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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子探出蛇头,扩张颈部,挡在李安民和魏淑子上方,落下的重物全掉落在蛇头上。李安民一边跑,还要一边维持身体平衡,尽量不让颠簸影响到沙漏,速度自然是快不了。叶卫军急得七孔冒火,眼里竟也透出红光来。
李安民心口一热,似有感应,回头叫道:“卫军哥,别着急,时间就快到了。”
魏淑子想起帝王泽鳄听力甚好,既然多目鼍和泽鳄是一脉相承,想来听力也是极佳,忙把手指按在嘴上:“嘘!别发出声音,小心他听到声音跑过来。”
话说完,两人都是一惊,额上冷汗涔涔,这不都发出声音了吗?再回头瞟一眼,不得了!查桑贡布果然气势汹汹地往这儿冲了过来。这时沙漏已漏完,李安民边跑边叫:“行了!卫军哥,行了!”
眼见着查桑贡布就要追上李安民和魏淑子,叶卫军不敢耽搁,抄起石锤,一口气跑到双身佛像前,举起大锤往佛像小腿上砸。这尊佛像太过巨大,不是一下子就能砸破,现在是在抢时间,不容半点迟疑,叶卫军忍住回头看的冲动,抡起锤子使命捶打。
查桑贡布可以掉头阻止叶卫军,但以张良这种凶横的劲头,就算能保住双身佛像,也可能会被他活活咬到形体消散,到时再毁佛像不是更轻而易举?查桑贡布铁了心要拖人陪葬,朝李安民和魏淑子的方向狂奔过去。
蛇骨子转身迎上前,遭查桑贡布猛力冲撞,身体顿时散成气雾,飘向四面八方。查桑贡布撞散蛇骨子后,脚步不停,直朝魏淑子和李安民冲去,眨眼就逼到咫尺间。在长吻即将触碰到魏淑子后背的刹那间,双身佛的四条腿全被砸断,石锤也碎成了渣。
整尊巨佛像朝前倾倒,轰隆隆摔得支离破碎,地面震动,烟尘四起,大大小小的碎石漫天翻飞。查桑贡布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嚎,身体在瞬间发白灰化,雪花般的粉屑劈头盖脸洒下来,竟然把李安民和魏淑子的半身淹没在其中。
张良正好落在魏淑子身前,他双眼血红,几乎看不到瞳孔,身上的黑毛被血染得透湿,成块纠结在一起,他的脸上糊满了血,嘴角裂到耳前,能轻易看到獠牙和牙龈。魏淑子明知道面前的黑毛怪是张良,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他凶残撕咬的镜头在脑海中反复闪现。
魏淑子想试着喊张良的名字,可是张了张嘴,根本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只能瞪着眼,任由张良朝她颈上咬去。
李安民拨开粉屑往这边挪动,叶卫军也提着锤柄跑了出来。他们都在大叫,嘴唇开合,不知道在喊些什么。魏淑子全都听不见,只听见张良在耳边说了一句:“不要怕我。”
然后就被他拉进怀里用力抱住,这种感觉,就像被一头熊拥抱,脸颊贴上的是干硬扎人的黑毛,粗壮的手臂像钢筋条一样勒在背后。
魏淑子被勒得骨骼发疼,忍不住叫起来:“轻点!放手啊,松、松!”
张良却用厚实的掌心按住魏淑子的后脑,把她的头往胸口压:“听到了吗?心跳声!我有心跳,我是人!不要怕!”
魏淑子用力推张良的胸膛,没用,推不开,她是没留意心跳,只知道张良的身体比铁块还硬。魏淑子心里还是怕,但听到张良的声音,发现他还能正常说话,惧怕中又多了一些安心,索性不出力了,浑身放松,装作没事人一样,腆着脸说不要脸的话:“我不是怕你,是你太用劲,快把我勒死了,难得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次,能收收性子吗?你要伤了我,疼的是你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张良应该还没有那种自觉,因为魏淑子的性别感很弱啊,堪比坤哥……
、塔怖三十二
叶卫军本来已经走到张良身后,举起锤柄,准备把发疯的好兄弟敲晕拖走,听到魏淑子的话,又把手放了下来。
魏淑子平常的语气和没脸没皮的痞子话安抚了张良高涨的情绪,他渐渐平静下来,往后一倒,仰面躺在白粉堆上。蝙蝠群化成黑烟,自动飘进张良的身体里,也有几缕烟钻进魏淑子体内,又引得她心烦气躁,胸口闷热。
叶卫军和李安民相互抱了抱,叶卫军身上的金光变弱了不少,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地面上的火焰也在不知不觉中熄灭。叶家夫妇折回大殿,从碎石堆里翻出破裂的坐化缸,缸里装的是鳄鱼头骨,原来查桑贡布的元神就寄托在这个头骨上。
小商教给查桑贡布的借犊法其实是一种封禁法,他在法阵图上做了些不易察觉的改动,改变了借犊的性质。虽然多目鼍形体化灰说明元神已脱离头骨,被封进了双身佛像里,但为了保险起见,叶卫军还是把头骨给砸了个粉碎。李安民取下五面铜镜,地砖打开,损坏的底座又降了下去,倒塌的巨佛像是收不回去了,只落了几块砖石下去。
魏淑子趁着别人不在,跪下来问张良:“为什么蝙蝠变成的黑烟会跑进我身体里?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做了什么手脚?”
张良咧嘴一笑,伸手拍拍魏淑子的脸:“还记得在三里铺发生的事情吗?”
