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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庄就在街市的左沿,是幢两层楼高的木质建筑。不是想象中那种雕梁画栋、蟾角飞檐的形象,倒是柴门微掩、泥墙土壁,有种破旧的沧桑感。进门就是大堂,横七竖八地摆着些八仙桌和长条板凳,右手边有一架又窄又陡的楼梯,楼梯底下是帐台,颇有点像是新龙门客栈的布景,就差一个手舞双刀的孙二娘。
庄上的酒客不少,大堂里的桌子几乎都已满座。滑鼠移到酒客身上时果然看不到对方的名字。
杨重看见店堂里往来穿梭着招呼客人的店小二,心里正在疑惑他们是否都是npc,花大姐已经踏上楼梯,又回头向他招招手。
“楼上是雅座?”杨重跟过去问。
“楼上是我的房间。”花大姐又笑了,她似乎很喜欢做这种掩嘴而笑的动作。
杨重在楼梯中间站住脚,踟蹰道:“方便吗?”
“看来你还真是个新玩家啊,真逗。”
哦,对,在虚拟世界里这么问,大概真的很好笑,可这已经是他深入骨髓的思维习惯,到哪里也改不了了。
杨重自嘲地笑笑,还没来得及回话,脚下的店堂里开始发生异动。
三五成群的酒客突然一齐停止了饮宴。
“谁是书虫?你是书虫吗?”这个问题在忽然静默下来的店堂里此起彼伏。
没有人回答。
听到自己的网名,杨重心里一紧,双眼隔着楼板的缝隙,默默窥视大堂中的情形。
一个提问的声音几乎就来自脚下,从这个位置来看,提问者应该正是帐台里的掌柜或者小二。
不远处的角落里,某个提问者和被提问者似乎一言不和,双双拔出了身上可能是枪可能是刀也是魔法攻击的武器,然后身边的人都像传染上打喷嚏一样,一个紧瞪着一个,纷纷兵刃相见。
一场混战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可能是有人动用了爆炸性的攻击,轰的一声,一片蓝白色的放射性光芒闪过,地面上就一下子少了十几个人的身影。
“快上来!”花大姐站在楼梯顶部急唤,手中抓着一条锁链。
杨重快跑上去,帮她拉动锁链,把楼梯向上收起。
距离最近的帐房和小二察觉到楼梯的动静,挥刀扑了过来,被花大姐抖手发出的两道白光扫落地面,人影一落在地板上就消失了。
这样,就是死了吧。杨重瞪着丝毫看不出半分变化的大堂地板,默数着大堂中的人数,心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种死法也太简单了。
“幸好都是用刀的。”花大姐拍了下他的肩膀说,“跟我来。”
杨重跟在她身后穿过走道,急匆匆地奔进一个房间。
花大姐关上门,吐了口气,又笑了。
“我这个房间啊,既不怕魔法攻击也不怕枪炮,而且超级加密。在这里说话不用担心会被人偷听,也不用担心会受打扰。”
“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杨重走到房间的深处,靠墙坐下。刚才这一阵又消耗了不少体力,指数已经变成接近零的十位数了。
“我觉得和你有缘啊。嘘,别动也别说话,闭上眼睛感觉一下。我能感觉到你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我是灵门中的女巫,告诉我,新人,你在想什么?”
杨重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花大姐很郑重地转身打开一个藏在壁橱里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幻放着异彩的水晶球捧到杨重的面前,眯起眼睛语速缓慢地低声道:“望着它,默想你想知道的事情,水晶球会告诉你。”
杨重依言低头看了一眼水晶球。
屏幕上的画面突然一暗,闪动几次后,再次渐亮起来的视野变成一个古怪的球形。
“这是什么?”杨重对着前方的黑暗问。
“嘘,安静。这是一个房间,你看不出来吗?”花大姐回答。
废话,当然是房间。
杨重有点不耐烦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让弯曲久了的双腿能有足够的空间伸展开来。等他的视线重新聚焦到屏幕上时,他才发现那个房间其实变了。
房间仍然是房间,但已不是刚才的那一间。刚才的房间很小,也没有家具,除了一个壁橱以外什么都没有。而眼前逐渐明亮起来的这个房间里不但有桌椅陈设,墙上还挂着画,地上铺了地毯,墙边的装饰柜上排列着一些相片,身旁摆在玄关处的高脚桌上扔着信和报纸,看起来像是一户人家。
“这是哪里?”杨重问。
“我不知道,是你带我来的。确切地说,这是你从水晶球里看到的幻影,我在跟随着你的目光观赏。”花大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又变得有点像是推理历险游戏了。
杨重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好奇心大起,踏前两步低头端详起高脚桌上摆着的信件。
“这上面竟然真有地址。”杨重发现信封上有字迹,伸手拿起一封举到眼前。“林顿街50号304室,这不像是中国的地名嘛。”
