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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纾这才想起来,这种病属于盛维庭的专业范畴,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会治好她的吧?”满脸的期待。
“你这样不信任我的能力,林纾,这让我有点,嗯……难堪。”盛维庭说,表情很轻松,“我二十六岁就做了第一个烟雾病案例的手术,十分成功。”
既然是盛维庭接手,自然是要做手术,可陆千言年纪还小,手术病不简单,他也不放心让别人做,和林纾商量了一下之后打算等离婚案结束之后便动手术。
虽然亲子鉴定报告还没出来,但林纾几乎已经确定了,陆千言就是她的孩子,不可能有第二种可能。
找到了孩子自然是欢喜,只是多了个孩子,离婚的事情便又麻烦了一些,原先因为没有孩子,只要进行财产的分割就好,而如今她除了钱,还要把陆千言的抚养权要过来。
这种时候她又开始后悔离婚律师是顾其文了。
有时候熟悉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就比如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明这个多出来的孩子。
可还是得说清楚,这个时候能帮他们的也就只有律师了。
林纾打算等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之后再对顾其文说,正好也有时间可以考虑一下措辞。
盛维庭下午还有手术,不能陪在她身边,林纾则是一直都守在陆千言身边。
林纾也不知道陆恒怎么还有脸来医院的,居然还打着父亲的名号要将陆千言带回去,说什么她没有病,不过是被吓到了。
林纾气得不行,却又忍着没有在陆千言床前发作,等出去之后才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道:“陆恒,你好歹也在她身边两年,无论你是什么心态做出这种事情,可是,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关心她?她没病?要不是这次被发现了,你知道以后要治疗会多困难吗?如果你没有失忆的话,你应该还记得我十八岁的那场手术,我差点死在M国!”
陆恒略显怔忡,一时间竟然回不上话。
他当然不会忘记那一年。
那个时候他和林纾还没有在一起,她去了国外念书,暑假却打电/话回来说要晚半个月回来,会和朋友去M国玩。
他依旧是关心她的好哥哥,叮嘱她注意安全,可没想到只过了一个星期就接到了她同学的电/话,说她忽然晕倒住院,而且是大病,要做手术。
他在美国照顾了她半个月,这才回国,也就是在那次她病后,两人才终于在一起。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陆千言也得了那个病?
“那就等确定手术了再来入院,我要把她带回家。”陆恒说,“现在我还是她的父亲!”
“父亲?”林纾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莫不成是忘记自己曾经是怎么称她的吗?要不要我提醒你?”
“把孩子留在身边,你确定你的盛维庭不会不愉快?”
“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再把她让给任何人!请你滚出去!”林纾指着出口的地方,“你只需要等着上庭!”
陆恒讨不到任何好处,只能先离开,林纾依旧无法从方才的愤怒中缓过来,停顿许久,刚想转身回急诊室,却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扯了扯。
她低头看去,不想竟是陆千言!
林纾吓了一跳,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有没有听到她和陆恒的对话?
“Candy阿姨……”陆千言的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看上去很没有精神,“为什么和爸爸吵架……”
她真的听到了……
林纾忙回想方才有没有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幸而稍稍控制了一下,孩子应该听不出什么。
她蹲下身将陆千言抱起来,笑着说:“怎么就跑出来了?还要挂点滴呢?头不痛了吗?”
陆千言却依旧记着刚才的事情:“是爸爸不好,是不是?Candy阿姨,你不要怪爸爸。”
“嗯,我知道的,不会的,千言乖,我们回去。”林纾哄着她,她点点头,说好。
看着失而复得的宝贝,林纾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抱在怀里,可又怕吓到了她,所以只是一直看着她,看得她都不好意思起来,抿着唇笑:“Candy阿姨,你怎么了?”
“没有……”林纾摇摇头,“只是觉得千言真漂亮。”
“那是。”陆千言撅了撅小嘴,“别人都说我比陆宛语漂亮。”
“你才多大,就知道漂亮是什么了?”
“当然知道,就是漂亮!”陆千言笑嘻嘻的。
林纾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犹豫着问她:“千言,还记得我说的吗?我想要当你的妈妈。”
陆千言的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真的吗?那我就两个妈妈了!”
林纾愣了愣,小心翼翼的:“我不能当你唯一的妈妈吗?”
陆千言似乎没有办法理解林纾的话,脸上的表情停滞了好多秒之后,忽然傻傻地说:“所以Cadny阿姨,你还是要嫁给爸爸吗?”
“不是,不是。”林纾连忙解释,“我想让你当我和你盛叔叔的孩子,只是我们的孩子,这样可不可以?”
陆千言到底还是太小,林纾说话一绕她便听不懂,眉头皱得紧紧的,林纾看得心疼,连忙俯身将她抱住:“算了,没关系,别想了,不然又头疼,我们慢慢想好不好?”
