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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倒还挺耐用。这样做当然很危险,但冒险的只是我个人的生命。
我辞去工作,告别秘密摄像机和窃听器,和密探亲切握手并祝他今后走运。
我破釜沉舟,退路已绝。
目前需要办的是获取签证,于是我急忙去了签证局。那里的职员被人造太阳晒得黝黑,可双手白哲无比。他疑虑重重地瞅着我:“您打算去哪儿?”
“我要去宇宙!”我说。
“这我知道,但问题在于具体要去哪儿?”
“这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说,“我是想要去自由自在的宇宙深处!”
那位职员疲惫地叹口气说:“如果您要申请签证,那就得明确说出自己的意向,您准备移民去美国宇宙,还是打算迁居到英国宇宙?也许宁愿到荷兰或法国的宇宙去?”
“什么!难道连宇宙也是分国界的?”我惊讶不已。
“这您就大大落后时代了。”他面带优越感嘲笑说,“美利坚合众国早就声称对于坐标,2xA及2B之间的全部宇宙空间拥有主权,只除去其中一小块意义不大的弓形区域,那儿是墨西哥孜孜以求的地方。而坐标3B到2C之间的空间属于俄罗斯,同样也有属于中国或尼日利亚的太空……”
我截断他的话头说:“那么哪儿是自由的宇宙空间?”
“根本就没有这种地方。”
“那么这人为的宇宙边界一直延伸到多远?”
“直至无限!”他自豪地说。
在一瞬间我呆若木鸡,我从没想到连广袤无垠的宇宙也都可以被瓜分!
“那我就去美国宇宙。”我随口说。
职员默默地点点头,他检查过我自五岁起的履历,因为比这更早的经历对我已毫无意义,随即就把签证发给了我。
我来到宇航港时,飞船已加好燃料准备起飞,后来我顺利升上太空。当地球化为一个小点并完全消失在飞船后面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孑然一身,绝对孤独。
起飞后50小时,我打算对食品的储存进行例行检查。我突然发现有个口袋外形有些异样。打开后,发现原本装 100磅土豆的口袋里,装的却是……一位姑娘!
她是偷渡者!我的嘴巴吓得再也无法合拢。
“怎么啦?”她反而问道,“您倒是说话呀?能帮我一把让我从袋子里出来吗?或者您也可以重新扎上绳子,干脆把这事忘掉。”
于是我搀扶她从口袋里挣扎出来。
这位姑娘身材苗条,楚楚动人.秀丽妩媚.,有一双若有所思的监色大眼睛。她头发金黄,很像喷气发动机喷出的火焰。尽管她的脸蛋弄得脏兮兮的,但依然透出一股灵气。如果在地球上,我肯定愿意为了和她见面而不惜跑上英里的路程。
“就不能给我点什么吃的?”她诉苦说,“从地球开始,除了生胡萝卜,我可连什么东西都没进过嘴。”
我慌忙给她送上夹肉面包并问道:“您来这里干什么?”
“您不会理解的。”当刚她嘴里寒得满满的,好容易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可认为自己也许能理解。”我说。
她走向飞船的舷窗,默然睇视美圈宇宵的满天星斗。
“我在追求自由。”最后她缓缓说、
“是吗?”我将信将疑。
她困乏地倒在我的吊床上。
“也许您会认为这是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她的声调十分平静,“但我常被人家认作疯子。我喜欢在夜间朗诵诗篇,对一些荒唐的雕塑潸然泪下,为一片凋谢的秋叶悯怅小已,也爱面对草叶上的露水浮想联翩。医生说我或许患有精神过敏综合症。”
她闭上双眼,但我完全能够理解:一个人在口袋里连续呆上50小时,又被压在沉重的食品下面,这对任何人来说都难以忍受。
“地球使我烦恼。”她低声说,“我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什么官僚主义,纪律约束,贫穷饥寒,还有冷战或热战等等,全都使我精神崩溃……我渴望能和习习柔风一起微笑,在无垠绿野上奔跑,在浓荫匝地的密林中散步,歌唱……”
“但为什么偏偏选上我?”
“因为您也渴望自由。”她说,“当然,如果您坚持,我可以离开这里。”
这真是废话!我们身处太空,就是想回地球,连燃料也不够呢!
“您可以留下来。”我无奈地说。
“谢谢。”她说,“您真的理解我吗?”
