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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还值得怀疑,因为车上载有两百多名乘客,他们之中无论是谁都可以通过两节车
厢连接处的折箱走到发生惨案的那间包厢里去。
3.据我们听到的, 被告人接连去了马蒂亚斯和拉斐尔·多夏安的家,是以警
探的身份去的,而且还说事实确凿。就算是不法行为吧,可是这种很轻的欺诈行为
怎么可能与这杀人的计划有着必然的联系呢?
4.现在人们承认格扎维埃·蒙代伊没有认出跛脚的人就是袭击他的人。 那么
这是在讽刺谁呢?罗平已经不在那里——哎呀——为了向我们报社提供只有他掌握
的秘密的一个十分尖刻的说明,我们允许他在他的位置上做出反击,并祝贺他这个
人能够十分巧妙地从迟钝和低效的警署的手中逃脱。他很正直,完全可以接替不止
一次地站到法律一边的那一个人。
这篇文章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您怎么认为,老板?”贝尔纳丹问。
“我同意。”罗平回答道,“写这篇文章的那个小子并不蠢。”
在他出色地逃脱之后,他又回到了他在和平街上的那套公寓房。他知道在这里
是安全的,因为警署还不知道他有这个藏身处。但是为了调理他那条不时作痛的腿,
他尽量避免外出。贝尔纳丹,早就被原谅了,现在在陪着他。
“我们确实害怕了,老板。”他重复着,“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我们总不能
给您寄包裹吧!那样的话,我们马上就会被发现的。啊,我向您保证,我们度过了
很艰难的时刻。您呢?”
“我吗”,罗平回答道,“我已经习惯了。现在,让我独自呆一会儿。我还得
思考一些问题。”
他点燃一支雪茄烟,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脚下踩着散落在地毯上的报纸。蒙
代伊的举动又说明了什么呢?当蒙代伊宣称他不能认出袭击者时,他显然没有撒谎。
但是他曾收到过一封恐吓信……可是他本应该被杀掉的……可是他的堂兄弟费利西
安,同样在收到一封恐吓信之后,被人家杀掉了。那又怎么样呢?他为什么又向警
方介绍给他的这个可疑人提供逃走的办法呢?只能有一个结论,而且是唯一的:蒙
代伊知道这可疑的人是清白无辜的。他知道这个袭击者不是写信的人,也不是这个
人杀的费利西安。
那么,他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了。只是不愿意把他提交给警方。正是出于这同
一个理由,他首先守住了这条小纸船已经到来的秘密。多夏安中校也是保持沉默的,
但他好像是准备到巴黎后与蒙代伊具体商谈的。是关于谁的问题呢?当然是关于拉
斐尔啦。最终总是回到可怜的疯子身上,“蒂塔尼克”号海难,极耐心地准备的长
期复仇计划……
罗平躺到了床上,头枕着双手。其中有些事情与剩下的情况不吻合。就算费利
西安·多夏安不愿意揭发他哥哥,好吧,这也能解释得过去。可是蒙代伊呢!……
拉斐尔只不过是他妻子的堂兄,而且是个多年来一直交恶的堂兄。为什么要宽容他
呢?蒙代伊不是让自已被这种顾忌而困扰的人。这种拼板游戏是不完整的。它还缺
少一些部件。五十法郎的钞票到哪儿去啦?达武元帅的墓地,还有红棕色头发的人
呢?所有这些,肯定是这个完整故事的组成部分。罗平强烈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尽
管他充分地展开自己丰富的想象,但还是找不到一个可以接受的办法。
雅克·都德维尔前来看望他,发觉他正在发火,在骂人。
“你们干的好事。”罗平说,“如果我没再呆在地牢里.这决不是你们的过错。”
“我知道。”警探可怜兮兮地争辩着。“他们到最后一刻指派给我们一件很难
的调查。不过您还是逃掉了,这是要紧的。这样的话,我们也没有暴露。我们下一
次还可以帮助您的。”
“不会再有另外一次啦。”罗平直截了当地说,“大房子里的气氛怎么样?”
“很糟!这可怜的韦贝尔头一个就挨了一顿骂。他们限他八天之内找到您。”
“啊!因为他们始终认为我是罪魁祸首?”
“绝没有。韦贝尔现在已经确信您真的是亚森·罗平,这使他失去了所有的办
法。他现在不能冷静地思考问题。由于这个案子很棘手,所以他会把它放到您的背
上,这是无可争辩的。他审问接着审问……在他这一方面,芒特的一个警探在长时
间地审问伊莎贝尔·韦基一蒙科尔内。她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啦。我看过了报告。
此外,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韦贝尔是否曾经想到要加强对蒙代伊的保护,还有马蒂亚斯·多夏安……甚
至还有拉斐尔的保护呢?”
“没有。既然他知道您在监狱里,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蠢家伙!那么现在呢?”
