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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骏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玩,我说:“马上要期中考试了,我今天要去找一下林依然,向她请教几个问题。”
张骏知道我向来把学习看得很重要,所以一点没起疑:“那你去吧,回来后给我电话。”并且非常体谅地说,“这周你若想专心复习,我们可以不见面,不过,一定要每天给我一个电话。”
“好的。”
“学习固然重要,身体也很重要,你不要太拼了。”
“嗯。”
我能感觉到他舍不得挂电话,可我假装一无所觉,他终于还是挂了电话。
我没有生他的气,我也能完全明白所以的一切都是偶然,他并不是想陷害我,这只是命运和我们开的玩笑,可一时之间,我情绪上转不过弯来,又不想让他看出来,所以只能选择暂时不见面。
大概因为照顾张骏的阿姨临时回老家了,张骏不懂得照顾自己,再加上期中考试的忙碌紧张,一向健康得像头牛的张骏竟然重感冒了,可他一直没告诉我,一直到期中考试后,我才知道。
我去看他时,发现黄薇在,正在嘘寒问暖。如果换成关荷,我肯定会吃醋,却不会表现出来,一定会故作大方地微笑,可对黄薇,我没有一点吃醋的感觉,沉默坐到一旁,冷眼旁观,反倒让人觉得我十分介意。
张骏看我来,十分高兴,不停地和我说这话,没几分钟黄薇就主动离开了。
我质问张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生病了?却告诉黄薇?”
张骏取笑我:“罗琦琦吃醋了,罗琦琦吃醋了。”
我吃醋的次数多着呢!只不过,我真正吃醋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因为真吃醋的时候,反倒越发去掩盖,绝不肯暴露自己的阴暗。
我笑着说:“你别自我感觉良好,我不是吃醋,我是纯粹不喜欢她。”
“你和她又不熟,难道不是因为我才不喜欢她?”
“你若喜欢我,自然喜欢;你若不喜欢我,我自己会走开,和别人有什么相干?喜欢你的人多了,难道我还挨个去讨厌?我讨厌她是因为她明知道你有女朋友,不但不避讳,反倒故作暧昧,她这样既不尊重别人,更不懂尊重自己,任何一个自尊自爱的女生都做不出来,就这一点,我不喜欢她。”
张骏江湖习气重,一向维护朋友,赶忙替她辩解:“你误会她了,她认我做哥哥了,我们是纯洁的兄妹情谊,她是看我病了才来关心一下。”
我冷笑,也不知道哪里学的,如今男生拒绝喜欢自己女生的方法就是认她做妹妹,而女生追求不容易接近的男生的方法就是先认他做哥哥。
我去厨房给张骏倒水,看到一个烧得变形的水壶:“张骏,这个水壶是怎么回事?”
张骏看着电视,不在意地说:“我前天晚上烧水,稀里糊涂睡着了,水就烧干了。”
“你烧着水睡觉,不怕煤气中毒啊?”
“两点多时,我忽然醒了,我觉得屋子里味道不对劲,及时关了。”
他说得浑然没当回事,我却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人是不是因为从不做家务,所以对煤气的危险性没有任何认识?我记得我第一天学做饭,我妈就一再强调煤气阀门一定要关好,否则会爆炸,会中毒,会死人。
我关掉了电视,严肃地看着他,他以为怎么了,吓得呆呆地看着我,结果我开始给他普及一氧化碳中毒的知识,以及各种家庭爆炸事故,他边笑边点头:“记住了,小啰喽!”
我们聊了一会天,我看快要十点,准备回家。
他拽着我的手,不说话,眼睛却可怜兮兮地一眨一眨,像小鹿斑比一样地看着我。
我说:“要不然你搬去你姐家住几天,等病好了再回家。”
张骏放开了我的手:“就一感冒,我自己能照顾自己,过两天就好了,你到家后给我打电话。”
我想了想说:“你有多余的钥匙吗?给我一把,方便我明天来看你,你病好了就还给你。”
他二话不说,立即先把自己的钥匙给了我。
我笑着拍拍他的头:“好好休息。”
都走到了门口了,他还大声说:“记得打电话。”
爸爸妈妈平时的作息很规律,即使周末,仍然十一点就洗漱睡觉了。
我洗漱完,在卧室里换上平常晨练时穿的运动服,梳好头发,戴好棒球帽,一直等到十二点,听到爸爸打鼾的声音,我一骨碌爬起来,把一个枕头塞进被子里,伪装成有人在睡觉。
提着鞋,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打开了大门,先把钥匙插进门里,把锁头旋转进去,然后慢慢地用力拉上门,再慢慢放开钥匙,这样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将门锁上。
贴在门口听了一会,确定家里没有任何异常声音后,虚掩好防盗门,穿上鞋就往楼下跑,一口气跑到张骏家,用他给我的钥匙轻轻打开了门,在黑暗中摸索着去开灯。
张骏还没有睡,正躺在床上看书,听到响动,赤着脚,拎出长年放在床下的铁管子,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刚打算挥棒子,客厅的灯亮了。
我和他都吓了一大跳,看清楚彼此的样子,又指着对方大笑起来。
他惊喜地问:“你怎么来的?”
