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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法师特罗德有着与众不同的丰富阅历,他所经历的一切,根本不是其他人所能够相提并论。
而且最初身为智慧之神的传导者的他,对于人性、善恶、欲望和信仰的剖析,显然要远比其他任何人深刻得多。
放弃了自己原有的信仰之后,邪法师特罗德转而研究死灵魔法,因此免不了要和死去之人的灵魂打交道。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看到过最多人性丑陋的一面,那么这个人绝对非邪法师特罗德莫属。
此时此刻,恩莱科突然间感到,眼前这个恐怖可怕的邪法师,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伟大的人物。
因为他尽管看见过那么多人性丑陋之处,但是他的心中仍旧充满了光明,那经过千锤百炼的一点光明,甚至超越了那被他早已经抛弃对于诸种的信仰。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最接近神灵,除了那个看上去浑浑噩噩的维克多老师,恐怕就是眼前的邪法师特罗德。
“我不想和你为敌。”恩莱科再一次说道。
“我也不想,所以如果有钥一日我们在战场上相遇的话,我会挑选你的老师克丽丝长公主殿下作为对手。”特罗德淡淡地说道。
不过恩莱科从这番话之中已然听出,战争的到来已经不可避免。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特罗德化成一道黑色的云雾钻入地下,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停留。
恩莱科静静地站在风暴之中,他将笼罩全身的魔法能量全部收转回来。
狂风夹杂着暴雨朝着他冲刷而来,不过此时此刻,恩莱科只希望风暴能够来得更加猛烈一些。
暴雨瞬息之间,将恩莱科彻底浸透。
过了好一会儿,恩莱科才木然地回过神来,他朝着远处的云中之城飞去,那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下意识的举动。
※※※※※
拖着无尽的疲惫,恩莱科回到了他自己的家。
一走进门,他便仰躺在地板上,他只感到浑身乏力,更仿佛感到心灵被彻底抽空了一般。
“这个世界上永远有着无数无奈,只要你已然为此而尽力,就用不着再为此而感到遗憾。”旁边轻轻传来一阵温柔的话语。
“如果感到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如果感到失落,就好好睡上一觉。当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你会发现新的一天已然到来。”另一边同样传来一阵温柔的话语,只是声音略微显得尖利。
轻柔的手托着毛巾,将他身上沾染的雨水轻轻擦去。
一条温暖的毛毯带着阵阵女子身上的芳香将他紧紧裹住,给予他温暖,同样也仿佛有一丝浓浓的情意,正将他那已然抽空的心灵,渐渐填补充盈。
克丽丝和往常一样躺在他的右侧,和平日有所不同的是她轻轻地用右臂环抱着他的身体。
恩莱科躺在那温暖的怀抱之中,这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奇妙感受。
安其丽原本想要抽身离开,却意外地被克丽丝轻轻拉住。
一条宽厚的毛毯包裹住三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躯。
虽然仅仅只是这样躺着,不过此时此刻的恩莱科,却仿佛置身于天堂之中一般。
“特罗德并非仅仅看透了人性邪恶的一面,也许他同样也深深地为人性的善良所陶醉。”
恩莱科的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略带尖利的声音。
这样的劝慰,令他的心灵渐渐平复。
第四章心声
夕阳将卡敖奇的皇宫,映照在一片异样绚丽乡彩的金红色泽之中。
荷科尔斯三世站在窗前,欣赏着那落日的美景。
他的手里捧着一束淡蓝色的雏菊。
只见他的手指飞快地挑动着,一个朴实而又淡雅的花饰,立刻出现在他的手中。
荷科尔斯三世缓缓地走到床前,他将那枚花饰轻轻放在那个俯卧着的少女的枕边。
那轻轻滑落的被角,令那个少女的背脊裸露在外面。
不过煞风景的是,那光洁滑顺的背脊上,布满了纵横交错、已然黯淡下去的鞭痕。
荷科尔斯三世轻轻地抚摸着那些鞭痕,他仿佛是在轻轻抚慰,又仿佛仅仅只是感到好玩而巳。
那轻轻的抚慰所带来的是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搔痒,这令那个少女忍不住挺直了身躯,仿佛要极力逃脱那位皇帝陛下的魔掌一般。
“你知道我早已经醒了,所以才这样恶作剧?”那个少女回转身来,令人惊诧的是她居然是小芸。
“不知道你已经醒了,难道就不能够恶作剧吗?”荷科尔斯三世笑了笑问道。
说着他将小芸的身体朝里面挪了挪,缓缓地坐在小芸的身边。
他将那朵花饰轻轻地放在小芸那发育并不完全的胸口上,那幅景象竟然没有丝毫猥亵,反而像是一件精美无比的艺术品。
“真漂亮。”小芸惊叹地说道。
这番赞赏,令荷科尔斯三世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确实很喜欢淳朴善良,如同一阵和谐清风一般的小芸,不过小芸的鉴赏能力,无法和那些上流社会的女孩相提并论。
“仅仅只是漂亮而已吗?”荷科尔斯三世自言自语地说道。
“为什么你不去陪伴着你的皇后陛下,却整天守候着我这个阶下囚?”小芸问道,她的神情之中充满了疑惑。
“我的皇后现在非常忙碌,今天她捕获了一头意外的猎物,仔细听听应该能够听到远处的声音。我可不想打扰她最喜欢的游戏。”荷科尔斯三世微笑着说道。
小芸侧耳倾听,果然远处传来阵阵女孩娇柔辗转的声音,这令她不由自主地满脸通红。
因为这同样令她又一次想起了,当初被米琳达皇后解救的情形。
度过了两个让她终生难忘的疯狂之夜后,她被这位皇后陛下所“遗弃”,皇后陛下一如既往地去寻求新的猎物,而她则被带到了这个地方静静养伤。
直到她和眼前这位皇帝陛下相遇。
说实在的,小芸对于这对奇怪夫妻始终疑惑不解。
卡敖奇王国的皇帝和皇后,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奇怪的组合。
不过令她感到更为奇怪的,是自己的感情。
这莫名其妙的感情,实在是糟糕至极,而且莫名其妙透顶。
这对奇怪男女到底有哪些地方值得自己迷恋?
