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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球上有一种传言,说拉蒙特从平行宇宙那边收到过信息,警告我们通道隐藏的危险。可他们还是没有关掉它。当然,没人把这事当真,但让我们假设这是真的。
假设拉蒙特的确收到了这样的信息。会不会是那边有人良心未泯,不愿意摧毁我们的世界,杀掉亿万生灵,可这人的意见最后却敌不过自私的公众呢?”
茜里妮点点头,“我想很有这种可能……好像在你分析之前,我就想到了这点,或者说,预测出来了。不过你还记得吗,上次你说过,从一到正无穷,任何数字都没有意义。”
“当然。”
“好吧。那么我们再想想看,我们的宇宙和平行宇宙相比,强作用力的差异非常明显。其实,我们的所知也仅限于此。可是在物质之间的相互作用力不止一种,而是四种。除了强作用力,我们还知道有电磁力、弱作用力,以及引力,他们之间的强度之比是:130:1:1O…10:10…42。既然有四种,为什么不可能是无穷多种?为什么不可能存在无穷多种相互作用力,只是因为它的强度太弱,或者对我们的宇宙影响太小,以至于我们视而不见呢?”
狄尼森说:“如果一种相互作用力过于微弱,根本探测不到,或者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那么从科学定义上讲,可以认为它不存在。”
“只是在这个宇宙不存在,”茜里妮断然反驳,“谁敢说它在平行宇宙中存不存在呢?如果存在无数种相互作用力,又有无数个宇宙,那么,一个宇宙中视为标准的作用力,到了另一个宇宙中,其强度完全可能发生变化,变化量也是无穷多的——一切都是可能的,只要存在无穷多个宇宙的话。”
“或者这样也行,宇宙的个数是个无限的连续体;α…1,而不是α…0。”
茜里妮皱皱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往下说吧。”
她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何必还要紧抱着那个主动搭桥的平行宇宙不放?既然已经知道它根本不适合我们,那么为什么不能采取主动,在那无数宇宙中寻找一个既合适又容易联系的呢?我们不妨先设想一个目标——反正不管我们怎么设想,它一定存在——然后再把它找出来。”
狄尼森笑了,“茜里妮,你跟我想的完全一样。既然没有法律宣称我不可能得出正确结论,那么现在,像你我这么聪明的人都分别独立得出相同的结论以后,这个结论就更不可能完全错误了……有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茜里妮问道。
“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们那些可恶的月球食品了,估计是适应了吧。我们现在就回家,吃上一点,然后着手实施我们的计划……另外还有件事。”
“什么?”
“既然我们要一起工作了,来个吻庆贺一番如何——实验者和直觉者的吻。”
茜里妮沉吟片刻,然后抬起头来,说道:“我想,我俩以前都不缺接吻经验。这次何不来个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种?”
“我没意见。不过我该怎么做才不至于太笨拙?月球法律对接吻有什么规定?”
“全靠本能。”茜里妮答道。
狄尼森小心翼翼地把手背在自己身后,身体倾向茜里妮。过了一会儿,他的双手搂住了她的后背。
第十三章
“然后,我真的回吻了。”茜里妮若有所思地说。
“哦,是吗?”巴容话中带刺,“是不是有点太投入了?”
“我不知道。不过,感觉不错。”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他还满体贴的。开始他心里没底,还背着手,生怕一不小心把我捏扁了。”
“好啊,再详细点。”
“干吗?关你屁事。”她有点冒火,“难道你是禁欲主义者?”
“你希望我是吗,啊?”
“用不着发号施令。”
“那你也得检点一点。你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尽快吧。”她冷淡地回答。
“不会让他发觉吧?”
“他的兴趣只在于能量。”
“还有拯救世界,”内维尔嘲笑道,“成为英雄。
还有四处夸夸其谈,还有吻你。”
“这些他都承认,你呢?你敢承认什么?”
“敢承认我没耐心了。”内维尔气冲冲地说,“我早就失去耐心了。”
第十四章
“我很庆幸,”狄尼森着意强调,“白天终于结束了。”他伸出右臂,仔细端详手臂外面那层厚重的保护层,“恐怕我永远也适应不了月球上的太阳,也根本不想适应。相比而言,多穿这么一层盔甲倒不算有多难受。”
“太阳怎么了?”茜里妮问道。
“茜里妮,可别说你喜欢太阳!”
