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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为什么一行一动都会想到铁娜?好像在营地里的很多事,都是为她做的……”我的思绪有些混乱,踉跄着向前走。苏伦紧紧跟在后面,此时所有的士兵已经开始自动散开,收拾残局。
这种场面,给我的感受是:“一切都是按某个计划进行的,就像一场按照分镜头脚本演出的战争片。”这么一想,我嘴边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苦笑,那种“被人愚弄”的奇特感觉又浮上了心头。
帐篷的门帘深垂着,里面安安静静。
苏伦皱眉:“风哥哥,谷野……真的……复活了?”方才如果不是有狙击手虎视眈眈的高处制约,她可能会在听到这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飞奔到帐篷这边来了。这种天方夜谭似的“复活”场景,并非任何人都能遇到的。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他死,是真的;复活,也是真的。不信,咱们进去看好了——”我的手已经触到门帘,陡然间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随风卷出来,瞬间塞满了我的鼻腔,几乎让我有要猛烈呕吐的激烈反应。
苏伦倒吸了一口凉气,唰的拔出手枪,猛地切在我前面冲了进去。有血腥,当然会有危险,她抢先一步进去,跟方才我冲出去为铁娜挡子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翻版。
门帘掀起时,我首先看到了詹姆斯的背影,双手举在半空中,仿佛要抬手去捂自己的嘴巴。那是一个“震惊、骇然”的动作表示,当然任何人看到谷野现在的情形时,似乎都会惊骇万分。
谷野背靠行军床坐在地上,无力地垂着头,双手耷拉在膝盖侧面。淋漓的血,从他胸口一直滴到脚边,然后落在沙地上,被干燥的黄沙吸收得只剩下一层浅褐色的痕迹。鲜血的另一头,出现在藤迦的床上,而且是藤迦的手上——
藤迦身上的绳索、被子都不见了,平静地躺着,呼吸匀称,仍旧昏睡。
灯光下,她身上形式古怪的黄金套筒,发出诡异莫名的光。血最初是出现在她手上的,等我绕过詹姆斯的身体遮挡,才发现她的嘴边也有鲜血。
苏伦的枪口先是对准了谷野,接着指向藤迦,随后掉头指向詹姆斯。
从我离开到急匆匆地赶回来,中间耽搁的时间,大概在半小时到四十分钟之间。其间,全部注意力都在营地里两军对峙之上,根本无暇估计这边帐篷里的状况。
“博士,这是怎么回事?”苏伦打开手枪保险栓,全神贯注地盯着詹姆斯。
谷野死了,藤迦是植物人,要问发生了什么情况,当然只能询问詹姆斯。我走到藤迦床边,凝视着她嘴角的鲜血,一股惊心的颤慄不由分说袭击了我的全身。因为目前看起来,最直观的联想,就是她曾用手捧起过什么东西,吞进了嘴里。
“是什么东西?一个植物人能做什么?能随便爬起来吃东西吗?不可能!不可能……”我知道自己不该再使用“不可能”这个词汇,但刚才的联想,无论谁听了都会脱口而出这句话。
詹姆斯摊开双手,大梦初醒似的满脸无辜:“我……我只比你们早到一分钟,甚至不到一分钟……我进来,现场就是这个样子!苏伦小姐,别用枪指着我,当心走火……”此时,至少他的手、嘴是干干净净的,脚下踩着的沙子位置也略微凹陷,与“站了一分钟”的情况基本吻合。
他皱着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不停地又是耸肩又是摇头。
毫无疑问,藤迦仍在昏睡中,跟我离开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苏伦收起枪,蹲在谷野身边看了看,嘴里不住地倒吸着凉气:“风哥哥,是心脏……是心脏不见了!”
