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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老冯的办公室,我叮嘱他先让其他同事出去下,然后关上门。我和他蹲在能被桌子椅子挡住的地方,开始了丢乩童。
罗盘放在正中央,用于密切监控是否有灵魂出现,土碗放在罗盘的上侧,先把米粒丢到土碗里,然后把乩童拿高,然后摔进土碗中。接着从罗盘的位相上观察乩童的位置和米粒的排列情况,算准了方位以后,除开那个方位留下一个豁口外,其余的地方都用桃木夹子夹在碗沿上。接着我拿了一根钉子,取出那个塑封带里,那个孩子的其中一小撮头发,然后用钉子尖将头发扎在了小木人的头上。把小木人放回先前丢下的最初位置,我就开始念咒文,咒文的关键的句子,我换成了从孩子爸爸口中得知的孩子的信息,一边念,一边把字典公正的放在土碗的下面。念完以后,小桃木人偶就自己站立了起来。我见它立起来了,就用绳子拴住小人的一只手,另一头就拴住我的食指,然后静静等待。当我感觉到有个无形的力量正在拨动我的手指的时候,我就叫老冯开始对着乩童木人发问了。每问一个问题,乩童总是要想很久,它会控制我的手,让我来翻字典,指出答案所说的那些字。整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这是个非常辛苦的活,因为我不但要不断的试探究竟那股力量还在不在,既不能过分的顺着这个力量,又不能明显的反抗。就这么耗了起码一个小时,我的手又酸又痛,老冯才说,问完了。于是我开始念送神咒,看到罗盘上鬼魂已经离开,我才把自己的手松了回来。事后,还是给孩子拼凑了灵魂,送它上路。
乩童了解到的信息,太过于血腥,也属于内部的机密,于是我在这里也不便说明。我能够告诉大家的是,最后孩子的头颅在某区的一颗黄桷树地下埋着。因为黄桷树生长非常迅速,把头埋在那里应该很快就能够被树根吸收掉。而杀害孩子的真凶,真是一个和他们家素不相识的中年女人。因为自己心理的扭曲,造成离婚后孩子随了前夫,于是她就觉得是孩子不肯要她,继而对和她孩子岁数相仿的孩子和家庭,都产生了深深的排斥和厌恶。她原本是在市场附近打算购置点礼盒在过年的时候送给亲戚朋友,在出来后打算开车回去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蹲在她车边玩耍的孩子,心理变态的人可以无任何理由地把一个纯真的孩子骗上车,然后带回自己家,把他充当自己的孩子,但是快7岁的孩子已经稍微没那么好骗了,就大哭大闹说要回家,闹得她心烦了,于是就开始打孩子,达到后来就收不了手了,看到孩子昏死过去,她以为孩子死了,于是就开始分尸抛尸。脑袋和手没有抛在高速公路上,而是埋在了树下。这也是为什么老冯看到的抽屉里的鬼,只有脑袋和手。而采集的孩子的头发,是这个案子的关键,因为残缺的身体往往灵魂也会不太完整,尽管遇到带路人以后,会安乐的离开,但是这个孩子的死亡,无论对那个可怜的家庭,还是对老冯这个办案的民警,甚至是对我这么个和这个案子几乎完全没有关联的人,都感到非常的惋惜。对这种变态的杀人手段深恶痛绝的同时,我也感叹为什么一段经历的刺激会导致一个人的个性如此极端。
我还能够告诉大家的是,凶手是在自己家被抓住的。在结案汇报的时候,据说老冯说的是线人提供的线索,为了保护线人,很多对内的机密也是不便公开化的。结案那天,我到警局门口找他,打算和他一起去看望那家可怜的人,在我和老冯答应了他们那个凶手将会必死无疑的时候,他们跪在孩子的照片前大声哭喊,说孩子你的仇终于得报了。
下楼后,老冯送我回家,打开车门后却愣住了,我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取下帽子,左手扶着车门右手扶着车顶,双肩微微抽动。从这个动作来看,他应该是在哭泣。于是我走上前去,想看看他到底在哭什么,却发现在驾驶员的座位上,摆放着几个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春节前,我和老冯因朋友团年聚会再次见了一面,惊讶的发现,他的肩章已经变为了两杠一花了。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蝙蝠'
2010年的下半年,我接到一个委托电话,打来电话的是个说普通话的男人,自称是某某公司的总经理。通过另外一个我算是我的同行的先生介绍找到我的,这个介绍人我认识,在来重庆买房子以前,是个地地道道的缙云山道士,几年前因为一件偶然事件而认识,后来也没怎么联络,只是听说他自从在重庆主城买房以后,就开了家“咨询公司”,专门给人批八字起名字等,偶尔也会接单子驱鬼,但那是少数。对于这些在职且提前过上安逸生活的人,我是嫉妒的,我也想要多留出点时间在各地自在游玩,或是泡上一壶老茶,无所事事的坐在我家阳台上,听听音乐,玩玩电脑,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混日子,可是事实是残酷的,虽然从事灵异职业,收入不算低,但是就花销而言,还是有些捉襟见肘的。都说君子不爱财,但是君子也要吃饭才是。所以尽管知道这个业务是他介绍来的,但还是勉强接下了。