“那当然。”我说,“不过先让我们弄清某些细节,首先……”
可是她早已呼呼入睡,嘴角边挂着一丝信任的微笑。
我连一分钟也不耽误就搜了她的手提包:里面有五管口红,全套修指甲的工具,一瓶“金星”牌香水,一本平装诗集,还有一枚调查局特派员的徽章。
我本来就这么判断:姑娘们通常不可能那样讲活,而密探又只会那样讲。
我很高兴得知政府依然没有放过对我的监视,在宇宙中我再也不会感到孤独了。
我的飞船深入到美围宇宙深处,它还算争气,飞得十分出色。发动机从不过热,船体接缝也很密封。
梅薇丝·奥黛依是我这位密探的名字.她天天为我准备食物,管理杂务,同时,她在所有暗处都悄悄安上了微型摄像机,弄得到处嗡嗡作啊,但我佯作不知,假装没有听见。
尽管如此,我和梅薇丝小姐的关系还算不错,旅途生活十分愉快。但是有一天船的右舷外突然爆发一片耀眼光芒,吓得我往后一缩,把梅薇丝撞得飞了出去,当时她正在为3号摄像机偷换胶卷。
“真抱歉。”我说。
“没关系的,”她说。
我想去帮她一把,但她的柔躯紧贴在我身上,“金星”牌香水使我心神荡漾。
“还不松开我吗?”她娇嗔道。
“那当然。”我说,而实际上还在拥抱她,这么近的距离弄得我昏昏懵懵,忘乎所以。
“梅薇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住说,“我们认识不久,可是……”
“可是什么,比尔?”她喃喃地问。
眼前云飞雾转,那一刻我全然忘记双方本该是密探与被临视人的关系,也不知道后来我还说过些什么。但这时窗外又现出耀眼的强光,丁是我放开梅薇丝走向驾驶台,极力停住飞船朝外察看
船外有块臣大的岩石停在空中,上面坐着一个穿着宇宙服的另孩,他一手拎着信号火箭筒,另一只手牵着一条穿着宇宙服的小狗。
我们很快把他引进飞船,脱下密封衣。
“我的狗呢?”他张口就问,
“放心吧.孩子。”我安慰他。
“真不好意思。”他接若说,“我用这种方式闯进你们的飞船”
“别客气。”我醯,“不过你在那块岩石上干什么?”
“先生。”他的童音清脆,“我不得不从头讲赳:我的生父是宇宙飞船试飞员,在一次飞行中英勇献身了。不久前我母亲再嫁,继父是个高高的黑发男子,一双眼睛老在东张西望,嘴唇也总紧抿着。他原来是个站柜台的.一开始就对我恨之入骨。也许是我那一头金色鬈发,一双大眼睛和乐观的性格使他联想起我的父亲,于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天比一天恶劣。
“他有一位伯伯突然死去(我怀疑是他谋杀的),留给他了某个行星上的一块地皮。我们乘上私人飞船去那里,在太空中他说我已到了能自己料理自己的年龄。我母亲虽不同意,但不敢违抗他的铁石意志。于是他硬让我穿上宇航服,给了我几个信号火箭,把小弗里克也塞进小宇航服里说:去吧,如今的小青年都能在宇宙中自谋出路。我提醒他:从这里到最近的行星至少也有二百光年呢!但他狞笑了一下,说:说对了!然后使劲一椎,就把我抛弃在那块岩石上。”
男孩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他的小狗蹲在一旁用湿漉漉的圆眼瞪着我,于是我喂了它一钵子牛奶加面包,那男孩也狼吞虎咽,吃完后由梅薇丝带去休息。
我回到操纵台重新启动飞船,又悄悄打开内部对讲机。
“醒醒,你这该死的小笨蛋!”我听她梅薇丝在|兑,
“饶了我,让我睡觉吧。”那男孩央求。
“现在不行,将来有你睡的。”梅薇丝不依不饶,“为什么调查局还要派你上这里来?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在这儿吗?一个刚12岁的孩子……”
“再过七个月我就满13岁了!”
“就是12岁!我干得多么认真,学习、读书,还进专业夜校,听讲座……”
”您真倒霉。”他很同情她,“其实我只是想成为宇航驾驶员,像我这么大的孩子要取得必需的飞行小时数就只有这种办法。他会让我独立驾驶飞船吗?”
我悄悄关上对讲机。在听到这一切后,我自感身价十倍,竟然有两位政府代表被委派来监视我!这只能说明我是个人物!而且是必须全昼夜监视的人物!不过退一步说,派给我的密探只是些年轻姑娘再加上12岁的未成年人,这又让我有点惘然若失。
旅程的其余部分平安度过,罗伊是那男孩的名字,他担负起驾驭驶飞船的重任,连他的狗也坐上副驾驶员的座位,恪尽职守。梅薇丝仍和以前一样做饭,我的精力全花在检查飞船是否密封上。一般说,密探与被监视者之间倒挺和谐。
我们发现了一颗无人行星,梅薇丝非常喜爱它。星球不大,但空气新鲜,无边无际的绿野和茂密的参天大树活脱脱就和她诗集中所描绘的一样;罗伊则为湖水和山岗激动不已,那小山不太险峻,很适合男孩攀登。
我们决定在这颗行星上定居,把它作为我们的移民地。
罗伊对饲养动物的热情极高,动物由我从冷冻舱里取出并加以复活,他任命自己是牛与马的司令官,猪与鹅的饲养员,小鸡小鸭的保护者。他陶醉在新工作中,甚至对上级的例行报告也越来越少,后来索性完全停止。说老实话,对这个年龄的密探你还能有什么要求?
我们建造宿舍,播种谷物。我和拇薇丝时常玄森林散步。,有一次我们带L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