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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联络小萧,一下飞机就开始行动。”在金钱万能的社会里,中断某个偏僻地区的互联网线路,并非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凭萧可冷的外交能力,达成此事轻而易举。
“风哥哥,你再暗查一下小来,我们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神枪会不是良民善类,也不是从前的江湖名门正派,所以,我们不该对隶属于神枪会的人掉以轻心。”苏伦冷静下来,思考问题的能力也瞬间提高。
“小来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我只说了半句,苏伦蓦的抓住我的腕子,探过身子,紧盯着我的眼睛:“风哥哥,我不想任何人有问题,燕逊是我的好姐妹、小燕是关乎她生死攸关的命脉。假如小燕有事,连燕逊都会身陷死亡泥沼。风哥哥,我不要听‘应该’两个字,而是小来‘必须’没有问题。”
她的五指像把老虎钳子一样,抓得我痛彻心肺,但我并不挣扎,任凭她手指发力。
“风哥哥,假如我能做得足够完美,大哥就不会死。当我揿下引爆炸弹的按钮,那一刻砰然爆裂的不单单是他的心脏,还有我的,心脏、身体、未来一起炸碎,飞溅到无穷远处。你不是我,无法理解那种痛楚,永远无法理解,这一次,我不想令燕逊重复那个错误,所以——我们必须保证小燕会没事,必、须!”
她咬着唇,从牙缝里迸出最后两个字。
我知道,手术刀的死带给苏伦的心痛非常深刻,正因为说不出来,这种痛才春蚕一样在她心里匿伏着,不断地啮噬着她的快乐。
“我答应你,保全小燕,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从现在起,任何可能伤及他的人或者事,我会第一时间发现并立即剔除,你放心。”我伸手揽住她的肩,轻轻拍打着,不断地柔声告诉她,“放心、放心、放心……”
飞机在北海道降落时,天气晴好,苏伦的情绪也重新稳定下来。
我们一直没有打电话给萧可冷,刻意不让她前来接机,寻福园的事够她焦头烂额的了,没必要再惊扰她。
走出海关检验通道,一个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的年轻人立刻挥手叫起来:“风先生,在这里,在这里!”他一边喊着,一边推开身边的人向我迎上来,正是满脸喜悦的小来。
苏伦刚刚舒展的眉立刻重新皱了起来,但随即便换上了一副若无其事的笑脸。
“风先生,萧小姐让我来接机的,同时还有一个来自纽约的航空包裹,已经在汽车的后备厢里。咱们走吧?她在寻福园设宴等候给你们二位接风呢。”小来握着我的手,摇晃了足有两三分钟才松开,引得经过的旅客无不驻足观望。
他的脸上,依旧青春痘横生,怎么看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如果本地的“山口组”或者“赤红军”等等黑道组织明白他是神枪会的一大干将,说不定马上就会调集人马蜂拥而至。当然,他不会一个人公开出现,当我们走到一辆车门大开的本田旅行车前时,另有十几个彪悍而机警的黑衣年轻人围拢来,全神戒备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第六部 天下无敌
— 第 2 章 … 青铜武士的秘密—
“航空包裹呢?拿给我,怎么可以把它放在后备厢里?”苏伦突然焦躁起来。
一个黑衣人打开后备厢,取出一个捆扎得严严实实的四方包裹,苏伦把自己的手袋丢在座位上,先把包裹小心地搂在怀里,然后才坐进车子。她的做法实在奇怪,让小来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车子驶出机场,上了高速公路向北飞驰。
小来简单介绍了寻福园里的近况,谈及小燕的异样表现时,他的话马上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萧小姐说,不许向外人提及这件事,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你们二位可以去当面问她。最近,枫割寺里血案!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频发,警察部门已经禁止任何地方来的游客进入寺里,对每一位僧人严格审查。”
苏伦的过度沉默压制住了小来的谈兴,所以车厢里很快便陷入了沉默。
早春的北海道仍旧是冰雪覆盖的世界,寻福园的墙头上还有点点残雪未消,更不要说树叶转绿、草地发青了。
重建后的寻福园几乎与原先一模一样,如果是没有见识过当时拆解现场的人,根本看不出主楼是被重塑过的。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萧可冷的细心和认真敬业。手术刀善于识人,当年委派萧可冷管理在日本的一切产业事务,可谓是人尽其才。
车子进入寻福园的大门时,苏伦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风哥哥,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真是奇怪。以前来的时候,从没有过家的感觉,这一次与你同来,一切就都不同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拍,目光交错之间,彼此心境息息相通,那种无言的甜蜜却是最令人满心欢愉的。
见到萧可冷之后,大家只有简单的寒暄,不过心头都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块,高兴不起来。
