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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
“嗯……啊,不,等朋友!”潮生撒了个谎,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答案比较妥帖。
“等朋友?”海东麟看了看表,然后把表盘指给了对方看。
看着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表盘上所显示的临近十一点的指针,被当面戳穿了谎言的潮生脸都红了起来。
“这、这么晚了啊,他可能、可能不来了吧,呵呵。”
“那我可以坐下么?”
海东麟不打算放过他。
什么情况?
潮生冲他眨了眨眼,确定对方微笑的脸上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才反应过来,站起来招呼他说:“当然可以,您坐,您坐。”
海东麟没有介意那看上去油腻腻并带着不明黑点的椅子,拉过来就坐到了潮生的旁边。桌子不大,两人挨得有些近,于是他就看见了潮生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抿着的嘴唇。
潮生让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极不自在,就拿起了一瓶啤酒递过去说:“海先生,来一瓶,还有,您吃什么,我让老板再来点。”
可是话刚出口,举着瓶子的手臂就停在了空中。
人家那都是喝名酒的嘴,能跟你喝这几块钱一瓶的杂啤吗,还是对嘴吹???
却没想到海东麟一手接了过去,淡淡地说道:“随意。”
这还真是让潮生没有料到的反应,他总觉得这人身上跟套了一个金钟罩似的,把自己武装得仙气缭绕,把周围的世俗之物都给隔离开来,说好听点就是高贵优雅超然于世,难听点么,那叫装b。
但也许事实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老板,照刚才那样再来一套,对了,再加六个鸡翅和几瓶啤酒!”
得了,人家也许就是图个新鲜,自己这放不开抹不开面的就没意思了,反正也不能赶他,潮生干脆把对方当成一个普通人,照着平时对哥们那样聊了起来。
“海先生,您来这片干嘛?”言下之意是您跟这片真是格格不入。
“晚上喝了酒,就想来江边走走。”
海东麟熟练地用开瓶器撬开了盖子,然后对着嘴就喝了起来。这场景直接把潮生愣住,他没想到这衣冠楚楚的海先生也有这么豪爽的一面,那喝酒的架势,一点不比他们大学时候拼酒时候的气势差。
不知怎的,只是因为对方这样的一个动作,他就觉得这人好像活了起来,在自己心里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摸样了。
“这片是我们大学时候常来的地方,这家的烧烤最好吃了,您一定要尝尝!”
青年一扫刚才的拘谨,眉眼都笑开了,那眸子闪闪亮亮的,比夜空更加深邃幽深。海东麟的心情也越发地好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放松的感觉了,就好像回到了在国外留学时的日子,邀上三五个好友,带上一筐啤酒,在绿茵遍布的河边喝个七倒八歪的,吹着晚风把所有的烦恼都忘却在脑后。
“好。”
他的放松也鼓励了同桌的潮生,如果光喝不说话那叫喝闷酒,可既然是两个人就得说点什么,潮生开始和这位意外的贵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发现放松状态下的海东麟其实十分健谈,而且由于他的阅历和经历丰富,见识甚广,说出来的话句句都很有见地。
和这样的人交谈,不仅会让人感到愉悦,还会让人从中学到不少道理。聊着聊着,潮生看向海东麟的眼神就有了变化,从淡然到钦佩再到崇拜,其实没有花多少时间。他折服于海东麟的谈吐和见解,毫不吝啬地奉献了自己的景仰。
看着青年的眼神从梳理到热诚再到崇敬,海东麟觉得这个人一点都不像是在推拿店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倒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相信真理,拒绝阴霾,带着可笑却难能可贵的纯真。
海东麟是个商人,却不带丝毫铜臭味,而眼前的他,更像一个博学的儒者,滔滔不绝间,尽是对人生百态的独特看法,听得潮生眼珠子都不眨地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差点就要拿个本子记下来了。
“那您说,在物欲纵流的现代社会,人难道永远都无法逃脱物质的视角么?”
潮生是个好学的人,求知欲非常强,对海东麟这套社会物质论十分感兴趣。也不知两人聊着聊着怎么就拐到这样看似无趣的话题上去了,可显然,两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有意思的论题。
“立场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就不同,对于你这个问题……”
“烤串来喽!”
一声粗犷的吆喝声打断了海东麟的话,桌面上突然多出来一个方形不锈钢浅盘,上面是各色冒着热气和油香味的烤串。
“刚才一忙就把你们这桌给忘记了,对不住了啊,给你们加了两串大腰子和肉串,就当赔礼了!”
