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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自谦的语气,只有她才会这么看待自己,只有她才会这么脆弱。可怜的跛子萨拉。
〃不,不是那样的。〃他安慰她,〃你看起来很漂亮,因为你是很漂亮。〃不过,她是没有平时好看。她正表现出这最后几小时里可怕的紧张情绪。她的脸上满是忧虑、疑惧之色,妆化得太浓,睫毛膏染得太多,嘴唇涂得太鲜红了。计划行动开始日。她把金黄色的头发披散着,头发看起来一碰就会断似的。
〃沃尔多夫已经紧张起来了。〃她向他报告,〃他们谥得今天肯宗会有人行刺。他们做好了对付刺客的准备,至少他们觉得他们做好了准备。五千名正规纽约警察,外加总统特别勤务处和联邦调查局。他们手头有军队。〃
〃就让他们以为他们做好了准备吧。〃杰克说,〃我们一会儿就可以见分晓了,不是吗?你,到这儿来。〃他微笑着,〃你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糟糕。从来没有这回事。你看起来令人销魂,萨拉。我可以要你吗?〃
〃现在?〃萨拉无力地反对说。声音很低。那么微小,那么细弱,那么不肯定。但是她抗拒不了他有力而鼓励性的拥抱。她从来都做不到,而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这也正是他们之所以不会失败的原因。
他利索地脱下运动衫,露出湿淋淋闪闪发光的胸膛。他的胸毛一簇簇全汗潮了。他紧紧贴着萨拉。她使劲地弓身迎着他。他们的脉搏在急速地跳动。杰克与吉尔。在纽约。这么接近终结。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在加快,就像一头被追捕的小兽一样。她忍不住。她现在太害怕了,这样很正常。
〃请你告诉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即便我们不会了。告诉我不是今天过后就结束了,萨姆。〃
〃不会结束的,猴脸。我现在跟你一样害怕。感觉这样是正常的,是合情合理的。你的心智很健全。我们俩的心智都很健全。〃
〃再过几个小时我们俩就会出纽约了。这杰克与吉尔的一切都会被我们抛在身后。〃她悄声说,〃噢,我真爱你,萨姆。我太爱你了,真可怕。〃
是很可怕。比萨拉可能知道的更可怕。比任何人应该知道,或者会知道的更可怕。历史不是为普通大众的从来都不曾是。
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他从自己宽松的长运动裤的后腰带上拿出一把拉格尔。他的双手都汗湿了。他现在在屏住呼吸。他把枪顶住萨拉的头,以一个微微下倾的角度把子弹射进了她的太阳穴。就一枪。一次专业性的处决,没有激情。
几乎没有激情。
拉格尔是无声的。饭店房间里的这点声音还不及一声微小的吐痰声。九毫米的子弹把她无情地冲出了他的怀抱。当他低头看着饭店地毯上那无生命的躯体时,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
〃现在结束了。〃他说,〃你生命的痛苦结束了,所有的痛苦和伤害都结束了。我很抱歉,猴脸。〃
他把最后的纸条放在吉尔的右手里。然后他捏捏她的拳头,让那张纸条自然揉皱。他最后一次握了握萨拉的手。
吉尔跟在后面跌倒了。他想起了儿歌里面的这句话。
但是杰克是不会跌倒的。
终极疯狂的日子开始了。
杰克与吉尔终于开始了。
第六部 再也没有谁是安全的了 没有谁
第87章
我手里厚厚的文件题名为《美国总统访问记。纽约市,十二月十六日、十七日》。它有八十九页,差不多包括从总统在拉瓜迪亚跨出空军一号起直到他下午两点钟左右重登飞机返回华盛顿止每一刻的安排。文件里还包括总统可能去的几乎每个地方的草图:拉瓜迪亚机场、沃尔多夫饭店、麦迪逊广场内的菲尔特会堂、车队路线、可供选择的路线等等。
总统特别勤务处的文件规定:
上午十点五十五分。总统和伯恩斯夫人登车。
附注:总统和伯恩斯夫人穿过由纽约警察局的警官们组成的警戒线走出沃尔多夫饭店。
上午十一点。车队离开沃尔多夫饭店经路线(代号C)前往麦迪。
封闭式抵达。
不许媒体进行报道。
时间渐渐接近总统离开沃尔多夫饭店,到由豪华轿车、警务车和摩托车组成的车队中在市中心行进的时候了,而我满脑子都是杰克与吉尔之谜。最近三天里,联邦调查局、总统特别勤务处和纽约警方一直在通力研究一个重大的方案,如果杰克与吉尔真的来到麦迪逊广场,就争取把他们抓获。将会有近一千名便衣特工和侦探进入麦迪逊广场听总统讲演。我们都怀疑这种保护力度不够。
一整个早晨,一个令人不安的想法一直在我脑子里疯狂地盘旋:谁也挡不住刺客的子弹。除了受害者以外谁也挡不住刺客的子弹。
杰克与吉尔会干什么?事情会怎么样发展下去?我相信他们会在麦迪逊广场上。我怀疑他们打算近距离下手。而且他们打算以某种方式脱逃。
