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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就剩下那两个了,
人一出去,草草就两只腿都跪在床上,相隔着急的家长,双手捧起他的脸颊,低头急急的说,“怎么搞的?同志!你也太卖命了,你真把我吓死了知不知道!”
郑翡任她这样甚至粗鲁的捧着自己的脸,眼睛通红,看着她,几“贪婪”渴望的看着她喏,‘我真以为见不到你了,我他妈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喃喃,
草草低头狠狠咬了他的唇,眼睛一下也红了,“还说这,还说这——”
别说,启草草没心没肺的,有时候嘎得心枯死,可,事实,她对她的每一个男人——还是有感情啊——谁出了这种事,她都不会好过好不好,你看,山山被抓,苏漾被打——啧,她有时候也是操不完的心,欠不清的债,还不完的情呐——
“草草,你亲亲我,亲亲我好不好,”
有人说,男人在他最心爱的女人面前,既是父亲也是儿子,他脆弱时,那绝对是儿子样的感情,这不分你平时是多强势多腹黑的男子啊,郑翡此时不是这样吗,现在是他精神世界压力接近崩塌,最脆弱无助之时,紧紧抱着的就是自己心里最疼最爱的,能寻求的温暖与依赖可不只有她?
所以说,启草草就是这点讨人喜欢,她人嘎是嘎,可,够真!此时,她何尝不心疼他,他让她亲他,她也真的想亲亲他,两个人都想从最亲密的接触里感觉到对方,驱除惊怕、不安、脆弱、无助——草草低头望着他,很真,几心疼几深情真的很投入的,吻上了他——
有人说,一吻定江山!这话也不假咧,看你吻在什么时候。过去几年里,这个男人吻了这个女人,无数无数,吻得比这更深,更美,更迷,更沉的,不在少数吧,可,这次——你看着男人的眼角滑下了泪,这一吻,绝对才是一个男人心灵深处最最渴望的——
111
“——他叫贺同,广西河池人,他说他也有个哥哥,也在当兵——”
窝在她的怀里的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沉痛和积郁了,他在跟她说,说那个为了救自己而失去一条腿的战士——眼神空迷,挚痛,”
“——他还说他哥年内就要结婚了,他准备请年假回家,他好几年没有回家了——舱门一直压在他的腿,我们完全没有办法,只能不住引他说话,怕他晕过去,怕他发烧——”
草草抱着他,听他说,其实,心里蛮难受,可又无能为力,有些东西,还是说出来好,憋在心里,没好处。她又不会安慰人,几次张嘴相劝,可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只能安抚的拍拍他,或者挨挨他的脸,说实话,草草是个蛮会将心比心的人,她想,她要遇到这种事,心里堵得不会比郑翡少。
“——他提到最多的就是他哥,他哥从小就带着他到处跑,他哥当兵所以他也要当兵——现在,他哥哥要结婚了,他却——”
草草这时抿了抿嘴,虽然,这个时候提这事好像不太合适,可是,草草觉得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郑翡”草草身体往下滑了一些,和他一样躺在枕头上,双手交叠在他的颈后,手抚摸他的发尾,望着他的眼睛,咬了咬唇,像下了决定,
“我看到你的出生证明了”
此时,郑翡可能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一时,有些呆愣,
草草搂着他的脖子又靠近了些,
“我看到你的出生证明了,”又说了一遍,
眼见着郑翡突然像现出厌烦的神色。特别是在听到一个救了自己的男人在最难的时候说起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家庭,那种温暖,那种乐观,那种身后的支持与力量——再回到现实,想到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兄弟——
草草这时蛮细心的看他的脸色咧,他的厌烦,他明显的排斥——草草懂,也能理解。所以她满小心翼翼。可,有些事实,他要知道。
“你和你哥都在北京军区总医院出生,你的出生日期是##,你的母亲秦婷,你的父亲——”
“够了,”郑翡突然推开她,转过身去,
草草望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虽然只沉沉说了两个字,够了,可,他心里一定有很多很多,
他以为她已经偏向郑显,
他以为她不再和他一边,
他问过她不止一次:草草,你现在是站我这一边,还是站他那边,
他以为,她现在正帮着郑显骗他——
草草叹了口气,也没再看他,自己躺正,双手习惯的交叠枕在脑后,这是她思考时最喜欢的姿势,望着天花板,
咳,当初,纯粹不就为了去上海答应了他帮他?现在,估计就算帮到位了,上海,到头来可能还得自己搞——啧,这么折腾,为了什么!可,已然这样折腾一道了,咋能不把好人做到底?说实话,这男人——也许,生在福中不知福——
草草动了动脑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慢慢张嘴,望着天花板——启草草同志是个直性子,她本身就不会安慰人哄人,所以,你指望她出现常有的那什么有趣搂住郑翡,轻声慢语的在他耳旁豁他哄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只会实话实说!
