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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朝桌子看了一眼。
宽宽的桌面上堆满了纪念文集。
即使老在这里发愣,谁也不会来帮忙的。可是……
从来都不爱生气的夕里子,今晚忍不住怒气冲天。
因为纪念文集的制作晚了,明天就是毕业典礼,那些纪念册的封面得赶快全部做出来。
夕里子曾向一起做纪念册的那个二年级学生提出:“你留下来一块做吧?”那个学生也答应了,可是后来却回去了。
那个同班的学生也给夕里子留了一个便条:“真对不起!我男朋友今天过生日,我一定得去……”
结果,这做纪念册的活留给夕里子一个人了。
男朋友过生日很重要,但你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岂能随便推脱?这种交往算怎么回事啊?夕里子想道:“真是岂有此理!”
夕里子伸了伸腰,“干吧!”她说道,似乎在鼓励自己。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叫道:“佐佐本!”
本来认为周围没有一个人,猛地被人从背后这么一喊,夕里子一下跳了起来。
“啊?是牧野啊?”
“对不起!”牧野幸怯生生地说道,“虽然我一直不在学校,但心里还是担心纪念册的事。”
“是吗?”夕里子轻声说道。
“还没有做完吧?”
“是啊!明天必须发给大家。我打算今晚干通宵。”
“我来帮你做吧!”牧野幸说道,“可以吗?”
“当然,那太好了。”
于是,夕里子将纪念册封面的做法教了牧野幸一遍。让她试着做了两三个。
“OK,做成那个样子就可以啦!”
“是!”
“那赶快做吧!”
于是,两个人分头开始做了起来。
夕里子当然知道牧野幸没来学校。
牧野幸的父亲因强暴妇女嫌疑被逮捕的事,电视、报纸已经报道出来了。
现在,夕里子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一下牧野幸。
在图书委员中,牧野幸工作得很卖力,夕里子一直对她很信赖。可是这个孩子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但是,这些事都不好说出口,夕里子和牧野幸只顾在那里默默地做纪念册。本来牧野幸比夕里子还要手巧,做熟练了后,她做纪念册的速度比夕里子要快很多。
三十分钟,一个小时……
两个人都沉默无语,过了很久,两人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子。
但是,本以为要花很长时间,结果两人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把纪念册全部给做好了。
“好!终于做完啦!”夕里子长出一口气说道。
“做完了,真好。”
“谢谢你,牧野幸!”夕里子不由地握住了牧野幸的手。
就如同计算出了时间一样,恰在这时夕里子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是国友君吗?已经出来啦?现在刚做完。真遗憾。那你就来帮我把晾干后的纪念册装到箱子里吧!”夕里子说道。
“是低年级的学生帮忙做的,要不然现在根本做不完。噢,过二十分钟吗?我等你啊?国友君你一会找个地方请我们俩吃个夜宵吧!”
说完,夕里子挂断了手机。
“那我先走啦!”牧野幸说道。
“别,等等。我男朋友来接我们。得谢谢你啊!”
“谢谢!可是,你男朋友是刑警吧?”
“那不好吗?”夕里子轻声说道,“也许有点不好吧。但国友君是个很公平的人,他没有那种先入为主的想法。你如果觉得实在不行,那就不勉强你了。”
“不是,我倒没什么。就怕给国友君添麻烦。”
“如果是国友君处理你爸爸的案子的话倒是有些不便,但这案子跟他没关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牧野幸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明白了。”
夕里子也不便多问,只是找个话题说道:“是不是挺麻烦啊?”
“是啊!似乎整个世界都变了样子。”牧野幸慢慢地坐了下来,说道。
“是,我理解。”夕里子轻轻地坐在桌子边上,接着说道,“我和国友君认识是因为我父亲曾经被怀疑杀害一个年轻女子的时候。”
“真的吗?”牧野幸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接着说道,“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夕里子将自己和国友君认识时的事件简单地对牧野幸讲了一遍。
牧野幸一直吃惊地看着夕里子。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真不容易啊!幸亏最终国友君一直坚信你爸爸是冤枉的啊!真不错!”
“喂!阿幸!”夕里子说道,“我这样称呼你行吗?”
“好啊!”牧野幸有点腼腆地低了低头。
“我那天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是吗?”
