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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变成了植物人,这一点根本与我没有关系。我吸收过那么多人的能量,包括最新最后的几个——”
石壁上的图像里,依次出现了班察、枯蝶大师、切尼的图像。当他们活生生的身体变为层层包裹的木乃伊时,我的胃里又一次出现了急速的抽搐拧结。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如果毫无节制地受欲望追求的支配,往往只能坠入别人布下的圈套里。在他们变为木乃伊之前,是不是还在做着“升天成神”的美梦?
他站起来指向那不再发光的球体,声音里带着无比的黯然失神:“那就是地球人现实世界里梦寐以求的‘月神之眼’宝石,其实是我驾驶的土星飞行器的能量之源。现在能量耗尽,它也只能还原成为普通的石头。你当然知道它在现实世界里失去光环的笼罩后,会显得多么渺小,或许可以当作这次神秘旅行的纪念品吧!”
我心里的疑团还有很多,或许其中一大部分是他也无法解释的。在我们生存的宇宙星球里,堆积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问号,哪里有真正的智者可以毫无阻碍地一一作答呢?
“我们要离开了——或许下一次见面,就是‘大七数’到来时灾难发生的瞬间。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当二零零七年天琴星座阿尔法星与天鹰星座阿尔法星运行轨迹发生交集时,地球将毁灭成亿万碎片,不复存在。那时候,所有的人将飘浮于茫茫宇宙……”
天琴星座主星,就是中国神话中的织女星;天鹰星座主星则是传说中的牛郎星,在中国的农历七月初七这一天,两颗星之间的直线距离才会拉到最近——“你是说,‘大七数’指的是中国农历的中的七夕这一天?”
土裂汗大神不再回答,悲哀地摇了摇头,指向手术刀:“你带他走吧——现在他是普通的地球人,入主他思想的幻像魔影子已经被杀死,而我们也该……再见了……”
我焦躁地大叫:“别走!别走,还有藤迦的灵魂——把她的灵魂还给……”
视野中的光线突然黯淡下来,我像是正在观看一个静止定格的画面一样,一闪念之间,面前又出现了石台、宝石,以及我手里刚刚触及宝石的小刀。土裂汗大神以及那间神秘的石室不见了,或许我对他们不能再有所帮助的时候,他们就不再耗费时间跟我深谈下去——当然,很多事情连土裂汗自己也不能自圆其说,比如“一九九九恐怖大王”为什么没有降临?
我永远记得《诸世纪》上那段恐怖而诡秘的话——
“1999年7月
为使安哥鲁莫亚王复活
恐怖大王将从天而落
届时前后玛尔斯将统治天下
说是为让人们获得幸福生活……”
诚如土裂汗所说,幻像魔就是毁灭地球的“恐怖大王”,那么现在呢?离开一九九九年已经过去了五年,这早该出现的“恐怖大王”怎么会无缘无故推迟了毁灭地球的时间?
第六部 神相毕露
— 第 14 章 … 尾声: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
“风先生,有什么问题吗?”那是铁娜的声音,用力地在池边向我挥着手。
我收回心思,刀尖碰到了宝石,只挑了一下,宝石便跌落出来,无声地跌落在我手边。
这一下倒是真的出乎我的预料,记得上次在蛇阵里要将它撬出来时,它嵌得非常结实。我疑惑地把它握在手里,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怪异之处。嵌过宝石的石坑,更是简单而粗糙,根本想不通先前为什么宝石会嵌得那么紧?
它变成了一块浅褐色的石头,没有任何光芒,让我很难把它跟之前光芒万丈的“月神之眼”宝石联系起来。当然,当它不再发光,宝石内部的强烈的射线也该全部消失了吧?
我站起身,池边的人齐声欢呼起来,特别是铁娜的声音,从所有人的声浪里高挑出来,充满了钦佩与赞叹。
退回池边的过程,毫无波澜,没有任何值得记述之处。
我又看到了手术刀,就站在墓室南北轴线的最北端,面向石壁站着,一动不动。如果侵蚀他灵魂的幻像魔影子已经被杀死,现在,他该变成原先那个纵横江湖的盗墓高手了吧?
