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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就不像是很现代化的形容词,不过,还蛮真切的。只是——”
“只是什么?”
“维纳斯是具有诱惑性的,她也是吗?她也很有野心吗?”
“你认为咪丽是很有野心的人?”
“嗯,是的,比今晚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强烈。”
“但是,爬到美国驻英大使夫人的位置。难道还不满足?”
“噢,才不呢,”女伯爵说,“这才刚开始呢!”
他并没有答腔,只望向车窗外,他正想说话,但转身注意到她期待的眼光又住了口。
一直到车子爬上一座横跨在泰晤士河上的桥。
“你并未打算‘顺路’送我回家,你也不住在圣詹姆斯饭店,是吗?我们正在泰晤
士河的桥上。你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
“你会生气吗?”
“我想我会的。”
“看起来像真的动了气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你走在时代的尖端,绑票是最近颇热门的话题。我被你们绑架了,为
什么?”
“因为,就像上一次的经验,我需要你的帮忙,”她又加了一句,“其他的人也需
要。”
“真的?”
“这个理由还是不能令你满意?”
“我宁愿受到邀请。”
“假如我送上请帖,你会来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真可惜。”
“真的?”
车子在静寂中默默地前进,并不是朝荒僻的乡下走去,他们是在一条马路干线上。
沿途偶而有一些招牌与路标,借着灯光跳进史德福的眼里,所以他能很清楚的知道正在
前进的方向。他们经过萨里郡,再经过萨西克斯郡外围的一些住宅区。车子走的方式好
像是迂回的绕着外围,让他觉得也许是怕人跟踪。但他打算坚持自己的沉默抗议,该她
说话,也该由她来提供资料,但是她愈来愈像一个孤僻而防卫森严的人。
他相信这一套完全都是预先策划好的,一个他原不想来的宴会,一辆租来的豪华轿
车。他猜想,他大概马上就会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了,除非车子一直走下去,到了海边,
那就很难预料了。外面已是一片肥沃的原野,茂密的树林,与式样颇为帅气的住宅,他
好似看到一个路标:“高地马”。他们又转了几个弯,车子终于慢下来,目的地到了。
经过一道铁门,与铁门后小小的白色门房。开上一条车道,两侧有刻意修剪的石楠,然
后绕过一处圆形的花圃,一栋房子便进入他的视线。
“都铎王朝的风格”——史德福自言自语地说,他的女伴转过头来疑问地看着他。
“只是一种看法,别在意。我们已经到了你选定的目的地啦?”纳宇说。
“你似乎无动于衷?”
“四周的环境保持得很好,”史德福跟着车灯的照射四下探看,“这要花不少钱的,
我愿说这是一栋很舒适的住宅。”
“舒适有余而美观则不足,是吗?屋主人大概宁取舒适而不求美观吧!”
“他也许更聪明,”史德福说,“因为从某些角度看来,他的审美观念不流于俗。”
他们在明亮如白昼的前廊下停车,史德福爵士先下了车,并伸出手扶出他的女伴。
司机已经跑上阶梯去按门铃,当他们拾级而上时,司机以询问的眼光望着他的女主人。
“您今晚不再需要我了吧?小姐。”
“是的!你下去吧,明早我们会打电话下来。”
“晚安。晚安,先生。”
屋内有脚步声传来,然后门被打开了。史德福·纳宇爵士原以为会出现一位管家,
没想到却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客厅使女。满头灰色的头发,双唇紧紧的抿着,给人绝对可
靠而精明能干的感觉,是近年来少见而可贵的资产。
“我们来迟了一点,”丽兰塔说。
“主人在书房,他请您及这位先生马上去见他。”
九、高地马古屋
使女转身走上硬木楼梯,他们两人跟在背后。嗯,的确是一栋很舒适的房子,史德
福想。詹姆斯一世时代式的壁纸,角度浑圆得几乎看不出来的橡木旋梯,墙上的画都是
一时之选,但未特别偏向那一家。这是一户有钱人家,而且水准很高,地上还铺着厚厚
的、深紫色的手工地毯。
上了楼后。这位使女打开第一道门,然后站到旁边让他们进去,丽兰塔首先举步,
史德福跟进后,门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房里共有四个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坐着,桌子上放着纸张、文件,还有一、两张摊
开着的地图,似乎正在进行一项牵涉范围很广的讨论。正中间是一个胖大的男人,有一
张蜡黄的脸。史德福相信自己见过这个人,虽然不知道哪一个名字才真正适合他。而且
还是在某些个重要场合见到的,他认识的,他知道的,可是,怎么想不起来那个——名
字?
他有点困难地挣扎起身,接住丽兰塔女伯爵伸出的手。
“哦,你们总算到了,”他说,“很好!”
