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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那美娇娘没有瞧上文质彬彬的读书郎,偏偏看上了青梅竹马的祝铁匠。原周大夫也是知道个中原委,想着凑成一段好姻缘。
但偏偏遇上了张猎户这一混人,这事情可算是乱七八糟了。就见他当着众人的面就嚷嚷着问宫烟姒要不要嫁给桑书生。宫烟姒心中有人自然是不愿,只张猎户痴缠的厉害,虎目一瞪就问人家大姑娘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想着宫烟姒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哪里好意思说她早已对人芳心暗许了?只红了一张脸,自然是死命的摇头了。那莽夫哪里知道女子心中的弯弯绕绕,直说一句这文质彬彬的书生小子,最是配她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就拍案将两人的事情定下来了。
原宫烟姒还想着好好同祝铁匠解释个庆祝,只事情已然就传扬了开来。祝铁匠知晓后自然是心头阵痛,一气之下将两人互赠的物件都还了回来。这下好,本不愿嫁的宫烟姒便这般负气的嫁了出去。真正叫做了桑大嫂子。
桑大嫂子虽是不情不愿的嫁了,但桑书生却也是个良人,每日对桑大嫂子是关怀备至,百般呵宠。人心都是肉做的,这时日一长,桑大嫂子也就放下了那些心思,安安生生的和桑书生过起日子来。虽谈不得如胶似漆,但也是相敬如宾的。
那祝铁匠孤身一人又岂是那般能放下的?只一日,郁气难舒之下,竟醉醺醺的跑进了山里。周大夫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是恨的厉害,一把找上张猎户家,将桑大嫂子和祝铁匠那段原原本本的说了。张猎户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也就赶忙去寻人了。谁知那番话竟教来寻张猎户要些兔皮给桑大嫂子做冬衣的桑书生听了个正着。
那桑书生也是个硬气的,直以为自己拆散了一对有情人,还害人家现在生死未卜,竟趁着夜色上了山。在寻寻觅觅了三天后,大家才见着负了伤了祝铁匠和张猎户走出来。而桑书生,却是只撑到村子里,叮嘱一句叫桑大嫂子和祝铁匠好好过日子便咽了气。
若是电视剧,那么故事的结局就该是桑大嫂子和祝铁匠幸福的在一起了。然真到了最后,却是桑大嫂子依旧是桑大嫂子,祝铁匠还是祝铁匠,两人只静静的在自己的屋子里过着自己的日子……
平时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的情节,南歌一定要大呼——狗血啊狗血。但现今,这故事就发生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了,叫南歌的心中却如何也轻松不起来了。
“桑嫂子真的打算就这般过下去么?”南歌想到桑大嫂子看着自己和贺奶奶亲近时,不觉露出的落寞神情不由心疼的问道。
谁知桑大嫂子只幽幽一笑,视线望着着不知名的远方:“相公珍我怜我,然我却不能对他一心一意,那相公又何其委屈?何况相公是救祝大哥哥过世了,祝大哥哥那般有情有义的人又怎能放的下?论说起来,还是我们两人的事情害相公白白送了性命呢。若我们两人真在一起过日子了,怎么能过的心安呢?”
“那你们两人年岁好好的,就这般苦挨了?那你叫连自己性命搭出去也要叫你俩在一起的桑渊怎么办?你叫现在还心中有愧,连亲都娶的周瑾和张固怎么办?”贺大娘似是叹息,又似是心疼的道。
第四十三章世上不止情爱
桑大嫂子听了贺大娘问的那一句,只睫毛轻颤了颤,便微低了眼帘看着手中一个青碧的玉镯道:“但即使现今我和祝大哥哥一起,只怕也未必能同现在一般自在呢。我心里放不下相公,祝大哥哥心中亦是对相公有愧,中间隔了人隔了事,叫我们又怎么安下心来好好过日子?”
“与其两个人一处,守在一处将往日的情分都磨没了,还不如现在这般过着自己的日子。我念着他的时候,给他做身衣裳;他念着我的时候,帮我打几样首饰。这般的,我们心中只念着的,也就是以前好的时候了,也未必比两人在一起过日子差。至于周大哥和张大哥,我和祝大哥哥其实找就说了不怪他们。只他们,哎……”
最后那一声的叹息,是无奈也是无措。毕竟叫她真的和祝铁匠这般好好的处上,两人心中都放不下那个结;但也因着两人这些事情,叫着疼爱她的连个大哥一直愧疚至今,两难啊!
南歌听着桑大嫂子的话,心中微酸;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么?想着那个总是爽朗憨厚的祝铁匠,又看着这个温柔似水的桑大嫂子?难道两人真的就这般的念着对方,却永远只是相望着过一辈子?
南歌不忍问道:“那……那你们曾那样心悦对方的不是么,真的就是这样算了,桑嫂子怎么舍得?”
