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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桥本也死了。
站在爆炸后门的遗迹前,她知道直到此时内心的胆怯根本微不足道。
不知是谁在叫她。一个穿着鲜红色围群的女人很不高兴地皱眉望着她问道:
「你是桥本先生的亲人吗?」
「不是,是认识的人。」
女人瞧不超人似的抬起下巴说:
「那个人呀,死了以后,来找他的人还真多呢。」
「还有谁来吗?」
和子做出防卫的姿势。在她的记忆中,桥本这个男人并不像会有惦记他的人。如果有人来过,一定是和这件事有关的人。
「大约一小时以前,有个像高中生的男孩来过。也和你一样站在那里,表情像个醉得很难受人似的。」
「男孩?」
和子不禁困惑起来。
加藤文惠、三田敦子相继死后,和子和菅野洋子曾思索过这不是巧合的可能性。说起来,是洋子有这种想法,至于和子,则全面否定了洋子所列举的推测。
「一定是客人中的某一个!」当时,洋子说了:「他怨恨我们,打算一个个地把我们杀掉。」
「哪有那种有胆量的人?」和子哼着鼻子笑说:「首先,为什么非把我们四个都杀掉不可?我们又没有抓住同一个客人不放!我的客人是我的,你的客人只有你知道。即使有人被怨恨我们,也是不同的人。」
「会不会是看了那本杂志……」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的客人未必会看那种杂志!没看的可能性更大。」
「有,就有一个,」洋子嘟囔着说:「我原来的客人看了那本杂志的报导后,就纠缠不清了,我怕死了……」
「所以你搬了家?」
洋子点头说:「可是,行不通,他很快就知道了,又追来了。」
「坚强点!」
和子想到自己也可能遭遇同样的事情,暗中颤抖着,重重地说道:
「那个男人又不能拿我们怎么样,连打官司都不能。我们只是受雇行事而已,就算有诈欺行为,那也是公司的责任,不是我们个人。」
「所以,说不定会被杀死,」洋子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地说道:「又没有其他泄恨的方法。」
「别说傻话了吧!敦子和文惠不是被杀,是自杀死的。要说几递你才懂?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坏事?我们那么做也许有点肮脏,不过那是买卖、是业务,又没做该被杀的事。」
洋子不说话了,盯着和子看。
「什么嘛?」
「和子,你当真这么认为?你真以为没做什么坏事?真以为没有人会恨我们?」
「当然!」
然而,洋子没有这样个轻易就相信了,那天分手的时候,她说了:
「和子,一定也有什么人怨恨着你吧?你一定猜想得到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我知道,苴实你也在害怕。」
没错。当时,并不是没有可疑的「客人」。
但是,那个「客人」已经死了。她用旧的地址查询的结果,确定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在五日的时候,是加藤文惠死前四个月。
她询问时对方回答死因是服毒自杀。和子想起那个「客人」是在大学的研究室工作。研究件么?好像是与医生相关的事。
和子曾硬把《情报频道》送给那个「客人」。那一本是桥本信彦露出讽刺的微笑,送给批「做纪念」的。
那个「客人」是个单纯得令人厌烦的男人。一个早晚浸泡在学问的世界里,对他讨价还价、卖弄风情,都照单全收的男人。和子曾处理过很多「客人」,但是看到催讨信的额度还没发现列和子是在做生意的,也只有那个男人。
「你是傻瓜吗?」当他打电话来的时候,和子说了:「你还没清醒吗?那是演戏,全部……都是演戏,我对你根本一点意思也没有。」
但是,对方不相信,并没有停止盲目地追求和子。那并非怨恨,而是因为喜欢她的关系。
所以和子硬把《情报频道》寄给他。她是为工让他知道,对他那种「客人」她是怎么想的。
后来,那个「客人」——叫田泽贤一的,就突然不再连络了。和子并不知道他已经自杀了或发生了什么事,那就不是和子所能知道了的。
像高中生的男孩子?和子努力回想,田泽贤一有弟弟吗?