“这个地址我知道!”花大姐似乎很高兴。“想起来了,这儿是青烟和独眼的家。你认识青烟还是独眼?这太好了,我跟他们都很熟,是朋友。”
杨重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我们进去吧。听说青烟对艺术别有眼光,我还真想看看她布置的房间哪。”花大姐的声音在催促。
杨重稍一迟疑,又向前走了几步,眼前出现了客厅的全景。
客厅里有沙发、地毯、电视机和音响,看起来比青烟现实里的那个公寓小客厅要豪华千万倍。沙发组背后是一挂白色的纱帘,帘子后面露出落地玻璃门的一角,门外是鲜绿色的草地。这大概是青烟梦想中的房子吧。
客厅里没有人。
花大姐笑着说:“真不错啊……青烟布置得还真是好看。我要去看看他们的卧室,呵呵,快走快走。”
杨重的内心虽然有些抵触,但禁不住花大姐再三催促,穿过客厅来到走廊。
从这里看过去,走廊的两侧各有两扇门,尽头处是一扇窗。
“我猜啊,左手第一间是浴室,第二间是客房,右手第一间是儿童房,里面那一间是他们的主卧室。打开看看,我猜的对不对。”花大姐的声音里充满孩子般的兴奋,这大概是女人才会有的情绪。
杨重伸手打开左边的第一扇门,是一个空房间。再打开左边的第二扇门,看起来倒是个卧室,里面有一张双人床,床头上还摆着狗熊娃娃。
“呀,猜错了……浴室应该在对面吧。”
杨重又打开右边里侧的那扇门,也是一个空房间。
花大姐失望地“呀”了一声,想了想说:“布置房间会用到很多的体力和智力点,可能他们还没来得及布置完哪。最后那间不会也是空的吧。”
门应手而开,杨重可有可无地朝里面望了一眼,立刻呆住,全身的血液都向头部涌去。
这是一间书房,房间不大,靠墙放着一张电脑台,台上摆着电脑。
那个景象像连续发生的恶梦一样回来了。一个女子倒在房间的中央,仰面朝天,一动也不动。
“啊……是青烟!”花大姐惨叫一声,哗啦一声把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屏幕一暗一明之后,切换出来的景象又回到了花大姐的房间。
花大姐坐倒在地板上,抽动着肩膀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手中的水晶球早已滚落在地上。杨重走过去捡起水晶球,放回到她怀里。她毫无知觉般地傻傻抱住,依然哭个不停。
“青烟死了,她是真的死了吧。她的真人死了,是吗?你是警察吗?不对,青烟是在澳大利亚的,你也是澳大利亚的吗?你是澳大利亚的警察吗?可你怎么会说中国话?是他杀了她吗?是谁杀了她啊?你告诉我啊……”花大姐语无伦次地一把抓住杨重的手。
杨重等了几秒,拍拍她的背说:“为什么这么说?你怎么知道青烟是澳大利亚的?还有独眼,你知道他是哪儿的吗?”
“青烟最喜欢告诉别人澳大利亚的事情,这里的人很多都知道她在澳大利亚。独眼的英文好像很好,说不定也是国外的。”
杨重想了想又问:“他们最近吵过架吗?你为什么会觉得是独眼杀了青烟呢?”
花大姐抽泣道:“她是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啊,除了独眼和青烟,那个房子别人都进不去的,那是加过密的。”
虽然现实生活中的青烟也是死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过那个房间非但可能跟独眼没有半点关系,更不会有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开启的密锁。
“花大姐,你听我说。青烟死了,这是现实生活里的真实情况,你能试着用现实的思路来思考一下吗?我想知道,据你所知,青烟和独眼最近有过争执,或者别的什么异常的举动吗?”杨重看着花大姐,尽量说得很慢。
“现实生活?”花大姐抬起泪眼。
“对。”杨重点点头。“也就是说,加密的房间和魔法攻击这些都不存在。”
“等一等,你是说独眼在现实生活里杀死了青烟,你究竟是谁?独眼又没说过他也是澳大利亚的,他可能在中国,也可能在美国或者英国。你怎么知道?你不会知道的,你是新人啊。你也不能肯定吧?”花大姐很快又开始语无伦次。
“我能肯定,应该说是基本上肯定。”杨重看着花大姐迷惑的眼色,一笑说,“我看过他们两的聊天记录,人在不经意的时候经常会透露真相的线索。他们不但都在澳大利亚,而且肯定在网下真的见过面,生活里存在明显的交集。”
花大姐点点头说:“也难怪。独眼原来也是只知道练级,认识青烟以后才和大家有时简单地聊两句。他只和青烟话多,不过他们两人都是私聊的。”
“这么说,就算他们吵架了恐怕大家也不会知道,是吗?”
“嗯,说不定你知道的比我还多哪,你看过他们的记录。”
“那些记录很零散,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如果真是他,动机会是什么呢?我倒是很想知道动机。”杨重不知不觉中把心里所想就这么说了出来。面对电脑在虚拟世界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