“据我所知没有。而且现在全都动员起来要抓到您。他们已经逮了半打左右的
无辜者,他们只是不该长得跟您太相像了。”
“随时向我通报情况。”
说这句话的时候,罗平不可能想象到都德维尔很快就给他带来了一个令他目瞪
口呆的消息。
十点钟时,像每天早上一样,马蒂亚斯·多夏安的家庭女佣莱奥尼·拉鲁波把
她的布提包放到门口,从钱包里找出钥匙,然后把门打开。她径直走到厨房里,换
下大衣,穿上宽大的工作服。做完这些,她发现她的主人还没吃早饭。杯子、面包、
黄油、咖啡壶还都在桌子上。她有点不安,走去敲卧室的门。
“先生……先生不舒服吗?”
没有回答。
“我可以进去吗?”
还是没有回答。
她进了卧室,看到衣物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椅子上,床上没有人。她真的开始
紧张起来了。“我马上就感到有麻烦了。”过后她是这样跟派出所所长说的。“不
过我当时以为先生有什么不适。”浴室的门没关上。在犹豫了一阵子之后,她推开
门,朝里面望了一眼。她差一点吓昏过去,但是惊愕使她战胜了恐惧。多夏安浮在
他的浴盆里,有一半浸在水里,他还穿着晨衣。一只纸做的小船,已经被水泡软了,
仍在他的膝间漂浮着,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莱奥尼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家门。她跑到隔壁的面包店,把她的可怕的发现说了
出来。在一阵混乱之后,面包店女老板才想起给派出所所长打电话。值班的说他会
尽力去办,但要求别碰任何东西。当所长来到时,在医生和两名警员的陪同下,他
看到门口聚集了很多人,莱奥尼仍在哭泣。他让好奇的人们走开,把一名警员安排
在人行道上,便开始了最初步的检查。
多夏安已经死了,医生在他的后脑部取到了被猛击过的痕迹。根据可能性,死
者是先被打昏的,当时他刚刚起床,这一点是由穿在睡衣外的晨衣看出的。然后,
是杀人凶手把他抱到浴缸里去的。浴缸是否当时就已经满了,还是后来才打开的水
龙头?还有,是杀人凶手带来的小船,还是他早把它寄给了他的牺牲者,然后又在
公寓里找到的呢?这些都是当天无法确定的。
所长捞起了可怕的小船,小心翼翼地把它展开,因为纸一粘到手上就会变成碎
片。上面有一行字,但是墨迹已经不大清楚了。人们可以隐约分辨出来,还不能保
证不出错:你们……(一点墨迹)……将全部……
可能是“你们全部都得走”。从此,案件墓地变得不再晦暗了。格扎维埃,他
逃脱了死亡……费利西安·多夏安……现在是马蒂亚斯·多夏安……同一个杀人凶
手刚刚第三次作案了。所长立即报告了巴黎方面。
就在当天下午,韦贝尔在雅克·都德维尔和另一名警探的陪同下来到了惨案发
生的房子。他看了一下公寓,搜查了一下死者的衣物。钱包里还有为数可观的钱。
凶手不是为了偷东西而来。另外,莱奥尼·拉鲁波的证词也证实了这一点:什么东
西也没有动过。
所长已经拿到了尸体解剖报告,因为他行事迅速,知道应该尽可能地快。法医
在死者的肺部发现有水,这就说明多更安是活着被人放进浴缸的。凶手想要淹死他,
这是显而易见的了。从此,强加在副总探长脑海里的假设不存在了。他仔细地、长
时间地审视着纸船的残留部分,所长为了晾干它,把它铺在了壁炉的大理石上。他
好像也认出是:你们全部都得走。任何一种其它的解释都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
是可怜的多夏安收到的这封信,那他为什么也是沉默不语呢?……凶手又是怎么进
来的呢?他是否有钥匙?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按门铃?
“我是这样认为的。”韦贝尔说,“有人按铃。”多夏安穿上晨衣,跑去开门。
他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他熟识的人,就让他进了门。他走在前面,没有丝毫的怀疑,
结果后面挨了一下,便昏过去了。
“谁呢?”所长问道。
谁?韦贝尔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长时间以来坚持的理论就要宣告失败了。
不是罗平,肯定的。不是罗平!当他第一次来勒芒看他时,完全可以把他干掉。既
然他已经知道被识破了,为什么他会冒险再来这里呢?
“好啦”,他说,“我们已经有办法测定凶杀发生的确切时间了。当家庭女佣
发现尸体时,小船正要沉下去。是这样的吧?”
“是的。”
“所以,如果我们现在也让一只同样的小船漂在水上的话,我们就会知道它要
吃多长时间的水,才沉下去。”
“正是。”所长说,“我就没想到这一点。”
韦贝尔马上开始找一张与杀人凶手使用过的纸完全一样的纸。他在一只抽屉里
找到了一本通讯录,里面正是他要找的纸。他马上做了一只小船,并且让小船漂到
水上了。
“现在只有等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表来看了看。
韦贝尔呆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