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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有些人是有免疫力的!”
“也许吧。以前试图搞出这种免疫测试的医生也死于这种病。咱们别谈这个了,马克姆。”
他们静静地朝前走了一阵子,就慢慢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们来到一个长满幼树的宽阔山谷处,残垣断壁在草丛中随处可见,有间四壁残破的房子的大窗子像人眼一般孤寂地瞪着。这儿曾经是一处繁华城镇,而中尉对此地的唯一兴趣是这里的松鼠、兔子、鸟,好像士兵的盖革计数器一般对这儿了如指掌,活得轻松自如。
这座城镇此时还没有放射性污染,可不管怎么说,碎石使行军很艰难。他们紧靠着镇郊走,因为他们选择的路线是经由古战场,而不是难民们的坟冢。一辆旧式坦克经过十几年的风吹雨打,深深陷进泥里,坦克上那门大炮静静地指向那匆匆南去的白云。
分辨不出行进中的人有什么特定的队形,尽管表面凌乱,可却似有某种秩序安排。他们松散地形成了一个直径二百码的圆圈。这种队形无论遭到来自何种角度的攻击都可以迅即收缩成一个紧凑的防御单位,这种队形的最前端只开了个小口子,有时还合拢上。但是,行进中的战士们自己并没有为这种组织模式完全左右,因为他们行军时就好像是在驾驶一架有毛病的飞机一样——不能照直从一个区域飞往另一区域,而要顾及起点和终点。遇有开阔地贴边全速穿越过去,不然就低飞过去。
根据地形的危险程度确立布哨的距离,其位置是灵活的。除了后卫外,哨位一律摆成松散的圆形。后卫按一字形散开拉得远远的,这有助于剔出故意落伍者,或是解救那些掉进深坑的人。
这片地区有大量这样的深坑——这些深坑的表面看似坚硬的地面。它们起先是用来阻碍部队进发的,现在被农民们用来御寒或是农用。
唯一的军官。假如可以这么称呼鲍尔杰的话,和他的小组活动范围随意得很。他把刺刀明晃晃地别在皮带上,钢盔可怕地扣住一只眼睛。他脚跟冒着热气,鞋帮上尽是烂泥,向四周扫视一圈之后,才从左边窜到右边,又蹭到了前边,神奇地出没在行军圈的里里外外。他也许会超过前锋,检查前方地形,随后又带上两三个衣衫褴褛的人深入到可疑的起伏处。时而,他还派回传令兵,通知改变整个的行军路线,他则留在老地方找寻偶尔会碰上的供给。
一整天过后,鲍尔杰准备起晚饭,他一一从军用短大衣里掏出各种鸟肉、洋葱、不知是来自猴年马月的旧牛肉罐头、发霉的面包、野生土豆,这件短大衣似乎能装载所有的东西。
东西都发完了,鲍尔杰还沉浸在回味中,对所拣到的东西极为满意,可以说这喜悦的心情甚至要胜过中尉对没有伤亡取得胜利的热衷。尽管少得可怜,可这些都是精心选来的,这儿有中尉的口粮,还有每个军士的晚餐。
全旅人的心目中,鲍尔杰似乎能听见四英里外土豆的生长声,能嗅到五英里外的牛肉罐头味。旅队迅速跑过一段裸露的路基。这儿曾经是段铁路,早就被炸得面目全非了,钢轨也随即被洗劫一空,被当作防弹材料。
鲍尔杰来到路基上稍停片刻,鼻孔里的毛贪婪地颤动着。他打起精神,窜到前面,不大一会儿,他就越过了先锋官威则尔,只见威则尔一脸的警觉,细长脸在林子里闪来晃去的。
“哼,毫无所获,”威则尔抱怨说。
鲍尔杰自得地摸了下他的鼻子,就急匆匆越过他,消失在前方的低矮灌木丛中了。
由于这是峡谷的中间地带,小溪使一马平川有了些变化,侵蚀掉一座磨坊用的古坝,而岸上那磨坊早已被炸弹掀翻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显而易见的不同之处。即使旅队获悉要改变行军路线,人们仍能保持默不作声,大家靠默契交流。这时,大家都在为吉安炮车的运行问题担忧,因为炮车车胎质量不好。
当吉安的大炮被阻隔在小溪一侧时,只见吉安匆匆在堤岸上跑过。他找到了一处浅沙洲,位于一座坍塌的古桥旁。
鲍尔杰和两个骨瘦嶙峋的士兵在前边一片柳林处晃了晃,便消失在远处了。他们中有个传令兵被作为路标,当他的身影一出现,就被跑在前面的威则尔发现,并迅速报告中尉。
不一会儿,中尉发现了此地住有人家的线索。一只捕兔套索轻拍在他脚上,又弹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揭开灌木丛做的伪装,立刻现出了耕种过的田地,有人曾使用马具和木犁工具粗略地先把垄沟翻了一遍。有顶女帽被搁在未犁过的土地上,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人为痕迹了。但仅仅据此就能看出刚才还有人来过。
像熊嗅到树上蜜的味道一样,鲍尔杰要贴树林边儿扎下去,试图觅到一条小路,可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毛基陪伴在中尉的左右,从覆盖地面的草木处钻出来,跟上了他。
“我闻到了新鲜泥土的芳香,”鲍尔杰说,“那边就是。可小路究竟在哪儿呢?”
