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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队员不知被冲到哪儿去了,魏淑子倒不担心张良,那个人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能生存得下去。
魏淑子暂时想不出离开洞穴的好办法,索性不去想了,从礁石上捉来两只螃蟹,拔下钳子尝了口,肉质爽滑,略带甘甜,应该能吃。也就不客气了,拿出瑞士军刀,把螃蟹壳给卸了,剔去膏黄,生吃蟹肉,竟然毫无腥气,也没有泥沙。魏淑子用软瓶打水,冷光棒照着观察,水质清澈,肉眼看不出杂质,尝了尝,水是温的,有咸味,不能喝。只好喝自带的饮用水。
吃了三分饱,魏淑子就想睡觉,准备用藤条编张床铺,说干就干,拿了刀走去割树藤,手一拨,发现藤条后掩着一件金属器物,是口一人多高的大铜鼎,嵌在岩壁里,铜皮磨损严重,有大块绿色锈斑,敲击壶面,听声音,里面盛着水。
看到这么大的容器,让魏淑子想起了魔鬼眼的“五脏尸柱”,难道这山洞也是一个祭祀场所?魏淑子沿壁摸索,果然又找到三口一模一样的铜鼎,还发现靠里的那面岩壁上有个暗门,推不动,可能需要开启什么机关。
如果这是“五脏尸柱”的话,那在中央地带应该还有一口装人头和躯干的容器才对。魏淑子站在原地思考,忽然,一串透明微绿的粘液滴在头顶上。魏淑子抬头看上去,原来中央的容器被悬吊在洞顶,鼎口朝下,一个浑身碧绿的怪人从鼎里爬出来,粘液正是他的口水。
那个绿怪人像蜥蜴一样趴在鼎口边缘,身体往后一缩,猛然弹出,朝魏淑子扑下来。魏淑子把包甩在肩上,朝旁边闪让,匕首攥紧,只要他再敢扑过来,就一刀下去。
绿怪人并没有继续攻击,抓起地上的蟹壳蟹黄,警戒地瞪着魏淑子,喉咙里发出示威的低鸣,慢慢退到角落里吃起来。
魏淑子也不敢轻易靠近,就在一旁仔细观察,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绿怪人有胸,身材凸凹有致,竟然是个母的。她的皮肤呈嫩绿色,皮表光滑,没有汗毛,身体能分泌出透明□,包裹全身,看起来油光滑亮。这绿怪人的颈子、双肩和修长的四肢上都覆盖着细密的鳞片,耳朵像两把扇子,手和脚都长有蹼,屁股上还拖着条粗壮的长尾巴,像个变异人种。
这绿怪人的脸有些面熟,怎么看怎么像早已坠楼身亡的杜真,是巧合还是别有玄机?
绿怪人牙口好,把蟹壳子也嚼得卡蹦脆,吃完螃蟹,她还不满足,伸出黑而长的大舌头舔地面的残渣,这舌头伸出来有一米多长,目测能自由伸缩。把地面舔干净后,她转头对向魏淑子,长舌头在空中甩来甩去,看样子开始对人肉感兴趣了。
魏淑子看看手里的刀,又插回刀鞘里,因为这绿怪人太像杜真,再加上这山洞里布置了“五脏尸柱”,也许其中有什么关联,万一错伤了不该伤的,那不是要后悔莫及?
魏淑子试着和绿怪人沟通:“你叫什么?”
绿怪人的眼珠上下转动,她的眼皮好像不能合上,两眼一直瞪得老大。魏淑子又喊“杜真”的名字,她有反应了,耳朵扇了两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困惑。
其实在这节骨眼上,魏淑子倒希望这怪家伙没反应,没反应就说明只是长得像,跟杜真没关系,那该出手时就出手,也不用顾忌那么多。
可绿怪人却对杜真的名字有反应。
本还想再多问几句,绿怪人已经不由分说地用长舌头刺过来,魏淑子怕伤到她,只能来回躲闪。绿怪人不仅用舌头卷,还跳起来朝人身上扑,她的嘴裂很长,平常闭着嘴看不出来,一张嘴,嘴角直裂到耳朵前,像蛇的颌关节似的,能大幅度开合,嘴里的牙齿也不像人类,上下各长了三排牙,错落排列,每颗牙都尖得能当锥子。
不仅如此,这绿怪的力气还很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如果在平常,遇到这种小怪物,魏淑子还能应付得来,可偏偏她长了张熟悉的脸,魏淑子是打又打不下手,也不敢动刀子,要避开长舌鞭已经很勉强,再被连番扑击,没一会儿就挨着岩壁把山洞里给跑了个遍。
绿怪人把魏淑子逼到角落里,舌头一甩,带着黏湿的口水就往她脸上戳刺。魏淑子心说不行,不能再手软,说什么也不能交代在这里,就想拔刀,手刚摸上腰囊,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山壁里传来。暗门慢慢旋转开,一名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子吹着砗磲笛翩然走出来。
这张驾着二柄的斯文俊脸不要太熟悉,正是鬼头教核心成员——胡立工,魏淑子和他在魔鬼眼打过照面。
、塔怖二十一
砗磲笛的声音具有调节魂气的作用,方士能吹出什么样的曲调,就能起到什么样的效果,这首曲子舒缓柔和,堪比催眠曲,别说绿怪人停下了动作,连魏淑子也给吹得头犯晕。
制住绿怪人后,胡立工扬扬手里的砗磲笛,摆出欠抽的笑脸,热情地跟魏淑子打招呼:“小魏,好久不见。”
“别叫这么亲热,你想死?”魏淑子摸着刀柄的手开始蠢蠢欲动。
胡立工微微一笑:“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
魏淑子吐了口唾沫:“放什么屁?”