“是的,让我来介绍一下,不过你们也许见过了。史德福·纳宇爵士,罗宾生先
生。”
对了嘛。史德福的脑子里像照相机的镁光灯一闪,另一个名字同时出现:皮克伟。
若说史德福“认识”罗宾生先生是不真实的,因为他所知道的一切是罗宾生愿意让他知
道的部分。就以他的名字来说,大家都知道是罗宾生先生,而事实上也许是什么古怪的
外国名字。从没有人怀疑这些,人们总是以外表来识别彼此的不同。他那高凸的额头,
锐利的眼睛,宽大而似乎慷慨无比的嘴,还有那两列白森森的牙齿——假牙吧,可是却
令人想起小红帽里的狼婆婆说:“把你佐餐吃了最好呀!我的孩子。”
他当然也知道,罗宾生先生代表什么,一个字就足以形容了,那就是“钱”,以
“钱”这个字为代号。“钱”就是他的专长,国际的金融情势,世界的经济趋向,私人
的财产管理,银行的业务,外国政府的财政,大型的工业计划,他所代表的金钱非一般
人所能想象。
你不会认为他是一个有钱人,虽然他的确十分富有,但这并不重要。他是个“理财
专家”,出身于一个历史悠久的银行家族。从室内的陈设看来,他的胃口虽然简单,但
事实上趋向于某种程度的奢侈。嗯,原来这一切的神秘事件之后,是金钱的力量在操纵
着!
“前两天还听人提起你,”罗宾生先生提着他的手说,“是我们共同的朋友皮克伟
上校。”
这又对了,史德福·纳宇想,上次见面就是皮克伟上校介绍的。何士汉也曾经提起
罗宾生先生。他又扫了在场的另外三个人一眼,希望能知道是否相识,或猜出他们的身
分。
至少有两件事是不用猜的,坐在靠近壁炉高背椅上的瘦小男人是名闻全英国的人物,
那椅背在他上半身形成一个框框,就像一幅他的半身画像一样。只可惜他近年来已经很
少出现,因为身体上的疾病带给他极大的痛苦与不便。
爱德蒙爵爷——一张瘦削而憔悴的脸,显得鹰钩鼻更为突出,一头长而厚的灰发服
贴地梳向后脑,稍赚招风的双耳像卡通画家的作品,深陷的双眼像随时都在侦察对方。
目前他正朝着史德福猛瞪,而当史德福走上前去时,他伸出了手。
“我不站起来了,”爱德蒙爵爷声音细细的像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我的背不方
便。刚从马来亚回来是不是?史德德。”
“是的。”
“走这一趟值得吗?我想你一定会说不值得的,这也不算错。但是,我们的一生就
需要一些这种经验,训练自己说出更好的外交谎言。我很高兴今晚你能来到此地,即使
是被带来。是玛丽安使的手段吧?”
玛丽安,在这个圈子里她是这个名字。何士汉也用这个称呼,那么她跟他们是一伙
的啦。而爱德蒙爵爷代表的又是什么?他代表的就是英国,直到他埋骨西敏寺为止。他
原来就在英国,也了解英国,而且我相信他对于英国每一位重要内政外交的官员都了如
指掌,即使他或许未和他们说过话。
爱德蒙爵爷说:“这是我们的同事,詹姆士·薛里特爵士。”
史德福并不认识这个人,也不曾听过。看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锐利而怀疑的眼
睛骨碌碌地转动着,像煞一只伺机而动的猎犬,只待主人一声令下。
谁是它的主人呢?爱德蒙或罗宾生?
史德福的眼光转到第四个人身上,他原坐在门边,现在已站起来。浓密的小胡子,
凸出的眉骨,有所保留地采取一种警戒的姿态,隐约地给人一种亲切感。
“原来是你呀!”史德福·纳宇爵士说,“最近好吗?何士汉。”
“很高兴再见到你,史德福爵士。”
颇有代表性的集会,史德福扫视在场的人。
他们为丽兰塔在壁炉与爱德家爵爷之间摆了张椅子,她伸出一只手,是左手,史德
福注意到了,老人用双手合住大约一二分钟才放下来。他说:“累你冒险了,孩子,累
你冒了大险。”
她看着他轻柔地说:“这都是您教我的,这是生活与生存的唯一方式。”
爱德蒙爵爷转头看史德福·纳宇。
“我并没有教你怎样选择伙伴,而你却是这方面的天才。”他看着史德福说:“我
认识你的姑婆,或是曾姑婆?”
“玛蒂达姑婆,”史德福马上说。
“嗯,对了,就是她,还具有维多利亚时代式的坚毅,她有九十岁了吧?”他接着
说,“我们最近很少见面,可是每次的谈话都很深刻,她那脆弱的身躯竟蕴藏着如此活
跃的生命力,真是不可思议。”
詹姆士·薛里特爵士说:“让我给你倒杯酒好吗?要什么?”
“琴酒,谢谢你。”
丽兰塔摇摇头表示不要。
薛里特把酒端回来后,放在靠近罗宾生的桌上。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