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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院长把手中的咖啡放到兰德面前,盯着兰德的眼睛,平和地问。
兰德感觉到一种羞愧,进来时,他还在想,自己先说来做“志愿者”,然后再说如菁来疗养的事。听着老院长母亲般慈爱的话语,兰德感到自己心灵的污浊。
“我的朋友得了重病,已经无药可医,我想让她来此度过不多的时日!”兰德垂下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轻轻地说。
“我可怜的孩子,主会帮助你的,我们会让你的朋友微笑着去见慈爱的主!”老院长边在胸前画着十字,边爱怜地说。
“谢谢,但是我没有足够的钱来支付这里的费用,我可以在这里做志愿者来补偿吗?”兰德最终说出了自己的困难。
“主爱怜他的每一个孩子,无论贫穷富贵,不要有任何顾虑!”老院长拍了拍兰德厚实的肩膀,仍然慈爱地看着他说。
兰德真有一种想扑到她怀里的冲动,自从父母离世,自己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只有母亲才有的无私的、包容一切的爱。兰德站起身,跟老院长告别,老院长把它送出门外,她用温厚的大手抚摸遇到的每个患者的肩膀,慈爱地问候每一个人,而每一个人都孩子般微笑着享受她的慈爱。兰德走出大门,仰望了一下湛蓝的天,看着天上的缕缕浮云,心想也许哪片云的背后就有上帝微笑的眼睛。想到这里,兰德迈开大步,开心地离开了美丽温暖的凯斯疗养院。
兰德在街上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感到医院,如菁斜倚在床上,精神状态很好,戴维在给她量血压。如菁看到淡淡笑意的兰德,微笑着说:“有什么开心事吗?”
“我看了戴维医生推荐的‘凯斯疗养院’,那里不但环境美,而且——”兰德还没有说完,如菁脸上骤然失去刚才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满脸的愠怒。
“谁让你把我送到疗养院的,那跟住在医院有什么区别?”如菁愤怒地对兰德说。
“疗养院是有别于医院的……”戴维试图做进一步解释。
“闭嘴!”如菁大声地喊道。
“是我疏忽,我们不去疗养院!”兰德坐在床边,把如菁揽在怀里,边拍着她的肩边哄着说。
“我要去天边,我要去看洁白的世界!”在兰德的哄劝下,如菁渐渐恢复了平静,轻轻地说。
“好,我们去天边,去洁白宁静的地方!”兰德轻轻地回应着。
戴维医生带着两个护士退出了病房,戴维被兰德再次感动,他在想,他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他转身对身边的护士说:“过一会儿,叫兰德先生到我办公室来!”
兰德敲了敲门,走进戴维的办公室,问道:“戴维医生,如菁的诊断报告出来了吧?可以出院了吧?”
戴维抬起头看着兰德,把一份报告推了过去,说:“其实,这份报告已经不重要了!”
兰德不解地看着戴维好看的眼睛。
“介意告诉我,你们要到哪里去吗?”戴维认真地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租一辆舒适一点儿的车子,然后向北极圈方向开,如菁愿意在哪里停留就在那儿多呆会儿!”兰德脸上现出一种忧郁的神情。
“冰岛有环岛公路,靠近北极圈方向从西往东,人烟稀少,条件也比较艰苦。我把我的房车借给你,如菁小姐沿途也许会舒服些!”戴维真诚地说。
兰德听到这里,心里酸酸的,他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人无私的帮助,他看着戴维,只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他无法表达心里的感激,拿着报告,转身离开了。
长篇小说《让我陪你走过》 (四十五)踏上旅途
更新时间:2011318 18:29:05 本章字数:2208
当戴维把房车开到医院,车子上洗浴、小厨房、舒适的床垫等生活必须品一应俱全,另外,还准备了蔬菜、速食、甚至还有一箱挪威高山红酒,兰德心里的感激难以用语言来表达。这时,戴维狡黠地笑了笑,从角落里拉出一个便携式小药箱,打开让兰德看,兰德看到里面的“杜冷丁”针剂,兰德低下头,重重地拍了拍戴维的肩膀,他知道戴维冒着多么大的风险,甚至会吊销他的医生职业资格,但是对于自己,他不能拒绝。
如菁坐在轮椅上,被护士小姐推出来,深呼吸一下凉爽的空气,又抬头望了一眼蓝天,开心地说:“看到蓝天,真好!”
看到房车,如菁感激地对兰德说:“你真是个细心人,还租了房车!”兰德笑着看了一眼戴维,走过来,把如菁抱上车子,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坐上驾驶坐,两个人像大家挥手告别,踏上了陌生的旅途。
兰德带着如菁从雷克雅未克一路向北,远离市区,进入一望无际红褐色火山岩的不毛之地,公路一直向天际延伸,你会感觉你夹在天之下,地之颠,甚至有一种挤压感。路两边,地势高高低低,怪石嶙峋,偶尔一个的地热口形成浑圆的大坑,里面的水是那种暗蓝色,浓烈的硫磺味道的白烟在升腾,这白色的烟雾能和西面蓝色云层里射出白色光芒,轻而易举地交汇。
兰德看着半张嘴、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如菁说:“跟你想象的不一样吧?”