电话里的那个男人说,找到我是因为他的老婆。说是前段时间他们夫妻俩带着孩子一起到上海去看世博,随后沿途在附近的地方玩了几天,途径乌镇的时候在那住了一晚,结果当晚他老婆说发生了怪事。我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了,他却说希望我能够去他公司,当面跟他聊一下。经不住他的再三劝说,我也希望去看看他公司到底怎么样,因为这将作为我收费多少的依据。
他的公司位于江北欧式一条街附近,距离我不算远,到了公司后发现规模虽然说不上大,但是也是很有气候了,见到这个先生的时候,我对他35岁就能经营这样一家公司而感到敬佩,也开始默默在心里盘算这趟到底是该收多少钱才合适。他让我进他办公室坐下以后,就关上了门,然后把玻璃上的百叶窗都合上,接着在我面前坐下。
他打量了我很久,也许他没有想到,坐在他面前这个比他岁数还小的年轻人,竟然是已经在阴阳道上混了12年的人。他说希望我证明给他看我是个懂行的人,我告诉他我无法证明,我也不会跟他证明什么,找到我是缘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虽然我心里很清楚,当我第一次跟客户见面的时候,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怀疑和揣测。这怪不了任何人,我也早就习惯了,在这个社会环境下,谁还能够真正相信一个人呢。也许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即便是安安稳稳过了一辈子,到头来都没办法分清那些眼神的真伪,干到这行,对这一切算是早有预料,于是自始至终都只做我自己,那个粗鄙而挑衅的自己。
他见我没有要退却的意思,也就无可奈何。既然人都来了,不管怎样,还是先把事情的全部经过了解一下才是。他说他姓唐,前阵子带老婆孩子去了上海,参观世博会,完了以后就沿途在上海周边的杭州湖州嘉兴等地玩了几天,最后到乌镇的时候,觉得很是漂亮,于是就打算多呆一天。他们住进了一家以前的老宅子改造后的酒店里,当晚就发生了怪事。唐先生说,因为带了孩子,孩子也才4岁多,于是夫妻俩就开了个两个床位的标准间,他自己睡一张床,女儿和老婆睡一张床,刚拿到钥匙进屋的时候,发现窗台上有一只死掉的蝙蝠,两口子顿时觉得很恶心,老婆又不愿意去碰,于是唐先生就拿了一张抽纸把蝙蝠的尸体捡起来,丢到了垃圾桶里面。在外面玩了几天,脏衣服很多,他老婆就先去把衣服给洗了,然后挂上晾干。忙了一天也累了,当晚他老婆把孩子哄睡着以后,也跟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是睡到大概夜里两三点的时候,他老婆醒过来了,他说他老婆告诉他,是那种莫名其妙就醒过来了,也不是要起夜上厕所什么的,睁开眼以后,却发现在自己睡的那张床的脚那一侧的窗沿边,地上蹲着一个白白瘦瘦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于是她当时就大叫了一声,立刻转头叫醒唐先生,等到再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那个男人又不见了。当时唐先生惊醒以后就马上跑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他老婆冷静下来后,告诉了他这件事,他当初还怀疑是老婆产生幻觉了,或者是睡的床不习惯,做了噩梦了,也没有太当回事,就安慰老婆什么的。第二天退房后打算回去上海坐飞机回重庆,却在打车去火车站的时候在路上发生了交通意外,他们车上一家人加个出租车司机,司机重伤,自己受了点轻伤,老婆和孩子运气比较好,坐在后座没有受伤。于是一家人开始有点警觉,无心再在路上耽搁了,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重庆,途中还遇到了不少危险,但是好在一次次都躲开了。回来以后,老婆坚持要到庙里去收惊,却在每天回到家以后,依旧噩梦连连,家里的长辈说这是上了邪,于是才让他四处打听我们这类人,最终才找来了我。
我对唐先生说,就你说的这些情况来看,你老婆很有可能是鬼压床了,既然她能够喊出声来,然后鬼就不见了,其实你们不用太过担心,现在人都好好的,说明这问题不大。话虽然是这么说,唐先生还是非常紧张,他说他自己本来是对鬼神这些事情一点都不相信的,但是这次自从在乌镇的那个房间睡了一晚以后,怪事就接连着来,加上他老婆那么生动的描述,他现在不信都难了。他对我说,这样吧,很多具体的情况你还是直接跟我老婆说比较好,希望大师能够尽快帮我们把问题给解决了,钱不是问题。
显然他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我的重视。
他拿起电话给她老婆打去,问他老婆下课了没有,下了就赶紧到公司来一趟,请的高人来了。在等他老婆来的时间里,我问了问唐先生,才得知他老婆是重庆某个培训机构的美术培训师,姓孟。期间他还反复问过我收费的情况,我一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