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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椅子就暂时当你的双脚。”关曳推了张装有轮子的电脑椅出来。
“谢谢。”
他扶她坐上椅子,推着她进入屋内。
他的房子有着摩登、时髦的设计、以灰色为硬体基调、软体则采白色为主色、挑高的宽敞空间与木质地板相辉映,整体有种明亮的视觉感受,映人眼帘的是白色宽大舒适的沙发,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靠墙的窗户居高临下将市区的街景、夜景尽收眼底。
“哇,你家好美唷!”她赞叹着。
喜爱极简单风格的关曳,家里的墙上没有过多装饰品,一切以视线不受阻隔为设计主轴,开放式的厨房与u型吧台便是他的精心杰作;以玻璃帷幕作为隔问材质的书房亦无给人丝毫压迫感,这也是他的大作。
沿着回旋梯直上,最前方的是主卧室,而后方则是两间客房。
“卧房都在楼上,不过要你爬楼梯似乎不太妥,所以我想要暂时委屈你睡书房了。”他手指向书房的玻璃窗,“里面的窗帘可以拉上。”
她使力摇头,“我一点儿也不委屈。”她挪动椅子来到书房的窗户前。
“那就好。”他提起她的行李往书房走,忽地停下脚步说道:“对了,你脚上的绷带要先拆掉。”
关曳随后端着一盆冰水走向她,发现她脚上绷带还缠得好好的,忍不住蹙起眉头,知道她肯定又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你在看什么?”
“从这里可以看得到公司。”她兴奋地说着,没发觉他神色有异,而后又指向另一边,“你有看到那所小学吗?呵呵——过了河就是我家。”
“你的方向感不错嘛!”他将水盆放在她的双脚前。
“一直都很好呀!”
“都很好的话怎么还会常常撞伤、摔倒呢?”关曳动手拆起她脚上的绷带。
“方向感跟摔倒是两回事,不能相提并论。”
“那么就请你说明一下,你为什么会摔倒并扭伤脚呢?”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郁洁诒的脚,看到她的脚踝肿胀得比平时大两倍,呈瘀血般的暗紫色,连周遭的肤色也变得黯沉无光.脚背亦没了优美的弧度。
“我是因为要叫你才会不小心跌伤的。”她急忙解释着。
想起她方才一定是忍着痛爬了六层楼梯,而且不叫疼也不喊累,关曳的心揪疼了,眉头拧得更紧。
不论多艰钜的挑战、难熬的困境,她都能表现出坚韧的个性不喊苦,没怨言地默默接受。
思及此,关曳握住她脚踝的手不慎加重了力道,握得更紧。
“啊,好痛!”她突地大叫,反射性地猛然收回脚,拍开他的手。
“对、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得直道歉。
郁洁诒忍了一下午的泪水终于溃堤,瞬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诒,对不起。”他放柔手劲缓缓地将她的脚置人冰水中,好快点减轻她的疼痛。
脚踝的肿痛缓缓消失了,她的情绪也恢复平静,一边擤着鼻涕一边睨着他。
“还很痛吗?”他问。
她撇过头不发一语,顺便掩饰和他太亲密的尴尬。
“医生建议前二十四小时先以冰块冰敷让它消肿,以后再。每天浸泡温水。”任关曳怎么说她还是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一想到将与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郁洁诒没有丝毫愉悦,只有莫名心烦,整个人很不安。
或许,两人之间永远维持超过三十公分的暧昧距离才是最美;她想。
★★★
“关曳,关曳,你醒了吗?”郁洁诒站在楼梯下唤着。
得不到回应的她只好忍着脚疼,吃力地一步步蹬上楼,然后气喘吁吁地倚在门边敲着房门,“关曳,关曳。”
他依旧没应声。
郁洁诒再也压不住好奇心直接转开门把往内一探。
只见关曳正以大字形躺在床上睡觉,衬衫、西装裤都没换下,手握着扯掉的领带,袜子和外套丢在一旁。
昨晚,一场商业饭局让他半夜才回来,而且也喝了少酒。
走进他的房间,她一双清亮的眸子好奇地梭巡着。
房内淡灰的色调竟然能营造出温暖的感受,而别致的摆设更引人不由自主地想多看一眼。
仔细一看,她这才发现他穿过的衣物全丢在更衣室前的单人沙发上,就将成为一座垃圾山。
“难得有空的周末就来当个贤慧女子吧!”她说着,动手拿来洗衣篮分装起这些衣物,也将这两天来的羞怯之情摒除,不再战战兢兢。”
★★★
郁洁诒单脚跳下楼,坐在她专属的椅子上往厨房后方的洗衣间去。
推开洗衣间的木门,一阵重重的霉味扑鼻而来,她忍不住以手掩住嘴鼻,大喊着:“好臭。”
忍着闷臭味迅速打开窗户让室内的味道散去,她将衣物分类好并把可以水洗的衣物放人不曾使用过的臭氧洗衣机内。
忙完这件事,她才打通电话请干洗店人员来收走高级质料的西装及皮革服饰。
一个早上过去她渐渐感到饿了,于是坐上椅子往厨房去。
未曾开过火的厨房墙上没有丝毫油垢,连厨具完好如新地摆在上层的柜子。
“上面应该也复盖一层灰了。”她喃喃地念着,踮起脚尖,手指轻轻一抹,“果然!”
