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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很讲究气派、花枝招展的,但是玛波小姐心里晓得准不是什么耐人寻味的人。
至少不对她自己的胃口。
“告诉你吧,那阵子发生的谋杀案还不只这一椿呢。”他点着头又挤了挤眼睛。
“我在怀疑——呃——!”
玛波小姐膝上的毛线球滚落在地上,少校弯身替她拾了起来。
“谈起谋杀案,”他继续说:“我有一次碰到一个非常奇特的案子,当然与我本人
无关。”
玛波小姐微笑着怂恿他说下去。
“一天,大伙儿在俱乐部聊天,一个家伙摆起龙门阵来了。
他是个医生。说的是他救人的事。有个年轻人,一天半夜跑来把他吵醒,说他太太
上吊了。他们家没电话,所以他把绳子割断把她放好之后,就开车来找大夫了。她差一
点没断气,好在后来苏醒过来了。那年轻人好像对她很疼爱,哭得像个娃娃。他说他注
意到她情态有些怪异,有好一阵子心情低落沮丧。总之,事情过去了,一切无恙。但后
来,大约一个月之后,他太太又服过量安眠药,一睡不起了。真凄凉。”
白尔格瑞夫少校停了下来,一连点了好几个头。显然,这故事还没结尾,玛波小姐
只好等着。
“你可能会说,就这么回事吗?这算得了什么。神经兮兮的女人,有何大惊小怪的。
可是一年之后,这位医生跟一个同行闲聊,对方告诉他,有个女人要跳水自杀,丈夫把
她拉了起来,送到医生那儿去,救过来了。可是过了没几个礼拜,她又吸煤气自杀死
了。”
“怎么样,有点巧合吧——呃?同一类的故事嘛。我认识的那位医生就说:‘我也
碰上过这种事情。好像是姓琼斯的(管他是什么名字了)——你那个家伙姓什么?’
‘记不清了。
我想是罗宾逊吧。反正不是琼斯。’”“两人互视了一眼,都说事体实在蹊跷。后
来我那个医生掏出一张小照片,拿给另外那个医生看。‘就是这家伙,’他说:‘第二
天我去检查病人,看见他们家门前有一株美丽极了的芙蓉花,是我在国内外没见过的品
种。我车里有照相机,就取来照了张相。我正在按快门时,那丈夫走了出来,结果把他
也照进去了。我想他并未发觉。我问他那种芙蓉花的名字,他也说不上来。’另外那个
医生看了那张照片说:‘有点不大对光,但是我敢打赌——绝对是同一个人。’”“不
知道他们有没有去探究。其实就是有,也不见得会有什么结果。想必那琼斯或是罗宾逊
先生一定会掩饰得很好的。
不管怎样,这故事的确是很奇特吧?决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会的,我就想得到,”玛波小姐沉着地说:“每天都曾发生的。”
“呵呀,好了,好了,你这么说也未免太玄了。”
“有人只要巧计得逞,就勒不住马。他会一犯再犯的。”
“就像浴池中淹死的新娘——呃?”
“是的,就是那种事。”
“为了好奇,我把医生那张照片要了过来。”
白尔格瑞夫少校掏出塞得满满的皮夹子,在里头猛翻,嘴中还叨念着:“皮夹子里
的东西太多了——不知我干嘛老留着这些劳什子……”
玛波小姐心里可晓得他什么。那都是少校的道具,用来表演他说的那些掌故的。她
怀疑他刚讲的那个故事,原本并不是那样,经他一再重复,加油添醋之后才有今天这个
结局。
少校一面乱翻,口中仍在唠叨:“我竟把那件事全给忘了。
她长得挺不错,可是你决想不到她——呵。怎么找不到呢——
这让我想起来了……你看这对象牙。你一定要看——”
他停了下来,找出一张小照片,低头细看着。
“想看看一个凶手的照片吗?”他正要把照片送给她,突然他的举止僵住了,全然
一副青蛙标本的神情、白尔格瑞夫少校似乎眼盯住了她的右肩膀后方——一阵脚步与话
语声就自那个方向逼近过来。
“唉呀,真他妈——对不起——我是说——”他慌忙将东西塞进皮夹子,又放回到
口袋中了。
他的面容涨得更加发紫了。他提高喉咙装腔作势地说:
“我是说呀——我真想拿那对象牙给你看——是我猎过的最大的一只象——嗨,各
位好!”他打招呼的语调也显得过份殷勤。
“你看,谁来了!最伟大的四人行——弗萝拉与法娜。今天运气如何——呃?”
随着脚步声,出现了四位玛波小姐已经看见过的饭店客人。她虽不知这两对夫妇的
姓氏,却晓得那个一头冲天灰发的高大男人叫“葛瑞格”。他太太,那个金发女人,大
家都称她为幸运;另外一对,男的黑黑瘦瘦的,女的满脸风霜却也挺顺眼的是艾德华与
艾芙琳。
据她了解,他们都是喜爱植物的,对鸟类也很有兴趣。
“运气真差,”葛瑞格说:“反正没找到我们要找的。”
“各位可认识玛波小姐?这是希林登上校夫妇、葛瑞格与幸运·戴森夫妇。”
四人很客气地与她打了招呼,幸运还大声嚷着,她要不立刻喝一杯酒,就要渴死了。
葛瑞格召唤提姆·肯道,他正坐在近旁与太太结帐。
“嗨,提姆,给我们弄几杯酒来。”他又问众人:“农夫果汁酒?”