陆千言在她的怀里闷闷地说:“Candy阿姨,你比妈妈更好。”
林纾觉得整颗心都要化开,眼中不觉湿润:“谢谢你,谢谢你……”
谢谢你还在,谢谢你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让我能这样将你拥在怀里。
*
亲子鉴定的报告很快就出来了,是盛维庭拿来的。
林纾看到盛维庭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没有错,果然,最后写着“亲权概率为99。9999%”。
她的眼泪毫无预计地落了下来,一滴一滴都砸在亲子鉴定报告上,眼前的字逐渐模糊,墨色被她的眼泪染湿,晕开了层层痕迹……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盛维庭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你……哭什么?”
“我只是开心。”林纾说着露出一个笑容,那么灿烂,那么的耀眼。
盛维庭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她,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没有什么能让她哭泣,只会笑,而且笑得那样好看。
“不过你也得知道,这场离婚官司会更加难打。”盛维庭说。
他不说,林纾也知道。
对于陆千言,陆恒绝对不会轻易放手,林纾甚至怀疑,当初他将孩子放在身边就是为了这边一天。
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如果不是遇到盛维庭,林纾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孩子而暂时妥协,就如同他之前刚刚将孩子作为威胁的时候那样。
他的主意应该打得很好,用孩子来控制住她,又不少美人相伴,最惬意的大概就是他。
好在世界待她不薄,让她遇到了盛维庭,让她从迷茫无知中走了出来,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妥协就能解决的,必须要足够的强硬。
软弱的人容易遭人欺负,而为人刚强,别人也会退避三舍。
林纾含着泪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盛维庭,盛维庭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两声:“怎么了?”
林纾摇摇头,唇边的笑意明显:“谢谢你。”
三年前,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人生是这样的。
丈夫会在新婚之夜抛弃她,她会在可怕的精神病院呆了三年,甚至生下了一个孩子……
而现在,她和孩子的父亲站在一起,为了以后的日子一起奋斗。
她怎么能不谢谢他?
他仿佛是她黑暗生命中的一缕微光,暗色逐渐被驱除,她终于得见天日,未来不再是遥不可及的,而似乎是一伸手就能触到的美好。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你是在感谢我当初给你的精子?”盛维庭脸不红心不跳,淡然地说出这句话。
林纾却没他那么厚的脸皮,脸蹭的一下就红透了:“你……”
盛维庭看着她红着脸的模样,笑着不说话,他早就发现她一害羞就会脸红,白皙的脸颊上像是蒙上一层晚霞,还有微微低头的羞怯样子,总是能让他浑身都觉得畅快。
所以他明知道她很会害羞,却一直不停地去逗弄她,倒是真的上瘾了。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赤/裸裸,林纾承受不了,觉得整个人都快爆炸,不敢在他的办公室再多呆下去:“你应该还要忙,我先去看千言。”
盛维庭看着她匆忙跑开的身影,忍不住低头露出一个笑容。
离开了盛维庭的视线,林纾才觉得自己能呼吸,活了过来,走过一个转角之后便靠着墙大口喘着气,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她总是落败而逃,可事后想起来,却又不禁笑起来。
她大步走向陆千言的病房,怎么和陆千言解释也是一个大问题,孩子还太小,她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世上的险恶。
没想到才刚到病房外就听到里面有声音。
陆千言从急诊室移出来之后,就因着盛维庭的面子住进了单人病房,怎么可能有人?
她忙推门进去:“千言?”声音里慢慢的都是焦急。
在看到病房里那几人的时候,眉头微皱:“你们怎么来了?”
“我是千言的妈妈,怎么不能来?医生说过段时间再手术是吗?那我们就先把她接回去了。”云媛起身,对她说。
林纾没想到陆恒根本就不死心,今天还敢来!
有些话不能在陆千言面前说,只能将他们“请”出去,这才咬牙切齿地说:“亲子鉴定报告都出来了!她是我的孩子,你们谁敢带走她?”
陆恒走上前,将云媛挡在身后:“可她如今记在我的名下,小树,你不是要和我离婚,那就看看能不能把千言也一起带走,当然,也有不那么麻烦的办法。既然你执意离婚,我也可以同意,孩子也可以归你,可是你不会得到一分钱或者一丁点林氏的股份!”
林纾看着陆恒的脸,明明看上去那么的帅气俊朗,谁想到只不过是一张面具,内里丑恶到让人想要呕吐:“陆恒,我不是傻子,你休想再骗我一分一毫。孩子我要,林氏的股份我也要!”
陆恒微微皱眉。
见他要说话,林纾扯了扯唇角,“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让我签的是股权转让协议而不是遗书?你看,是遗书多好啊,什么麻烦都没了,也没有必要还要解决这么多麻烦。可是你为什么没有下手呢?杀死以前的我不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吗?你只要还装着很爱很爱我,给我递上一杯装了毒药的红酒,就全都解决了,你怎么不下手呢?或许……”她顿了顿,眼神移到了他身后的云媛脸上,云媛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