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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森·罗平的誓言 作者:莫里斯·勒布朗 译者:孙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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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那么一本正经的罗尚贝尔此时也开始说话了。 
  “我想到我们的利益,先生们,因为机会已经完全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要重重地打击一下……” 
  “如果你们允许我发表意见,”勒诺曼先生插话说,“我想提请你们注意,我们有可能把奥贝尔特夫人置于光天化日之下。而她起着十分重要的支撑作用。关于这一点,你们比我更清楚。” 
  他们一下子都听他的了。这位不起眼的小官,用他那温和的语言,老式的做派,和自己的特有的方式提出了他那小小的尖刻的建议,令这些人不得不加以注意。 
  “假设,”他继续说,“奥贝尔特夫人是一位无可指责的妻子呢?” 
  “可是,”总长开始说话了,“是您自己刚才……” 
  “我仅仅对事实做了最初步的说明。肯定地,在奥贝尔特夫人和年轻人沃塞尔之间有些事情。但是这种关系的性质还有待确定。科萨德只是对此怀疑而已。其中还有晦暗的一点需要我把它弄明白。设想一下,如果沃塞尔对于奥贝尔特夫人来说,只是一个消遣娱乐的伙伴呢?这个推理马上就垮掉了。所以,我想最好再等一等。如果我们不幸弄错了,骚乱马上就会爆发,到那时无人能够控制得住。” 
  另外三个人茫然不知所措,他们都保持着沉默。最终,罗尚贝尔问道: 
  “您还打算干些什么?” 
  “我将派人秘密监视年轻人沃塞尔。如果他试图躲起来,或想逃往国外,那就毫不犹豫地动手抓他。我们逮捕他。此外,我还要向奥贝尔特夫人提几个问题。请给我四十八小时。我想用来印证几个假设。” 
  “报界呢!”罗尚贝尔咕哝着,“您想到了吗?明天,消息就会传出去的。” 
  “我们随它去吧。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拿回主动权的。” 
  勒诺曼先生平静地解说着,表现出了他坚定的性格。他目身释放出来的说服力令他的对话者们折服。 
  “好吧,”罗尚贝尔说,“四十八小时。但是绝不能超过一分钟。” 
  “谢谢。议长先生。” 
  他极有礼貌地打过招呼后,便退了出去。 
  “奇怪的人。”夏普拉尔喃喃着,“或者他自以为是上帝。那他就是个蠢人。或许他有自己的原因,只不过现在还不想让我们知道。那他就是一个强人。” 
  不,勒诺曼先生并没有自己本身的原因。他只是凭经验知道,过于简单的解释往往是虚假的。对他们进行的答辩确实太简单了。他越是想到这一点,就越抱怨自己是否说得有点冒失。当然,他对使两位部长和一位总长震惊并不感到恼火。可是他为什么给自己规定四十八小时期限来弄清事实真相呢?四十八小时呀!“哈!”他想,“我还看到了其它东西。如果漂亮的奥贝尔特夫人是无辜的,我将要从零开始。怎么,我已经习惯把背顶到墙上了。甚至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拼搏。那就看我们两个人的了,夏洛特!” 
  他一刻也不耽搁地让人把自己送到了斯蓬蒂尼大街。奥贝尔特夫人呆在家中,但是女佣说什么:“夫人不见任何人。” 
  “把我的名片送给她。” 
  勒诺曼先生很快就被带了进去。他朝已经雅致地着了丧服的奥贝尔特夫人鞠了一躬。几个小时足够将她变成合乎寡妇身份的人。“她真完美。”勒诺曼在想,“冷漠、高雅、恰到好处的哀怨。而且已经准备好了面对一切。她肯定不是那种就为了一个有点疯狂的小顽童而丧失理智的女人!” 
  她给他指了指扶手椅,然后直截了当地接触他要谈的话题。 
  “我想,先生,您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来我家,肯定是有紧要的理由的。” 
  勒诺曼先生并没有局促不安。 
  “我们是不可能长时间地隐瞒您丈夫不幸去世的消息的。”他说,“明天,报界就会抢登这一消息,您的门前将会有一大群记者,他们要了解您的生活的各个方面。他们将会认真地研究它。您应该准备好自我保护,我来这里是要帮助您。我是否让您听明白了?” 
  “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您能肯定吗?” 
  只一秒钟的时间,唇枪舌战的决斗就开始了。勒诺曼先生为自己遇到了一位劲敌感到欣喜。奥贝尔特夫人站起身来。 
  “先生,我只听到了您那些含沙射影的话。” 
  “夫人,请您忘记我是谁。最好是把我当成我刚才向您提及的记者群中的一员。我自然是来调查米埃特骑马场的情况的。我听说,您有时在那里骑马散步,而且我还发现您有时在布洛涅树林与某个年轻人约会……” 
  “先生!” 
  “请不要发火,夫人。请您最好坐下。我所想的,现在算不了什么。要紧的是公众是怎么想的。于是,我们的记者们继续他们的寻觅……他们发现,您经常在这位年轻人的陪伴下去卢森堡博物馆,您还偶尔跟他在圣日耳曼小旅馆的‘乡鸡小旅馆’里吃中饭……” 
  她不再让步了。 
  “真可恨!”她怒气冲冲地说。 
  “但这是事实。” 
  她闭上了嘴。她的脸色变得灰白。 
  “奥利维埃·沃塞尔,”勒诺曼先生慢慢地说,“这个名字您总不陌生吧?” 
  他俯身向前靠了靠。他很内行地看着奥贝尔特夫人眼里慢慢生出的惊慌。 
  “奥利维埃·沃塞尔,艺术系的学生。”他总结道。 
  她轻蔑地笑了笑,端起了双肩。 
  “那又怎么样?……就因为我有时跟这个年轻人出去,您就推断他是我的情人?” 
  这一反驳差一点让勒诺曼先生彻底失望。 
  “再说一遍,”他强调着,“不是我在推断,是新闻界。” 
  “那好,我会向新闻界解释的,如果有此必要的话。奥利维埃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您得明白,我丈夫是个十分繁忙的人。我很难见到他,我非常喜欢跟一个对政治不感兴趣的年轻人谈话。奥利维埃是个艺术家。” 
  勒诺曼先生马上进行了反击。 
  “艺术家给您上课吗?” 
  “他是这么年轻!……肯定地,他还不能很好地区分爱情和友谊!” 
  “我假定如此……可是,您是否有点觉得在沃塞尔先生看来,您的丈夫是个障碍呢?” 
  “一个障碍?”她说,“这真滑稽。可怜的奥利维埃!如果您认识他就好啦!他不可能有坏想法。您不用怀疑他。这是十分可笑的。” 
  “我,我不怀疑任何人……至少现在不。那么既然您谈到怀疑,我告诉您,奥贝尔特先生就很怀疑,而且是很认真的。” 
  可是,从年轻女人的严肃语气中,勒诺曼先生断定自己走了一条错路。不。奥贝尔特夫人从来没有欺骗过她的丈夫。这就是她能这么好地保护自己的原因。可是,她的清白无辜不能证明沃塞尔没有杀害她的丈夫。 
  她认为他失去了反驳力。她还会继续论战下去的,如果……勒诺曼认为现在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您的丈夫”他说,“找了一位私人侦探。他让人监视您。这位侦探给奥贝尔特先生寄了一封信,这封信隐约地责备了您,还有奥利维埃·沃塞尔。当奥贝尔特先生又回到这里时,这封信还在他的钱包里。而正是这个钱包被凶手偷走了……在侦探行动之前,因为他把科萨德也杀了,为的是封住他的口。” 
  奥贝尔特夫人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嘴前面,突然像是要昏过去。勒诺曼毫不留情地又给了她一个决定性的论证: 
  “明天,报界会轮番向您提问的。您将会大丢面子,也许会被认为是同谋……” 
  “不。”她喊道,“不。求求您。请您保护我。” 
  她总算找到了比任何字眼都能打动他的这句话。他看着她垮下去、被战胜、顺服了,所以十分后悔自己扮演了这个角色。可是勒诺曼先生需要知道的是,她现在承认奥利维埃有罪,是否是为了把自己隐藏起来。 
  “我尽力去做吧。”他说,“但是,请坦白地告诉我,您知道这一切,对吧?您认为沃塞尔先生是有罪的吗?” 
  她低下了头,双手使劲地揽到了一起。 
  “这并非不可能。”她喃喃道。 
  由于她的自私,也由于她的害怕,她牺牲了奥利维埃。 
  “真遗憾!”勒诺曼先生在想,“一位如此美丽的女人!只是太缺乏风度了。但这正是对付沃塞尔时的着重点!” 
  ……当天晚上,奥利维埃·沃塞尔在里昂车站准备乘夜班车去日内瓦时被捕了。 

