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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所说的“婆罗门”只是个绰号。他们并不是什么印度教徒,更不是什么祭司,他们只是普通的医生,只是因为有家报纸登载了一篇自关他们的文章,那个记者对医生们高度赞扬,说他们可以起死回生,让死者重新归队。记者还援引了诗人埃米尔松的一首诗,把医生比成了婆罗门,于是因此而得名。
当你笫一次被再生时,这的确会使你有点惊喜,活着毕竟更好一些——哪怕手术当时要受到那么多的折磨与苦难,但是一旦当你被打死又复活,再被打死又再被复活时,那就让人受够了,比一场噩梦还糟糕。你所想的只是再也不要复活,你只想能有一个永恒的安宁,其它什么都不需要。
高层的聪明领导人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如果士兵被频繁地再生,那肯定会影响他的神经,损害他的战斗意志。于是他们定了一个极限——战士们在第三次复活以后,可以选择再生或平静的死亡。大部分的列兵在第三次再生后都宁愿死去。
但是我被作弄了!他们竟让我第四次醒来!我是个爱国者,但这并不意味他们能对我开这种玩笑。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终于得到总检察官副官的接见——他是一位服装严整的上校,目光有如钢铁一般。我马上看得出他是不会容忍任何胡闹的。他完全了解我的情况,也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所以谈话进行得简单扼要。
“列兵!”他说,“首先,我代表指挥部对您致以衷心的慰问。其次,目前已经有了新的命令:由于敌人极大提高了士兵再生的数量,所以我们别无选择。从现在起,全体将士都必须在六次再生以后才能退伍。”
“不过这道命令是在我被打死后才发布的,上校!”
“它对过去同样有效,您还可以获得两次为祖国捐躯的权利,这一切都很对头,列兵。”
话就这么说完了,对这种厚颜无耻的措施真是无话可说,他们根本不考虑我们的意见。他们很少会战死一次以上,所以对一个人在四次死亡以后是个什么滋昧根本没有概念。
我啐了一口痰就回自己的战壕去了。
我在那一排排有毒刺的铁丝网间徘徊,一直在思索。周围有一些庞大的设备,是用防水布精心蒙上的,上面写着“秘密武器”字样。我知道每星期科学家们都要来检查,难道它能帮助我们赢得战争?
不过对这些事情我都已漠不关心:人在死过三次以后,真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对一切部已置之度外,只是在第四次再生后去观察一切。
我进入熟悉而亲切的2645B一4战壕,拍拍小伙子们的肩膀,听说明天拂晓就要再度发动进攻,那说明我这次来得正是时候。
也许有人会说我已决定为祖国献身沙场——其实这种说法我并不承认,要我说,我已经活够了,这一次我要十拿十稳地死去,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随着清晨第一缕的阳光升起,我们已潜入到铁丝网附近。
在我们和敌人的2645B一5战壕之间是中立地带,埋设有许多地雷。我们计划用一个营的兵力投入攻击,而且全都装备了最新的枪支弹药。我们悄悄接近敌方,近得已不能再近,敌人居然还没有发觉,他们没有开火。
接下去我们就开始为每一英寸土地而血战了。战友们在我周围成群倒下,我却毫发无损。我甚至以为这一次占领目标时,也许我还会活着……
不过到后来,我还是被击中了。那是一颗开花弹,直接打在我的胸部。这又是一次致命伤,按照情理我早就应当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不过让别人这样吧,我可不行。
我必须确信这一次要死得无法复活!于是我又一次站起,大声怒吼着冲上前去。我把枪支当作拐杖使用,又整整前进了15码,穿过枪林弹雨和密集炮火,那是你们一辈子也不会见到的。
于是最后又是一次!这一次不会错的,因为炮弹在我脸上爆炸。在几分之一秒时间内,我依然还知道现在已万无一失,医生对我脑部的重伤再也不能有所作为了,因为伤势实在太严重了,这以后我就死了。
当我神志恢复清醒后,我望着白色的长褂和医生的白纱面罩。
“我在那个世界里待的时间长吗?”我问。
“有两个小时吧。”
这时我已回忆起全部的经过。
“但是我的头部已经被打碎了呀!”
纱布面罩在微微颤动起皱,我知道这些医生是在笑。
“这是秘密武器在起作用。”他们中一个人说,“几乎花了三年时间才使它能精确地工作了,这简直是了不起的医学进步!”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医学已经能够医治头部的严重受伤啦。”医生说,“而且也包括任何其它伤势。我们已经能把每个战士都送回部队上了,只要他的身体还剩下70%以上就行。人们需要做的只是收集他的所有残片碎块并送入设备。部队有生量的伤亡已经减到零了,这将是战争取胜的一个转折点!”
“实在漂亮!”我讽刺说。
“还有,”医生说,“你已被授予奖章,为了表彰你受到致命伤后还在炮火下继续冲锋的英雄行为。”
“太好啦。”我说,“我们拿下2645B一5了吗?”