“郑翡,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一定反感,你以为我站在你哥那边了,我帮着他骗你——唉,咱实话实说啊,你觉得我图啥》你知道我愿意帮你,就是我想去上海,现在,咳,想去也不是一会的事了。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霜阳的事,他现在那样,我还有什么心思上哪去,也许,霜阳一年半载不醒,我就在北京一年半载陪着他,他要不醒——”咳,霜阳真是她的个名@这说着说着,她心那个酸喏,同样消毒水的味,她的霜阳也躺在医院里——
她抿了抿唇,眼睛还真的微红,还望着天花板,又接着说,她是全心全意在她的思绪里,是没看见,这时,扭过身去的郑翡已经转过来,望着她——咳!你说这嘎巴子几要人命!她现在是在安慰他咧,怎么扯到霜阳身上去了?霜阳霜阳!知道她最疼霜阳好不好,用得着这个时候也谈他吗?!!——同时,郑翡感觉相当无力,她总这样!她还总能在你稍感觉占上风时稀里糊涂就把你摔在地上去!你看你看,她还搞得——像你欠她的!
咳,这就是土匪草。你才说她有心,她马上就能无情给你看!
“你们家的事,我做和事老也不合适,我就是觉得——你也知道我没爹,妈有死的早,其实,家里有人还是要好些吧,难道你还盼着自己是孤儿——你哥咋样个人,先不说这,可他一听见你出事,那样子,装不出来——得福还是惜福吧,有家人在身边,就算是有个三长两短,还有人想着帮衬着,你看我,我要真为了姓韩的那一刀坐牢去了,谁给我妈烧纸,谁会想着来看看我——”
真越说越不像话!!越说越离谱!!!
郑翡实在忍不住,人伤着的都做起来!
“启草草!你瞎说什么呢!”
唉,她还犟咧,这时,这孩子已然泪流满面!真搞反了!搞反了现在,倒向她被伤着了,她身上心上全是伤!她最可怜!她最最可怜!全世界,就她最可怜!
她还不依不饶,眼泪砸砸的眼睛一瞪,瞪向郑翡,小吼,
“什么瞎说!可不就是这样!你有爹有兄弟还烧不过疑心这疑心那,我没爹没娘没兄弟——我还指望着霜阳陪我养老的,现在霜阳——”
糟!糟!糟哇,又是霜阳——小姑奶奶又是泪眼婆娑,几让人心疼又心——恨喏——
郑翡早知道,你跟谁搞,都搞不过霜阳在她心里的位置,可,可每次都这样——咳!关键是你又一点没法,除非你从此跟她一刀两断!不理她不想她!放弃她!永远不见她!——这——这可能吗——
所以,那老话还是说的对头哇,谁先交出心说就永远翻不得身!难过的是,她的心,你永远别想抓个完整的——
认清现实,只能向现实低头,
就见,
人家才是身心都受了伤的人哇,又俯下身来,几心疼的抱起她,在她耳边又豁又哄,
“好好好,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不好,你替我想想好不好,你就以为我真无聊的想自己是个身份不明的?”他停了停,好像还考虑一下,最后还是蛮难为情的小声贴着她的耳朵说,“告诉你,我是因为六岁那年亲耳听我妈和我爸吵架时,她说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就是孩子!小翡是捡来的!他不是你亲生的?——”
草草心里一蹬!心想,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就是我,哎呀,说不定,我还真搞不好和你是一家子咧——
可胡思乱想这个时候没有占上风,她您泪都没有擦干,转过脸就望着他,一脸笃定,“对对对!你哥就猜是不是你小时候听了这句话才误会的郑翡,你们家事我也不参合了,不过,你确定应该回去好好跟你哥开诚布公的谈谈,有些话现在解了比以后留遗憾要好,”
嗯,嘎巴子这时总算说了句人话。
郑翡望着她,也像愣住了,他哥也听到过这句话?!!!——是要好好谈谈,好好谈谈,这么多年,就因为一直儿时这样个心结,郑翡对他哥甚至他的父亲——心,被蒙住了,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谈谈,谈谈——草草有些话,说的,真的就没有道理吗?——难道他还真希望自己是捡来的?——突然间,就想起,儿时,他哥领着他满大院放风筝,给她做木头小手枪,为他打架,送他上学,他入军校时,他哥的车在校门口停了一夜——
郑翡抱着草草,草草靠在他怀里,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出声,
好久,
郑翡突然动了动,他靠近草草的耳旁,
“草草”
“嗯,”
草草轻轻哼了声,
郑翡把她抱得更紧,
“我还有个事想告诉你,”
“什么”草草起身疑惑的望着他,
就见郑翡也抿了抿唇,好像有些为难,
“什么”他这样,草草又问了声,
郑翡看了她一会,靠近她耳朵旁——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