“溜出来的,以前老听妖娆他们讲如何溜出来玩通宵,听了好多方法,好不容易有机会实践一次。”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去你家楼下等你,你一个人晚上过来,也不怕碰见坏人?”
我怕提前告诉他,到时候我又溜不出来,让他空欢喜一场,但不想告诉他这个原因,只笑眯眯地打量着他说:“你不就是坏人吗?”
他呵呵干笑两声:“咱已经改邪归正了,如今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好人。”
走进他卧室室,发现英文书倒扣在床头,显然,他刚才正在看英语,没想到他这么用功。
我怕他尴尬,装作没看见:“你怎么还没睡?”
“白天睡多了。”
他绕着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我打地铺,你睡床。”
我没客气,督促他吃完药后,穿着衣服就躺倒了床上,他睡在地上。
这是我们第一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个人都很激动,不停地说着话,后来我怕他休息不好,装作困了,不再说话。
他在感冒药的作用下沉沉睡了过去,反倒我一直计算着时间,没怎么睡好。
早晨五点多,我蹑手蹑脚地起来,帮他做了一份简单的早点,留字条提醒他吃药,安排好一切后,匆匆往家跑。
到了家门口,先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肯定一切安全后,用钥匙轻轻打打开,蹑手蹑脚地迅速溜回自己卧室,钻进被窝。
快八点时,爸爸妈妈陆续起床,我听着他们的说话声,偷偷对自己做了一个鬼脸,安稳地睡了过去。
睡醒后,给张骏打了几个电话,他向我汇报有好好吃饭,有按时吃药,姐姐,姐夫来看过他,给他做了一堆好吃的,爸爸也有打电话,嘱咐他多休息。电话里,他语声柔柔,乖得令人心疼。
晚上,和昨天一样,等爸妈睡后,穿好运动服,戴好运动帽,偷偷溜出家。
到了楼下,张骏突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弯下身子,翩翩行礼:“公主殿下,您的骑士在这里,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你。。你。。”我又是开心又是心疼,“你究竟有没有生病?我看你可是好得不得了,我回家了。”
他赶紧装着咳嗽了几声:“病着呢,病者呢!”
我们手牵手,漫步在凌晨的街头,说着漫无边际的闲话,却觉得幸福无比。
晚上睡觉时,仍然一个床上,一个床下,聊着天,一直聊到凌晨三点,聊得我嗓子都有些哑了,明明我不是话多的人,他也不是话多的人,可我们俩聚在一起,总有很多话说,也不知道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我看时间太晚,让张骏赶紧睡觉。张骏翻了个身,滚到床边,声称要握着我的手,他才能睡得更香,而睡得更香,她才能病好的更快。
我用握住他的手回答了他的无赖请求,他看着我,高兴地笑着,突然直起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下,然后迅速躺倒,闭上眼睛,装作已经沉睡,握着我的手却一直很用力,似乎生怕我溜掉。
我愣了愣,慢慢地笑了出来,心里有很充盈的幸福。
我不是林依然那样的女生,我早已经了解女生夜不归家会发生什么,也知道这个年龄男生的放肆大胆,,混账起来什么都干得出,张骏不是纯洁男生,他肯定知道很多种方法来得到他想要得到的,绝不会比我知道的溜出家的方法少,但他什么脑筋都没动,只给了我最单纯的笨拙的喜欢。
我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张骏握着我手的力量才算松了,感受到他动了几下,温软的唇贴在我的手上,温柔地亲来亲去。
我紧张地一动不敢动,心咚咚狂跳,一面是来自身体内自然而然的欢喜,一面是不知名的害怕,可他只是反复地亲着我的手,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我慢慢地放心了,却也不敢睁开眼睛,就一直甜蜜地装睡。
清晨六点多,去从张骏家匆匆赶回家,蹑手蹑脚走进屋,爸爸却半闭着眼,迷迷糊糊地从卫生间出来。
我的血液都吓得要逆流,却很镇定地叫:“爸爸。”然后镇静地走到冰箱旁去拿饮料喝,好像刚跑步完的样子、。
爸爸睡眼惺忪地看了我一眼,看我穿着运动服,额头冒着汗,自然而然地问:“这么早去跑步了?”
“恩,我们下半学期要体育达标,我体育差,怕八百米考不过,所以提前练一下。”
我边喝饮料,边走进卧室,关了门,才擦着额头的冷汗,暗呼侥幸。
幸亏妖娆甜蜜的经验丰富,这种大清早撞见父母的事情有人碰到过,我也算有一定心理准备。
张骏的身体素质非常好,一个周末,病就基本上好了。
星期一去上学时,两个人在楼道里碰到,视线相撞时,都既不好意思,又很甜蜜。连着两个晚上,睡在同一个房间,小小的亲吻,亲密的接触,让我们好似拥有了一个所有其他同学都不能拥有的小秘密。
随着他病好的,还有我的心病。不过,我既然不打算告诉他我因为他一个无意的叛逆举动所经历的一切,自燃也就不会告诉他我这两周的心情变化。
过去的一切,就让它全过去吧!
第五章:两个人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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