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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杀人-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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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伊朗的死亡游戏(7)   
  这种在压力之下有意为之的汇报一点意思也没有。为了搞点气氛,我开始和一帮同事胡说八道。我用一种讲故事的口气做开场白: 
  “很久以前,波斯国里有一个穷鞋匠,叫做阿里巴巴。他勉强养活老婆和儿子,还有一头瘦兮兮的替他运木头的小驴子……” 
  一个同事纠正道:“他是伐木工。” 
  “伐木工?” 
  “如果他是鞋匠,要驴子和木头干什么?” 
  “他是个阿拉伯人。他用棍子打驴子,好让驴皮能变成棕红色。” 
  “有道理。”多夫也参加进来了。 
  新指挥官认为该他控制场面的时候到了。他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现在开会。鱼儿,你先开始。你的报告不够简洁明了。那不是什么报告,是《读者文摘》的文章。” 
  我郑重其事地做出申辩。 
  “事实都在里面。” 
  “也许吧,但需要进一步提高。” 
  “如果我提高了,报告不就变成斯蒂芬…金的小说了。”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重新开始吧。” 
  这种前景展望迷惑不了我。我低声抱怨了几句。指挥官听见了,很生气。 
  “你在抱怨吗?”他质问,有点恐吓的意思。 
  “是的。” 
  “我记住了!这个我们可以待会儿再说,多夫,你先说说‘悖行训练’是怎么回事?” 
  他显然是想找茬。多夫试图平息事态。他说: 
  “还不能完全说是‘悖行训练’。现在谈这个话题,时间和地点都不合适。” 
  “不,就现在谈!你还在学Krav?”新指挥官问我。 
  “是的。” 
  “要是勒令你停止呢?” 
  他真正叫我生气了。我决定要他好看。 
  “你真重视。” 
  “回答我就可以了,不需要评论。” 
  “要知道,两分钟前你还在说‘必须提高’。” 
  “如果勒令你停止,你还继续吗?” 
  他要想玩《Los Angeles法律》这套把戏,也得看看是和谁。我改变态度,换上博学之士一本正经的腔调,背了一段: 
  “这个问题是一种挑衅,目的在于控告我有严重的罪名。我不欣赏这样的方式。所以,我拒绝回答并要求律师到场。” 
  “我同意她的观点。你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提问。”多夫忍住笑,帮我强调了一句。 
  “你还要练多长时间Krav?” 
  “只要教官不反对。” 
  “不会太长时间,”多夫再次打断。“我们等会儿再说这个。转入正题吧。” 
  “不错,说说任务!如果这种悖行训练让她变得乱七八糟,那就是时候刹车了。” 
  我迅速纠正他: 
  “恰恰相反,多做训练就是为了不至于乱七八糟。” 
  “我们不可能允许你把执行任务当成Krav的实习场地。” 
  “这是曲解。你偶尔也想过我怎么能够生还吗?并非低下脑袋束紧裤带就办得到。” 
  “这一直你的理由。” 
  “这一直是我的担心。我当然知道这和你无关,可是对我来说,这事关重大。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打心眼里就不想参加你这些迷人的会议!” 
  “过去,没有Krav Maga你不也总是回来了。” 
  “如果它毫无用处,那你何必那么在意我继不继续?” 
  “这不仅仅是Krav Maga 的问题,而完全是你态度的问题。” 
  这回是指挥官的同僚来打圆场了。他希望能暂时打断我们的争执: 
  “谈正事吧。我们回头再说这些。” 
  可是那一个怒气未消。他冲着我喊叫: 
  “你执行任务时的态度是完全错误的!” 
  “可能吧。如果你觉得自己干得好些,你来。我没意见!” 
  “这是第一次,我说的话没有回应。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不会放过你。你得学会服从和尊重。”   
  第九章 伊朗的死亡游戏(8)   
  我这边已经忍无可忍。我转身对着多夫: 
  “没来一个新官,都这么装腔作势。” 
  “冷静点,”他制止我,“你会把事情闹大的。” 
  新指挥官想夺回主动权: 
  “我不说什么了,因为你听不进去。不过这证实了我的看法。你需要好好看管。” 
  这下我从椅子上一蹦而起: 
  “十分感谢! 禁闭室我早就呆过了。从那天开始,我为你们卖命,为什么?就为了更多的被训斥!” 
  “坐下!执行任务并没有给你任何要求特殊待遇的权利。” 
  “当然有!” 
  “你说什么?” 
  “当然有!应该特殊,应该有权支配自己。经历千难万险,所以应该有!” 
