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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作为本县一介县民,我谨向先生表示热烈的祝贺!’我想请教先生,贺电中提到的足尾铜矿时期是……”主持人向加贺投以探询的目光,对此,加贺不快地挥了挥右手,意即“此事免提”,可是主持人却不解其意,仍然伸长脖子做询问状,一时间双方僵持住了。
加贺对旁边的入耳语了几句,旁边那人立刻跑近主持人嘀咕了几句,主持人便不得要领地没头没脑地匆匆收尾:“以上是今天收到的贺电。请各位继续交谈对于加贺刚才的反应,浅见看得真真切切,甚至没有漏掉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据他观察,加贺脸上明显流露出不快、厌恶、甚至轻微的恐惧之色。
“可是……”浅见顿生疑窦。
板木县知事怎么会了解足尾铜矿时期的加贺呢?
在加贺的履历中,足尾铜矿时期这部分是个空白,这是迄今为止的调查结果。可以说,除了那本名册以外恐怕再没有有关足尾铜矿的记载。
哎?刚才说到石森――
他突然想起刚才在不经意中隐约听主持人提到石森。
浅见急忙向已经下场的主持人方向追去。主持人讪讪地正要离开。浅见从后面叫住他:
“对不起,请问一下板木县知事叫什么名字来着?”
主持人不情愿地打开贺电。
“晤……叫石森……里织。”
“是叫里织吗?”
“对……这倒是像个女人的名字。”主持人有些纳闷。
“请给我看一下。”
浅见微微点头致谢,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贺电。电报装在贺电专用的大封套里,略显夸张。
正在此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抢走了贺电。浅见回头一看,好像就是刚才站在加贺近旁的那位男子。此人年约四十左右,身材健硕高大,看起来不像是秘书而像是保镖。
“这封贺电我可以拿走吗?”他用威吓的声音对主持人说,眼睛却严厉地盯着浅见。
“请请,您拿去吧:”
主持人把剩下的一摞贺电都交给了对方。男子接过贺电,转身问浅见:“你是?……”
“我是记者。”
“是哪家报社的?”
“不,我是自由撰稿人。”
“晤,自由撰稿人也进来了?那,你刚才找他干什么?”
“我没听清阪木县知事的名字,想问问他。他说叫石森里织。我刚才正跟主持人说这像是个女人的名字。”
“是吗?”
他迅速收起怀疑的目光,一声不吭地扭头而去。
稍顷,一位客人凑近主持人说:
“刚才的贺电里提到的阪木县知事并不姓石森。”
“哦,是吗?可是电报里明明写着石森里织呀,对吧?”主持人说罢向浅见求证。
“是的,我也看到了。”
“这就怪了。能给我看一下吗?”
客人请求道。当他得知电报已交给加贺的秘书后,似乎显得有点失望,随即穿过人群返回原来的方向。
“石森里织”终于出现了!浅见有些暗自兴奋。
贺电的用意明显是在威胁加贺。“我知道你的过去”这层含义在加贺看来无疑已经超过了令人不快的程度。
尽管如此,使用“阪木县知事”的名义这一招还是相当聪明的。这类贺电基本上都是直接交给本人,不在现场介绍。主持人仅从厚厚的贺电中抽出三份在现场宣读,而选择大臣、市长、知事的贺电宣读,这是任何人都可以理解的。
而且贺电内容也别无奇特之处,假如不知道足尾时期的“秘密”,就不会把这当回事儿。但是,有这么多记者参加,其中也许不乏对“足尾铜矿时期”感兴趣的人,正因如此,该电报才具有足以让加贺心惊胆战的效果。
浅见之后也一直在注意观察加贺,然而,并没有一个记者模样的人接近加贺。
当然,因为加贺身边有贴身保镖,一旦有人想接近他,立刻就会被驱散,而现场并未发生类似情况。难道没有人对“足尾铜矿时期”感兴趣吗?
这很出乎意外。难道在场的记者都是所谓“御用记者”,只会写些为加贺涂脂抹粉、溜须拍马的报道吗?
面对那些络绎不绝地前来道贺的宾客,加贺裕史郎始终笑容满面,洋洋自得。目睹此情此景,浅见怒气渐生。他不仅生加贺的气,而且为那些漫不经心地似乎只为参加宴会而来的记者同仁们的迟钝生气。
浅见从马梯上下来,径直朝加贺走去。距离约有三十米,他从那些在酒精作用下高声交谈的宾客中间艰难穿行。
就在即将接近的时候,保镖察觉了,不过此时的浅见已经站在加贺的面前。
“先生,所谓足尾铜矿时期是指什么时候呢?”