“在这儿,”毛基用轻蔑的口吻说。
毛基发现地上有根树枝,顺着这树枝指的方向,他找到了矮树丛掩蔽下的洞口,可看上去连只狗都爬不进去。
“如果说他们有能力耕地的话,他们必须要有东西吃,”鲍尔杰用他那通常是简单化的思维推断道,同时立即弯下腰去摸那洞口处。
中尉急忙拉了下鲍尔杰的靴子,把他拽了过来。任凭鲍尔杰有多大的块头,还是被中尉扔到了远离洞口十英尺处。
一声轰鸣,洞口坑道处出现了个类似火山口的圆坑。鲍尔杰跪在那儿,看傻了。
“我等会儿给你换尿布,”中尉对鲍尔杰说,“被一颗预置的手榴弹给骗了!”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示意威则尔带上先头部队先冲上去。
“带上炊具往后撤,鲍尔杰,小心别让什么掉下来,砸了你的脚趾头,伤了你自己。”
“等等!”鲍尔杰喊道。“长官,请等一下!风向变了,我嗅到了木柴的烟味!”
威则尔用鼻子品味着空气。他半张开口,脸朝着天空,绕着小圈子走着。
“就在那边!”鲍尔杰急切地说。“这味越来越浓烈了!这是真正干木柴燃烧放出的气味。”挽回了刚才的面子,他边哼,边朝着烟味走去。轻盈的威则尔也跟着他一路小跑过去。中尉右手握在头前,左手掌伸开朝下让大家小心。几片树叶在田边被风吹来吹去,旅队开始进发了。
这时,威则尔手下的一个人出现在中尉面前说:“长官,在右边方向。”
中尉转向这一方向,发现威则尔和先锋正围站在一大坑前,把他们那伙人其中的一个拽上来。
中尉搜寻地看了眼眼前的环境,朝前走了过去。
被陷进去的人腿在流血,陷阱底部的尖桩戳了他几个洞。伤势不很重,毛基将那伙计放下,给他打上绷带,里面伤口上放了一大块多孔的树脂。
挖掘过程中找到几块骨头,却没有装备的迹象。
中尉警觉地在地上来回踱着步。一会儿,他将一根棍棒插入一块看上去很坚硬的地面,伪装被揭开了,这里有不少骨头。
“传下命令,”他对传令兵说。
鲍杰尔移动着他那巨大的身躯激动地说:“长官,我找到了。约有八十匹马,十多间贮藏室。”
“出发。”中尉大步跟在鲍杰尔的身后。
鲍杰尔不时敲打着路面看是否有陷井,他们小心翼翼地回避着没有障得的大路的诱惑,专找那有树丛的地方走。烧木头的烟味现在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了,尽管刚才这味道让人难以捉摸。
他们来到一块平坦、宽阔的区域,这里比周围地区覆盖着更多的灌木丛,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里有人烟出现。他们如果再来早些,而不是赶着吃晚饭的时候到达的话,他们肯定会把整个村庄错过去的。这块地上方的空气中泛出星星点点的热。晚空中可以辨出仅有的一缕烟迹,但却很难寻觅到它源自何处。
中尉在隐蔽处详细观察了一番,他渐渐对此地的情况有了确定的看法。
他等了会儿,心里清楚他们将包围这一地区。之后,他转向毛基说;“我先冲上去。你在这儿找出有烟的地方,别忘了做上标记,看着我的信号。”
他拉下头盔,拔出手枪。然后,把披肩紧紧缠系在胸前,走到空旷处,马上听到啪啪的几声枪响,有两颗子弹还射中了他,这使他有好长时间没再前行。
天色渐渐暗下来,从步枪吐出的闪光可以证实傍晚悄然而来,在若明若暗的微光中那火舌呈桔黄色。子弹又如雨点般地向他倾泻下来。这些子弹均来自中部的一处高度集中的地方。
“喂,那头领!”中尉用法文喊到。
停火了,从平川上不知何处传来说话声:“我们谁都不想见!快滚开,不然,我们要用手榴弹了。”
“你们被第四旅包围了。我们有大炮!”
停了好大一会儿,那地方又传来虚张声势的喊声:“你的大炮见鬼去吧!我们会有东西等着你们的!”
一只手榴弹不知从哪儿弹了出来,蹦到中尉的脚边,豁然一闪,炸开了。中尉在离爆炸五码处的凹陷处抬起身。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和平地投降,不然,就要承担后果。”
“见鬼去吧!”中尉又消失在另一块隐蔽处,紧跟着的是又一通扫射。他尖声地打了两个呼哨。
村民们又从田边处开始射击,但这边没有还击。黄昏已彻底降临,这个时候的光线很难分辨出运动着的人。从隐蔽处射来的子弹频率放慢了,最后停了下来。
村民们疑惑不解,也着实拿不准是怎么回事,他们想还是保存下那紧缺的子弹吧。
空地传来短促的喊声,中尉静候着这声音。随后,静了几分钟。
“我们仍旧给你们机会,让你们放弃敌视我们,”中尉说:“我们只要住的和吃的就够了。”
“我们没有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