也许正因为找寻不到答案,因此小芸越发迷惘。
她只能够经常想起自己背上的伤痕,以便用伤痛来制造对于皇帝和皇后的仇恨和愤怒。
不过,那位莫名其妙的皇帝陛下显然更加高明,皇帝从来不在意她身上的伤痛,甚至还经常像恶作剧一般抚摸那些鞭痕。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令她深深迷惘,那便是她实在弄不清楚,这位皇帝陛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他到底是个和传闻之中一样,野心勃勃不管民众死活的昏庸帝王,还是像上层社会所流传的那样,是个充满了艺术气息心情温和平顺的皇帝?
“我想回到斯崔尔郡,回到我的父母身边。”小芸轻声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和蒙提塔王国眼看就要发生战争。”荷科尔斯三世淡然地说道,他的嘴角仍旧挂着一丝微笑。
“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进攻蒙提塔王国,难道是为了我们的逃亡,抑或是因为我们偷走了那座圣水制取装置?”小芸争辩道,她很希望能够令这位皇帝陛下收回那危险之至的决定。
荷科尔斯三世对此根本就无动于衷,他缓缓地在小芸身边躺了下来,仰头望着天花板说道:“你是否感到我很残暴?是否还嫉恨你所受到的拘谨,以及那些检查官过分的手段?
“我可以保证虽然是索米雷特提议拘禁你的自由,但是那些检察官的所作所为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之外,他们只不过是希望能够因此而邀功,卡敖奇有的是这种家伙存在。
“如果你因此感到愤怒的话,我可以给予你一些补偿,甚至你可以要求那几个检察官的脑袋,他们肯定有很多纰漏和疏忽,要命的理由总是能够找到。”
皇帝陛下轻松地说着这一切,仿佛他所说的一切是那样稀松平常,而并非一个人的性命,那个人原本的地位还高高在上。
小芸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优雅温柔的皇帝,她蜷缩着身体往里面退开一些。
“你大概已经将我当作是一个残暴的昏君。”荷科尔斯三世停顿了一下,轻轻笑了一声说道:“事实也是如此,我甚至曾经设想过消灭索米雷特和海格埃洛,也许我确实是个残暴的家伙,大多数人所看到的只是我优雅的那一面,在我看来这是一门艺术——伪装的艺术。
“不过,我绝对不是你们脑子里面的那个残暴皇帝,那个人物是你们构想出来的,你们很不公平地将卡敖奇的一切罪恶都推到了我的身上,仿佛身为皇帝的我应该为此负责一般。”
说到这裹,荷科尔斯三世仿佛非常委屈。
“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身为皇帝的你,用不着为此而负责?”小芸口气冷冷地说道。
“就像那些检察官,他们所为的是邀功,这是人性的贪婪在作祟,而这一切,想必同样也能够归罪于创造了人这种生物的生命女神,为什么你还要坚持你的信仰?为什么你不理直气壮地谴责你的女神?”荷科尔斯三世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番话确实令小芸哑口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小芸才问道:“难道向蒙提塔发动战争,不是你的意愿,难道这一次是索米雷特和海格埃洛挟制着你作出这样的决定?”
“这倒是我和他们俩一起作出的决定,原因并不是因为那些逃亡者的关系,即便没有你们,蒙提塔迟早也会拥有生命圣水制取装置,事实上他们现在拥有的东西,甚至比我们更加完善。
“蒙提塔的背后有索菲恩支撑,蒙提塔王国的王后大魔导士希茜莉亚,在案菲恩有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