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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路。本该监视圣克仙的哨兵们也看着身后,而不是看着前方被围困的城市。米列斯爵士试着离开帐篷,但扔过来的马粪、嘘声和嘲笑让他退了回去,他掀开帘子,不耐烦地望着路,他毫不怀疑塔贡会站在自己的军官一方,派来军队帮助他镇压叛变。
营地里唯一没有看着路的人是米娜。她呆在自己的帐篷里,专心研究地图。
“那就是她给出的不进攻圣克仙的理由?我们要去进攻西瓦那斯提?”萨缪瓦尔队长对加尔达说,他们站在路上,等候着信使的到来。队长皱着眉头。“胡说!你不认为她是害怕,对吗?”
加尔达怒目而视。他把剑抽出了一半。“你敢这么说,我应该砍掉你的舌头!你看见她独自一人冲在敌人前面!那时她的害怕在哪里?”
“冷静,牛头人,”萨缪瓦尔说。“收起你的剑。我无意对她不敬。你跟我一样知道在战场上,当一个人热血沸腾时,他会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干出平常不敢想的事来。很自然的,她现在应该有些害怕,需要思考形势,了解任务的难度。”
“她心里没有恐惧,”加尔达收好剑咆哮着。“这样一个眼中带着对死亡的焦急渴望,似乎想冲去拥抱它但又不得不被迫继续活着的人,怎么会害怕呢。”
“一个人除了死亡还会害怕很多事,”萨缪瓦尔争辩道。“例如失败。也许她害怕如果她带领着信徒去战斗而失败了,他们会像背叛米列斯爵士那样背叛自己。”
加尔达扭头往后望着米娜的帐篷,它前面挂着一面染血的小旗帜,周围站满了人,他们安静地守卫着,等待着,希望能看见她或是听见她的声音。
“你现在会离开她吗,队长?”加尔达问。
萨缪瓦尔队长顺着牛头人的视线望去。“不,我不会,”最后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迷住我了。”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加尔达说。“那是因为她给了我们信仰。除了我们自己之外的信仰。刚才我嘲笑它,”他按摩着仍然刺痛的手臂,谦恭地补充道。“我对那表示道歉。”
号声响起。安置在山谷入口的哨兵让营地里的人知道期待中的信使出现了。每个人都停下工作,伸长脖子竖起耳朵。一大堆人堵在路上,他们分开一条路,让骑着马的信使通过。加尔达赶快去把这消息告诉米娜。
米列斯爵士离开了他的帐篷,同时米娜也一样。米列斯爵士相当确信信使带来的是塔贡的愤怒和派出一队骑士逮捕并处死骗子的承诺,他得意地怒视着米娜。他确信她马上就会倒台。
而米娜没怎么看米列斯。她站在帐篷外,平静地等待着,就像是已经知道了结果。
信使下马。他吃惊地看着聚集在米娜周围的人群,他们似乎威胁性地瞪着他。信使把一个信件袋递给米列斯爵士,同时回头盯着人群。米娜的追随者们没有移开视线,手也还握着剑柄。
米列斯爵士从信使手中抓过信件袋。他相当确信它的内容,不想退入帐篷独自阅读。他打开没有装饰的皮边袋,拿出信件,撕开火印公开展示着。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宣布逮捕这个女暴发户。
但他说出的话全变成了哧哧声。他的脸色变成土色,然后变青。他的前额挂满汗珠,舌头舔了好几次嘴唇。他弄皱手里的信,像一个瞎子一样摸索着帘子,试着打开它。一个副官走上前。米列斯爵士怒骂着把他推倒一边,进入帐篷,合上了身后的帘子并把它绑上了。信使转身面对人群。
“我找一位叫‘米娜’的小队长,”他大声喊道。
“你找她有什么事?”一个高大的牛头人走出人群面对信使。
“我带有黑夜之主塔贡给她的命令,”信使回答。
“让他过来,”米娜喊道。
牛头人陪着信使。人群让开一条从米列斯爵士的帐篷到米娜的帐篷的路。信使沿着路走过去,路旁的战士握着武器,用不友好的眼光注视着他。虽然看着牛头人的后背、肩膀和粗壮的脖子并不很舒服,但是他还是向前看着。信使忠于自己的职责,继续走着。
“我被派来找一个叫‘米娜’的骑士军官,”信使强调道。他有些疑惑地盯着面对自己的年轻女孩。“你只不过是个孩子!”
“我是战斗之子,战争之子,死亡之子。我是米娜,”女孩说,她权威的风度和冷静的意识无庸置疑。
信使鞠躬并递出了第二个信件袋。这封信被装在一个精致的黑色皮革袋里,银色的骷髅和百合花封着口。米娜打开袋子,拿出信。人群安静下来,似乎停止了呼吸。信使四处看着,他更加惊讶了。稍后他会向塔贡报告说他觉得自己不是在一个军营中,而是在一个神庙里。
米娜面无表情地看着信。看完了之后,她把它递给了加尔达。牛头人看了之后下巴都掉了,他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舌头伸了出来。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吃惊地看着米娜。
“原谅我,米娜,”他递回那张纸,轻轻地说。
“不要请求我的原谅,加尔达,”她说。“你怀疑的并不是我。”
“信里说什么,加尔达?”萨缪瓦尔队长不耐烦地问,人群附和着。
米娜举起手,战士们立刻服从了她无声的命令。他们又一次像在神庙中一样安静下来。
“我受到的命令是向南行军,进攻并占领精灵王国西瓦那斯提。”
战士们发出一阵低沉而愤怒的声音,就像接近中风暴的隆隆声。“不!”有人怒喊道。
“他们不能这么做!跟我们一起,米娜!拉塔贡一起去无底深渊!我们向捷列克进军!
