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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看起来并不觉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盛维庭说,“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
林纾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说:“他一直都很喜欢开玩笑,不要相信他的胡言乱语。”顿了顿,“你是吃醋了吧?”
盛维庭哼了一声,一脸“他怎么值得我吃醋”的模样。
林纾笑着:“我知道你肯定是吃醋了。”
他没有抵抗多久,撇撇嘴:“我的确不喜欢他。”
林纾对他这副样子更加喜欢,笑意一直不断,直到车子停在了宁安精神病医院的门口。
这个地方给她的阴影实在太大,只不过站在门口,看着那依旧蒙着灰尘的几个烫金大字,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盛维庭同样下车,走到她身边,看到她这副样子便能知道她在想什么,握了握她的手,难得说一句安慰人的话:“都过去了。”
林纾侧过头,扬起脸,冲他微微一笑,仿佛昙花乍现的美丽:“我知道的。”
她知道的,知道一切都过去了,知道如今盛维庭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并肩往前走,她不用再畏惧。
顾其文偏偏在这种时候走上前:“进去吧。”
三人一起进去,林纾在这里好歹也住了三年,而且又是逃出去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个所谓的“怪胎”,虽然已经被交代过了,可看到她回来不免有些戒备心思。
来这里要找的就是她的主治医生,顾其文上去就对前台说道:“请问邹医生在不在?”
前台早就被提醒过,摇头:“邹医生不在。”
“那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也不清楚。”
林纾也知道肯定是因为她的出现让人有了警戒,不免有些后悔,她不应该跟进来的。
顾其文应了一声,却没有出去:“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前台没想到他们真的就坐下来等了,又不能打电/话,又不能直接去通知,只能干着急。
顾其文还有心思和前台的小姑娘聊上几句,显然他的皮相不错,小姑娘明明满脸心急,却依旧笑着和他说话,不一会儿便忘了他们的来意。
林纾一直注意着情况,等看到邹医生的身影出现,立刻叫道:“那个就是。”
被直接抓住,都没办法逃,毕竟逃了就更显得有鬼了。
邹医生被迫无奈,跟着几人出去说话。
邹医生还和林纾套关系:“林小姐恢复得不错。”居然还睁眼说瞎话。
林纾不等他们说话就先一步说道:“我是不是有病,相信邹医生比谁都清楚。”
邹医生尴尬地笑。
顾其文直接将一张已经写好的证明书拿了出来递给他:“看一下,没有意见的话就签了吧。”
邹医生有些莫名,接过来看了一眼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面写着他可以证明在精神病医院的三年里,林纾根本没有患病,是陆恒为了私欲将她送进医院。
这种东西他怎么能签,原本就是收钱办事,事情没办法还来补一刀,他可不想被对付。
顾其文将纸接住,刚想说话就被盛维庭抢了先:“不是在请你选择签不签,是让你必须签,你没有任何选择,这不是在开玩笑。医生执照不想要了吗?”
邹医生还在抵抗:“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医生就是全心照顾病人。”
顾其文直接将纸按在了他的胸口,用了点力气:“你比谁都清楚事实,她有病?你收了陆恒多少钱?他给的起,我们就给不起?”
邹医生拿着纸犹豫了一下:“你们能给多少?”
“那你认为她有病吗?”
邹医生看了林纾一眼,低着头似乎在计较些什么:“我可以签字,但是有些东西不能省。”他没有说是什么东西,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盛维庭看了顾其文一眼,似乎并不认同,可顾其文冲他点点头,继续说道:“那林纾入院的时候究竟有没有病?”
邹医生终于开口:“没有。”
“是不是陆恒给你钱,让你们把林纾关在医院里的?”
“是。”邹医生有些不耐烦,“我不是说过了吗?”
顾其文伸手将口袋里的录音笔拿出来,笑着在邹医生面前晃了晃:“既然你已经说了,就不要介意签字了,签吧。”他挑了挑眉眼。
邹医生瞪起了眼睛:“你录音!”
“既然你不配合,我就只能找点别的办法了,你还真想收到钱?陆恒给的还不够?”
*
几人拿着签过字的协议书离开了医院。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分开之前,顾其文对林纾说最好请个私人侦探收集一下陆恒出轨的证据,精神病院的人肯定会和陆恒报告,肯定不能简单地拿到他和云媛早有私情的证据。
林纾点头应下,顾其文便直接给了一个私家侦探的号码。
“你还什么都有?”