「那孩子,感觉是什么样的孩子?」
被和子这么一问,红围裙女人偏着头说:
「什么样子?就像这一带常见的孩子吧。头发没烫,穿的衣服也不特别引人注意,看起来不像是不良少年。」
「像桥本先生吗?」
「完全不像,长得挺可爱的。」
当时的日下守已搭上电车。如果和子再早十分钟下车的话,站在对面月台上的他一旦发现和子的脸,说不定很快就飞奔过来了。
「哪,你能不能和桥本先生的亲人连络?」
红围裙女人说了:
「希望他们提出损失赔偿,真的很伤脑筋呢。」
「能用钱解决的时候,还算幸福的。」
和子回答后,离开了那里。
回到公寓后,和子迅速打包行李,她没跟房东打招呼,确定四下没人后走出去。总之,先去远离此处的哪个地方住下。租个短期公寓也好。
如此一来,应该不会有人找得到她。至少暂时。
三
为了把时间忘记,守把能做的事全做了。
他做了长距离的慢跑,跑到筋疲力尽;锁上房门,把解锁用的道具全磨了一遍;给大姊大和宫下阳一打电话;连络高野住的医院询问他复原的情况。外出的真纪回到家约七点钟,她把刚看了的新上映的电影当作话题,喋喋不休地说着。
「我在电影放映途中睡着了,」真纪坦一白地说:「所以我才说啊,看动作片比较好,可是一起去的人都想看历史剧,少数服从多数,我输了。」
「那是因为你每天晚上都玩到很晚的关系吧。」
以子从旁插嘴,直指真纪打瞌睡的原因,真纪伸了伸舌头。
「一堆的忘年会(注),没办法嘛!」
真纪虽然满不在乎地分辩,但是守知道她有一半是四处去喝闷酒的关系。
大造的事故,似乎在真纪和男朋友前川之间投下了很大的阴影。守好几次听到她在半夜边哭边打电话。她每天很晚才回家,总是独自一人,也不想跟家人坦白藉以获得安慰,这些行动很令人担心。
「不过,真的,最近好像有些太超过了。昨天啊,有段时间,不管怎么努力想,都想不出来自己在哪里呢,醉得太厉害了。」
「真可怕,这可不是等于在四处宣传:请偷袭我吧。」
「啊呀,没事的。妈想像的那种危险的事情啊,有百分之九十都发生在彼此认识的人身上。我叫计程车回家、一个人走,反而安全啦。」
「爱说歪理的女孩。」
在听着两人的对话的同时,守两眼动也不动地随着时钟移动。他脑里一片空白,时针就像在布满地雷的平原上的爬行士兵,只肯迟缓地向前匍匐。
「守怎么从刚才就一直瞪着钟看。」
真纪这么说的时候,是在周日晚上吃完简单的晚餐以后,快八点钟了。
「哦?」
「是啊,有约吗?」
「钟,是不是有点慢了?」
大造回答:「不会吧。今天才上了发条,对了时间呢。」
浅野家的餐厅内,有个年代久远,挂在柱子上的时钟。是那种古董商会喜极而泣收购的,得人工上发条的宝贝,是大造和以子结婚时亲戚送的贺礼。
直到现在,已遭遇过几次地震,也换过挂的地方,可是钟摆始终没停过。大造一星期上一次发条,偶尔上油。仅这样,那挂钟却始终以响彻家中的悦耳声音,告知正确的时刻。
连那座钟,对此刻的守来说看起来都像是颗定时炸弹。
八点半以后,守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内心有种依赖心理,认为单独一个人没人在旁边的话,就不会发生任何事了吧。他熄了灯,在房间里坐着。
然后,瞪着床边的电子钟看。
八点四十分,传来敲门声。
「是我,可不可以进来一下?」
真纪的脸探进来,守还没回答,她就像个玩捉迷藏的小孩似的溜进来,反手关上门。
「怎么啦?那张脸!肚子痛吗?」真纪略歪着头问道。
不能赶她出去,守暧昧地笑着,摇了摇头。
「哪,你怎么想,有好事呢。」
「什么怎么想……,什么呀?」
「什么什么呀?就那事啊。刚才说的话呀。真奇怪,你没听到吗?今天吉武先生到家里来,和妈说的话。」
这么一说,守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守和真纪不在的时候,吉武浩一带着新日本商事的部属来。
「我认为是好事呢。反正爸已经不再开计程车了,总得找份新工作吧。爸那把年纪,应征找事也没机会了。吉武先生都那么说了,顺着不就好了?」
吉武浩一似乎是来找大造谈工作的事。
「为什么?吉武先生要……」
「所以我说吧,那个人是想赎罪啊。因为自己当场逃走的关系,让爸受了罪,所以想补偿。」真纪笑着继续说:
「爸说让他想想。老爸和老妈是怎么啦,新日本商事的薪水多好啊。我也设法说服看看,守也不露痕迹地劝劝看。我们两个人站在同一战线吧。」
谈着这件事时,时间毫不留情地接近九点。守感到自己的身体僵硬,喉咙干渴。
家人中的……哪一个人啊?
「就这事。拜托喽!加油喔!」
真纪留下这句话,走出了房间。守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动也不动地盯着钟看。
八点五十分。
「守,来整理洗好的衣服!」楼下传来以子的大声呼叫:「没听到吗?守!」
八点五十五分三十秒。
「真没办法!」
以子敲了门后,很快地踏进房间,双手抱着干了的衣服。
她歪着头问道:「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守沉默地、重重地摇头否定。八点五十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