桑大嫂子看着南歌那明明还有些稚气的小脸上,硬是被她做出那老成悲悯的样子,竟噗嗤一声,将方才那分的窒郁都消没了。不由轻捏了捏南歌的脸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些什么?这人活一辈子,哪里有那么些情情爱爱的。两情相悦的结成连理固然是好的。若真是遇不着的,还真久一辈子不成亲了不成?也有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照样过的很好,说不得能比那两情相悦的走的还长些呢。除去你祝伯和你桑大哥哥叫我挂念,我还有那些衣衫,刺绣,蚕桑叫我挂念呢。人活一世,冷暖自知,许是人家见着我觉得孤寡一人独居,可怜的紧。但我自己也有我自己自在的时候啊……有得必有失,只要所得是我愿便好了。”至于所失……哪里又有哪些顺遂的?
听罢这番话,南歌无言。是啊,这不是电视剧要爱的死去活来,什么父母亲人都抛在一边。祝伯和桑大嫂子都是念情的人,桑书生为了他们连命都搭上了,叫两人如何心安理得的就那样快快活活的过日子?
何况就如桑大嫂子说的那般,人活一辈子不是只有那些情情爱爱的。他们怎么样只有过日子的人才最清楚,不能以己度人,将自己以为好的就非要强加到她人身上。此之蜜糖,彼之砒霜。不是你认为好的就是对大家都好呢。
只是……虽明白这般的道理,但看着桑大嫂子眼中浅浅的哀愁,南歌心中还是会不忍。也许现在两人就很满足现状,那是因为这人还在眼前。若将来有一天一个人去了,连怀念的人就她一个了,连做的衣裳都不知道给谁了。那她是不是后悔那时候没有好好的那人在一起呢?
就像自己,原爷爷奶奶就守在身边,南歌以为这样是最幸福的,享受这爷爷奶奶的宠爱,天天的腻在他们怀里撒娇。只是当爷爷奶奶去世后,南歌才后悔,若那时候再多关心爷爷奶奶一点,多为他们做点什么就好了。
记得那天她买上一本好书,兴冲冲的回到家里想给爷爷看的时候,看着空旷冰冷的屋子,就只能扑在爷爷奶奶当时睡的床上哇哇哭了。待她哭到昏沉,也再不见爷爷奶奶在急急忙忙的搂着她,哄着她说乖囡囡不哭了,而自己买的那本书也一直没能到爷爷的手上。那一刻,被懊悔与绝望一点点啃食的感觉,南歌现在都还无法忘怀。她又怎么忍心这个疼爱她的温软女子,同她那般的难受呢?
便开口询道:“若哪一天祝伯忽然不在了呢?若哪一天连祝伯走到最后,也没能和嫂子真正的好好生活有一段。嫂子可是会后悔。”
南歌这番话,竟叫桑大嫂子的身上都不由颤了一颤,连一脸上都不由的惨白三分,就见她低声喃喃道:我……不知道。”这般说着,脸上有些迷茫,有些哀戚。她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叫南歌和贺大娘心疼的厉害。
南歌不由拉过桑大嫂子道:“桑嫂子不如给两人定个期吧,多少年总是个盼头,若是这无望的相望一辈子。可不是叫人心疼么?待来世便与祝伯伯无关,只你和桑大哥两人好好将这段缘分续上如何。想来桑大哥还在奈何桥上等着嫂子呢。”
听南歌说了最后一句,桑大嫂子忽然醒过神来,似是想到了什么轻抚了南歌的头,温声道:“好孩子,你说的对,相公恐是在奈何桥上等我呢。他曾说过,要与我相约到百年,若谁九十七岁死,奈何恰上等三年。至于我与祝大哥哥这个结,结了那么些年,又岂是那般容易解的?我要回去好好想想……”
又将那身针脚细密的衣服给了南歌,叮嘱她交给祝铁匠。桑大嫂子才带了些恍惚的走了,一直到看着桑大嫂子远去,南歌才旋身对贺大娘说道:“贺奶奶,我想去看看祝伯伯呢。”今日听完这个故事,南歌心中不由的堵的厉害,恨不得能现在就好好的见见祝铁匠呢。
贺大娘如何不知道她想了些什么?只叮嘱她早些回来,就由着南歌去了。
祝铁匠见到南歌来很是高兴,一张大嘴咧着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来,看着南歌就嘿嘿直笑。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南歌看着祝铁匠这样子就心里泛酸。一把走过去抱着贺大爷手臂道:“祝伯怎么就自己在家,师兄呢?”
祝铁匠对着南歌忽然的黏糊也没有什么意外,只溺爱的揉揉她头发道:“你师兄的朋友找他有事去了,今天那条小牛怎么不跟着你过来了,以前它可是半步也离不得你呢。”
“兜率在家里玩呢,今天我出来的急就没有带上它。”实在是今天这些事情给她的触动很大,叫南歌如何连兜率都没来的及顾上了。只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时候一肚子的话,却在现在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倒是祝铁匠看着南歌这般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疑惑道:“南丫头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没关系,你只管跟祝伯说,祝伯一定帮你。”说罢了,还用那厚厚的手掌将胸膛拍得咣咣响。
看着祝铁匠那豪爽样子,南歌心里也好受些。甩了甩头,就将丹青手镯里的衣服拿了出来。就见祝铁匠先是一愣,接着便捧过那衣服,轻轻的抚摸着,细致的好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唯恐稍重些气力就将将他弄坏了。
真的很难想象,像祝铁匠这般粗犷直爽的人竟会又这般细致温柔的神情,看的南歌心中像是哽住一块,酸涩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