潮生这才惊觉他和海东麟竟然已经干聊了半个多钟头,桌上的啤酒都下了三瓶了。
“多大个事啊,王老板您忙吧。”
他拿起一个羊肉串递给海东麟说:“您肯定不常吃这样的食物,可是一定要尝尝,我介绍过不少朋友来吃,都成了回头客。”
“谢谢。”
海东麟接过来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羊肉香味在唇齿间爆炸开来,肥瘦相间的肉被烤得刚刚好,调料也恰到好处,既起到了体味的作用又没有抢去羊肉本身的鲜味。
潮生赞叹他优雅的吃相,心想不愧是带着血统证明出生的人,吃个羊肉串都斯文得好像在品尝山珍海味。
“确实不错。”虽然不怎么钟意这些烟火味太旺的食物,但是偶尔吃一次还算不错,况且,吃饭这个东西,重要的不是吃什么,而是同桌的那个人,只要人对味了,食物自然会变得美味起来。
“连您的金口玉言都说了不错了,看来王老板的生意要更上一层楼了。”
潮生调趣着,一边又拿起一串递了过去,可这次对方却没有接,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把羊腰子当成了鸡翅!
“您不吃下水?”
对方笑着不语。
“其实我也一般,但我有个哥们特爱吃这个,每次都得来个十串八串的,他说以形补形,男人吃这个好。”
“我的肾没问题。”
男人突然这么说,眼中笑意更深。
“啊?”
几秒钟后,潮生突然明白了他笑中的含义,月前的那幕场景不合时宜地在他脑海中跳了出来,脸色突然涨得通红,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看见他两颊上的红晕。
潮生举着那串羊腰子,对方没有接,他也没放下,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场面尴尬极了。
“不过试试也未妨。”
突然,潮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海东麟凑近的俊脸突然在眼前放大,他抓住了自己举着羊腰子的手,低下头在那圆形的大肉块上轻轻咬了一口。
临了还抬眼看了看惊呆了的潮生,带着戏谑和挑逗。
正文 第8章
潮生顿时觉得手中的羊腰子变成了烫手山芋,恨不得立刻扔进江里。刚才那个姿势太过暧昧,就是任佳雯也不曾和他做过这样亲密的事,何况是他们两个男人?
“油腻了些,不过味道不错。”
他直勾勾地看着潮生,舔了舔沾着油星的下唇。
他的眼神透过薄薄的镜片在黑夜中闪着未名的光耀,潮生竟然脑子烧坏了一样觉得有点……魅惑,顿时警铃大作,这男人好像只要一沾到这方面的事就会变了个人似得充满了侵略性。
潮生放下那串羊腰子讪讪地笑了笑,心想着怎么才能把话题拐回到刚才,他觉得有些热,于是取下了围巾,江风灌进脖子的瞬间,他才觉得脸上的热度褪下了点。
海东麟看着不安慌乱的青年,想起了他上次在床s恼羞成怒时,全身都裹上了一层迷人的淡粉色,不知现下这一层层衣物包裹下的身体是否也呈现出了那样的美景?
他对这个人的兴趣越来越大,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可是他还分得清什么是欲擒故纵什么是拒绝,这个青年完全没有兴趣跟自己发生点什么。
他收起了逗弄的心思,借了个话题缓解了下气氛,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听见了青年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
其实刚才潮生就打定了主意,要是海东麟朝着那个方向继续下去,他就付钱走人,反正他俩也没什么交集。
两人间的气氛又热络了起来,刚才的小插曲早已被潮生忘在脑后,萍水相逢而已,喝完酒吃完肉也许再不相见,何必计较这么多?
这一聊就聊到了将近凌晨一点,潮生后知后觉地看了眼表后大呼不秒。
“怎么都这个点了,完了,明天还上班。”
“你还在江氏中医推拿上班?”
“啊?恩。”潮生不打算跟他交底,今晚过后,他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再见到这人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海东麟起身,却发现车早让司机开走了,只好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让他再过来一趟。
“不用麻烦了,这里离我住的地方很近,走回去就成。”这么晚了,他可不想惊醒家人,还是回学校宿舍住一晚吧。
“那我陪你走走吧。”
海东麟打了个电话让司机十五分钟后在路口等,潮生去结了帐,跟老板道了别就往跟这片拍档区连着的老旧居民楼走去。
“江教授,跟你朋友再来啊!”
王老板在身后热情地招呼着,只是这个称呼让潮生被自己的噎了一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海东麟拍着背帮他顺气,“江教授?”
“他开玩笑的,我哪能是什么教授。”
“那么那个江字?”海东麟可没这么好糊弄,很多时候他不追究是因为不在乎。可他对这个青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他身上的很多地方都吸引着自己去探究。
“那个啊,我姓江,江潮生。”
“你和江氏……?”
“是我家开的。”
潮生干脆承认了,这些本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海东麟微微点头,怪不得他后来问起江氏派来的推拿师,都说没有潮生这号人,显然是这小家伙不愿意为自己服务,跟店里的师父串通好了。
“我能问一句你多大了么?”这人的谈吐既不像按摩师也不像初出茅庐的嫩头青。
“27。”
他原以为潮生比自己起码小一轮或者以上,现在看来是不能用小家伙来称呼他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