宝石在每个人手里传阅着,成了群情激昂的焦点,而我的视线一直都远远地盯在手术刀后背上,直到苏伦挤到我身边,低声问:“风哥哥,好像有什么不太对了——”
她抬起左腕,仔细地盯着漆黑色的表盘,神情犹豫不定,夹杂着隐约的惶恐不安。
我向她微笑:“没事的,他现在已经完全正常,我保证他已经找回了原来的自我——”仿佛是为了配合我这句话,手术刀霍的转身,大步向我们走过来,高挺着胸膛,神采飞扬。
苏伦咬着唇,瞪大了眼睛盯着手术刀的步子,右手拇指一直都在左腕表盘上摩挲着。那只表并非国际名牌,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瑞士英纳格,一个几乎被时代淘汰的老牌子。
“风哥哥,快看他的下盘,不对!仍旧不对!绝对不对……”
苏伦几乎是在无助地哀嚎着,嘴唇已经咬得发紫,向我旁边靠了一步,肩头瑟瑟颤抖。
我迎上去,对苏伦的话并不认同。如果他脑子里的幻像魔影子已经被彻底消灭,那么,他现在已经一切正常,恢复了本性。
手术刀的步子又大又急,并且手里早就擎着一枚细小的保险柜钥匙,迅速向我递过来:“风,这是十三号别墅里的一个保险柜钥匙,里面存着我所有的资料,包括你一直在苦苦求索的大哥杨天的一部分线索……我的脑子仍有问题,幻像魔的影子并没有被消灭……”
他的话越说越快,额头上有三四道蜿蜒曲折的青筋跳起来。
我惊骇地伸手去接钥匙,陡然发觉钥匙被他的手攥得已经非常烫手,而他右手的腕脉正在万马奔腾一样疯狂跳荡着。
苏伦从我身后跃过来,盯着手术刀的眼睛,表情惊惧中夹杂着痛苦。
“风,替我好好……照顾苏伦……我把她交给你了——”他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此起彼伏地突突乱颤着,仿佛皮肤下面埋藏着一个不知名的邪恶精灵,正要突破他的身体迸射出来。只是眼神仍旧深邃炽热,这才是属于真正的手术刀的眼神。
我握住他的双手,企图灌输内力,让他能镇定下来,但他的手已经滚烫惊人,像一杯刚刚倒出来的开水,令我缩手不叠。
“苏伦,记得咱们约定的计划……变故已经发生……我不行了,要你执行……执行……”
手术刀的身体一直急速的震颤,唰的向我扫了一眼,骤然仰面发出邪恶诡谲的狂笑,身子向前一掠,闪电般把正握在詹姆斯手里的宝石抢在手里。更确切地说,是把那颗已经失去魔力的石子抢在手里——一刹那,我的心凉了一大半,有着这样眼神的手术刀,仍旧是幻像魔的化身,因为只要是地球人,就绝不会有这种诡异的眼神。
“月神之眼、月神之眼……终于到了我手里……我能够……”他声嘶力竭地叫着,五官扭曲,神情疯狂之极。
苏伦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极度紧张之下,指甲穿透衣服直掐进我的肉里。
铁娜怒喝:“手术刀先生,你在干什么?放下那颗……宝石!”她当然也明白,当宝石的光芒消失殆尽,已经不能硬把它当成宝石来对待,虽然它的名字仍然可以叫做“月神之眼”。在她的喝令之下,所有士兵的枪口指向手术刀。
我忍不住一声长叹:“没用的……没用的……”
如果手术刀仍旧被幻像魔的影子附体,除非是土裂汗大神秘室里的“核魔方”能再度工作,否则以地球人的武器根本难以抵挡他的进攻。
蓦的,手术刀抬手扣住了自己的咽喉,凶猛地发力,大有要扼死自己的来头。
铁娜本来越众而出,想对手术刀动武,一见了这种情况,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双手扣向腰带。
苏伦的手抓得更紧了,不停地喃喃自语:“计划需要发动了……计划需要发动……计划……哥哥……”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手术刀曾经跟她约定过什么。做为唯一的知情人,此刻只能咬牙挺身而出。
“苏伦……苏……伦……计划……”手术刀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右手掐在喉咙上,握着宝石的左手却又在拚命地拉扯右腕,身子也奇怪地扭来扭去,仿佛有两股力量在他身体里急骤交战。
“计划……计划……计划……”在左手的攀扯下,掐在喉咙上的右手被硬生生扯开,但他艰难地重复着。看得出来,他的身子已经无法自由掌控,站在池子边,扭动着奇怪的舞蹈。
苏伦猛地举起了左手,亮出那块漆黑的腕表,破釜沉舟般严肃地看着我的脸:“哥哥从十三号别墅的秘室里出来之后,曾经跟我谈过,他的身体已经被邪恶的力量掌控,随时都会处在崩溃的边缘。当外来力量控制他身体时,我就引爆预埋在他心脏深处的电子炸弹——现在,这个时刻已经到了……”
她的右手拇指重重地压在表盘上,神情凝固如坚冰。
要一个女孩子亲手炸死自己的哥哥,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换了我都不一定能做到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她喃喃地叫着,泪水在眼底深处徘徊。按下那个隐蔽的按钮,或许只需要几十牛顿的力量,但要做这个“按下”的决定,却几乎是得耗尽她一生的良知。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没有别的选择了……”我被逼说出了这么残忍的话。在所有人里面,只有我见识过幻像魔影子的厉害,如果地球被毁灭,大家都得死,毫无选择的余地。趁我们还可以选择,至少要做些什么。
没有人敢率先开枪,刚刚手术刀突然进退的那种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已经将所有士兵震住了。包括满脸高深莫测的詹姆斯在内,全都缄默不语。此时的决定权,只掌握在苏伦手里,如果能炸碎手术刀的躯体,就能连那个邪恶的幻像魔影子一起毁灭了。
手术刀踉跄着后退,但他眼里的邪恶神色又占了上风之后,突然凌空倒翻,跃向深池中央的石台,身法诡异之极。那么远的距离,他只像猿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