魏淑子当然不会忘:“不就是灵魂出窍那次吗。”
张良说:“在灵魂出窍前,老板娘给你喝了一碗符灰水,对吧,那水里面掺了我张良的血。”
魏淑子瞪直了眼:“怪不得有股血腥味,你血多吗?为什么要给我喝?”
张良翻了个白眼:“老实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让你喝血会怎么样,既然我的血能化蝙蝠,那到你的身体里也一样能化,你说是不是?”
魏淑子想起在木犊里的遭遇:“当时身体被扯成两半,确实从断面里飞出许多蝙蝠来,如果不是那些蝙蝠,我很可能会被式神拆成碎片。”
张良笑了:“不可能,我不会让你有事。”
魏淑子嘴唇蠕动了下,没说话,在木犊里看到的蝙蝠怪就是张良本人,原本还抱有三分怀疑,今日一见,再也没有疑惑了。只不过那次张良可信誓旦旦地说要替她收尸,原来不是收尸,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她出意外。魏淑子心下好笑,张良不会在那时就对她有意思了吧?还以为是幸灾乐祸的表现。
既然吃了张良的血,黑气会往身体里钻也好解释了,血液里含有魂气,同一人的魂气本就相互吸引,也许张良的魂气到现在还没消化掉,仍然残留在体内。只是这做法太冒险,魂气相撞会撕裂身体,如果不是她体质特殊,恐怕承受不起张良的美意。
张良闭目养神,身上的黑毛成片褪去,狰狞的面部也变回原来的模样,等叶卫军和李安民返回,他基本上已经恢复了人形。
经过一场厮杀,张良和叶卫军都累得够呛,尤其是张良,血化蝙蝠大伤元气,还迷失了本性,差点坏事,幸好有惊无险地渡过了。叶卫军检查李安民颈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了,创口周围红肿起来,浮现出青紫色的血点。
叶卫军轻抚伤周的皮肤,额头和李安民碰了一下:“刚才没控制住,吸得太用力了,疼得厉害吗?”
李安民摇头:“看到那种怪物,我全身都麻了,反而感觉不出疼来,那卫军哥,你呢?”
叶卫军身上的血不比张良少,张良是瘫了,叶卫军比他好些,只觉得手脚酸软乏力,于是说:“还好,疼是挺疼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本打算坐下来喘口气,却听到头顶传来闷雷似的轰响,地面一阵摇晃,顶上碎屑掉落,由于巨佛像倒落的动静太大,上层受到震动,承重的石柱被查桑贡布撞断,穹顶成块崩塌,塌陷面积由中心向外呈放射状扩散,看这汹涌的势头,主殿很快就会沦陷。
魏淑子问李安民:“小商去了哪里?”
李安民说:“不知道,他说蛇骨子会带路!”
魏淑子咬起了手指:“蛇骨子被撞得连形也维持不了,还带什么路?”
张良强撑起身,又想血化蝙蝠,蝙蝠能根据残留的魂气找到人所在的方位。叶卫军忙按住他:“再来一次,你就别想变回来了。”
忽然听见犬吠声传来,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冈达和列列站在左侧的通道口朝这边狂叫,本以为这两条警犬是凶多吉少,没想到还活蹦乱跳的,只是它们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冈达和列列往前跑动一段距离,回过头,翘起尾巴甩了甩,是要给人引路,可能是小商让它们过来的,这时也想不了太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李安民本想把陶文的尸体带上,但塌方速度太快,张良和叶卫军体力不济,需要人扶着跑动,也只能狠心丢下尸体。四人相互搀扶着,跟在两条獒犬后面,穿过狭长的隧道,来到一个广阔的洞厅里。
这洞厅的岩壁上铺满色泽粉嫩的肉质物,形似巨大的肉囊,像是给山洞内部贴了一层厚实的肉皮墙纸。
肉囊上遍布红色血管和大大小小的疙瘩,有些疙瘩长成人体器官的形状,上面生有细密的绒毛,还微微鼓动着,忽而胀大,忽而收缩,像是有生命的组织物。更让人惊悚的是,肉壁上挂满了人,有男有女,全都赤身露体,下半身被肉囊包裹其中。
五口地井呈梅花状排列在洞厅中央,四口井被铁盖子封住,只有一口井没封,肉囊就是从这没封的井眼里蔓延出来的。
小商和田洋小队成员聚集在离肉囊较远的地方,行李装备也都堆在脚边,除此之外,还有被张良揍到半死不活的马竞涛。
蛇骨子被撞散架后,元神飘飘悠悠回到蛇管里,小商心如死灰,还以为一切都完蛋了,见到四人平安归来,不知有多开心,忙迎上前问:“铜镜带来了吗?”
叶卫军把装有五面铜镜的宝箱交给他。
魏淑子左右张望,问道:“这大肉块是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进了铁扇公主的胃袋里去了?还有这些尸体。”
小商让叶卫军、张良和李安民先去处理伤口,抽着这个空档,把魏淑子拉到一边,悄悄告诉她:“这是宋玉玲的增殖体。”
魏淑子惊悚了:“你说那只畸胎怪?”
小商把手竖在嘴边,“嘘”了声,回头看一眼其他人,小声说:“自从把守祭坛的宋玉玲开始产生异变,半仙就知道白伏镇地下祭坛的疫气已经积满,黑鼠大量繁殖,如果再不采取措施,祭坛很可能会被冲爆。”
魏淑子脱口就说:“所以你干脆自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