  “什么逻辑,应该给你洗洗脑了。就像Krav Maga。” 
  “你被抓过几次?又受过几次酷刑?你说啊?而我是太多。告诉你,为了不再重蹈覆辙,我会不惜一切。” 
  “这是态度导致的问题。如果按照我们的方式去做,你就只会在监狱里呆上一小段时间。” 
  我俯在桌子上面,向他探过身去,作势要抓住他。 
  “你看到过我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你看到我的诊断报告吗?在监狱里我活不过两个星期,顶多两星期。” 
  “你坐下!”指挥官站起身来,命令我。 
  我们两个面对面僵持着,口里咖啡味对着橙汁味,全都狂怒不已,各自都认为真理在自己这边。其实,仔细想想,我们两个都有道理,不过是以不同的价值标准来衡量。这也是这片土地上面所有争端的另一种写照。我试图向他说明官方言论多么自相矛盾: 
  “你愿意跟我们谈谈莱威的好态度吗?他被判了四个月监禁,你们曾经以他的被动配合和保 
  “我能保证,对于你想听的话,它完全不成问题。”密身份来作为范例。他死在了监狱。我们甚至连他的尸体也拿不回。而我,我还活着。” 
  “莱威意志薄弱。” 
  “说的好!现在侮辱他的名声来了。真是佩服之至! 我还在这儿听你胡说八道什么!” 
  为了重归平静,新指挥官的同僚出来干预了。 
  “够了!鱼儿你坐下,开始汇报。” 
  “不行,他搞得我很累。再说了,从回来那天起,这份报告我都念过四遍了。” 
  “闭嘴!” 
  “对着那只耳朵叫吧,这只在上次出任务的时候已经聋掉了。” 
  那同僚站起身,绕过桌子,从身后扶住我的肩膀: 
  “两个人都别说了。坐下!我说坐下!你,鱼儿,我命令你忘记他的态度问题,安心作你的汇报。而你,”他冲着我们的新指挥官,声音冷冷的,“这几分钟你不要开口,让自己平静一下。待会儿你再说。鱼儿,开始吧。” 
  我开始,第五次念我的汇报。   
  第十章 俄国“大夫”(1)   
  2000年5月:以色列从黎巴嫩南部安全区撤军。 
  2000年7月11-24日:克林顿,巴拉克和阿拉法特签署戴维营和平协议。 
  大马士革:针对巴拉克-阿萨德协议,爆发大规模游行。逊尼派的政变企图被残酷镇压。 
  头头们派我去叙利亚。他们说,事情重大紧急。他们说,生命攸关。我不断地申辩利害,想打消他们的想法。乌里也用另有任务来搪塞,想帮我躲掉这一趟危险旅行。他低声表达了不同意见。他有这样的举动让我很感到意外。这让我觉得,还是应该相信性本善。那些人答复说,需要拿到一些东西,而且有人有能力拿到这些东西,所以最终决定,我非去不可。现在要探讨的唯一问题是怎么执行。 
  那个让人讨厌的、对我训练指手画脚的指挥官又给我上了一堂政治思想课:有幸成为组织的一分子,就应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别忘了以色列“是一个强敌环伺的国家,过去和现在都必须为生存而战……”一个同事恶作剧,帮他计时,其讲话持续了四十七分钟。四十七分钟,够长了。 
  就在2000年8月的这个上午他宣布,我当天晚上就得出发。我说不行,后天之前都不行。我怎么也得筹划一下这次任务,留出准备时间这很关键。不用了,事情重大紧急。真是糟糕之极,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得按自己的原则行事。我定在明天上午出发。不能太过分,在我来说顺利完成任务毕竟更重要。 
  今天星期四。按计划,我有一两天行动时间。最迟星期一,我必须返回总部。 
  我其实心里完全没底。也可以说,我有点害怕。我曾经遇到过很多险境,但问题不在这儿。把我派回去,这甚至不算难题,但非常愚蠢!这是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既然干了这行,我们已经准备好为担重任而牺牲生命,可最后往往死得愚不可及。问题就在这儿。 
  我徘徊来徘徊去,又生气又担心。该整理行李了,可我还心神不定。我把脑子转得飞快。Krav Maga的教练休假了。不管怎么样我得给他发个邮件,告知我的处境。他立刻就给我回了信: 
  “别用你所谓的PP(悲观主义者的被动说)来烦我!你会像从前一样自行解决的,顺便告诉你我星期二回来,而且有不少活儿要干,一句话……遇事尽早拿主意对你有益无害,记住了。星期二晚上见。” 
  老习惯,我转道苏黎世再进入黎巴嫩。这么多年,贝鲁特机场还是老样子,说不上是传统还是现代。山风总吹来那么一股子熟悉的味道,是山羊的味儿。虽然机场里尽是废气,这股味道还是经久不散,实在叫人奇怪。进入到达厅,过海关,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看到联络人在稍远处等着我。每个接头人转告我的都是好消息。平安无事,没有人给我任何警告。看来我先前的担心都不成立。感谢上帝,真是好极了。 
  我穿过黎巴嫩全境,然后顺顺利利地过了叙利亚边界。那边的接头人也全是好消息。我基本用不着判断分析,我没有发现任何针对我们的跟踪迹象。他们不可能如此不露痕迹地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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