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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知道他是祭品,而不是刹罗神的愤怒?”老四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秦雯咬了咬牙,说:“你们还记得墓室里的那三幅壁画吗?”
众人大骇,脑中迅速闪过那三幅壁画。画中血淋淋的残酷刑罚像钉子一般钉入所有人的心中。
“按照西域史诗中所说,主墓室的壁画就是咒语的一部分。墓主将诅咒绘在墙上,只有按照画上所绘的献上祭品,才能平息邪神之怒。”
“住口!”杰克冷声打断她的话,阴沉着脸,说,“你不要妖言惑众,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诅咒!”
“说得没错。”老四这次倒没有反对,道,“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诅咒存在,我们早就死了。”
“随你们信不信!”秦雯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拉着殷漓的手,说,“小漓,我有些头晕,送我回帐篷好吗?”
殷漓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手心一片滚烫。她吃了一惊,连忙回头对李教授道:“教授,小雯发烧了,可能有些中暑,我先送她回帐篷。”
“发烧?”李教授也吃了一惊,在沙漠里中暑很容易会危及生命,“严不严重?我那里有药。”
“没关系,我会处理的。”殷漓扶起她,往营地走去,留下众人围着那具令人恐惧的尸体,一片沉默。
三十六、遇袭
秦雯躺在帐篷里,吃了殷漓随身携带的药,出了一身汗。总算是把高烧给退了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殷漓望着她的睡颜,即使睡着了她的眉头也是紧皱着的,睡得很不安稳,低声地梦呓着,像在做着很可怕的噩梦。
“小雯,”殷漓一边为她擦汗一边皱眉。秦雯的身体向来都很好的,在学校时,四十度的高温都敢到操场跑步,而且从来没生过病。为什么一到了这里就……
这座陵墓果然邪门,难道是在墓道里吸入了什么细菌或病毒?
长时间没有空气流通的坟墓里很容易生成各种各样的细菌或是病毒,有些对人体是致命的。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这就是所谓的诅咒。
不过这次的西夜公主墓,恐怕不会这么简单。郭桐的死法,绝对是谋杀!
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要杀他?这件谋杀案,和干尸被盗到底有没有联系?
难道,两个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而且,那个人为什么说那句话?真是奇怪。
这个晚上,张媛媛和白云凝没有回帐篷里来睡。殷漓知道她们的想法,考古队的人始终是怀疑她们了。也许在他们的心中,她们俩就是灾星,一到队里,就带来一连串的灾难。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人就是这样,当面对困难和灾祸的时候,都喜欢将罪责推给别人,非让别人来承担责任不可,虽然这样做并没有多大用处。
殷漓叹了口气,为秦雯掖了掖被子,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夜凉如水,她的心动了动,拿出那件黑色的厚大衣,衣服上还有他的味道。很多男人的衣服都是一股汗臭味,衣服仿佛从没洗过。可是司徒翔的却不同,衣服上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
她将衣服盖在身上,一股融融的暖意似乎在这一瞬间种进了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殷漓觉得自己很疯狂,也许她真的喜欢上这个名叫司徒翔的男人了。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他的音容笑貌,他所做的每一个动作。
她承认,她是一个视觉系的女人。司徒翔实在太帅了!无论哪个方面!
想到这里,连她自己都想抽自己一耳光。她真是疯了,如果让外祖父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盗墓贼,恐怕会闹得整个世界人仰马翻吧。
真不知道,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秦雯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很黑,夜空很美,万里无云。无数闪亮的星辰挂在天幕中,宛如无数闪烁的钻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但是确实醒了。殷漓睡在她的身旁,睡得正香,只是不知道在做什么样的梦,似乎并不美好。她缩在黑色的厚大衣里,微微皱着眉头,全身瑟瑟发抖。
秦雯将自己身上的两床毛毯盖在她的大衣上,为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心中涌起强烈的自责。
这次西夜古墓之行,是她提议的。她不顾小漓的反对,执意要来。结果把她们两人都推进了一场噩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她的脑中闪过郭桐尸体的画面,打了个冷战。刹罗神的愤怒不是那么容易就消除的,除非按照壁画的指示献上祭品。主墓室里的壁画一共有三幅,这么说来,考古队里,还有两个人要死。
正想得出神,突然听见外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很轻,普通人根本不会听见,但自幼习武的秦雯天生听力就比别人要强,微微愣了一愣,是谁三更半夜不睡觉还在她们帐篷外面闲逛?莫非,莫非是那个杀了郭桐的凶手?