谷野身体上的伤口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仿佛是被什么动物的爪子劈胸击中,攫取了他的心脏后,瞬间死亡。这简直是个绝妙的讽刺,一个刚刚“死而复生”的怪人,竟然转眼间又被别人轻易杀死,还攫走了心脏。
苏伦站起来,伸手在自己前额上轻轻敲了两下,若有所思:“风哥哥,我怀疑……会不会是……青龙会?”她仍然向詹姆斯斜眼瞟着,神色间仍然怀有绝大的不信任。
帐篷在北方的肆虐吹动下,又发出一阵瑟瑟的抖动。看来,营地里所有的帐篷都受了刚才大爆炸的影响,明天需要重新加固一次才能用。
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巾,慢慢擦掉了藤迦手上的血痕。
有一个奇怪的问题,之前我从来没有注意到的,那就是藤迦虽然处在“植物人”状态,但指甲一直都在疯长。当前目测看,十指上的指甲都超过了两厘米,苍白锐利,看上去有说不出的古怪。
“你说什么?”詹姆斯惊骇地叫起来,双手高举,像只受惊的大猩猩。
刚才苏伦的话说得够清晰了,是“青龙会”——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口,就是在反复想着这件事与青龙会可能存在的关联。
“不可能!”詹姆斯受了我的传染,也开始频频使用这句话。
“不可能——”詹姆斯的双手狠狠地在半空里挥舞着。
“为什么不可能?”我跟苏伦几乎同时反问他。同时,我蹲下身子,看着藤迦指甲缝里嵌着的某些乳白色的东西。
青龙会是个神秘的组织,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令北美和欧洲列强谈虎色变的恐怖组织。
在二十世纪近百年的时间段里,提到全球最鼎盛的三大跨国黑帮,毫无疑问应该是意大利黑手党、华人社会三联帮、东亚日本的山口组。有据可查的联合国国际刑警总部资料表明,每年在全球各地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暴力恐怖事件,有百分之八十七与以上三大组织直接有关,有百分之十间接相关——可以这么说,三大组织的一举一动,直接牵动着国际刑警总部的敏感神经。
不过,世纪之交钟声响起的当晚,三大组织里至少有超过三十名高层副职头目,突然遇袭身亡,而敢于同时向三大组织挑战的,就是这个“青龙会”。五年内,青龙会的势力以几何级数迅速膨胀发展,最终成为令国际刑警越发头疼的新一代恐怖势力,名声直逼总部在意大利西西里岛的黑手党世家。
“我是说,青龙会的势力好像……从没在非洲这块蛮荒之地出现过,他们的地盘是在欧、亚、南北美……”
詹姆斯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否则也不会受到手术刀的隆重邀请而参与发掘金字塔这样的大事。他走到谷野身边,俯身观察了一分钟,推了推眼镜,没说话之前先倒吸了一大口凉气,而后才语调艰涩地说:“你的意思,是青龙会的‘重生者’做的?”
说到“重生者”或许很多人感到陌生,但若是提起几年前在日本闹得沸沸扬扬的“奥姆真理教”组织,几乎所有关注新闻媒体的大众都耳熟能详。“奥姆真理教”的教义,是要教众通过“自杀”或者“杀人”来获得“新生”,并且这一邪恶理论在全球各地夺取了数以万计的人的生命。
邪教之所以能把自己的诡谲教义传播出去,其蛊惑人心的论调往往都会说得天花乱坠。我曾看过“奥姆真理教”的宣传册子,不但将“死而复生”的美好理论发挥到了极致,甚至引用了佛经中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样的经典句子,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国际刑警组织已经有充足的证据认定,“奥姆真理教”不过是青龙会的“重生者”这一派别的微小组成部分,而“重生者”的总部是设在南美热带丛林的某处,依托数个半原始部落遮掩行踪,并且跟所有的“猎头族”都保持着紧密联络。
其实,早在谷野提到自己会“死而复生”时,我若是警觉些,应该也能联想到“重生者”那个组织上去的。不过,从“万蛇之窟”里好不容易返回后,无论精神还是身体,全部疲倦之极,根本没精力考虑这些。
苏伦咬着唇冷笑:“不错!是‘重生者’!博士,你是闯荡江湖的顶尖人物,想必对那个邪教组织了解颇深吧?”
她对詹姆斯的这种敌视态度,让我微微有些不解。
詹姆斯摇头:“毫无了解,我只是个埋头于试验室的学术研究家,怎么可能跟青龙会、跟‘重生者’有打交道的机会?”
我们三个几乎同时大笑起来,因为像詹姆斯这样的“学者”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并且玷污了“学者”这个高贵的称号。做为美、印双方的两面间谍,他的脸皮不可谓“不厚”。
外面的紧张局势明显缓和下来,看来,真正中了圈套的是纳突拉与罗拔这群叛军,而军方与政府间的剑拔弩张,只是一种假像,也是故意造势、让叛军跳出来上当的一步妙招。
苏伦忽然苦笑:“风哥哥,你又给人家利用了……”
的确,从手术刀发出飞刀的那一刹那起,我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
詹姆斯的神情一直都很古怪,仿佛提到“重生者”的问题后,实实在在将他吓住了,恨不得马上就退出漩涡。
等詹姆斯退出去,苏伦向我张开了左手,让三枚弹头叮当撞击着落在地上:“风哥哥,这些弹头根本没办法射杀你——弹头里的火药已经倒掉了四分之三,撞针激发这些先天性营养不良的子弹后,射击产生的杀伤力,比空包弹强不了多少。你又穿了最精良的防弹背心……所以,目前可以得到的结论是,有人不想让你死,但又想考察你对她的关心,所以才把咱们这样的、与大局无关的棋子,一起放在棋盘里……”
我弯腰拾起一枚弹头,伸手指一弹,果然感觉出里面填充的火药极少,虽然外表黄澄澄的极具威慑力,实际射击效果正如苏伦所说,根本无法对身穿防弹护具的人造成致命杀伤力。
“又是铁娜的花样?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换掉叛军子弹的人,肯定是铁娜,而且可以推断,所有的叛军行动,尽在她掌控之下,就算没有我跟苏伦的出手帮忙,她也绝对没事。
我的脸又红了,自以为拼死为她挡子弹是多么伟大壮烈的英雄行为,其实……
帐篷外,响起士兵全体集合的口令声,并且随着引擎再度轰鸣,那些外来的装甲车也缓缓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