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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首先需要弄明白的是,凶手是如何进入林的房间的。直观地看,凶手是林邀请到屋子里去的。可是,林会轻易让一个半夜来访的人进屋吗?
“宇多山君,你怎么看?”
“是啊。要么凶手是林非常熟悉的人,要么是凶手巧妙地骗林打开了门。如果这样看,至少井野不可能是凶手。”
“嗯。林君不可能让井野进房间。那么,谁才有可能进林的房间呢?”说着,岛田依次看了看其他几个人的脸,“鲛岛先生、桂子夫人有这种可能性。因为,两人和写作比赛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角松夫人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再一个就是宇多山君,你也有这种可能性。”
“什么?我?……”宇多山吃惊地说,“我怎么可能去他的房间呢?听到舟丘小姐的报警器声时我们不是在一起嘛!”
“噢,这么说,宇多山君似乎的确可以排除嫌疑,可是还不能完全排除。”
“为什么?”
“让我们来假设一下。听到报警器声时,我们两人的确在一起。但也可能是宇多山君布置的不在场的假象。例如在你所谓发现清村的尸体之前,已经袭击了舟丘小姐。接着在舟丘小姐的报警器上装了一个定时器。当你我‘发现’林君的尸体时,那个定时器响了起来。接着我们跑到舟丘小姐的房间门口。因为门打不开,我就去客厅拿斧头。于是,你就乘机用备用的钥匙打开门把报警器上的定时器摘了下来……你觉得这样的分析如何?”
宇多山大声说:“请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如果你怀疑是我干的,你可以检查一下我的身体,看看我有没有备用的钥匙。”
“傻瓜才一直把备用的钥匙带在身上。”
宇多山看着一本正经的岛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宇多山稍微停了一下说:“那么,岛田君,我也可以把你刚才的假设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也许那个定时器是你装的。当打开门进去时,你乘我没注意摘下了定时器。”
岛田听后毫不动摇地说:“你的这种解释太勉强了。首先,即便是我想伪造不在场的假象,我也不会想到宇多山君会在那个时间发现清村的尸体。”
宇多山很生气似的说:“也许是你计算好了时间打算去哪个人的房间呢?而且,你还记得刚才在‘伊卡洛斯’的情景吗?舟丘小姐死前曾一度恢复了意识。当时,她为什么用手指着你呢?你说说看,那是为什么呢?”
岛田苦笑着说:“哎哎,别生气嘛。我只是举个例子,说明有这种可能性。有一个证据证明你我都不是凶手。凶手为什么不彻底把舟丘小姐杀死呢?凶手只朝舟丘小姐头部打了一下就离开了现场。万一舟丘没死那将是非常危险的。如果凶手是按计划去杀舟丘的话,是不可能做那种不彻底的事情的。”
宇多山点了点头,但脸色依然显得不高兴。
岛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现在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打字机里临死前的口信,一个是林君为什么让凶手进自己的房间。关于后者,其实还可以做出完全不同的解释。”
鲛岛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真的?快说说看!”
“哎,不要着急嘛。关于这个问题,等我们讨论完第四个问题后自然就会明白的。”说罢,岛田突然起身朝厨房门口走去,边走边说,“对不起,我口渴了!先让我喝杯水。”
岛田喝了半杯水,接着说:“我们先把刚才关于报警器的问题放一放。让我们谈谈第四个问题。
“我和宇多山君在林君的房间里听到了那个报警器的声音。当时应该是凌晨3点半左右。凶手杀了林君后没隔多久又实施了下一个犯罪。这似乎说明凶手决心一个晚上把他们全解决掉。因为,很显然,无论凶手是谁,在第二和第三个案件被发现后,就都很难再实施第四步犯罪。 《棒槌学堂》
“可是,凶手没有料到,当他袭击舟丘小姐时,她按响了防范流氓的报警器。凶手击打一下舟丘小姐的头部后,来不及确认她是否已经死亡,就慌慌张张地逃离了现场。
“我和宇多山君跑到那个叫‘伊卡洛斯’的房间,途中最多用了三分钟。当时,房门从里边插着。当我们砸开门进入房间时,已经没有了凶手的踪影。就是推理小说中经常出现的那种‘密室状态’。”
“密室?”鲛岛摆弄着手里的香烟,不解地说,“你是说房间里有暗室?”
“如果是一般的门插销,从门缝里用一根铁丝什么的是可以从外边把门插上的。可是,凶手不可能事先知道舟丘小姐会打开报警器。所以,在我们两人听到报警器的响声跑来之前的三分钟时间里,凶手不可能从门外边把门里边的插销插上。当然,凶手也不可能临时在舟丘小姐房间里另搞一个密室。把这个案件和林君轻易把凶手放进自己房间的举动联系起来看,你们觉得如何?是不是有点眉目了?”
