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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岷舒因为受刺激太深,是疯了!可是,她并不是一直处于疯狂的状态,她也曾有过几次神智清醒的时候。清醒时,她就把当年发生在地道里的事情,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我!”徐奶奶望了望躺在身边、一无知觉的徐岷舒,几丝凄凉浮上了面庞。
“因为在她昏迷前曾见到你徐爷爷被白雾吞噬,所以她疯了以后,一直口口声声要等她爸爸出来一起走!……后来,在你徐爷爷的遗体被送回来,我去拿他手里死死抓着的那尊白玉饕餮像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饕餮的嘴巴是……大张着的。等到我握住他的手,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一瞬。只是这样,还把我吓得差一点跳起来。然后他紧握的手就松开了,我顺手拿过饕餮像,却发现就在刚才一眨眼的工夫,那尊白玉饕餮像大张的嘴巴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封住了,居然紧紧地闭了起来!我竭尽全力才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至于当场把饕餮像扔掉!
……过了一个月,连着一个星期,我每天晚上都在梦里见到你徐爷爷。也许不是梦,因为我那时能很清醒地感觉到他的存在。他告诉我,白玉饕餮是那个神秘巫师留下的,隐藏着许多秘密,要我好好收藏起来!所以我就去找考古队的上级领导,拉下脸来软磨硬缠了好几个月,才终于把那饕餮像留了下来。
这些年来,我心里总存着一丝希望,盼望着你徐爷爷的……魂魄,能再回来看看我……看看我也好啊……”徐奶奶的声音渐渐微弱,她艰难地抬起头,满怀眷恋地望着虚空,仿佛那里有她一直在等待着的人。
我见她眼睛里的光彩在渐趋暗淡,连忙抓紧她的手:“徐奶奶,你耐心地再等等,徐爷爷一定会来看您的!”
徐岚怕惹奶奶伤心,不敢放声大哭,只是流着泪附和我:“是啊!奶奶,你……你再等等!爷爷……会来看你的!”
徐奶奶的精神突然一振,笑着说:“瞧瞧你们两个的样子!别担心,奶奶没事的!”
她转头又对陈仇说:“你告诉徐奶奶,你究竟是不是那个巫师?”
我们不约而同地望着陈仇,忐忑不安地等着她的回答。
四周一片静寂,我的心几乎不会跳动了,只感到空气仿佛都被抽走了,已至于呼吸是那样艰难。我等待着她的回答,却好像在等待着法官宣读死刑判词,已不能用恐惧和焦灼来形容!
这一刻漫长得似乎经过了千万年,我的心就像一片凋零的残叶,在凛冽寒风中瑟瑟发抖。
“我不是巫师!不过,那个传说中的巫师,是我的亲人!”陈仇站起身,语调平静地回答。
我的心又悬在了半空:“那,那个巫师是你的什么人?她……她在哪里?”
陈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们家族世代都出……巫师,但是上思一带传说中的巫师,却是我们家族最后的一个巫师了!她是我的曾祖母,六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啊?六十年前就死了?……那……那可不是了!……”其实,我本来还想追问的是,那你们家族是否在闽南还有分支,还曾经传授过谁巫术?你右手大拇指的残疾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我的心里实在是太过希望她和害孙安宁的人没有关系,万千不愿听到她说出令我绝望的话来,所以一个迟疑间,到嘴边的问题竟然再也说不出口,而变成了一句没头没脑、自我安慰的话。
即使是这样,她刚才的回答,我也觉得其中还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就像隐在云雾深处的小径,风一吹过,就隐隐约约地露出一点端倪,可是当你想要去看清楚时,却又觉得云雾扑面,踪迹难寻了!
“……不是就好!……小星星,小岚,那白玉饕餮呢?……被你们制服了吗?”
“……是的,徐奶奶。你放心,它再不能伤害我们了!”
徐奶奶十分艰难地点点头:“孩子们,奶奶有些累了,要休息去了!……等会儿,你们到外面去找人来帮忙!……小岚,你爸爸、妈妈后天就会回国,到时候……到时候……”徐奶奶无奈地阖上了眼睛,疲惫的脸上有几丝淡淡的遗憾,像是睡着了。
徐岚使劲摇撼着她的身体,叫喊着,希望她会再睁开眼。我怔怔地站起身,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徐岚的姑姑、刘阿姨、汤伯伯和徐奶奶一样都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悄无声息,如同正沉入梦乡酣睡。
我心如刀绞,知道徐奶奶不会再醒来了,可是却存着几丝侥幸,希望其他人还会苏醒。我脚步歪斜,踉跄着挨个扶起她们,声嘶力竭地试图唤醒她们。
“……班长,别叫了!她们不会醒了!”陈仇清冷的声音如一盆冰水向我当头浇下。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咆哮:“她们和那个该死的饕餮根本没关系!你到底施了什么巫术?她们为什么不会醒?”