“攻占了,而且还在准备进攻2645B一6战壕呢。”
我点点头,再隔一会儿军服就要还给我,又会把我送回前线去。那里的情况会比想像的更糟。在尝到生命的甜酸苦辣以后,我会为再获新生而高兴吗?
现在我还得再死一次——那将是第六次,也是最后的一次了。
难道还能有新命令下达吗?……
《幽灵五号》作者:'美' 罗伯特·谢克里
好心的机器人
房间传感器向加斯顿报告:外面有个邮递员机器人来访,说是有个邮包必须他本人签字。
于是加斯顿裹着浴巾走了出来,邮递员实际上是个很大的圆柱体,下面装着轮子和履带,漆成了红、白、蓝三种颜色。打圆柱形的躯体内送出了收据条和圆珠笔,加斯顿签宁以后,机器人眨了眨指示灯表示感谢,接着它背上打开了个小门,一个很大的邮包滑落在地上。
加斯顿猜到了,这是他上周订购的迷你式飞行器。他急不可待地在凉台上撕去了包装外壳,露出了里面的部件。一会儿,呈现在加斯顿而前的是一个像是由铝条编成的篮子,上面带有简单的控制面板,一个当作座椅的橙黄色匣子,既是放蓄电池的地方,又能接收当地动力装置发出的电波能量藉以飞行。
“太好了,这家伙既轻便又简单。”加斯顿欣喜地想。他穿好衣服就跨进了篮里并按下了按钮,接收动力的指示灯马上亮出了红色的信号,加斯顿轻轻一扳控制杆,这个小小的装置就上升到了空中。
在达到一定高度以后.他已经遏制不住自己而向埃维尔国家公园驶去,在左面他能看到大西洋弯曲的海岸,右面则是广阔无垠的郁邯翘葱的国家公园自然保护区。他几乎一直飞到了接近沼泽地区中心的地方,这时指示灯突然闪烁了三下并熄灭了,飞行器也随之猛冲而下。这个时候加斯顿才突然想起,昨晚电视里通知过今天有短暂的停电、说是线路要整修。
他想,微机系统应该及时把电能输往蓄电池组,但指示灯却一直没亮。加斯顿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他查看了蓄电池匣,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购买蓄电池的广告!
加斯顿继续朝这片灰绿色的平原沼泽地带掉落下去,下面荒无人烟,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丛和杂草。在最后一秒钟他又想起了自己根本没系好安全带和戴上头盔,然后飞行器就跌落在水面上,接着又被反弹进灌木丛里,加斯顿失去了知觉。
他昏过去不过几分钟,醒来后发观自已位于一个长满荆棘矮树的小孤岛上,四周流水环绕,飞行器紧卡在千缠百绕的树枝之中,正是它们的弹性才救了加斯顿一命.
糟糕的是,他躺在篮子里感到极不舒服,当他试图抬起左腿时,一阵钻心股的疼痛,使他差点又昏厥过去,可以看得见腿骨在断裂处形成的翘曲。
情况够严重的,只能等待急救人员的到来,但他们能来吗?没人知道他在这儿,就算是邮递员机器人瞧见了他升空,但是人们从不会要求机器人报告它的所见所闻的。
再过一小时就是他和好友马丁约好打网球的时间,如果他不到,马丁一定会打电话上他家去,自动电话告诉马丁他不在家,但不会说出更多的东西。
马丁在晚些时候会再打电话去,也许再过一天才会感到事态严重。他有加斯顿家的备用钥匙,也可能会去他家看看.或者在看到飞行器的包装盒后知道加斯顿飞走了。但他怎么会知道是飞往什么方向呢?马丁没有任何理由想到加斯顿在自然保护区内遇了险。
沼泽地笼罩着下午的寂静,偶尔有只大雁飞掠而过。微风吹动水面荡起阵阵涟漪,接着又是一片沉静。有个什么灰东西慢慢浮向加斯顿,是鳄鱼吗?后来才弄清那只不过是根烂木头。
加斯顿嘴里感到阵阵干渴,喉咙里面好像被砂纸打磨过似的疼痛,周围只有一只小蟹用凸眼瞄了他一阵又横行潜入水中。
但是他很快听到了一阵马达声,他忘记了痛楚而咧嘴笑了。是救生飞机,可能从一开始就有人用雷达在注视他的行动,毕竞现在已经不是人类可以随便失踪的时代了。
马达声变得越来越响,一架飞行装置滑过水面向他而来。但这不是救牛飞机,倒像是一所从前的行军厨房,在方向盘后面坐着一个人形机器人,穿着白色的牛仔裤和开领运动衫。
“欢迎,”加斯顿的声音微弱得像吃醉了酒,“你是做什么买卖的?”
“我是多功能的流动售货机。”机器人回答说,“我为葛来侬公司工作,我们的口号是:为最特殊的地区提供最周到的服务。所以我们的顾客遍布在国家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