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柴林也一直忍不住在哭,一边哭一边诉说:“林老师,都是我们害了你!要不是救我家凤莲,你也不会这样,你还这么年青,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对得起你的爹妈啊!”
秦然听了这话,心乱如麻,又痛哭了起来。
何如宏也心乱如麻,当时的情况他是最清楚的,他知道,那门梁是铁的,匝下来的一刻,很沉、很重,正打在飞扬的头上。就算他没什么医务常识,他也知道,如果飞扬一直醒不过来,那后果将会很严重。
何如宏见秦然与赵怡一直在哭,他也没了主见。但他知道,现在不能这样,越是这种情况,就越要让自己理智,否则对事情于事无补。
他努力地冷静了一下情绪,对那两名医护人员说,请他们再帮飞扬看一下,他到底怎么了,还有没有救。(刚上车的时候,两名医生替飞扬检查了的,说是呼吸很弱、脉搏也不强)那女医生又摸了摸飞扬的鼻息,似乎没什么呼吸,她又摸了半天飞扬的胸口,说:“还有心跳,应该还有救。”
大家听了这话,才觉得看到了希望。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救护车一路呼啸着,飞速赶往县里。车开得很快,几乎已经达到了它的最快时速。经过两个多小时,到达了县医院。
一到县医院,林飞扬就被等候在那里的护士推进了抢救室(镇医院已跟县医院电话联系过了)。
医生根据林飞扬的症状,首先要检查他的生命体征,还要给他做脑部CT和脑电图检测。
村长在此时还是比较临危不乱的,他首先对县医院的医生说明了林飞扬是来西岭支教的老师,是为救因泥石流受困的孩子才受重伤的。于是医生在与医院院长联系后,同意先免费抢救林飞扬。
抢救室里,六、七个医生和护士在对飞扬进行检查和抢救。
大伙在门外守候着。秦然与赵怡俩互相依偎着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这样,她俩才觉得有力量一些。
等待的过程是这么的漫长和揪心。时间似乎把每一分、每一秒都撕碎了,再抛给每个人,让他们觉得这一分、一秒都如同一个小时般的难耐。
漫长的半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看上去很干净的男医生走了出来,浪寨来的人都围了上去。男医生神色沉重的道:“那位伤员头部受了伤,有颅内出血,出血虽然不多,但那个部位很不好,如果病人这两天醒不过来的话,今后的情况会很麻烦。”
秦然冲上去问:“如果这两天不能醒,那以后会怎么样?”
医生严峻的说:“也许会出现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情况。”
秦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抓了出来,扔在了地上。她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她只觉得自己也要晕死过去,她想,如果飞扬不能醒来,她只希望自己也永远都不要醒来。
何如宏问:“那病人需不需要输血?”
医生道:“输血倒不需要,因为病人并没有流很多血,他主要是头部的内伤。”
柴林睁圆了眼睛,道:“对啊,我看见那个门梁匝到了林老师的头上,匝的蛮重。都是因为我啊!我怎么没早点把凤娃带出来呢?是我害了林老师啊!”
见她又开始埋怨自己,大家又劝她。
赵怡问医生:“那病人现在应该怎么治疗?”
医生道:“现在,我们神经外科的主任正赶往医院,他来了以后会确定采取何种手术治疗方式。”
村长听到手术二字,眼睛睁得老大,怯怕的问:“脑袋里头出血,那怎么做手术呢?”
赵怡小声说了句:“该不会是开颅吧?”
秦然一听开颅两个字,又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好在医生答道:“开颅倒不必,因为病人颅内只有25毫升的出血量,一般要达到40毫升出血才会给病人做开颅手术。”
大家都哦了一声,这才暂时安心了一点。
秦然迫使自己冷静了一下,问:“那会做什么手术啊?”
医生道:“根据做的CT,我们建议采用颅内血肿穿刺手术。如是采用穿刺手术的话,那得将病人送到安顺市医院,因为我们这里还没有这种设备,现在,我们在等主任来确诊,主任已接到我们的电话,正在来的路上。”
秦然又问:“那他的呼吸怎么会这么弱啊?”
医生道:“啊!那可能是因为病人先前感冒了的原因,病人这几天是不是感冒得很严重?”
何如宏、秦然、赵怡三人都答:“对啊!他这几天感冒得很严重。”
赵怡又加了句:“飞扬这几天鼻子都堵得很厉害。”
医生道:“对了,就是因为这个:病人感冒严重,所以呼吸不畅通,你们就觉得他的呼吸很弱。”
正说着,从走廊走来了一位高高瘦瘦、面容清硕、四十多岁的男人,那个值班医生见了他,马上迎了过去,说:“叶主任,您来了!病人是在泥石流中为抢救别人而受伤的支教老师,情况比较严重,现在正昏迷不醒,正等你来确诊,看是否要做颅内血肿穿刺手术,或是采用别的什么方法。”
叶主任一听,已明白了八、九分,他与那个医生大步又走进了抢救室。
十几分钟后,叶主任和那个医生走了出来,叶主任对大伙道:“这个昏迷的病人要做颅内血肿穿刺手术。但是我们这里因为条件有限,不能做,要立刻把他送到安顺市医院去,我刚才已跟安顺医院联系过了,现在我们马上就派救护车将病人送过去。”
秦然一想,当初从安顺来的时候,一路上也不知花了几个小时,现在这样反反复复一折腾、一耽误,几小时都过去了,飞扬还不知等不等的了。
村长也是这样想的,他对医生说道:“主任,你看,我们从村子里赶过来,都已过了五、六个小时了,再去安顺,又要几个小时,那病人还等不等的了啊?”