顾其文一脸无奈的样子:“谁让我打离婚官司,这种程度的准备还是要有的。等证据准备齐全之后就能去立案。”
坐在车上,林纾还有些恍惚,事情发展得有些快,却都是向着好的一面发展的,她唯一不放心的只有孩子。
途中遇到红灯,盛维庭将车停下来:“怎么了?”他擅长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脸色不对。
林纾说没什么,顿了顿还是说:“我只是担心孩子……”
盛维庭点点头:“不是要请私家侦探,到时候也让他查陆恒的动向,如果他知道孩子在哪里,肯定会去的。”
林纾应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刚才在医院的时候忘记确认一下我当初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了。”
“问了也没有用,你不能确认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还不如盯紧陆恒。”
林纾知道听盛维庭的肯定没有错,也放下心来。
回家的路上遇到路口,盛维庭忽然说:“Clever挺想你的。”这话有些意味不明。
林纾也没反应过来:“是吗?我也挺想它的。”
“那你就不想去看看它吗?”盛维庭看她一眼。
这眼神实在太意味深长,林纾蓦地就想明白了,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却还是低声回:“想。”
盛维庭脸上露出笑容,嗯一声:“我知道了。”
盛维庭在路口右转,看向了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家。
车子直接停到地下停车场,从电梯上去,一开门就看到趴在门口的Clever。
它好几天都没有看到林纾,居然还记得她,猛地站起来往她身上蹭,呜呜地叫着,倒是很像在诉说四年之情。
对于她这样热烈的迎接,林纾笑得合不拢嘴,抱住它蹭了蹭,刚想要亲上一口,手臂猛地被抓住,人已经站起来,她不解地看向把她拉起来的盛维庭。
他只给了她一个解释:“脏。”
脏什么脏?她以前不也这样和Clever闹的吗?
看着她脸上那莫名的神色,盛维庭的尴尬一闪而过:“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下厨。”
盛维庭的手艺实在是太不错,林纾听到这话便忘了刚刚的话题,闪着星星眼说:“盛维庭,真的吗?”
“看你这样强烈要求,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林纾坐在沙发上和Clever玩耍,时不时抬眼看一下厨房里的盛维庭,唇边的笑意从来都没有退散过。
盛维庭偶尔也会将视线投过来,两人的眼神交汇,许久都没有办法离开。
或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林纾想。
她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可是曾经和陆恒的恋爱如今想来就像是空中的楼阁,只是一个幻境,而现在的盛维庭才是真实的依靠。
大概因为是回到这里,林纾的胃口也好了不少,和盛维庭一起把他做的一桌子菜全都吃光了。
饭后,两人带着Clever出去散步,如今和陆恒撕开脸皮,早就不用避忌他,更何况身边还有盛维庭。
林纾靠在盛维庭的手臂上,就算不说话也是安心的,一直动荡不安的心在他的身边就能平静下来,这就是他的魔力。
“盛维庭。”林纾叫他,声音柔柔的。
盛维庭没有说话,可林纾就知道他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话语,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以后,我还能住在你这里吗?”
“不回林家了?”盛维庭虽然这样说,声音中却带着笑意。
林纾怎么听不出来:“那已经不是林家了。”不过那里有她所有的童年回忆,如果将来能成功翻案,父亲也得有去处,林家的别墅再好不过,她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那栋房子拿过来。
“你已经死皮赖脸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赶你出去的话,你真的会走?”
林纾便张开手臂将他的胳膊整个都抱在了怀里,哼着说:“不,不走,绝对不走,我就赖在这里了,死都不走。”顿了顿,她又加了句,“只要你不嫌弃我。”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她声音略沉,有些低落。
有些事情不说,并不是她不介意。其实她很介意,介意自己嫁过人,尽管只是一天,而盛维庭却像是一张白纸,干净到透彻。
盛维庭停下脚步,抓着她的肩膀,和她面对面,低头,眼眸深沉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他是真的很严肃地问出这一句话,像是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林纾依旧很是沉闷:“你那么好,我却喜欢过别人,甚至还嫁给过别人。”而且她喜欢和差点嫁的男人还是个人渣。
“我母亲和William在一起之前,也喜欢过别人,也曾经嫁给过别人。”盛维庭一本正经地说,“William还是很爱她,我并不觉得这可以称之嫌弃。当然,这让我有点,嗯……”
他没有说完,大概是没有办法形容那种感觉,可林纾却知道了,伸手,向前一步拥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更早的时候就遇到你。”
“这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盛维庭说,“我八岁之后一直在M国,近几年才回国。”
“有什么不可能的。”林纾吐了吐舌头,“我上学的时候也曾经和朋友一起去M国玩,还……”她没有说下去,那次旅行并不算什么好事。
“是吗?”盛维庭说,“M国那么大,遇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谁知道呢?”林纾说,“有可能我们曾经擦肩而过……”她没有说的是,就算她见过他,她应该也不会对他有印象,因为那时,她所有的感情全都放在了陆恒身上。
盛维庭将她拥得紧了一些,竟也开始想象,或许在M国的街头,他们曾经擦肩而过,只是他们互不相识……
带着Clever回去的时候,天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