  
  



三、营救



  人们没有忘记这样敏感的事件引起的轩然大波。公众马上就知道了奥古斯特·奥贝尔特议员的凶杀案和私人侦探马蒂厄·科萨德的凶杀案,同时也知道了被推定的杀人犯。在各个主要街道上,挤满了被报刊的号外激怒了的人群。人们再也不去考虑外交上的压力,以及随时可能生出的关于与德国的冲突的传闻了。人们希望知道得更多一些。这位年轻的沃塞尔到底是个什么人?民族激进党的领头人的突然消失将会产生怎样的政治后果?为什么警署如此奇怪地保守秘密?其实它已经以最卓着的方式取得了胜利。大量的文章是写给安全局局长,谦虚的勒诺曼先生的。他习惯于逃离公众舆论,而且已经决定,用开玩笑的方式掩盖住那些好像无法解开的神秘。报界没有过多地褒奖他。但是在为他编织桂冠的同时,人们也把他逼到了墙角上。人们想知道使他得以迅速找到奥利维埃·沃塞尔这一线索的那个人。人们想要真相,全部的事实真相。这真是受情爱所驱使的惨案,还是刑事案?——假定沃塞尔真的是罪犯——他是否是在某种压力下屈从的? 
  《证据》是《费加罗报》上一篇文章的标题。在一位很着名的专栏作家的笔下,勒诺曼先生读到:马蒂厄·科萨德准备向他的顾客揭示的具体东西是什么?事件的关键就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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