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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地变得机警认真起来。因为这件事无论多么突如其来,多么可怕,总归
是他的业务。
“非常奇怪,先生们,”他在人们匆忙走出书房到花园去的时候说:
“我在全世界侦察疑案,但如今竟有一件落在了我自己的后院。可是在什
么地方呢?”他们不那么容易地穿过草坪,因为河面上起了一阵薄雾,不
过在哆哆嗦嗦的加洛韦的引导下,他们终于找到了那具埋在深草里的尸体
。一具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的男尸。尸体脸朝下卧着,因此人们只能看到他
的肩膀上裹着黑布,大脑袋是秃的,只有一两缕褐色的头发象湿海草一样
黏在头盖骨上。一缕腥红色的血流从他伏着的脸下蜿蜒而出。
“至少,”西蒙用深沉单调的声音说,“他不是我们中的一员。”
“医生,快检查一下他,”瓦伦丁有点严厉地说,“也许他还没死。”
医生弯下腰来。“还不十分冷,但是恐怕他已经死了。”他说,“来
,帮我把他抬起来。”
他们小心地把他抬离地面一英寸,所有对他是否真正死了的怀疑立刻
烟消云散,使人惊骇异常的是,被害者的脑袋掉了下去,和身体完全分开
了。不管是谁割断了他的喉管,还残忍地把他的脖子切断。这连瓦伦丁也
颇感震惊,他喃喃道:“凶手一定象大猩猩那么强壮有力。”
尽管西蒙医生对解剖已经习惯,但此时也不禁颤抖了一下。他举起那
脑袋,脖子和下巴都有轻微的刀伤,面部完好无损。这是一张刻板生硬的
黄色脸孔,既凹陷又浮肿。缨钩鼻,厚嘴唇,是一张邪恶的罗马皇帝的脸
,也许还带点不太明显的中国皇帝的特色。
所有在场的人似乎都以一无所知的冷静的眼光望着尸体。对这个人来
说,似乎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可注意的了。只有在人们抬起他来的时候,才
看见他闪光的白衬衣,胸前染着红血。西蒙医生说过,这个人决不是他们
这一堆人里的。但是他很可能是要来参加这个宴会的。因为他的穿着说明
他是要到这种场合来的。
瓦伦丁手和膝盖着地,用他严密的专业眼光检查着尸体周围二十码的
草丛地面,医生不熟练地帮着他检查,英国勋爵则是茫然地跟在后面看。
他们匍匐前进,毫无收获。只有几个短树枝是折断或砍断的。瓦伦丁拣起
来,查看了一会就丢开了。
“矮树枝,”他郑重其事地说,“矮树枝!还有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脑袋砍掉了。这就是草坪上所有的一切。”
几乎令人毛骨悚然的沉寂了一会,紧张不安的加洛韦尖声叫了起来:
“那是谁?花园那边是谁?”
一个小个子的人,长着一课可笑的大脑袋,在朦胧月光下,摇摇摆摆
向他们走近。初始的片刻,他看起来象个小妖精。结果是留在会客室里的
那个与人无害的小个子神父。
他怯生生地说:“你们知道,没有门通向这个花园。”
瓦伦丁的黑眉毛拧作一道,他一见黑教士服就会如此。但他为人正直
,无法否认这话与此案有重大关系。
“你说对了,”他说,“在我们查清他怎么遇害之前,我们的确还得
弄清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现在,听我讲,先生们,如果对我的地位和责
任可以不报成见的话,我们都会同意某些尊贵的姓名必须排开在这件事之
外。这里面有先生,有女士,还有一位外国的大使。如果必须把这件事当
作罪案记录下来,那以后就得当作罪案来办。但直到那时,我还是可以利
用我的处理自由。我是警察局长,我在公众面前有我的声望,我可以把这
件事暂时保密。如果老天爷愿意,我可以在召集我的人员去搜寻别的什么
人之前,先为我自己的每一位客人澄清。先生们,凭你们的荣誉,直到明
天中午,你们一个也不得离开这所房子。这里有床让大家睡。西蒙,我想
你知道在什么地方找得到我的仆人伊凡,在前厅。伊凡是一个可以相信的
人。告诉他找别的仆人守卫,他自己立刻到我这里来。加洛韦勋爵,你当
然是告诉女士们出了什么事的最佳人选,别吓着她们。她们也得住下来。
布朗神甫和我留下来守尸。“
这种有队长风度的话一出自瓦伦丁之口,就象军中的号角一样。西蒙
医生直接去到武器库,把瓦伦丁这个公家侦探的私人助手伊凡拖了出来。
加洛韦去了会客室,很策略地把这个可怕的消息告诉了女士们。因此,等
到整个团体在会客室聚齐的时候,女士们已经由惊魂不定到情绪平稳了。
同时,出色的神甫和出色的无神论者则站在死者的头前脚旁,在月光下一
动不动,仿佛两尊象征各自死亡哲学的雕像。
伊凡是个可信赖的人,他象炮弹一样冲出房子,赛跑一般穿过草坪来
到瓦伦丁面前,活象狗来到主人面前一样。听完这个家宅内的血案事件后
,他的苍白的脸闪闪发光,变得生气勃勃起来。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要求
主人允许他去检查现场残留物。
“行,如果你愿意的话,伊凡,”瓦伦丁说:“但时间不要太长,我
们必须进去了,在屋里仔细地研究一下。”
伊凡抬起头来,然后又低垂下去。
“哎呀”,他大喘着气说,“这不,这不是的,这不可能是的。你
认识这人吗,先生?”