胡立工温声温语地说:“是我让猎头花把你给拖到这山洞里来的,不然,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吗?”他指了指缩在一旁的绿怪人。
“猎头花?”魏淑子听过猎头花的名字,生长于南非,是母体和子体并蒂而生的一种变态性植物,每当子体脱落,母体就会颤动摇摆,发出呜呜的哭声,又叫哭子花。
但是这个绿怪人和猎头花哪有一星半点相像了?怎么看也不是一种植物。
胡立工解释说是变异种,就像魔鬼眼里的石蟠罗一样,既然变异了,当然不可能和普通的一样。
魏淑子又呸了一声:“别开玩笑了,石蟠罗好歹还能看出个植物样来,这绿鳞怪有手有脚,怎么看都像个人!再说猎头花是子母连体,她的子体在哪儿?”
胡立工吹起砗磲笛催眠绿怪,绿怪柔顺地躺了下来,肚子裂成两瓣,像叶片一样向外绽开,肚子里长着花蕊一样的植物器官,一颗人头就藏在花蕊中间。
那颗头是再不普通不过的人头,看面貌,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留着半长不短的娃娃头,鹅蛋脸,除了皮肤颜色发青,看不出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就是子体?是从她自己肚子里长出来的?”植物里长出人头,这是什么奇葩的生殖系统?
胡立工说:“当然不可能是天生的,哭子花的寿命大约有二十年,子体却比母体寿命短,每隔两年,子体就会脱落,子体是用来储存营养的部位,子体脱落后,母体会主动寻找其他生物来代替脱落的子体。”
“我想你也看到了,这洞里布置了五脏尸柱,原本中央那口铜鼎里放的是祭子的躯干和头部,这只哭子花在子体脱落后,把祭子的头颅当作替代,收进花团里,这个头颅就成了积存营养物质的子体。”
魏淑子对植物的生殖系统不感兴趣,只关心一件事:“为什么哭子花的面貌长得那么像杜真?”
“杜真是谁?我可不认得。”胡立工推了推眼镜,满脸装出来的无辜。
魏淑子冷笑:“杜真曾参与过养鬼案的调查,她之所以会坠楼身亡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你们的计划,对吧?杜真的尸体在运送过程中不翼而飞,别跟我说,和你们鬼头教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知道得真不少,那我也不瞒你,杜真尸体确实是我们运送过来的,不过她的死并不在计划内,我们只是——废物利用。”胡立工把手□大口袋里,很挑衅地看着魏淑子,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他想用这些混账话来激怒魏淑子。
魏淑子却超乎寻常的平静,平静到冰封的地步:“所以你们把她的尸体带来这儿,做成了五脏尸柱?因为杜真的灵感力很强,做成尸柱后,能让附近的灵场也大幅增强。”
胡立工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杜真的灵感还没强到能当尸柱,她只是个成功的实验品。”
胡立工把魏淑子带进暗门,里面还有个更加宽敞的空间,充满腥湿气味,从洞顶垂落许多粗壮的紫色藤条,藤条两头细,中间鼓出,末端长着一个个白胖的娃娃头,娃娃头有大有小,大的像蜜柚,小的像蚕豆,无论大小,五官却都是俱全的。
“这是我们培植的哭子花母体,用的方式与培植石蟠罗一样。”
胡立工用小刀划开紫藤的外皮,娃娃头发出凄厉的尖叫。魏淑子上前一看,紫藤里竟然包裹着一具半融化的尸体,尸体上还缠绕着成丝结缕的黑气。
在魔鬼眼时,魏淑子就隐约知道鬼头教的实验目的,不管是培育石蟠罗还是猎头花,都是为了把无形无味的疫气变成能人为控制的固态药物,生物体是血肉之躯,承受不了太重的疫气,所以他们把生产药物的重点放在植物上。
把感染了疫气的人当成饲料投喂给猎头花,引发异变,因为植物是木属,木是万物始生之母,具有含纳天精地气的巨大容量,就算变种也不会出现躯体被撕裂的现象,最适合于制造疫气狍子。
魏淑子捂住嘴,往后急退了几步。胡立工轻蔑一笑:“没事的,不用怕,猎头花和石蟠罗一样,能吸收疫气,防止扩散,不会感染到你。”
魏淑子再看向紫藤的裂口,黑气的确像黏丝一样包裹在尸体上,并没有溢出来,而且藤皮上的创口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胡立工拍了拍藤条上的娃娃头:“这是子体,也可以说是传播疫气的种子,把魂气充沛的子体移植到人体内,你觉得会有什么效果?”
魏淑子看向绿鳞怪,默不作声。
胡立工也不需要魏淑子给什么答案,他很陶醉在解说的愉悦感中,自顾自继续往下讲解:“子体会在人体内生根发芽,蔓延滋长,把人的肉体和精神意识彻底侵占。”
“人的身体实在太脆弱,我前前后后做过不少实验,几乎所有尸体都会在移植过程中,或者在移植后发生内脏爆裂、骨质融化等症状,婴头会吃空人体器官,和肉质相融合,最后退化成丑陋而没有思想的怪物,是失败品,只有一具尸体保留了完整的人形,经测试,其智力相当于三岁儿童,这个唯一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