大家均表同意。
“你也来一杯吗,玛波小姐?”
玛波小姐婉谢了,她说她还是喝鲜柠檬汁。
“好的,鲜柠檬汁,”提姆·肯道说:“五杯农夫果汁酒。”
“你也跟我们喝一杯吧,提姆?”“倒是挺想的,可是我得把这些帐目结清。不能
一切都留给莫莉做。喔,对了,今晚有油桶敲打乐队伴奏。”
“好极了,”幸运叫了起来。“该死!”她缩着头说:“我满身都是刺。唉唷!艾
德华故意把我推进一丛荆棘里去的!”
“好美的粉红花丛呵。”希林登说。
“好可爱的长刺。你这个狠心的蛮牛,不是吗?艾德华?”
“可不能像我,”葛瑞格咧着嘴笑道:“我体内装满了人类慈悲的乳液。”
艾芙琳·希林登在玛波小姐旁坐下,愉快地与她娓娓攀谈起来。
玛波小姐将手中编织的毛线放在膝上。由于头部的风湿毛病,她略显困难地缓缓转
过头去,往右肩后面看去。不远的所在,有一间很大的木屋,富有的赖菲尔先生就住在
里头。
但里面却似乎空无一人。
她适意地接应着艾芙琳的谈话(真的,大家对她的确是太好了!),但眼睛却深深
地打量着这两个男士的脸孔。
艾德华·希林登看起来该是个好人。沉静却很可亲,葛瑞格嘛——高大、喧嚣、一
脸的喜气。她想他与幸运该是加拿大或美国人吧。
她看了白尔格瑞夫少校一眼,他仍在刻意地装出一副敦厚的笑脸。
真有意思……
二、玛波小姐逐一比较
那天晚上,金棕榈大饭店是一片欢愉的气氛。
玛波小姐端坐在角落上自己的一张小桌上,兴致勃勃地环视四下的客人。这间餐厅
很大,三面开窗,透着西印度洋吹来的温馨晚风。桌上摆着各式柔光的小桌灯。多半的
女客身穿晚礼服,薄质的印花布,露出古铜色的肩膀与手臂,玛波小姐外甥的太太巧安
万般体贴地劝她收下一张“小支票”。
“因为,珍阿姨,那边会相当热的,我知道你没什么薄衣服的。”
珍·玛波感谢地收下了那张支票。在她的年龄,老一辈资助小一辈的,中年人照顾
老年人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无论如何,她仍无法勉强自己去买些很薄的东西。她
这种年岁,即令在最热的天气里,她也顶多感到有些暖和,而圣安诺瑞的气温也并不如
所说的“热带性的炎热”。今晚她依循一般英国良家妇女的传统,穿了一袭灰色镶花边
的衣裙。
她倒也不是在场的唯一老年人,厅内各种年龄都有。有老年大亨带着年轻的三或四
任夫人,有从英国北部来的中年夫妇,还有拖家带少的一大家子卡拉卡斯人。自南美洲
各国来的也不少,西班牙与葡萄牙语的大声交谈四处可闻。两名根深蒂固的英国派牧师、
一位医师、一位退休的法官,竟然还有一家中国人。餐厅里的服务生都是女性,雄纠纠
的高大黑女人,人人一身洁白的制服;不过领班是个经验老道的意大利人,另有一名专
门管酒的法国人,此外,提姆·肯道殷勤的眼睛自然也放不过任何事情,他四下走动,
不时在客人的桌边停下,寒暄问好。他的太太也随时帮他照应。她长得十分漂亮。一头
天然的金发,一张善笑的阔嘴。从没见过莫莉·肯道发过火。她的手下都能热忱地为她
工作,她自己也晓得如何接待不同的客人。对年老的男客,她会带笑地撒撒娇,对年轻
的女客,她会称羡不完她们的衣着。
“呵呀,戴森夫人,你今晚穿的这身衣裳真是太漂亮了。
我恨不得从背后把它撕下来。”其实,玛波小姐觉得她本人穿得也挺不错:一件白
色晚礼服,肩上搭着一条浅绿绣花的披肩。幸运用手指摸着丝中说:“颜色真好看,我
也想有这么一条。”“你可以在我们饭店的铺子里买到的。”她说着走了过去。
她没在玛波小姐的桌边停下。她经常把老太太交给她的先生去照应。她常说:“老
太太们比较喜欢男人伺候。”
提姆·肯道走过来向玛波小姐弯身一鞠躬。
“您不要点什么特别的吗?”他问道:“只要您吩咐,我一定叫厨房特别做给您吃
的。旅馆的饮食,又是亚热带的口味,我怕会不太合您家乡的风味吧?”
玛波小姐笑眯眯地回答说,这正是到国外旅行的一大乐趣。
“那就好了,不过,您要是需要什么一一”“比方说呢?”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