“不,当然不喜欢。我也痛恨它。不过我从来不去看它。你是个——你应该对阳光比较适应才对啊。”
“我适应的阳光可不是月球这样的。这儿的太阳在漆黑的天幕中闪耀,光芒夺目,却遮不住星光,只能晃我们的眼睛,让我们看不到星星。它就像一个敌人,只要它挂在天上,我心里就不由得感到,我们手里这些降低力场强度的试验永远不可能成功。”
“迷信,本。”茜里妮微微有点不快,“太阳只是太阳,不是什么预兆。再说我们一直都在陨坑的阴影里,周围就像夜里一样,满天都是星光。”
“也不全是,”狄尼森说,“什么时候只要你往北看,茜里妮,你就会看到阳光将月面照得雪亮。我很讨厌往北看,可那面的景象时时停留在我脑海中。只要我一看到它,就觉得强烈的紫外线正在烧灼我的眼睛。”
“想像而已。首先,紫外线根本不是可见光,你感受不到它;其次,你的太空服完全可以抵御所有辐射。”
“可它抵御不了热量,至少效果不是太好。”
“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对,”狄尼森满意地回答,“这我喜欢。”他好奇地四处张望。地球像往常一样高悬空中,显出一个丰满的弧形,缺口正对西南。猎户座在它上方,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猎人正从一个明亮的圈椅中坐起身来。在地球的映照下,满眼都是闪烁的微光。
“太美了,”他说,转而又问,“茜里妮,介子仪有什么反应吗?”
茜里妮也在默默地望着天穹,一言不发。听到这话,她转身走到介子仪的仪器群中,这堆仪器已经在陨坑的阴影中待了三个昼夜。
“没有,”她说,“不过还是有点好消息。力场强度已经稳定下来了,比50多一点。”
“还不够低。”狄尼森说。
茜里妮说:“还会往下降的。我确定,所有参数都一切正常。”
“磁力也正常?”
“这我不敢确定。”
“要是我们把磁力增强,整个装置就会马上失去稳定。”
“不应该。我知道不会这样。”
“茜里妮,我非常相信你的直觉,可是事实俱在啊。它的确失去稳定了。我们以前试过。”
“我知道,本。不过当时的装置排列跟现在有点出入。你看,力场强度维持在52上已经有相当长一阵子了。我敢肯定,要是我们一直让它保持这个状态,不是几分钟,而是几小时的话,那么我们就有把握让磁力场增强十倍,而且一直保持几分钟,而不是几秒……我们试试吧。”
“不。”狄尼森说。
茜里妮踌躇了一下,后退几步,转过身去,道:“你不会思念地球吧,对吗,本?”
“没有。我自己也感到奇怪,但的确没有。我应该不由自主地想起它,想起蓝天绿草,还有河流——所有那些陈词滥调中描述的地球场景。可是我一点都没有,一点都不怀念。甚至连做梦都梦不到。”
茜里妮说:“有时候是会有这种事。至少,有些新人就曾宣称毫不思乡。当然,他们毕竟是少数,也从来没人能说出这些人身上有什么共性。有人猜他们是先天情感冷漠,不会有任何感情;还有人说他们是情感过强,不敢承认思念故土,害怕自己会崩溃。”
“在我这儿,事情非常简单。我的地球生活在近二十几年来过得非常不如意,自从来了这里以后,我终于能做自己选择的事了……除此以外,茜里妮,还有你陪在身边。”
“我很开心,”茜里妮诚恳地说,“能陪着你,或者还能帮你一点忙。你其实并不需要别人多少帮助。你是不是为了能让我陪你,才装成缺人帮忙的样子?”
狄尼森温柔一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更喜欢哪个答案?”
“说实话就好。”
“实情就是,你的帮助和陪伴对我而言都极其珍贵,很难说哪个更重要。”说罢,他转回身去,看着介子仪,“力场依然保持稳定,茜里妮。”
茜里妮的面庞在地球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她说:“巴容说,没有思乡病很正常,也是思想健康的表现。
他说,虽然人类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地球的表面,到了月球以后要重新调整,但人类的大脑却是特例,它跟各种动物的大脑都有本质区别,可以看作一种全新的事物。
它根本还没来得及适应地球的环境,所以一旦到了新环境中以后,完全不用重新调整。他还说,或许月球地下设施的密闭环境对它最适合不过,因为它本身就处在一个密闭的头骨中,而月球城市就像一个放大版的头骨。”
“你相信吗?”狄尼森忍不住笑出声来。
“每当巴容讲述某件事情的时候,总是非常雄辩,听起来很让人信服。”
“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可以宣称,这种对月球密闭环境的依恋,更像人类回归子宫的梦想的体现。其实,”他正经八百地补充道,“想想这里环境吧,温度和气压都严格控制,食物出自天然,易于消化。这么看来,整个月球殖民地——不好意思,茜里妮——月球城就是胎儿环境的放大重建。”
茜里妮说:“巴容恐怕不会同意你的观点。”
“我知道他不会。”狄尼森说。他看着天空中那一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