“根本就没想到这个样子!但我喜欢这种空旷,离天很近的感觉,我还新奇那种‘蓝’,有点像我们用的那种钢笔水,让人感到一种神秘,让我想起‘蓝精灵’!”如菁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你的感觉蛮对!在冰岛,几乎所有人都相信精灵的存在。在这个国家还有出售魔法的商店。因为在十三世纪,冰岛的作家记录下了很多北欧的传说,里面有很多关于斯堪的纳维亚的妖精故事,七八岁的小学生从认字起就开始看这些书了。现在的冰岛文化混合了中世纪的信仰、基督教、斯堪的纳维亚传统文化和美国化的新作风。”兰德看了一眼如菁,也笑着说。
“也许我们会遇到精灵呢!”如菁大笑着说。
“精灵会帮你实现一个愿望,想想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兰德也逗她道。
“让我再重新活一次!”如菁不假思索地说。
“对不起!”兰德的心咯噔一下,负罪感再次涌上来,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如菁转过头,看着兰德那痛苦的脸,后悔之情难以言表。转而却换了一副很幸福的面孔,认真地说:“其实,我很自私,让你离开自己的工作,陪着我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你知道吗?正是这最后的时光,让我明白了应该怎样活,才有意义。我为曾经的生活感到羞耻,如果生命可以重来,我愿意做真实的自己,过一种简单、平实的生活,就像贵州山里的‘艾老师’!”
“叶欣也到了贵州,还帮助学校建起了新的宿舍,给同学们添置了校服,而且我们的‘天使基金’也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兰德顺着如菁的思路,换了一个开心的话题。
“太好了,你联系到叶大夫了?她和她妹妹都好吗?”如菁果然开心地一连串地发问。
“她们很好,还让我问你好呢!”兰德想起叶欣,心里暖暖的。
“叶大夫真是个好人,帮了我很多忙,她更是个好女人,不知哪个男人有这样好的福气?”如菁像是说给空气听的,想听的人却字字入耳。兰德有点儿脸红,仿佛被夸的人是自己,有时候想起叶欣,心里总是暖暖的,自仿佛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期待。
车子拐了一个弯,景色渐渐变了,红褐色,渐渐被绿茸茸的草甸吞没,左边蓝殷殷的河水缓慢地流着,远处出现了几栋白色的小木屋。兰德对如菁说:“今晚我们就在那个小镇休整一下吧?”还没等如菁回答,兰德又笑着说:“应该说‘明早’,已经过午夜了!”
“是吗?过去只在地理书上学过极昼、极夜,没想到自己还能亲身感受呀!”如菁开心地说。正说着,如菁痛苦的神情再次涌现,兰德赶紧把车子停好,把她抱到后面垫子上躺好,给她又注射了一针“杜冷丁”。兰德感觉心情沉重了许多,他感觉到,如菁疼痛的间隔越来越短了,虽然她强打精神,但是她的身体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过了好一会儿,如菁脸上才恢复了血色,兰德让她在后面休息,自己继续开车。如菁微笑着摆摆手说:“在这个没有黑夜的地方,一天能当两天过,怎么能浪费呢?”说完如菁感觉话又有些说错了,赶紧闭上嘴,观察兰德的表情。兰德却脸上漾着笑意,抱起如菁,轻轻地放到自己旁边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又拿了条薄被给她盖在身上。如菁这才心里踏实下来,温柔地看着兰德细心地做着这一切,她感觉自己是幸福的,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能有这样一个男人陪伴。
冰岛真是个好地方,整个小镇也没有几户人家,但是设施却很全,酒吧里人影绰绰,小旅馆干净整洁,在鲜花丛中,还有个小巧温泉。如菁躺在水,看着天际暗蓝色的亮光,悠悠地说:“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兰德在温热的水里,也疏松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确实感觉很舒服。 趁机说道:“还有更美的地方呢!”
如菁也不看兰德,竟故看着天际开心地说:“我好幸福,我期待明天的美好!”
泡过温泉,兰德把如菁抱到床上,给她做了会儿按摩,看着如菁睡意上来,轻轻地对她说:“我去加油站加点油,你好好睡一觉!”
“别忘了早上叫我赶路,我还要看那更美的地方呢!”如菁又睁开眼睛认真地说。兰德微笑着重重点点头。
长篇小说《让我陪你走过》 (四十六)迎接死亡
更新时间:2011318 18:29:06 本章字数:2670
兰德和如菁沿着北极圈一路向东,空旷、自然、和谐、静谧是他们的感受。空旷的视野从褐色变成绿色再变成洁白,路依然那样延伸,北冰洋的海水依然那样幽蓝,使得站在冰块上鸣叫的鸥鸟都披上神秘的色彩。虽然,如菁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但是她对痛楚的忍耐力却越来越强,痛楚袭来,往往只是皱皱眉头,而兰德看到的却是汗水从她脸颊流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身体瘫软、下滑,其实,兰德更希望听到她痛苦的呻吟,努力的撕扯,那也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