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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看看无头的泥塑像,阴沉一笑:“是啊,连土地神的头都敢拧下来,看来不是普通货色,这庙虽然荒废了,但叶哥和他女人时不时就来上个香,献个供,呵呵,荒地上的鬼魂也只敢在庙外吸点香火。”
黄半仙拿起一枚头骨仔细抚摸,摸着摸着,指腹有异样的触感,托起来,用手电筒往上一照,发现头盖骨上有一个细孔,像是被大号翻被针插出来的,孔洞边缘堆叠着骨头溶化后又凝固起来的胶质物。
魏淑子惊叹:“厉害,这是用电熔针钻出来的吗?”
黄半仙放下骷髅头,急匆匆走出去,捞起一具猫尸,在猫头上轻按,转头问张良:“带没带剃刀?”
张良见他神色沉重,知道事情棘手,也不多问,立即从口袋里掏出瑞士军刀丢过去。黄半仙弹出刮刀,剃掉猫头顶部的绒毛,拿手电筒一照,果然也有个洞,而且仔细看这个洞,并不是普通的圆形,而是圈形,像是用极细的吸管□去后所留下的痕迹。
魏淑子发现被剃掉的猫毛上沾着一块块黑渍,又下意识地摸上头。张良留意她这个小动作,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老摸头?”
魏淑子脸色发青,对张良说:“你看看,其他猫尸身上是不是也沾了黑油。”
张良照她说的话,把每具猫尸都摸了个遍,果然,所有死猫的头顶部位都粘着一团油腻的黑胶,和医院地上的煤油渍很像。
黄半仙盯着魏淑子了看了好一会儿,认真地问她:“你身上不会也正巧沾了煤油渍吧?”
魏淑子指着头顶苦笑:“下午在平台吹风,一坨鸟屎不偏不倚落在头顶心,漆黑油亮,我还想那小鸟怎么胃出血了,大便都是黑的。”
她这么一提,张良倒也想起来了,急问:“怎么?难道不是鸟屎?”
黄半仙也苦笑:“恐怕不是,大概是种标记,你说为什么要在头盖上穿洞?”
魏淑子脸皮僵了:“别跟我说这些猫的脑袋里全都空了。”
凶手是吸食脑髓的妖怪?
黄半仙推测,凶手先用煤油渍在人或动物的头顶上做记号,然后找机会行凶,用某种吸管工具插入头骨里把脑浆吸掉,再割下人头带到这间废庙里来。
张良说:“看来不是普通凶手,老黄,你看会不会是异变的感染者干的?或者是我后院那些阿飘?”
黄半仙摇头:“不可能,哪怕是宋玉玲那样特殊的体质,染了疫气以后也很难保持原有智商,更别说这镇上的普通市民,异变到一定程度,就会理智全失,仅凭掠食本能生存,鬼灵更不可能做到,首先这间土地庙它们就进不来。”
张良说:“不是鬼,就是怪,老黄,你知道有哪些吸脑髓的妖怪吗?”
黄半仙一时也想不起来,通常来讲,只要吃人的妖怪都喜欢吃脑子,高级补品嘛。黄半仙把三串头骨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猫尸也按照原来的位置摆好,对张良二人说:“看来它把这座废庙当成一个窝点,我们先躲起来看个究竟。”
魏淑子有些惶惶然:“我被做了记号,不怕它发现?”
黄半仙说:“这些猫身上也被做了记号,据我推测,它是靠气味来分辨猎物,你身上的气味和猫尸身上的气味混在一起,也许能蒙混过关。”
魏淑子惊笑:“也许?你拿我的小命去赌博啊?”
张良勾着她的肩膀说:“横竖你都被盯上了,早来迟来一样要来,那你倒说说,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
魏淑子当然没有,张良说得很在理:横竖是被盯上了,就算真逃不过这一劫,至少也要死个明白。她想了想,爽快答应——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大妖怪,竟然连土地神和关老爷也不放在眼里。
张良拍拍魏淑子的头:“别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啊?还有你良哥我在呢,关键时候,你不还得靠我救命?有人给你靠,你就大方地靠上来呗。”
魏淑子心想:行啊,我靠,我靠死你。
转头想翻张良白眼,却看到他正眯着眼盯过来,眼神说不出的腻味,视线移到哪里,就像在哪里抹了团浆糊。魏淑子被张良看得头皮发麻、汗毛根根倒竖,一把推开他,走到黄半仙身边,问说:“黄教授,你说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这句“我都听你的”,在张良听起来,就是存心扎他耳窝子,立即就不爽了,斜眼看向黄半仙,老家伙换了身年轻英俊的皮,一把年纪还装嫩,真想轰断他老腰。张良本就不喜欢黄半仙,觉得他太阴太奸太势利眼,见魏淑子贴着黄半仙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黄半仙留意到张良眼里烧着火,略微有些吃惊,看看半低着头的魏淑子,有几分了然,便识相地站远了些,说:“阿良身上煞气太重,得离远点儿,不然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我这会儿腿脚不灵便,不能冲锋陷阵,只能给你们当幕后军师,小魏,你敢不敢一个人躲在塑像后面,如果那怪进来,别吱声,看清楚它的相貌,先了解对手,我们才好进行下一步。”
到了这关头,不同意也得同意,已经被做了标记,在庙堂和在房间有什么区别?魏淑子表示没意见。
黄半仙让魏淑子躲在两尊泥像中间,用草垛围成一圈做遮蔽,为了保险起见,还在周围布了个简单的困灵阵,但魏淑子知道,这阵是针对鬼灵的,对妖怪未必有用。
布好阵后,黄半仙就带着张良离开了,魏淑子身上有救生哨,万一遇到危险就赶紧吹哨子,他们会在林口守着,听到哨声就让张良赶回去,连救援路线和逃跑路线也事先定好了,免得到时走岔路,两边都找不到人。
魏淑子在泥塑像后蹲点,也亏她好耐心,从傍晚一直蹲到深夜,还打起了瞌睡,一直捱到凌晨四点,天边泛起鱼肚白,连个鬼影子也没看见。
张良在庙堂外高喊:“老狐狸说收工了!”
