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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开始的计划是在城西打造富人区,没想到后来改变主意建卫星城了。”
“那个,我另有打算。城西更适合卫星城。”
车子缓缓停下来。
白访璇的视线胶着在他的身上,她爱了他这么久,在他的身边守了这么久,他始终没有回应过,可她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泄气。要知道,他也从来不曾多看其他女人一眼,从来不曾对哪个女人特殊对待,而至少,他对她的防线不那么坚不可摧,她更亲近。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会回应她。
但是,阳藿的出现,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僵局——他望着阳藿的眼神,令她惶恐不安,他树立起来的城墙好似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她忍不住开口,声音柔意绵绵:“你要不要……上来坐坐?我给你泡杯解酒茶……”
任啸准未动,沉默在两人之间来回撞击。她的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忐忑地等待着。
片刻后,他开口,清冷的声线没有波动:“太晚了。”
白访璇低下头,掩饰眼里失落的涩意和难堪,慢慢调整好情绪:“那好,我上去了,晚安。”
随着车门的响声,车厢里再次安静下来。
良久,任啸准缓缓睁开眼睛,深幽的黑潭一片安澜。他轻轻浅浅地叹了口气,对周易说:“去明湖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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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湖小区。
一栋居民楼下,静悄悄地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后座的窗户大开,车内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点红色的火星偶尔晃动一下。
任啸准沉默地注视着四楼左侧融融的灯光,想象着窗户里的人此刻正在做什么,胸口仿佛注入了一股暖流,整个人放松下来。
不记得是第几次在晚上开车跑到这里来,一整天繁忙的工作和觥筹交错的应酬之后,这一点灯光能瞬间消散他所有的疲惫。
他忍住上去敲门的冲动,拿出手机熟练地拨出一个号码。三声嘟响之后,电话才被接通,一个轻软的声音从听筒传进他的耳朵。
“喂?”
他不自觉弯起唇角,闭上了眼睛。
“喂?任啸准?”
“是我。睡了?”声音里的愉悦可以轻松察觉。
“还没有。”
“在做什么?”
“和季濛商量婚礼的细节,飞去澳洲那么远,有更多事情需要准备。”大概因为时间晚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懒懒糯糯的。
“别熬夜,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
“晚安。”
“晚安。”
挂掉电话,任啸准抬头看了一眼,升起车窗,说:“走吧。”
“是回公寓,还是老宅?”周易问。
“回老宅。”
阳藿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愣了好一阵,忽然站起来走到阳台俯身朝下望。
楼下昏亮的地灯寂静地发着光,小道上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又闪电 又打雷 大雨倾盆啊春天真的来啦!
、童忌
周日,季濛和深深一个夜不归宿,一个早早的就出了门。阳藿出人意料的八点半就醒了,本想睡个回笼觉,却愣是越睡越清醒,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磨蹭到九点钟才慢腾腾地爬起来。
她撑着书桌拉开窗帘,外面金光灿灿,原来光秃秃的树枝上抽出了翠嫩的新芽,阳光下宛如碧玉。楼下的海棠树一不留神就开出了许多娇柔的红色花朵,给呆板的背景添加了一抹新鲜姿态。
她回身将被套和床单取下来丢进洗衣机,放了两勺洗衣粉,盖上盖子,摁了两下按钮,洗衣机便嗡嗡地转起来。她又来回跑了两趟抱起被子和床褥搭在阳台上,紧握着晾衣叉用力在上面打了几下。
做完这些,她才去浴室洗漱了一番。她边洗脸边想,干脆今天做个大扫除好了。说干就干,沾湿拖把后从卧室开始,拖完整个房子时被单正好清洗完了。她踮起脚准备过去,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她只好中途折了方向,走到大门边上瞄了一眼猫眼,是王奶奶。
打开门,她见王奶奶牵着徐东宇小朋友一脸急色地站在门口。徐东宇穿得整整齐齐,还背着一个小书包,张着圆不溜丢的眼睛看着她。
“哎呀,小藿,幸好你在,今天忙不忙啊?”
“没什么特别的事儿。”阳藿答。
王奶奶一听,便噼里啪啦说开了:“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一天东宇啊?我邻城的一个老姐妹出了点事儿,我要赶过去看她。东宇的爸爸妈妈都出差去了,把东宇放我这儿,我这一来一回的带着东宇不方便,他明天还要上幼稚园呢。偏偏他姑姑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我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其他人,给我着急的只好上你这儿碰碰运气了……”
阳藿微笑:“没事儿,王奶奶,您就让东宇跟着我吧,您放心去。”
“诶诶诶,好嘞,可麻烦你了。”王奶奶的一颗心总算踏实下来。
“没关系。对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像是东宇有没有什么过敏的食物之类的?”
“没有没有,这孩子倒是很好养。”
阳藿忍不住笑出声,摸了摸东宇的小脑袋瓜儿。
“东宇的东西我都放他的书包里了,等我打通了他姑姑的电话,就叫她来接他。东宇,听姐姐的话,别调皮捣蛋,奶奶走了啊!”
