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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上的剁椒鱼头缓缓转过他们面前时,简绪伸出两指按住,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阳藿的碗里。阳藿很自然地吃掉,多年不见,他们却没有因此而生疏。
深深在她的斜对面红光满面地对大家嚷嚷:“别都只顾着聊天啊,菜都上齐了,赶紧地消灭干净!”
坐在深深手边的是她的男朋友张涵,是个大学教授,虽然没有季濛和欧海文那么长时间,但也快交往两年了。
一伙人虽然都在一个城市,可是平时都为了生活和工作而忙碌,很少能聚得这么齐整,顿时就都聊开了,学生时代的糗事全一个个翻出来,笑得前仰后合,一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
饭后,季濛提议续摊,大家兴高采烈地直奔pub。简绪临时有个手术,只好抱歉地向阳藿告辞,承诺下次一定单独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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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里的音乐震耳欲聋,彼此说话要贴着耳朵大喊才能听见,兴许这就是红男绿女喜欢这里的原因,不管你是谁,都可以暂时抛□份,只顾着随音乐摆动。
季濛他们不一会儿就喝high了,走路都走不稳,还不时要去舞池里蹦跶两下,开心得好像掌控了全世界似的。
阳藿太长时间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又是在pub里high不起来的性子,便只安静地坐着,意思地抿了点儿洋酒,与同样靠在沙发背上的欧海文和张涵隔着案台说话,想问问季濛和深深的事情,嗓子都要喊破了,不停地打手势,最后只好默默地放弃。
凌晨的时候,他们才将酩酊大醉的深深和季濛拖出来。
从pub中的喧闹和混乱突然来到清静的已经没人的大街上,耳朵里还持续着阵阵嗡鸣,一时不能适应。
就像平静的湖水下,你不知道什么地方也许暗潮汹涌。
深深很乖地睡在张涵的怀里一动不动,季濛可了不得了,一会儿死命抱住欧海文又喊又叫,一会儿拉着阳藿不撒手,闹腾了好几次,惹得大家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合力把她架进车子。
张涵背着深深,阳藿和欧海文又拖又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两个人移上床,安安稳稳地睡好,三人已经是一身的汗。
欧海文无奈笑笑:“今晚可能要麻烦你多照顾着点。”
“说什么呢,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欧海文站在季濛房间门口,看着床上窝成一团的人道:“应该是太开心了,她们一直希望你能回来。”
阳藿的目光柔和了几分:“我知道。”
送走他们,阳藿去浴室接了盆水,拿毛巾给二人仔细地擦了擦脸,又分别放了一个桶在她们的床边,然后替她们一一掖好被子。
她静静地看了她们良久,低头轻轻地说:“谢谢。”
、新途
宿醉的直接后果就是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外加睡不醒。阳藿被闹钟吵醒,等了两分钟没听见动静,连忙跑去季濛和深深的房间察看,两个人果然一动不动地蜷在被窝里,压根儿就没有醒转的迹象。
她喊了几遍,两个人都没听见似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她只好掀开薄被,拉着她们的手连拖带拽将二人拉离了床。季濛和深深睡眼迷蒙地瞥了一眼时间,登时惊醒过来,尖叫一声冲向浴室,两个人齐齐卡在门口,你挤我我挤你撞进去。
阳藿悠哉悠哉地抱着臂倚在门边上,看着她们以非人的速度洗漱,睡衣一半在裤子里,一半在裤子外,好笑地说:“以后啊,你们俩还是少喝酒。尤其是你,季濛,昨晚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两个人嘿嘿傻笑,拿梳子扯了几下头发,又冲回卧房,从衣架上拽下一套衣服换上,抓起包直掠大门而去。
“不是难得嘛,先走啦!”
抬手看看时间,又是一声惊叫,一边跳着脚穿鞋,一边“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阳藿四顾了一圈如飓风过境的房间,无可奈何地收拾干净。
第二天晚上,等到九点多钟,深深还没有回来,阳藿还在倒时差,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她刷完牙对季濛说:“我订了明早的机票回江城,你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叔叔阿姨的么?”