霎时,她的胸膛里涌出一股豪气和愤怒来。她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在楼兰古城遗址买的匕首,心一横,掀开帘布就走了出去。
今夜的月色很美,沙漠的月,始终是明亮如昔,让人惊叹。秦雯却没有心思欣赏风景,全身都提高了警惕。心中像绷着一根弦,绷得紧紧的,仿佛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它折断。
她向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没走出几步,就看见沙地上有一串脚印,很大的脚印,像是男人的。
她满心惊疑,蹲下身去,正打算仔细查看。就在她身子往下蹲的那一刻,全身的警惕降到的最低。一道黑影狼一般从背后扑了过来,动作如闪电般迅速。
秦雯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扑倒在地,她闻到一股强烈的男人味道,随后那人的唇就吻了上来,粗暴地封住了她的嘴。一只手按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衣服,猛地一撕。
“哧啦”一声轻响,秦雯的衬衣被撕了下来,露出里面的文胸。秦雯脸色一变,张嘴便咬。那黑影吃痛,低哼一声,抬起脸来。借着月光,秦雯看到了他的容颜。那张脸,再熟悉不过。
是山虎!竟然是山虎!
他望着她,眼神近乎痴狂。那是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充斥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毫无任何理智可言。秦雯顿时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他,竟然忘记了反抗。
难道他疯了么?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山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手铐,将她的双手拷在了背后。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自己正被侵犯,想抵抗也已经晚了。他的脸埋进了她的胸口,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口鼻,令她几乎窒息。
空中响起男人粗重的呼吸,秦雯无法叫喊,恐惧、无助、绝望缠绕着她。难道她的清白,真的要葬送在这个男人的手里吗?
山虎还在撕扯着她的衣服,他的眼神,已经不像人类了。
可是,他没有发现,另一个人影正在缓缓走近。他的眼睛,也折射出一种近乎野兽的,疯狂的神色。
月色,似乎更加明亮了。
殷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长方型的窄小空间里,四周是一片碧油油的绿色。仔细看去,那绿色中似乎还有水流在汩汩流动,冰凉刺骨。
这是哪儿?她瞪大了眼睛,朝自己的身体看去。自己身上正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袍衫,袍衫上的金色凤凰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她猛地一惊,脸色立刻变得宛如冰雪,这里,这里莫非是主墓室的那口玉石棺材?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把她放在这里的?
她觉得全身冰凉,冷汗如同泉水般从她的每一个毛孔里涌出来。她想要叫喊,喉咙里却仿佛卡着一块骨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谁,谁来救救我!
她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脑子里闪现的,却是司徒翔那张刚毅却不失英俊的脸。司徒翔,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人,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
为什么你不来救我?
她知道自己的指责是无理取闹,司徒翔怎么可能知道她被囚禁在这里?她又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要求他救她呢?他们仅仅只是认识而已,或许,连认识都算不上。
殷漓很奇怪自己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想到这些东西,她果然不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用力去抬那压在自己头顶的棺材盖子。那盖子竟像钉死在棺身上一般,纹丝不动。她缩在这口活棺材里,觉得刻骨的恐惧。这样的恐惧,自她出生以来,只出现过一次。
在她很小的时候,和小朋友们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她躲进了一个很窄小的柜子里,那柜子放在老宅的储藏室,很隐蔽。正如她所愿,小伙伴们谁都没有找到她,她就一个人抱腿坐在柜子里。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四周一片黑暗。
她很恐惧,想要从柜子里逃出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柜子的门怎么都打不开,像钉死了一般。任她在里面怎么喊叫怎么捶打,那两扇木门都紧紧地闭合着,仿佛要把她困死在这里。
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到哭累了,再次睡过去,醒来时柜子的门已经开了。她永远不会忘记柜门开时的那个情景,白色的光突然倾泻进来,令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门外站着一个人,一个高大的人,即使不看他的样貌也知道他很英俊,气宇轩昂。
他对她伸出手去,温柔地说:“小漓,来,你自由了。”
那个时候殷漓就发誓,今生如果要嫁人,就一定会嫁和他一样的人。
救她的人,就是她的父亲。
可是如今,在这个鸟不生蛋的沙漠里,她又能期望谁来救她?
就在绝望快要将她淹没的时候,突然哗啦一声,棺材盖一下子开了。外面有昏暗的阳光泻进来,她本能地用手来遮蔽阳光,却在一片模糊中看到一个人影。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棺材外面,冷冷地注视着她。
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