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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四五丈外,都已站满了人群,原来,双方都在那大雨如注之时,分遣追随身侧的门下弟子。
华山、点苍、终南派弟子,已经团团围住残毒奇叟。
那张竹轿已经放在一处无水的高地,而海魂叟仍然端坐竹轿之上,那四位抬轿白衣人守在轿的前后。
群豪看了西北方的冲天火炮,都无惊异之容。
但听华山铁拐子寇时局哈哈一阵大笑,道:“海老儿,刚才那阵豪雨,正是天助你逃脱的机会,想不到你却白白放过了大好机会,眼下风住雨收,云散月现,只怕你那点鬼魅伎俩不足以保卫自身了。”
终南翻天剑庞冬侧目望了点苍武正刚一眼,道:“想不到,这老毒物,竟然投入黄皇教中,今夜如不合力把他除去,将留下异口无穷后患。”
这一番话深深提醒了李秋萍、南宫远。
点苍八臂童无声无息地裂嘴一笑,道:“寇兄,请先出手,兄弟接挡第二阵。”
华山铁拐子道:“对付这满身奇毒,罪名满天下的海魂鬼,大可不必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我们一起上吧!”
残毒奇叟海魂鬼在他们说话之时,他始终端坐轿上,阴恻恻不断地冷笑。
华山铁拐子又道:“他好像有恃无恐,那么镇静。”
点苍八臂童武正刚,笑道:“当然了。不过我看这毒老儿,像似……像似……嘿嘿嘿……”
端坐轿上的残毒奇叟,突然冷冷接道:“今夜老夫倒真看透了你们堂堂正正的名派掌门,个个贪生怕死,哈哈……黄皇教若一发动攻势,江湖武林半月就会成为黄皇教天下。”
只闻终南翻天剑庞冬,一声怒喝,凌空一跃,一掌向轿上的残毒奇叟劈去!
掌风凌厉,刚猛至极。
可是残毒奇叟,仍然端坐轿上未动。
掌劲已将近身,陡然后面二位白衣人,四掌齐扬。
随掌而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力道,直向腾空的庞冬撞击过去。
终南掌门庞冬,身躯一阵颤抖,双肩摇晃,差点倒下。
终南派弟子见自己掌门像遭了暗算,赶忙奔出,冲了过去!
蓦听庞冬颤声喝道:“你们不要来,水中有毒!”
喝声未完,那二位阿奔来的终南弟子,竟然双肩一晃,跌倒地上。
华山铁拐子寇时局,目睹这情形,脸色大变,提气凌空飞来,想救终南翻天剑。
哪知道凌厉的狂飙猛撞过来。
他只得往下一沉,可是寇时局脚不敢沾地,手中铁拐在地面一点,人又翻退了出去。
在这顷刻,两名倒地的终南弟子,口中发出惨厉的呻吟,整个身子在水地上翻滚着,极端痛苦。
终南翻天剑这时身躯已经连连摇晃_
突闻一声龙吟长啸,一条人影如同腾空飞马跃到。
只见他一闪间,飞过庞冬头上,一手抓住他的手臂。
这时竹轿前后四位白衣人,呼呼……各击出二道掌力。
八道刚猛无比的掌劲,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卷了过去。
突听一声娇叱道:“你尽管救终南掌门,我来挡拒掌劲。”
只见李秋萍捷若飞燕地扑飞而至。
南宫远一手抓住庞冬手臂,猛一提真气,腰躯一摇,他竟然没借任何着脚之地,带起庞冬的身躯,离地三尺跃出三丈外。
但见李秋萍素手连拍出三掌,运用巧劲将那八道掌力化移开去。
丝!的一声急响……
竹轿中突然射出四道绿光,分上中下三路疾袭李秋萍。
李秋萍知道那些暗器,皆是极端歹毒的东西,她不敢沾碰它,莲足微微一蹬,娇躯曼妙一翻,人已飞出三丈外。
波波波波……
四声爆响……
那四道绿光在空中爆炸,洒出一片沙绿色火星,落在水上却熊熊燃烧起来,周遭顿时一片明亮。
场中群豪看得震骇不已,也替李秋萍捏了一把汗。
李秋萍看了那暗器的威力,暗暗叫声:“侥幸!如果自己不飞回来,定要遭受那些火星波及,全身着火。
南宫远救回翻天剑庞冬,只见他脸上汗水直流,跌坐地上,像似在用自己数十年功力和那毒气相抗。
南宫远转身想再去救那位终南弟子,抬头一看,他吓了一跳!