浅见从脖子上取下相机,准备好采访本和铅笔,俨然一名采访记者。
笑意从加贺脸上退去,只剩下一张丑陋的老头的脸。
“干什么,你?”
加贺厉声说道,然后对保镖使了个眼色。
“你找不自在!”保镖一把揪住浅见的胳膊。
浅见不顾一切地追问道:
“还是指战争期间的强制劳动时期吗?”
加贺站在离浅见约一米远处,双唇紧闭,狠狠地盯着对方。
“您当初与龙满浩三是什么关系?”
保镖一直抓着浅见的胳膊,他只有把上半身往外奔,以更加接近加贺。就在这时,加贺伸手朝浅见胸口击来,力量之大完全不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人。
“那种事儿,我怎么知道:”说罢转身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浅见端起照相机对准其后背。
“不准拍照!”
保镖伸手抢夺相机。尽管浅见被揪住的胳膊更加有力了,但是他已经没有心思拍加贺,也无意追赶加贺了。他已经亲眼见证了加贺的惶惶不安,这已经足够。
但是,在保镖看来,事情肯定不能就此了结。他依然一手揪住浅见的胳膊,一手抓住照相机,就像拽狗脖颈上的轮环似的把他往门外拉。假如没有其他宾客在场,那样子似乎会当场把他勒死。但是仍然有几位客人察觉事情不妙,他们不明究理地目送二人离去。
出了会场,来到放置接待桌的入口一侧,保镖这才放开浅见。四周不时有人来往,他大概不会太动粗吧。
“你叫什么名字?”
保镖以警察的口吻盘问道,也许他曾经干过警察。
“你叫什么名字?”
浅见不甘示弱地反问道。
“我……你别问我,你是什么人?把你的名片给我看看!”
“我没带名片。我叫田口信雄。”
“田口……什么?”
保镖霎时间面露畏怯,但很快做出一副严厉的神情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不要开玩笑:”
“怎么?不能叫田口吗?”
“你这个……”
他把已经到嘴边的“混蛋”一词咽了回去。这时候有客人从旁边经过。
“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
“为什么非死不可呢?”
“什么……”
保镖的目光顿时委顿下来。他眉头紧锁,仿佛看一件不明底细、令人发憷的物件。
“非死不可……你说谁呀?”
“田口信雄、龙满智仁,以及很多不知名的人们……”浅见越说越愤怒,在明石轮渡码头见到的龙满、只在照片上见到过的田口以及从陆军军医学校遗址挖掘出来的无数尸骨的幻影轮番浮现在脑际。
保镖吓得连连后退。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你快离开这里吧!”
“我明白了。”
浅见点点头朝会场走去。
“喂,出口在那边!”
“我知道,我只是进去取我的东西。”
他把放在会场内的马梯取来时,保镖正用手机联系什么人。
浅见视而不见地从他面前通过。
他本来要去地下停车场,但中途又改变了主意,决定折回大门口。
映在玻璃门上的人影告诉他,果然有人跟踪。
哭泣的遗骨 繁荣的派系 第2章
章节字数:1568 更新时间:09…01…12 1241
浅见在大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他心想,跟踪者也许会记下出租车号随后再调查其下客处,于是让出租车在大街上绕了一圈,确信无人跟踪后返回,在饭店附近下车后方才进人地下停车常回到家,须美子早已等候多时。
“少爷,有一位叫青木的给您来过电话。”
“青木?哪个青木?”
“是个女的。”
须美子明明知道对方是谁却故意绕弯子。只要对方是女性,她便猜疑心骤增,比看家狗更甚,这是她的惟一缺点。
“听口音好像是关西人。”
“啊,是青木美佳呀。哦,她打了电话来呀?什么事?”
“她说请您给她回电话。这是电话号码。”
她用指尖轻拈起记事条交给浅见,其状仿佛碰触什么不洁之物。
“谢谢。”
浅见对须美子的微妙感情视而不见,径直走近电话机。
铃声响过六次之后,终于有人拿起听筒。
“喂。”电话里传来毫无表情的声音。
“喂,是青木家吗?”
“请问您是哪位?”语气很谨慎。
“我是浅见,东京的浅见。”
“哦,是浅见呀。对不起,因为我这里经常有骚扰电话打来。”声音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仿佛云开雾散,旭日初升。
“听说你来了电话。”
“晤,很抱歉,那么晚了去电话。”
“哪里话,我这边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刚刚才回家。”
“对了,刚才接电话那个女的是……你家的保姆吗?”
“哎?哦,算是吧。”
“她好像不太高兴。哦,对了,她当时称你是少爷,说什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