“不认得,”瓦伦丁淡淡地说,“咱们最好进去。”
他们两人把尸体抬到书房里的沙发上,然后与神父一起到会客室。
侦探在一张书桌前默默地甚至是有点犹豫不决地坐下,但他的眼睛却
是法庭审判长严酷无情的眼睛。他在面前的一张纸上飞快地记了什么,然
后简短地说:“大家都在这里吗?”
“布雷恩先生不在吗?”蒙特·圣·米歇尔公爵夫人向四周望了望说。
“不在,”加洛韦勋爵以嘶哑粗鲁的声音说,“还有尼尔·奥布赖恩
也不在。尸体还有余温的时候,我看到奥布赖恩先生在花园里走动。”
“伊凡,”侦探说,“去把奥布赖恩指挥官和布雷恩先生找来。布雷
恩先生,我知道他正在餐厅里抽一支长雪茄。奥布赖恩先生,我想正在暖
房里走来走去。我不敢肯定。”
这个忠实的助手从房间里飞跑出去。在大家还没来得及挪动或是讲话
之前,瓦伦丁已经用和伊凡同样迅速的军人风范继续讲下去:
“这里每个人都知道,花园里发现了一个死人,脑袋被干净利落地砍
下来。西蒙医生,你检查过了。你认为象这样割断一个人的喉管需要很大
的力气吗?或者,也许只需要一把很锋利的刀吗?”
“我得说,这根本不是用刀干的。”面色苍白的医生说。
“你有没有想到,”瓦伦丁接着问,“有哪种工具可以干出这种事?”
“从现代的可能来讲,我实在想不出。”医生痛苦地弯着眉毛说,“
就是笨拙地把脖子砍断,也不那么容易。这个脑袋给砍得干净利落,可能
是用战斧或古代刽子手行刑用的斧头干的,或者是一把双手握的重剑。”
“可是,天哪,”公爵夫人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着,“这里可没有双
手握的重剑或战斧啊。”
瓦伦丁仍然忙着在纸上书写着,“告诉我,”他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
“可不可能是法国骑兵的长军刀?”
门上轻轻地敲了一下。由于某种不理智的原因,人人的血都凝固了,
就象麦克白听见敲门声一样。在这大家吓呆了的沉寂中,西蒙医生勉强开
口道:“军刀——对,我想可能。”
“谢谢你,”瓦伦丁说,“进来,伊凡。”
极受信任的伊凡推门进来,引进来是奥布赖恩指挥官。他终于找到了
这位又在花园里踱来踱去的先生。
爱尔兰军官随便地站在门槛上,以挑衅的眼光望着侦探,喊道:“你
要我来做什么?”
“请坐,”瓦伦丁以愉快平稳的声调说,“你没有带着你的剑吧,它
在哪里呢?”
“我把它留在图书室的桌子上了,”他的爱尔兰土音在情绪慌乱中更
加厉害了,“它是个累赘,它——”
“伊凡,”瓦伦丁说,“请你把指挥官的剑从图书室拿来。”在仆人
出去后他说,“加洛韦勋爵说,你就在他发现尸体之前离开花园,那么你
在花园里做什么?”
指挥官慌乱地跌坐在一把椅子上,“哦,”他用纯爱尔兰口音喊道,
“赏月嘛,和自然交往,我的朋友。”
深沉的寂静笼罩着室内,持续了一会儿,门上又一次细碎可怕的敲击
声打破了沉寂。伊凡又出现了,手里拿着一副空刀鞘,“我能找到的就是
这个。”
室内一片异常的沉寂,仿佛是包围着谴责凶手的被告席的沉寂一样。
公爵夫人虚弱的喊声已经消失了老半天。加洛韦勋爵的满怀恨意得到了满
足和平息。这时一个完全出人意料的声音说话了。
“我想我可以告诉你们,”玛格丽特夫人喊道。她用的是一个英勇无
畏的妇女在公开讲话时所用的清亮而颤抖的声音。“我可以告诉你们奥布
赖恩先生在花园里干什么,因为他不得不保持沉默。他要我嫁给他,我拒
绝了。我说就我的家庭环境而言,我除了对他的尊敬以外,什么也不能给
他。他对这话有点生气。他似乎对我对他的尊敬并不怎么在意。我真想知
道,”她颇为病态地微笑了一下说,“他现在是否重视了我的尊敬。因为
我正向他奉上我的尊敬。我可以在任何地方发誓,他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
加洛韦勋爵本来是维护他女儿的,现在则为他想象中的不体面而恐吓
她。
“管住你的舌头,”他强劲有力地低声说,“你为什么竟然掩护这个
家伙?他的剑上哪里去了?他那该死的——”
由于他女儿对他瞪起眼睛看,他住了口。
“你这老傻瓜,”她低声说,声音里丝毫没有怜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