“小萧,带我去你的房间,我有话说。”苏伦始终抱着那个包裹,须臾不离左右。那应该是燕逊邮寄过来的东西,想必贵重之极,才让她如此小心。
我信步上了二楼,萧可冷很有耐心,把房间里的一切摆设都按原先的样子摆好,包括沙发、落地灯、窗帘、木地板,都与原先拆解之前一模一样。当我推开书!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房的门时,里面的书架也全部都在,只可惜,大部分书都东倒西歪地趴着。
我随手抄起一本,只有书皮,里面的书页像被老鼠啃过似的,全部都是牙印。
“这会是獠牙魔的牙印吗?”我凝视着乱七八糟的书页,不敢把这些跟小燕联系起来。粗略算来,书房里七成以上的书都被小燕咬过,并且大部分都是老版图书,书皮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刚刚吃饭之前,我曾问过萧可冷小燕去了哪里,她只是摇头苦笑,说不出小燕的下落,但大概能确定他就在通灵之井的潜艇里。
“小燕究竟在海底世界里获得了什么?当他以那种目空一切的口吻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曾说自己要做世界的主宰、宇宙的主宰,现在呢?他做了什么?还要做什么?”满腹疑团弄得我了无睡意。
客厅里那尊青铜武士像依旧稳稳地矗立着,当我站在它面前时,在这座别墅里经历过的一切又一幕幕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关宝铃、大亨、鼠疫、王江南、孙龙……现在,每个人都成了我生命里的过客,唯一永恒存在的,只有苏伦。
入睡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下意识的,我把卧室的门留了一条窄缝,正对书房门口。假如有人再次偷偷潜入书房的话,我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小来拿给我的一柄手枪就放在枕头下面,随时可以拔枪射击。
“小燕、小燕、小燕……燕逊什么时候能到这里?做为小燕的姐姐,她说出话对于小燕总有几分约束力吧?”我的脑子里一阵迷糊,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只是短暂的睡眠,非常短,只有二十分钟不到的样子,就被一阵轻飘飘的脚步声惊醒了。我侧身摸到了手枪,立即瞄向门缝,鼻子里仍然装出微微打鼾的声音。
一个瘦削的灰衣年轻人出现在书房门口,脚步极轻,向书房里张望了一眼,随即转向卧室这边。我把握枪的手压在身子下面,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睡姿,鼾声始终均匀。
他从门缝里瞄了几眼,低声笑起来。毫无疑问,那是小燕的声音。
“解除禁制,解除禁制,但到底怎么办呢?”他在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我听到他用力拍打着青铜武士,手里好像还拿着一只小锤子,“当当当当”地敲了几下。深更半夜弄出这种动静来,其实早就把巡夜的神枪会人马惊动了,只是大家都觉得小燕脑子有病,不屑于管他而已。
“啊,原来秘密在这里?芝麻开门、芝麻开门……”他窃笑着,把锤子丢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我无声地下床,贴着门缝向外看。他已经把青铜武士捧着的那只钟拆了下来。与其说是拆,不如说是切割,他丢在地上的原来是一把锋利的短刀,能够把连接着古钟的武士手臂削断。
古钟移开之后,武士的身上露出一个中空的大洞。他从洞里伸手进去,不停地摸索着,嘴里念念有词:“左九、右二十二;左十五、右六十;左十、右十。嗯,好了,一切就这么简单,开——”
他把手撤回来,直起身子,抓住武士的剑柄,用力一拔。
“咔嚓”一声,长剑没有拔出,武士的头颅却陡然落了下来,咕噜噜地滚到墙角去了。从它的脖子里马上弹出一只触摸屏键盘,上面至少有三十几个光标在纵横闪烁着。
小燕高兴地几乎跳起来:“哈哈,我就知道‘不打不相识’,现在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群组密码能把飞行器牢牢锁住,长达千年之久。”
他的右手五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点击着,像是一只即将产卵的蜻蜓。几秒钟之内,他摸出了左边裤袋里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张口就问:“能行了吗?”
对方不知回答了一句什么,他高兴得几乎要马上跳起来,随手丢开键盘,双手下探,再次握住青铜剑。这一次,宝剑应声而出,在屋里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这把剑的锋利程度曾经过我的检验,绝对是把当者披靡的好剑,只可惜被锁在这里,无法发挥它的战斗价值。
“果然是把好剑,但你在剑法上的造诣并不高明,空有好剑也无法发挥威力,对不对?”当他闻声抬头时,我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
“风?我果然没算错,那些乱七八糟的机关是绊不住你的,再加上聪慧无比的苏伦姐姐,你们两个联手,就算不是天下无敌的组合,也该全球少有对手了。”他居然面不改色地反手挽了几个剑花,根本不理会我手里的枪。
一个多月没见,他明显地黑瘦了许多,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长满了七长八短的胡子。当他咧嘴大笑时,牙齿半黑半黄,至少有一周以上没刷过牙了。
“小燕,你刚刚在搞什么?要所有人为你担心?”我放缓了语气。看上去,他像个贪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