魏淑子掀开草垛子爬起来,低头随处瞟了一眼,不经意瞟见草垛上有一坨漆黑油亮的“鸟屎”,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连忙环视四周,庙堂空空,什么也没有。草垛上多了坨鸟屎,就证明那怪东西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来土地庙里兜了一圈。既然来了,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只在草垛子上拉泡屎就闪,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施压,告诉你——我知道你在哪儿,躲起来也没用,你看不见我,我却能看见你,别耍花招了,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九菩头十二
这泡黑屎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嘲笑,魏淑子缩在草垛子里提心吊胆的时候,那怪东西就在外面看笑话,不知道看了有多久,看够了,也就顺便拉泡屎在草垛子上,趁着张良上来之前从容离开。
魏淑子一脚踢散草垛子,在鸟屎上用力踩了两脚,把这事对张良和黄半仙一说,张良笑了:“还是个长脑子的,不笨。”
魏淑子倒是有些后怕:“我是一点儿也没发现,如果那家伙想对我做什么的话,恐怕我都来不及吹哨子就被摆平了。”
魏淑子这么一说,张良立刻敛起笑,表情又阴沉下来。
三人没有立即回别墅园,张良要埋小猫,他把猫尸搬到荒地上的一座小神龛前,魏淑子觉得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一座石头搭成的神龛。
张良说:“这本来是一只名叫乌云的流浪猫的坟墓,他是这附近流浪猫的老大,曾经救过大嫂的命,叶哥感恩,就给它搭了座神龛,每年都供奉它。”
他摸了摸神龛旁的柳枝,又说:“你看这柳枝,是嫂子插的,每年清明都会插,柳枝有招灵引灵的作用,她说能让乌云想回来时,就能自己回来转转。”
魏淑子知道,张良平常从不喊李安民嫂子,只有在认同她的做法外加感性时刻才会不自觉的真情流露,看来张良也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讨厌李安民嘛,只是肠子抹不直。
黄半仙叹了口气,用树枝把神龛前的草屑扫开,清出一块地,他的动作很迟缓,显得特别笨拙,每一下扫得都很用力。魏淑子趴在地上直接用手扫,两人一起清出了一块空地。黄半仙用树枝画阵,是安魂阵。张良把猫尸抬进去,一只挨着一只放好。半仙念了一段经,像是超度的经文,就地把猫尸火化了。
火光映照在张良的脸上,红红黄黄的一片,他用树枝拨动柴草,喃喃地说:“去吧,到那个世界,你们就能见到乌云了,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好好照顾你们。”
一阵微风吹过,魏淑子看到神龛后面钻出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猫,黑毛油光发亮,琥珀色的吊眼莹莹发光,体格健硕,像头小豹子似的,他仰头张嘴,没发出声音,但魏淑子知道他在叫。就见一群大大小小的土猫从安魂阵里跑出来,把黑猫团团围住。
他们把尾巴高高竖起,相互舔着对方的额头和鼻子,亲昵地蹭来蹭去,然后簇拥着黑猫穿过神龛,忽然消失了身影。
魏淑子本想用胳膊肘捣张良,看他忧郁的神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改用手拍拍他的肩膀,朝神龛抬了抬下巴:“没看到吗?他们跟着一只黑猫走了,那黑猫就是乌云吧?”
张良把燃烧的树枝往火里一扔,站起来,按住魏淑子的头揉了揉,走到神龛前,久久没说话。魏淑子抬头看张良笔直的背影,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把影子投射在神龛上。
一人一影,魏淑子有种莫名的感触,她觉得张良这人很孤单。
魏淑子他们烧猫尸时,胡涛又接到噩耗,居民区内发现两具无头尸体,都是死在床上,应该是晚上睡觉时被杀,和其他受害者相同,死者颈部有被融化的痕迹,断颈被黄色半透明胶质物覆盖,没有出血,只在床单上发现黑色污渍。
好样的,那边在土地庙拉屎,这边还不忘行凶作案。这下连特案组也束手无策,胡涛苦恼透了,这两天,他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完全找不到侦破方向,好不容易把疫情给控制住,偏又发生离奇凶案,搞得人心惶惶,可别再起暴乱。
黄半仙回来听说了这事儿,若有所思地望向天空,不知在琢磨什么,隔了会儿,对胡涛说:“先别慌,去调查一下附近居民有没有接触过黑色胶质物或液体,像煤油、墨渍,所有类似的都算进去,把那些人找出来。”
胡涛不明所以,黄半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