宇多山和桂子互相看了看,点头表示同意。坐在沙发上的角松富美不知是否也听到了岛田的话,这时也停止了念经。
鲛岛小声地问岛田:“也就是说凶手本来没有打算把舟丘的房间搞成密室。他倒是打算像处理清村君和林君的房间那样,把她的房门开着。可是,凶手没想到报警器突然响了起来,情急之下……”
“不错,正是这样。不得已,凶手只好把舟丘小姐的房间弄成一个密室。这并不是凶手希望出现的结果。”
宇多山说:“可是,岛田君,如果凶手逃跑了,那么舟丘小姐的房门应该是开着的。”
鲛岛在一旁说:“不对,不是这么回事。岛田君的意思是凶手不是从门口逃跑的。对吧,岛田君?’’
“你说的没错。”
“那么……”困惑不解的宇多山催促岛田快点说出答案来。
“有秘密通道。宇多山君,莫非你这个推理小说的编辑认为这座房子不可能有秘密通道?”岛田微微笑了笑说,“这座迷宫馆里,即便不是每个房间里都有秘密通道,至少林君住的‘艾格乌斯’和舟丘小姐住的‘伊卡洛斯’的某个地方有通往秘密通道的门。刚才你去叫桂子夫人时,我敲了敲舟丘小姐房间里的墙壁,但没发现可疑之处。不过,我认为房间里一定隐藏有机关。”
“可是……”
“你是否感到不可思议?可是,宇多山君,如果你同意了我的看法,那么第三个案件和第四个案件就从逻辑上全部找到了答案。为什么林君把门顶上还会把凶手放进屋子里来呢?不对! 他并没有把任何人放进来。凶手不是从房间的正门进来的,而是从一个隐藏的门进来的。
“当凶手杀了人从隐藏的门逃跑时,他需要做什么呢?那就是把顶门的小桌子和凳子挪开,把门里边的插销打开。否则,房间不就成了密闭的了吗?而房间越是显得密闭,其他人看了就越会怀疑房间里有暗道。虽说这个秘密迟早会被别人知道,但凶手还是想尽可能不让我们知道他来往于各个房间的那个秘密通道……”
宇多山终于明白了岛田所说的“逻辑”。
岛田的意思是这样的:凶手在作案时,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作案的房间(至少看上去)是处于密闭状态,故意从房间里边清除掉顶门的东西,把「〕里边的插销去掉。
岛田接着说:“按照这个逻辑,还可以解释为什么‘伊卡洛斯’当时是处于密闭状态。本来,凶手打算作案后打开房间的插销再逃跑。可是,没想到报警器响了起来,因此他没来得及打开门。结果,出乎凶手的预料,房间成了一个密闭的状态。”
岛田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喘了口气:“问题是那个通往暗道的门究竟在哪里。这只能回头仔细地搜查了。”
鲛岛又点上一支烟:“岛田君,你看现在情况是不是这样。讨论到目前这个地步,井野是凶手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一步。凭林君不可能让井野进自己的房间这一点,已无法证明他不是凶手。而且,井野作为宫垣先生的秘书,完全可能事先知道这座房子里有暗道。”
“没错!正是这样。不过,还不能完全肯定凶手就是井野。单就可能性而言,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刚才我否定了这种说法,可是,宇多山君,无论是你还是我,当然也包括鲛岛先生,甚至还有第一次来这座房子的桂子夫人也不例外。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很难说我们中间的某个人不会因为一个偶然的原因,而发现这座房子里有暗道。”
“讨论到这一步,好像问题已经集中到了以下几点上。”岛田扳着手指数着,“首先,我昨天提出的‘砍头的逻辑’是否正确?第二,林君留在打字机里的文字是什么意思?第三,通往暗道的门在哪里?”
鲛岛说:“岛田君,还有一点。舟丘小姐的笔记里提到的那个‘车’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它很重要。”
“噢,对!”岛田张开五指捂着脑门说,“我记得她笔记的最后部分写着‘那辆车,那辆车’。她在前边还说她‘想起一件事情’。”
(车……是哪辆车呢?)
停在这家停车场里的汽车,除了宫垣的奔驰就是宇多山他们开来的车了。车究竟有什么问题呢?
这时,桂子小声“啊”了一声。
“怎么了?” 宇多山问她。
桂子很兴奋似的看着宇多山说:“我说,我想起一件事。”
“是不是关于车子的事?”
“不是。是刚才谈到的林君里那个‘ wwh’。你忘了?我们来的那天不是在走廊里碰见林君和清村君了吗?你还记得林君当时说的话吗?”
“话?他说什么了?”
“你忘了?他一个劲地说他房间里打字机的型号和他在自己家里用的不一样。他说他在家用的是‘绿洲’牌的,和现在这台机子的键盘布局不一样。”
宇多山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他拍了拍大腿说:“噢,对了,他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