“知道了,奶奶再见。”东宇挥了挥小手,一本正经地道别。
王奶奶的身体还是挺硬朗的,急匆匆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阳藿侧过身让东宇进来,小家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小尾巴似的。东宇爬上沙发坐稳,她盘腿坐在茶几边毛绒绒的垫子上,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平时碰见小孩子她都是逗逗几句,从来没有一个人照顾过,更何况是一整天。她着实不懂得和小孩子的相处之道,也不了解他们的喜好,突然剩下他们两个人,倒一下子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幸亏东宇小朋友像个小大人,不似一般小孩子离开了家长不一会儿就嚷着要爸爸妈妈,或者动不动就哭闹不休,令她轻松很多。她不懂怎么对待小孩子,干脆就像对待大人一样和他说话。
“姐姐在大扫除,你是看电视还是干点别的都可以,就当自己家一样。等我忙完了,我们就叫午饭吃,你看行不行?”
东宇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好的。”
阳藿从茶几下拿出几块饼干,倒了一杯热水:“你要是饿了,就先吃这个垫垫肚子,不过不能吃太多,要不然中午吃不下饭了。”
然后,她打开电视,把遥控器递给他,就起身将被套从洗衣机里拉出来抱到阳台上。
阳光的照射下洗衣粉清新的香味挥发得更快,悠悠飘进屋里。东宇小朋友看两眼电视,又转头看看阳藿。她把被单的一端搭在左臂上,另一端穿进大衣架,夹上夹子。接着右手穿过大衣架,将剩下的一边搭在另一个衣架上夹好,挂在晾衣杆上。暖融融的橙光给她镀上一层金边,亮晶晶的碎光倒像是从她身上四散开去的。
很多很多年后,东宇小朋友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幼年的这一幕却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记忆里,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上有比妈妈更漂亮的人。
一个人打扫完整间屋子,阳藿累瘫在沙发上,看了看时间又弹起来,问埋头画画的东宇:“中午你想吃什么?”
东宇仰着脑袋想了想:“我想吃披萨。”
“可我想吃卤肉饭,怎么办呢?”阳藿好笑地看着他,出了个主意,“这样吧,我们来场简单的剪刀石头布,一局定输赢,赢了的人就可以吃到他想吃的东西,怎么样?”
东宇转了转眼睛,表示赞同。
“剪刀,石头,布!”
阳藿出拳,东宇出布。
他裂开嘴用小手包住她的拳头,乐呵呵地道:“小藿姐姐,我赢了。”
阳藿耸耸肩,笑着说:“好吧,愿赌服输,我们叫披萨。”
等外卖的这段时间,她去浴室洗了个澡,身上灰扑扑很不舒服。出来之后,坐在一边边擦头发边看东宇画画。东宇的小手捏着蜡笔,紧抿着嘴巴,一脸全神贯注的样子。她凑过去看他在画什么,却见他对照着自己的画重新画了另一幅。
她好奇地问:“为什么画两幅一模一样的?”
东宇来回涂抹颜色,闻言抬起头望着她:“老师说,太阳的颜色选错了。太阳应该是红色的,不是绿色的。”
阳藿挑了挑眉:“为什么太阳不能是绿色的?”
他皱起眉毛,努力思索了阵儿,摇了摇圆圆的脑袋:“老师说,太阳就应该是红色的,不能是其他颜色,叫我照着画就行了。”
“那你为什么认为太阳是绿色的呢?”
“因为太阳一出来,草就绿了。我觉得太阳肯定是绿色的,要不然怎么能把草都染绿了呢?”
阳藿笑了,抽过他的画本合上:“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认为老师的想法是错的,你看你能说出太阳为什么是绿色的,可是老师却讲不出太阳是红色的原因,那我们怎么知道她说得是对的呢?老师是大人,可她不是万能的。大人也会犯错误,也会狡辩。东宇,你现在懂事了,那就不是小孩子了,你也是大人了,会思考,会判断。你要记住,世界上没有人说得话做得事是百分之百正确的。如果人家说得是对的,你可以听。如果你对别人的说法有疑惑,你就需要自己判断,想办法弄明白,不能盲目听从。就像我的这番话或许也不是非常正确,你可以自己考虑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听。”
东宇倒是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托着下巴不苟言笑的模样别提多可爱了。阳藿去洗换下的脏衣服,留下他慢慢想。
没一会儿,披萨送到了。她把披萨放在桌上,招呼东宇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果汁。
东宇小朋友吃着吃着忽然停下来,望着她说:“小藿姐姐,我觉得你说得对。画,我不打算改了。”
她没想到他真的听懂了她的意思,毕竟他年纪还很小,就他这个年龄的孩子的接受能力而言,她的那番话并不那么好理解。她只是想把他当做一个大人来平等的对待,而不是什么都不懂没有思想的婴儿。
“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我支持你。”她拿张便贴纸写上她的电话号码,贴在他的画本后面,“要是老师不理解你说的,或者不高兴了,就叫她打这个电话跟我联系吧,我来跟她说。”
她一直不喜欢国内某些老师的教育,生生扼杀了儿童的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