“那天开委员会之前,你帮我去买面包了,记得吗?”
“记得啊!”
“那阵子学校传达室打来了一个电话,当时你不在,是我接的电话。电话是你爸爸打来的,让我给你带个话。”
“给我带个话?”
“结果,那天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说,后来你没来学校,所以……”
牧野幸表情紧张地问道:“爸爸说什么啊?”
“也许是那边时间很紧张吧!说得特别快,‘请你给我女儿说一下,让她相信爸爸……’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相信爸爸!”
“如果是你接电话的话,事情可能就不是这样子了。”
“可是,爸爸已经承认他侵犯那个女人了,他怎么说让我相信他呢?”
夕里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是,牧野幸的父亲如果自己认为并没有侵犯那个新闻报道中隐去姓名的女人,那为什么却承认了那个女人的起诉呢?
那么,那个电话中的那句话又意味着什么呢?
夕里子的心里开始对这件事有些不解了。
自从认识国友以来,夕里子也了解了许多刑事案件,她对自己的直感很有自信。
夕里子凭直感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这时夕里子的手机响了。
“我现在已经到学校门口了。”
手机里传来了国友的声音。
“牧野一郎是个不错的家伙。”
听了夕里子的话,珠美说。
“他最近去学校吗?”
“没有,从他爸爸出事以来没来过。”
夕里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晚上我也对牧野幸说了!让她尽量正常地生活。可是她说怕来学校。”
“那可以理解!”
绫子说:“如果是我,夕里子因对男人施暴而被警察逮捕的话,就羞得不敢去大学啦!”
“你别胡乱打比方!”夕里子面带愠色说道,“可是我觉得牧野的爸爸说得那句话有些令人费解。”
珠美说道:“可是,他自己已经认罪了啊!”
夕里子说道:“尽管认罪了,可是似乎有问题。”
这时绫子开始吃炒饭了,晚回来的夕里子也加入了。加上珠美,三个正处在发育旺盛期的姐妹一同都吃起了夜宵。
“可是,那个电话让人费解啊!”
“电话?是牧野的爸爸打来的吗?”
“是的,他说‘你要相信爸爸’。如果他真干了那事的话,应该说‘请你原谅爸爸’才对吧?”
对夕里子的话,绫子和珠美开始寻思了。
珠美说道:“也许那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他只不过是临时说了那么一句吧?”
绫子也附和道:“我也这样认为,他如果没有做那件事,就直接说自己没做不就得了吗?”
“啊!真稀罕,我和绫子姐姐的意见竟然一致了。”
珠美夸张地喊道。
“也许是吧!”
夕里子被她们这样一说,似乎无言以对。本来自己也只是凭着直觉在推测,没有什么根据来反驳她们。但是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问问那个女人不就清楚了吗?”说话间珠美已经先吃完了。她喊道:“我吃饱啦!”
夕里子瞪了一眼珠美,说道:“你狼吞虎咽,对胃不好的。可是,被害者女性的事情,是不能随便去问的啊!好啦!不就是个刑事案件吗?我们也没法过问。”
大家都吃完饭后,夕里子说:“我去洗碗吧!姐姐,你快去洗澡吧!”
说完,夕里子把餐具端到洗碗台去了。
“我最后洗澡吧!”
“不行!太晚了,姐姐会在浴缸睡着的。”
“不会的!”
“是这样啊!你不记得吗!我可不希望你淹死在咱们家的浴缸里啊!”
“你怎么老是欺侮姐姐啊?”
“不是欺侮啊!是担心!”
“是这样吗?”
“别再啰嗦,快去洗澡吧!”
“好吧!好吧!”
绫子打着哈欠向浴室走去,嘴里说道:“我怎么会在浴缸里睡着呢?”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珠美!去接电话!”
“好的!喂!谁啊?啊?请稍等!”
珠美用手拿着听筒,说道:“夕里子姐姐,你的电话!”
“谁啊?”
“就是那个阿幸。”
“是牧野幸啊!。”
夕里子赶快用毛巾擦了擦手接上了电话。
“我是夕里子。”
“佐佐本,我是牧野幸!”
“今天多谢啦!”
“别客气。是关于我爸爸的事。”
“怎么啦!”
“刚才律师来电话,说我父亲可以保释。”
“是吗,那太好了。”
“可是,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