是的,那就是我们要做的!我们向捷列克进军!”
“听我说!”米娜在喧闹声中大喊。“这些命令不是从塔贡将军那里来的!他只是写出它们的工具。命令来自唯一神。我们的神希望我们进攻西瓦那斯提以证明神回到了世界。我们向西瓦那斯提进军!”米娜的声音变成振奋人心的呼喊。“我们会胜利!”
“好啊!”战士们欢呼着,开始呼喊,“米娜!米娜!米娜!”
信使头晕眼花地看着四周。整个营地,上千个声音在呼喊这个女孩的名字。呼喊声在山间回响,在天空中轰鸣着。圣克仙可以听见这声音,它的居民颤抖着,它的骑士们抓住武器,他们以为这预示着自己被围困的城市可怕的毁灭。
一声可怕的尖叫响起,外围没听到的人群还在欢呼着,但其余人停了下来。尖叫来自米列斯爵士的帐篷。那声音如此可怕,靠近帐篷的人退后警惕地注视着。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米娜命令道。
加尔达去了。信使跟着,他知道塔贡对结果会有兴趣的。加尔达抽出剑割开绑着帘子的皮带。他走进去,然后立刻就出来了。
“爵士死了,”他报告说。“他自杀了。”
战士们再次开始欢呼,许多人嘲笑着。
米娜琥珀色的眼睛冒着苍白的火焰,她愤怒地盯着附近的人。战士们在她面前感到恐惧,停止了欢呼。米娜什么都没说,她挺直身体走到帐篷入口。
“米娜,”加尔达拿着沾血的信件。“这个不幸的人想吊死您。证据在塔贡的回复里。”
“米列斯爵士现在站在唯一神面前了,加尔达,”米娜说,“我们总有一天也会站在那里。审判他不是我们的事。”
她拿过沾血的纸,收进腰带里,走进了帐篷。当加尔达想要跟着她时,她命令他走开,合上帐篷帘布。加尔达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摇着头转身在入口处守着。
“去忙你们自己的事,”牛头人命令聚集在帐篷前的战士们。“如果我们要向西瓦那斯提进军,还有事要先做。”
“她在那里干什么?”信使问。
“祈祷,”加尔达简略回答
“祈祷!”信使惊奇地对自己重复。他上马走了,迫不及待地想向黑夜之主报告这些令人惊奇的事。
“发生了什么?”萨缪瓦尔队长站到加尔达身边问道。
“米列斯?”加尔达哼了一声。“他倒在自己剑下了。”他递过信。“我在他手里发现了这封信。正如我们猜想的那样,他朝塔贡撒了一堆谎,全是米娜几乎让战斗失败而米列斯拯救了它。塔贡也许是个谋杀者,阴险家,但他不蠢。”加尔达勉强赞扬道。“他看穿了米列斯的谎言,命令他直接向龙王玛烈赤斯报告他的‘胜利’。”
“那他选择这条路就不奇怪了,”萨缪瓦尔评论说。“但是为什么派米娜南下攻打西瓦那斯提?圣克仙怎么办?”
“塔贡命令多伽将军离开库尔。他会接管对圣克仙的围攻。正如我说的,塔贡并不蠢。
他知道米娜和她所说的唯一真神对自己和假冒的‘奥义’是个威胁。但是他也知道试着逮捕她会造成叛乱。龙王玛烈赤斯对西瓦那斯提精灵们躲在魔法罩下反对自己一直很生气。通过派出一只军队进攻西瓦那斯提,塔贡一方面可以安慰玛烈赤斯,同时又可以消除对自己权力的威胁。”
“米娜知道要到西瓦那斯提必须进过刀剑之地吗?”萨缪瓦尔问道。“食人魔的领?
我们占据了部分他们的领地,他们已经愤怒了。他们会对进入自己领地的人发动攻击。”萨缪瓦尔摇着头。“这是自杀!我们可能永远看不到西瓦那斯提。我们必须劝服她不要干这蠢事,加尔达。”
“我没有怀疑她的余地,”牛头人说。“今早信使到之前她就知道我们会去西瓦诺斯了。记得吗,队长?我告诉过你。”
“是吗?”萨缪瓦尔队长沉思着。“我高兴地都忘了。很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
米娜从米列斯的帐篷中出来了。她非常苍白。
“他的罪行已经被原谅了。他的灵魂被接受了。”她叹着气,对发现自己又回到凡人中显得失望。“我是多么嫉妒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