季濛一怔,顶着满面的绿藻泥呆呆地说:“你一个人回去?等我请假陪你一起回去吧。”
“请假不用扣钱啊,我就回两天而已,自己一个人行了。”
季濛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被阳藿一把摁住:“敷着面膜还这么多话,想长皱纹是吧。”
季濛白她一眼,从卧室取出一个袋子交给她:“我给我爸妈买了两件衣服,本来想邮寄回去的,正好你帮我带给他们。”
阳藿接过衣服,打着哈欠往房间走:“待会儿深深回来,你帮我问下她,我实在困得不行了。”
季濛看着她慵懒的背影,最终只能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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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藿果然只在江城带了两天就回来了,她把东西带给季濛和深深父母时,免不了被拉着问了好久她们的情况。
父母对出门在外的子女总是放不下心,担心他们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受到欺负,钱够不够花。而子女担心父母记挂,打电话回家的时候,总是挑好的说,我加工资了,男朋友对我可好了,我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
这就是父母与子女之间最质朴的感情。
阳藿对他们的询问都笑着一一作答,出门的时候手上拎满了他们托她带给季濛和深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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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休整了一个月,每天睡到自然醒,挑不同的地方吃饭,看看书,上上网,逛逛商场书店,晚上在小区附近散散步。
她还发现了一家不错的咖啡馆,地理位置很安静,店内的环境很好,上下两层都有干净硕大的落地玻璃窗,下午的时候她经常带一本书和一台笔记本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有时候因为太舒适,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也没有侍应来打扰她。
今天是阳藿第一天上班,她起了个大早,悠闲地吃完早点,坐上地铁来到公司。
乐译翻译是刘伟乐开得翻译公司。两年前,她还在伦敦,刘伟乐和公司的一个同事跟随国内的一家金融公司飞赴伦敦商谈,而阳藿正好是他们接洽的伦敦公司的翻译。双方都是中国人,见面已经觉得亲切。可是在洽谈的过程当中,刘伟乐的同事因为资料的问题出了一个小差错。因为此次商谈对两家公司都极为重要,所以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好在阳藿及时补救了,她和刘伟乐也因此熟稔起来。刘伟乐相当欣赏她的用词准确和随场应变能力,当得知她即将回国发展,就立刻联系她请她来乐译。
而阳藿对国内环境不是很熟悉,他正好给她提供了落脚的机会。
乐意翻译的规模在翻译圈里算是还不错,总共十六个人,在业内小有名气,其他地区的客户也有很多。十六个人中,九位是专职翻译,其他的是兼职人员。乐译的服务范围包括口译,笔译,陪同翻译,同声传译,以及少量的出版翻译,兼职人员多负责笔译。
刘伟乐聘请她做负责人,他其实挺惊讶她会回国,毕竟她在伦敦的职业生涯风生水起。
两个人从刘伟乐的办公室里出来,他拍拍手示意。
“大家先暂停一下,介绍位新同事,阳藿,刚从英国回来。”
阳藿微笑向大家点头致意,打了声招呼。
“这是冯晓,她是余杭蓝,这位是宋子山,他可是咱们为数不多的绿叶啊,重点保护对象……”
介绍到最后两位的时候,阳藿注意到其中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圆圆的脸,葡萄似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特别机灵可爱,女孩子见她看着她,朝她甜甜一笑。
“她们两个是实习生,赵珊珊,”刘伟乐又指了指那个圆脸的女孩,笑道,“这个鬼灵精叫文念。”
刘伟乐带阳藿熟悉了下公司的流程和运作,然后将她带进她的办公室。
她正埋头收拾房间,将一些资料塞进右边的书柜,忽然听见有个甜甜的声音喊:“小藿姐,小藿姐!”
很多年没被人叫过姐姐,呆滞了片刻才意识这声细细的“小藿姐”是对自己说的,她含笑转身,轻轻颔首。
“叫我阳藿或者Grace就可以了。”
“原来你的英文名叫Grace呀,Grace……从英国回来……”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文念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声音倏地提高了八度,“Grace?!Grace Yeung?!伦敦的那个Grace Yeung?!”
阳藿失笑,觉得这个小实习生实在是挺可爱的:“大概,就是‘那个’Grace吧。”
文念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哇,我竟然见到我的偶像Grace Yeung了,今晚上一定要写进博客里!”
阳藿揉揉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问:“你认识我?”
“当然啦,我经常听堂姐提起你。哦,她也是翻译,曾经在伦敦和你一起工作过,说你可厉害啦!”
“你堂姐是……?”
“文思。”见阳藿露出疑惑的表情,了悟地补上一句,“她大概没说名字,恩,Jenny Wan。”
阳藿一愣,旋即喜道:“原来是Jenny!对,我认识她,她非常出色。”
文念兴奋地猛点头:“我竟然和Grace Yeung一起工作,天哪,回去一定要告诉堂姐!”
“Jenny也在栾市?”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堂姐接了个case,出差了。”
“是吗,真可惜。”她无奈地看着面前双目发光,满脸崇拜的年轻女孩,把最后一本书塞进柜子,“你刚刚叫我有事吗?”
文念睁着大眼睛然地想了想,然后才好像恍然大悟:“啊,没什么啦,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不过,现在可是有一大堆问题想问了。”
阳藿点头不语,等她继续讲下去。
她抓抓头发,有些羞赧地说:“做翻译是我从小的愿望,我很喜欢这个行业,可是我经常想,怎样才算是一名真正合格的翻译呢?”
阳藿听完沉吟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拉着文念坐下,问她:“知道伦敦塔桥吗?”
“当然知道啦,英国的著名景点啊。”
“没错。塔桥就好比是整个翻译过程。桥的两座主塔是甲乙方,翻译是下层的桥身,桥身上行驶的车辆就是甲乙方要交流的信息。你知道的,有万吨船只通过的时候,下层桥身会慢慢分开,向上折起,对吗?”
没有等她回答,又继续说:“这万吨的船只就是不充足的准备,翻译过程中的意外情况,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