。”
她用嘤嘤动人的嗓音说罢,垂下犹如泓潭般深邃的双眸,慢慢地跪下,拿着帕子的手平贴到地上,随即俯下身叩首。因为这个动作使得挂满手腕的金饰和玉镯纷纷滑到一处互相碰撞,发出阵阵叮当之声。
琯珊和胤祺的福晋一左一右地将她扶起,她慢慢抬起头那脸上的神情却叫我几欲心碎。饱满的红唇被牙齿咬得快要滴出血来,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额娘,女儿走了。”她搀着琯珊和胤祺的福晋慢慢转身,正要举步离开,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虽说她是背对着我,可她所说的一字一句仍然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额娘,女儿想要的并非一直仰望女儿的臣子而是能和女儿一起比肩,携手畅游天下的男子。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女儿宁愿像姐姐们一般去那广阔的草原也好过留在这外表繁华,实则内在乌烟瘴气的京中,看着这一幕幕丑恶的争权夺势,互相算计。”
我心里一阵乱,喉咙像是被谁掐住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离开。在这七月的酷暑之中,我却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待到清醒过来,急着追出去,女儿的彩辇早已经远去了。
我错了吗?是我错了吗?我当年自作聪明地做了什么?
我反反复复地追问着自己,可无休止地悔恨却让我根本没法思考。呼吸越来越急促和艰难,我紧紧地抓着领口却还是觉得喘不过气来。依靠着门框,耳边梅香她们焦急地呼喊也变得有些模糊。
“祁筝,你怎么了?是喘症又发作了吗?”
朦胧间,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的在我耳边响起,我挣扎着睁开眼,缓缓转过头见到的是他一脸的忧心忡忡。无力地倒向他伸出的手,我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
“我……我想,我想见白……白晋神父……,因为,因为……我有罪,请玛法他……救我。”
这两年康熙越来越喜欢住在畅春园,不仅因为这里少了宫里的沉闷,也因为这里较宫里要凉快舒服许多。今年的夏季似乎特别的长,入了九月还是时不时地窜出几天高温,所以待芩淑的婚礼一结束我们就又住到了园子里。今日是她的生日,也是她回门的日子,因为皇帝在这,所以九日回门礼也就改在了园子里。
我今儿个起了个大早,只因为昨夜彻夜难眠,一想到女儿今日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