那两位终南弟子,身子已经停止翻滚,僵硬地躺在那片积水中,二人脸上肌肉,好象顷刻化去,只剩下一层皮。
群豪看了这种惨绝人寰的死状,不禁心寒胆战。
突然剑光一闪……
一声闷哼……
终南掌门庞冬,由肩上抽出长剑,将自己一只右腿,齐膝砍断,鲜血如箭似地喷了出来。
流出来的血,竟是黑紫色的。
庞冬紧咬着牙关,忍受这种痛苦,让血变红之后,自己运指戮住血脉,他此刻已经精疲力竭,气喘连声。
很显然的,残毒奇叟海魂鬼,已经在那阵大雨中,暗暗选择了那块高地,然后在周围积水下毒。
但不知是什么剧毒,竟然那般厉害。
南宫远和李秋萍目睹这种惨状,相顾骇然……
嘿嘿嘿……
残毒奇叟海魂鬼端坐竹轿上,发出一阵诡秘阴森的奸笑,说道:“这是一个教训,嘿嘿……老夫四十余年不问江湖武林事,已经有很多人忘记老夫的厉害了。”
终南、华山、点苍三派中人,都恨得咬牙切齿,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再发动攻势,要知围绕那片小高地的四周积水,大约有二丈方圆,轻功较差者,根本无法跃过,哪能和人动手。
就是李秋萍和南宫远,亦感到残毒叟那片小高地危险至极,令人难越雷池一步。
残毒奇叟海魂鬼又一阵阴笑道:“老夫前来赴一个人之约,也不会和你们这群小辈过不去,嘿嘿……你们若识得厉害,赶紧离开不要多管闲事。”
海魂鬼这番话,好像是警告李秋萍和南宫远。
其实这残毒奇叟倒真是厉害,他刚才目睹李秋萍和南宫远救人的轻功身法,已知两人武功极高,他怀疑这二人是对方的援手,因此他一面探查两人身份来历,一面吓阻他们。
南宫远鼻孔中轻哼了一声,举步要向前走去!
突然李秋萍玉手抓住他,低声道:“这老儿鬼计多端,不要轻视他端坐轿上不动,其实他停身处的四丈方圆,已经如同龙潭虎穴,布下层层杀机。”
南宫远闻言,只得停下身来,但他心中很是不服。
南宫远轻声道:“我们难道就这样呆等着?”
李秋萍微微一笑,道:“他说要赴某人之约,咱们静看他所等的是何人,由那人先对付,我们观察形势再下手。”
两人谈话之声极为细小,所以旁人无法听得。
华山铁拐子寇时局突然走了过来,抱拳说道:“这位姑娘请了!”
李秋萍淡淡道:“不知寇掌门有何贵事?”
寇时局呵呵一笑,道:“没想到寇某今夜栽在那毒老儿手里。”
李秋萍接声道:“寇掌门栽在他手中,并非难堪之事,你伤心什么?”
铁拐子寇时局怔了一怔道:“姑娘教训的是,寇某若猜得不错,姑娘定是……”
李来萍突然一使眼色,寇时局极是机警,立刻停下语音,他突然又仰首发出一阵呵呵大笑,代替下面的语声。
残毒奇叟海魂鬼端坐轿上阴森森一笑,自言自语道:“老匹夫竟然失约了,嘿嘿,难道他也怕老夫的厉害,缩着头入定了。”
蓦然……
一缕冷卑的声音接道:“海魂鬼,你今夜阴沟翻了船,你所要等的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话声甫毕,七支外突然出现一个蓝衣蒙面老人,他正是刚才掌击震山民的蒙面老人。
李秋萍和南宫远见了这蓝衣蒙面老人又出现,不禁怔了一怔。
尤其是李秋萍,她见过这老人被南宫远青龟剑挑落面巾刹那的一面。
一位极是熟悉的老人面孔,在眼帘中出现,所以她脱口疾呼:“唐伯伯!”
原来她以为那蓝衣蒙面老人是唐家大院的院主——日月轮唐宗主……”
残毒奇叟海魂鬼见了他突然冷哼了一声,道:“右统帅,老夫看在教主情面上,常常礼让于你,而你却专给我添晦气。”
李秋萍和南宫远睑色骤变,如此说来,那蓝衣蒙面老人是黄皇教的顶尖人物右统帅。
蓝衣蒙面老人冷声笑道:“你海魂鬼乃是本教唯一军师,老夫每一件难事,都要向海兄请教,怎敢得罪于你,哈哈……”
残毒奇叟海魂鬼,阴声道:“右统帅,如果你不服老夫指挥,咱们不妨比较个高下。”
蓝衣蒙面老人笑道:“好说好说,咱们相处数年,始终暗暗仇视着,谁也不服谁,难得今日咱们称心如愿地较量一下,不过……”
残毒奇叟海魂鬼儿接道:“不过怎样?你说出来啊。”
蓝衣蒙面老人奸笑一声道:“……咱们今日较技,若你败了要怎样?”
残毒奇叟海魂鬼冷冷一笑道:“老夫若败在你手,便立刻退出黄皇教。”
李秋萍听得暗暗高兴,想不到黄昌教之大统帅,竟然互相争权,这样当然对咱是有利无害。
蓝衣蒙面老人笑道:“海兄,一旦退出本教,损失可谓巨大,哈哈……是教主也不会让你退出本教,何况我的意思也非要挤你出教,而是要你听从我的指挥。”
残毒奇叟冷森问道:“如你败了怎样?”
蓝衣蒙面老人很快答道:“永远服从你指挥。”
残毒奇叟又问道:“咱们要怎样试法?”
蓝衣蒙面老人说道:“有勇无谋,不能成大事,有谋无勇亦无法败敌,哈哈……咱们这场比较,当然是多方面的,包括机智、武功、经验、谋略等等……”
他话没说完,西北方突然冲天窜起一道火光。
这时已是五更夭,星月沉隐,大地漆暗,所以那片火光,格外显得清楚,在火光中隐隐传来喝叫之声。
蓝衣蒙面老人突然说道:“海兄,咱们这场比试改在他日吧!看情形我教中人已经中了敌人之诡计,陷身火海之中。”
残毒奇叟海魂鬼嘿嘿阴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