十一点差五分,总统和伯恩斯夫人被准时护送上了他们的汽车。十二个总统特别勤务处特工排成密集队形保护他们从塔楼的总统套房到在饭店地下车库里等候着的防弹轿车上去。
我紧跟在主要护送组的后面走着。我在这里的主要任务不是从身体上保护总统。我已经告诉过杰伊·葛雷尔他们会怎么行刺了。那将会是近距离的。将会很引人注目。但他们会有个逃跑计划。
当天上午的计划已经有了个改变。不要高级警察在饭店后门口围成警戒圈。不给人拍照的机会。总统已经被说服不要再次从敞开的沃尔多夫饭店大厅里通过了。
我看着伯恩斯夫人和总统走进轿车,开始两英里的旅程。他们俩手牵着手。目睹那种情景真是令人感动。它与我所知道的关于托马斯和萨莉的一切很相吻合。
没有悔恨。
车队准时开始起动。是总统特别勤务处所谓的那种〃正规整体车队〃。有二十八辆小汽车。六辆车上装着〃防暴小队队员〃。一辆〃情报车〃
上装着电脑,以便与监视人员联系,掌握对总统存在的已知的威胁。我怀疑杰克与吉尔也有这个计划表,甚至连小汽车的数目都清楚。
车队的豪华轿车和市内汽车几乎是成直角地开出陡峭的饭店车库的。检修孔的盖子被车轮轧得哐当哐当直响。去会堂的路线从公园大道开始,然后沿第四十七街慢慢往西至第五街。
我跟唐·哈默曼坐同一辆车,跟在总统的后面,隔着两辆车。那天上午就连哈默曼也很闷闷不乐、心神恍惚。还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杰克与吉尔会不会改变了计划?这是他们掩藏行踪的一个部分吗?他们会在我们开始怀疑他们会出现的时候出现吗?他们会袭击车队,弄我个措手不及吗?
我看着车窗外的一切。那天早晨给人一种怪异而虚幻的感觉。车队经过的时候,沿街排列成行的群众满腔热情地拍手欢呼。这是伯恩斯总统之所以决定他再也不能躲在白宫里面了的原因之一。人们,就连纽约的人们,都想见到他。至今为止,他还是一位好总统,一位受人欢迎的总统,也是一位勇敢的总统。
谁想杀伯恩斯?为什么?有那么多潜在的敌人,但我不断回想到总统自己列的名单。格拉斯参议员,副总统马洪尼,国会里的几个反对党,与华尔街有关系的强权人物。他说过他在尽力改革这种体制,而这种体制强烈憎恨改革。
这种体制强烈憎恨改革!
警笛尖鸣着,似乎在我们周围无处不是。这个时候筑起这种尖厉的声墙倒也正合适。我的目光在欢呼的人群中、在快速行进的排排汽车、在总统车队里前前后后地移动着。
我是车队的一分子,然而我又觉得它跟我无关。我禁不住想起达拉斯、约翰·肯尼迪、罗伯特·肯尼迪和金博士。我们国家过去的那些悲剧。我们可悲的历史。我不能把目光从〃公共马车〃上挪开。
那三次重大的暗杀中有两次在大多数群众的心目中仍然像一个谜,还没有被揭开,这让我觉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难以想像。我们这个世纪的那三次重大暗杀中有两次从来没有得到过令人满意的解释。
麦迪逊广场下面的要人车库是一个混凝土制的掩体,刷得雪白雪白的。肯定至少有一百名总统特别勤务处的特工和纽约警察在那里迎接我们。总统特别勤务处的特工都戴着接通总部蜂窝网的耳机。
我注视着总统和萨莉慢慢走出他们的防弹汽车。我注视着总统的眼睛。他看起来很沉着、自信而专注。也许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许他的方式是惟一可行的方式。
我离总统和他夫人不到十二英尺远。他们在户外的每一秒钟似乎都是永恒的。停车场里的人太多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是一个杀手。
总统和萨莉在微笑着,从容自在、平静安详地与纽约要人们交谈着,接受他们的良好祝愿。他们俩都很善于做这种事。他们明白官场上礼仪极其重大的作用。明白那种象征意义和绝对权力。这是他们来此的原因。我非常喜欢他们的责任与义务感。奶奶误会他们了。我相信他们是在尽自己最大努力的正派人。我理解他们的任务有多么艰难。我直到去了白宫才意识到这一点。
伯恩斯总统或者萨莉·伯恩斯都不应该出什么事儿,我想好像意愿就是法令,可以制止刺客的子弹,阻止车库那儿或者楼上拥挤的菲尔特会堂里发生可怕的事情似的。
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是杰克或者吉尔,我看着人群不停地想。
让总统和他夫人离开这儿。现在就让他们离开!快走,快走。
专区的肯尼迪中心!枪杀法学学生夏洛蒂·金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跟这儿的情形一样!我脑子里不断回想到那次特别的谋杀。
那里发生过什么事情,某种能揭示关于杰克与吉尔的秘密的事情,他们的模式被打破了!什么是他们真正的模式?
我们开始上楼去挤得水泄不通的会堂。
要是杰克与吉尔愿意死的话,电门在这儿就能成功。轻而易举!
然而我觉得他们似乎打算事成之后偷偷溜走。那是他们一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