秦然也焦急道:“对啊!中途折腾这么长时间,只怕会耽误治疗时间!”
叶主任道:“真的不是我们这里不做,而是我们真的做不了,没这方面的设备。你们放心,现在病人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抢救,我们已给他在吸氧、输液、还有长城脑电图的监护,该有的治疗我们都做了。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赶到安顺,好立刻施行手术。大家放心,我们医院会派最好的救护车,我会跟你们一起赶去安顺的,也好对安顺的医生交接清楚。”
大家听叶主任这么说,才稍许放心了一些。
大家说道:“谢谢啊!”
这边,村长便让柴玲和那个手臂骨折的伤员留在县医院治疗。其余的人坐县医院的救护车火速赶往安顺。
这一路上,救护车依然是以几乎最高的时速奔驰着。去安顺,又花了三个多小时时间。到达市里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
秦然、何如宏、赵怡还有村长,经过一夜的折腾,都已累得不行,但大家一点睡意都没有。此时,林飞扬命在旦夕,谁还有心思睡觉呢?
救护车一抵达安顺市第一人民医院,叶主任就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主治医生碰了头,进行紧急会诊,确定了手术方案,再经过半小时的准备,就对林飞扬实施了颅内血肿穿刺手术。
这次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这对于大家来说,又是一次漫长的等待和煎熬。
现在从浪寨来的人,只剩秦然、何如宏、赵怡和村长了。此刻,守在手术室外的是何如宏、赵怡和秦然,而村长则去找该院院长联系给林飞扬免费手术的事情去了。
赵怡熬不过一整夜的奔波,靠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迷迷的睡了。何如宏见秦然脸色惨白、嘴唇发乌,便让秦然好歹也睡一会儿,他说他会看着手术室里的情况的。但秦然哪能睡得着呢?她想,如果不看着飞扬,万一他有个好歹,她怎么跟他的爸妈交待、又怎么跟学校交待呢?知道内情的人都了解,飞扬可是为了她秦然才来支教的呀!
秦然肯定是睡不着的,不但睡不着,眼睛反而越睁越大。别人向她看去,只觉得两只空灵的大眼睛挂在脸上,呆呆的看着手术室方向,似乎要洞穿手术室的一切,看到飞扬的情况。
所以,这时的情况是,赵怡睡着了,秦然和何如宏仍然清醒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术室。
何如宏此时有些话想跟秦然说,但见她这么憔悴,也不知该不该说。但他想,不管怎样,还是应该说的,于是他小声问:“秦然,你和飞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啊?!”秦然不解的看着何如宏,她不懂他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何如宏沉吟了片刻,道:“我听同来西岭的陈之辉说,他说林飞扬当初是为了你才来支教的。陈之辉说飞扬一直都很喜欢你,但你一直都没有明确的接受他。”
秦然本想说点什么,但何如宏的一番话说得她哑口无言。
何如宏说中了秦然的心事。
“秦然,其实昨天晚上,飞扬救凤莲被门梁打中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即就晕过去,我当时就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他当时跟我说了一句话。。。。。。”
“飞扬跟你说了什么?!”秦然睁圆了双眼,诧异的问何如宏。昨晚,当她与赵怡、柴林站在柴林家门口等着飞扬抱着小孩冲出来时,从她们那个角度是看不清飞扬的具体状况的。所以何如宏的话让她很意外。
何如宏低下头,喃喃的说:“当时飞扬被门梁匝中了,躺在了地上,还跟我说‘秦然。。。。。。何如宏,照顾秦然,别让她也伤着了!’说完了这句话,他才晕过去。”说着,说着,何如宏觉得太悲痛,有几次哽咽着停了下来。
秦然听了这话,意识彻底的给摧毁了,本已停了的眼泪排山倒海地往外涌。而且,这次的眼泪不再是“流”,而是彻底的“决堤”。
何如宏看了看身边的秦然,他知道说到秦然的痛处了,但他还是要往下说,因为他怕,怕飞扬醒了以后,秦然和飞扬的关系又像以前那样,不明不暗,若即若离。于是他硬着心,看也不看秦然,缓缓的道:“我听陈之辉说,在学校时,就有一些同学对飞扬和你的关系有些议论,说你们俩一直是不明不暗、若即若离。秦然,你这么明白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明白,飞扬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对你又一片痴心,你怎么就这么难接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