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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点……9点……10点……奥莱蒂一直没有动。最后到了12点,她才缓缓从书橱
顶上下来。
月光透过窗户洒人屋内,她从走廊跳到院中,先悄悄蹲了一会儿,等云朵遮住
了月亮,她才缓缓爬出去,最后才直身跑人林中,摸索了一阵,终于碰到了围墙。
她沿着围墙走,又找到了后门,拔开门闩走出了那院子。
此时,奥莱蒂心脏狂跳不已,她捂住胸口,并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没有任何
人。由于已是深夜,整个住宅区都十分的静,她拼命地狂奔,仿佛那两个人在后面
追她,她简直太害怕了。
她只顾向前跑,也辨不清方向,也不知跑向哪儿了。终于跑到马路上了,路上
一部部出租车急驰而过,她伸手拦了一部跳上去。
“到莫马德,快!”她告诉司机。
车开动了。她偶然回了一下头,见到后面有一辆出租车跟上来,这使她刚放松
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全身抖个不停。
“快,开快点!”
她慌恐不安地喊。司机便加足了油门,但她回头一看,那部车也加快了速度,
直追上来。
“快,再快些!”奥莱蒂不顾一切地大喊。
“小姐,这儿已经是莫马德了。”
“先不要管它是不是,一直往前开好了,快拐弯儿,后面的车追上了!”
司机在几个路口连续转了几个弯儿,一直走下去,来到一个小广场。奥莱蒂说:
“好了,我要在这换车……”
她付了钱后,来到出租车停车场,上了一辆出租车说:
“我要去莫马德的碧得利街55号公寓,开快些!”她大声告诉司机。
车驶出了停车场。此时她再回头看,已看不到后面那辆车子了,她松了口气,
倒在座位上晕了过去。
奥莱蒂昏迷不醒,等到第二天才苏醒。
她母亲焦急地守在床边,在她母亲身边站着一位不曾谋面的绅士。奥莱蒂见此
情形,正想起身。
“好好躺着,不必动。”那绅士连忙伸手按住她。
“妈妈,这位是……”
“我叫约翰·戴乃立。你被绑架后,仙妮的老板就将此事告诉了雷依娜小姐,
雷依娜就将此事转告给了我。我陪着你母亲在公寓等了你一整晚。因为我相信,他
们会像放回雷依娜小姐一样把你放回来。
“我们一直等到深夜,终于见一部出租车把你送回来。我们见到你时,你已昏
迷不醒,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直到现在你才醒。”
“谢谢大家。听!好像有人来了。”
进来了两男一女。一个是彭布备,另一个不认识,而女的是雷依娜。
“哎哟,戴乃立老兄也在呀。我刚旅行回来就从雷依娜口中听说了这件事,因
此立即和贝尤刑警组长一同来看看。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贝尤刑警组长。”
贝尤组长的脸白里泛青,个子比较矮,看上去好像体格比较虚弱。但当戴乃立
和他握手时,感到他那只手好像很大,而且力气也不小。他的双眼发着精光,长时
间看着一个人,会让人感到不自在。
贝尤一见戴乃立,感到似曾相识,但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戴乃立也一样,注视着他,接着就笑容可亲地和贝尤亲热打招呼。
他们三人,一同询问奥莱蒂前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奥莱蒂虽然感到很累,但仍强打精神把前天晚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他们三个,
集中精神听着。贝尤不时点点头,同时还不住地偷看两眼戴乃立的神色。
戴乃立也不显山也不露水地观察贝尤的神情。
“这两个人之间可能有什么秘密。”彭布备见此情形不由地这样推测。
奥莱蒂简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由于她还很累,所以没多久就又合上了
眼。
“绑架我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蒙着脸,绑架你的时候,是不是也蒙着脸?”
雷依娜问。
戴乃立接过话头来说:
“你被绑架时,正值火警,那时有很多人在场,劫匪怕有人认出来因此才将脸
蒙起来;奥莱蒂小姐被绑架,是那两个家伙冒充医生夫妇干的,如果他们再把脸蒙
上,奥莱蒂就会起疑心,她怎么可能被骗上车呢?”
“看来,奥莱蒂小姐,你是看清那个劫匪的面貌了,他长什么样?”
“那两个人,我猜是化过装了,都长得还不错。颇像一对颇有身份的医生夫妇,
对吧?”
戴乃立这样说着,奥莱蒂赞同地说:
“不错,他们看上去,似乎很有风度。”
她说到这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又说:“我感到那……”她看了大家
一下。
“我猛然想起,那个假扮医生的人……好像曾经在哪儿见过。”
“噢,看上去眼熟?是什么时间?在哪里?”