打开冰箱门,冰箱内只有三种东西,十来罐啤酒、三瓶果汁和两种用咖啡杯装着没喝完的黑色液体,冷冻库则是空无一物。
“乏味的冰箱。”她拿出一瓶果汁,瞄一瞄瓶身上的保存期限,“天啊!今天就到期了。”
这让她不得不检查起所有饮料上的保存日期,还好只有果汁到期,至于那两杯黑色液体她便直接送入厨处理机。
这一忙,郁洁诒就忘了饥饿。
“你在做什么?”关曳不知何时来到厨房的吧台旁。
“你醒啦!”她打开冰箱,倒了一柳橙汁,“给你。”
“谢谢。”他接过一口饮尽,而后还向她要第二杯。
她兴奋得立刻再倒一杯柳橙汁奉上:“给你。”
见他喝完,她又倒一杯给他。
郁洁诒再倒,教他忍不住喊救命:“停!够了,我不想喝了。”
“不行。”她眉头一蹙,态度非常坚持。
“为什么?”
她不答话,只是顽皮地向他眨眨眼睛。
“什么意思?”关曳直觉自己上了贼船。
“今天到期,还有两瓶,今天一定要喝完它。”
“喝不完就丢了吧!”
“不行!”她反应有些激动地大叫:“全台湾有多少个小朋友吃不起营养午餐你知道吗?”她一脸义愤填膺地盯着他,见他没作声反看着她,她便继续道:“我们既然有得吃就更不应该浪费。”
“你也一起喝吧!”他没驳斥,反邀请起她来。
“好像是你规定我不能喝冰的饮料。”她扬起嘴角贼贼地笑了。
“有、有吗?”他在装蒜。
“有。”她点点头,摆出不耐烦的样子,“喝就喝,不要说那么多啦!”
这回屈服于恶势力的人换人啰!
第五章
“我们要去采访小女生,你去不去呢?”郑晓微凑到郁洁诒耳边:“顺便吃午餐报公帐唷。”
“好。”郁洁诒毫不犹豫地答应;得知姜承恩也在公司,正苦恼无法溜出办公室的郁洁诒立刻把握住机会,全然忘记应为公司节流这事。
“你该不会在躲谁吧?”
天天沐浴在爱河里的郁洁诒最近心情愉快多了,脸色也变得红润有光泽,但现下却板着一张脸。
郁洁诒不着痕迹地看一眼姜承恩的办公室,露出无奈的眼神。
“走,我扶你。”了解她的处境,郑晓微很有义气地道。
“谢谢。”
★★★
所幸有郑晓微的一路搀扶,郁洁诒终于走进咖啡厅。
那方,祁惟莙和一名小女生已经聊上好一会儿了;祁惟莙的“草莓族的爱情、名牌观”探讨的即是草莓族对面包与情感的平衡点。
有人称是“草莓族”就是甫毕业,承受不住社会压力的学生,也有人特指某年代出生吃不了苦的人;不管如何。它泛指的是禁不起社会环境试炼的一族群。
正在受访的庄颖纯瞥见郁洁诒到来,掩不住兴奋地大叫:“郁姐姐。”
“颖纯。”郁洁诒露出笑容。
“这里给你坐。”庄颖纯连忙挪个位置给她,发现她竟拐着脚走路,担心之色立即浮上小脸。“你的脚怎么了?”
“不小心扭到。”
“你们认识啊?”郑晓微问。
“颖纯是兴安纺织大老板的千金。”郁洁诒回着。
“怎么没听你提过呢?”祁惟莙问向庄颖纯。
“呵——”她一个耸肩,淡淡地笑了,“那是我爸的事业,不是我的,我不好意思说。”
“怎么会呢?”
“改天换我创业我就会说了。”她一脸淘气却又充满自信。
闻言,郑晓微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送她一个“赞”字;郁洁诒则是觉得自己实在太市侩,曾几何时居然在乎起那些阶级地位之名;祁惟莙在笔记上写着“年轻除了是一大本钱,有想法、有个性才是最令人激赏之处”。
“你想从事什么工作?”晓微问向庄颖纯。
她露出浅浅的酒涡,“红娘。”
“啊?”讶异声同时由其他三人口中进出。
“我婆婆说她帮了五十对以上的新人作媒,我也想跟她从事一样的工作。”庄颖纯突然降低音量,左看看右瞧瞧,好一会儿才神秘兮兮地告诉她们她的秘密。“最近我要帮一对互喜欢,却不肯坦承心意的朋友牵线喔!”
“是谁啊?”其他三人满怀疑惑地看着她。
“天机不可泄漏。”她调皮地一笑,暗指道:“爱就要说出口、表达出来,闷在心底是不好的,假如不幸运遇到一只呆头鹅,他永远不会知道你爱他、在等他开口。”
闻言,郁洁诒的表情霎时僵住。
“遇到好男人,为了自己的幸福绝对要奋力一搏,将爱意说出来!”庄颖纯为她加油着。
在三位再过不久即将成为熟女的女性发出一声声赞同后,结束访谈。
庄颖纯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勇气与年轻活泼的热力,不得不让人正视她的存在,更难得的是,她年纪轻轻便知道自己的目标与方向,还懂得不放弃任何表达自我的机会;她对爱情亦是如此,敢爱敢说勇于付出,而且尽管追求流行,崇尚名牌也是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