陈仇苦笑,眼底闪过无奈和伤痛:“班长,我早说过,我不是巫师!也没有对她们施巫术!”
“那好!……你把那该死的饕餮拿出来,我找它算账!”我几乎是扑上去拽着她的手大吼。
“……小星星,你冷静点!……这一切,都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当初,如果他们考古队不进那条地道,徐岚的姑姑不碰倒那尊饕餮像;或者,徐奶奶不硬把饕餮像留在家里,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陈仇终于失去了一贯的冷漠和镇定,对着我大声嘶喊。
我们两人就这样对望着,彼此都清楚地看见对方眼底掩饰不住的凄凉和痛苦,泪水无声地从腮边滑落下来,一滴滴地打在手背上,生疼生疼。
“我……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面对空荡荡的徐园,我悲从中来!
“……六十年前,我曾祖母去世时,就因为这饕餮的贪婪本性不灭,难以控制,所以将它封印之后深藏在古墓的地道里。谁知……”
“既然早就知道难以控制,为什么还要用它?”
感觉到我的愤怒没有平息,语气中还带着责怪和不谅解,陈仇叹了口气,声音苦涩:“……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先民们都信奉各种图腾,我的祖先是以饕餮为图腾的。我的家族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能够使用‘子母灵石’的巫师,用祝福巫术祭祀饕餮,为大家带来好运。
只不过,我们信奉的本神兽饕餮,本来就是以贪得无厌而著称,它的显身,也就是那尊受我们祭祀的白玉饕餮像,更是极不稳定和有……缺陷的,所以,除了巫师本人,其他任何人都被严厉禁止接近那尊饕餮像和‘子母灵石’。这样,才能避免被本神兽饕餮邪恶、贪婪的欲望所操纵!
……可是后来,出了点意外,所以我的家族里有一任巫师把‘子母灵石’分开了。母石一直被历代巫师隐秘收藏,没有了母石,子石的力量就被大大削弱了,而且绝对没有人敢轻易去用子石,因为使用过程中只要有一丝不慎,就会遭到显身饕餮的反噬!”
“出了什么意外?”虽然陈仇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但我隐约感到这个意外才是整件事的关键!
“……这,我不能说!……我还在等一个……了结这件事情的人出现!现在,无论你怎样怪我……我也不能告诉你!”陈仇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眼睛里含着期待。
我呆立良久,面上神情变幻不定,既失望又微微有些释然,但始终不肯说出和解的话来。
陈仇垂下头,慢慢转过身向外走去,声音有些哽咽:“……我到外面去找人来帮忙!”
“……恩!……我也在等!但愿……不会让我等太久!”我望着她的背影,这句话冲口而出,倔强的声音在我和她之间回荡,刺痛了我们两人的心。
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即回过头,朝我一笑:“小星星,班上的同学给我起的外号叫‘冷面女生’,可是,我却觉得……你比我更冷酷!”
我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徐家的石洞门。
其实,我刚刚想说的是,但愿我们等的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她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宁愿一直和她待在那个诡异、可怕的山洞里,至少那时候,我们是同心协力地面对一切不可知的危险的。
但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呢?就像……小珍的事,我当时真不想揭穿,不过假的终究是假的,难道还会变成真的?
“班长,看见你就好了!……咦,她们怎么都躺在地上?”有人突然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惊诧地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瞪着拍我的人。她满头大汗,好像刚走完了很长的路一样,看到我就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但是,我的腿却不可控制地在发软、打颤。真是……想什么就见什么!是小珍!她是小珍!只是我实在不知道现在出现的是不是真的小珍!还是……
“……小珍?!你真的是小珍吗?”徐岚的脸上还有泪水,嗓子也已经哭得嘶哑,但突如其来的震撼终于把她暂时从悲痛中拉回来,她轻轻放下徐奶奶,站在了我的身边。
“你们怎么了?撞邪了?我当然是小珍啊!……难道你们还见过别的小珍?”她歪过头,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了惊异的表情,顺便还朝我们嗔怪地翻了个白眼。
这确实是小珍一贯的动作和表情,可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和徐岚还是满怀戒备地看着她,丝毫不敢靠近她。
“你说,你是小珍,那你这一晚上到哪去了?她们呢?”我问。
“什么?一晚上?已经过了一晚上了!……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和她们一起在找徐岚的姑姑。后来,一转眼,她们两个就不见了!我急得到处找,可是找来找去,就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再后来,我就一直走,一直走,想来找你们。刚才,突然就一下子看见了你们!”小珍似乎在努力地回想着她遇到的事。
我和徐岚对望了一眼,听不出她说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