戴乃立迫不及待地问。贝尤组长也感到这非常关键,凝神倾听。
“大概在三个月前,有个高个头很有气度的绅士,带着一位据说是他妹妹的高
贵美丽的女士,来到我们店。我给他妹妹拿出一套套最流行的服装时,他却总是盯
着我的脸。而我发觉后,那绅士又不好意思转过头去。
“那天傍晚,我下班时,发现那位绅士还在门口等着,见我走出了店子,他就
跟上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像往常一样乘地铁,那绅士就不见了。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他总是来跟踪我,我才感到有点害怕。但大概过了一个
星期,就再也不见那绅士了,我才放下心。
“我经常爱晚饭后,去莫马德附近造访一个朋友。我们聊天,经常要到11点多,
我妈妈也经常为此责备我。有一个晚上,也是11点多才回家。当我经过一段行人稀
少又没有灯光的地方时,又看到那位绅士在那儿站着。
“我一见到他就感到害怕,于是飞快地跑过去。后来,又见到他静静地站在那
里,远远地望着我。我有些恐慌,但他并没有追过来。
“又过了几天的一个深夜,他还站在那里。我疾走想快点过去,但他突然走过
来,拦住了我。我吓得转身就跑,但他并没追我。自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独自走
那条路了。”
“那位绅士,是不是很像假扮博立克大夫的劫匪?”贝尤组长问。
“由于当时灯光比较暗,看不太清,但体型很像。还有,那绅士和博立克大夫
一样,皮鞋上有一副灰色的鞋罩儿。”
大家一听她说这些,都倍感惊讶。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奥莱蒂小姐,那个据说是他妹妹的女士来店里时,身上
是不是穿着青梅色衣服?”
“啊,不错!经你这一提醒,我记起她身上的衣服就是青梅色的,而且脸上还
带着面纱。”
“就是他们!还有,奥莱蒂小姐,你被带到的那座住宅,是不是大门口有六级
石阶,到二楼有二十五级楼梯?”
“我慌忙跑进去,有多少级楼梯我不清楚,但大门口,确是有六级石阶。”
“啊,那房子,一定是我曾经去过的那座老房子。”
“依你说来,那个带妹妹来店里的绅士就是那个劫持雷依娜小姐并夺走钻石的
人,并且在后来假冒大夫劫走你。
“对了,那个绅士来店里时,有没有说出他的姓名?”贝尤问道。
“他曾给我一张名片,好像是叫梅罗曼伯爵……”
“什么,梅罗曼伯爵?”
大家一听这个名字,不由地吃了一惊。因为这个梅罗曼伯爵是巴黎很有地位的
贵族,在社交界也享有盛名。经常为社会和慈善事业捐钱,是个有口皆碑的绅士。
“这根本不可能!”
彭布备禁不住笑着说,“像梅罗曼伯爵这样的绅士,怎么会于这种事?我们很
熟,我了解他是一个高尚的人,他怎么可能来抢我的钻石,这简直太荒唐了。”
“你说得不错。”雷依娜也感到这很可笑。她也说道:
“像这样一位如此有身份的人,竟带着他妹妹来绑架我和奥莱蒂,简直无法让
人相信!”
“但这两次劫匪脚上都有灰色的皮鞋套,而那伯爵是不是也有灰色鞋罩?”
戴乃立这一提醒,奥莱蒂似乎想到了什么,睁大双眼说:
“我记起来了,伯爵来店里时,他的皮鞋上确实有灰色的鞋套,由于这种颜色
的鞋套少有,所以我才印象比较深。”
“彭布备兄,你是不是见到伯爵的鞋上也有灰色的鞋套?”
“嗯,好像是有。但我实话跟你们说,千万不要怀疑伯爵是劫匪,我认为这绝
不可能,我指天发誓。你们在这儿胡乱猜测,是伯爵抢了我的钻石,一旦被伯爵知
道了,小心他来找你们!”
“不,我没有随意猜想他就是那个抢走钻石的劫匪,我想这里面可能有比较复
杂的隐情。那么,我给伯爵打个电话,没什么问题吧?”
戴乃立来到电话机前。
“老弟,你想要干什么?难道你要问他是不是劫匪?”
彭布备看上去非常生气。
“不,我有别的事和他谈。”
戴乃立拿起电话,所有的人都静静地望着他。
“喂,是梅罗曼伯爵公馆吗?我是约翰·戴乃立男爵,请伯爵听电话,……伯
爵先生吗?
“大约两三周前,你是不是在报上登过一则广告?为这件事,我想前往拜访一
下,以便跟您详谈。……是的,我已从那则广告中得知,您的公馆里,有不少东西
失窃了,您希望找回它们。
“噢……有用在烤火炉上的火钳柄、有烛台上面的火盘、有锁孔上的盖儿,还
有按铃上面的蓝色绸布片。恕我直言,这并不是些贵重的东西,但您却要刊登广告
来找,想必,这些东西对您有特殊的意义和价值……这我清楚。
“关于这件事,需要和您当面谈谈……噢,噢,是……今天下千2点怎么样?好……
还要说明一下,我到贵府上去时,还要带两位小姐同去。不,与此事无关,而是另
有原因……关于这些,等我们会面时再说。好,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