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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悄悄望向他。
无意间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个颤动。
顺着他的视线,向外望去,她看到暗处台阶上,竟坐着那个名叫瑶瑶的女孩子。
她坐在窗外那盏路灯昏昧的光晕里,仰着头,看着天——明明没有星星,却偏偏望得那样专注认真,仿佛天塌地陷都不足以令她动容垂眼。
而他站在窗子里,手中执着酒杯,眉心紧紧蹙起,目不转睛盯着那女孩在看。
他脸上神情,冷凝无波。
他将手里酒杯放在一旁,抬手轻而无声地打开窗。
●︶3︶●
昭昭看得清清楚楚,顾辰在把酒杯放下时,那本该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壁上,一个短暂刹那间,竟是朦胧模糊的。
她的心狠狠向下一沉。
终于知道这一整晚,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跳梁小丑。
转过身去,再不必多发一言,只需默默离开。
她的背影想必同那女孩离开时一样落寞寂寥。可在她身后,却没有一个人,也如顾辰那样,手里握着酒杯,心怀淡淡紧张——刚刚酒杯壁上的朦胧痕迹,她看得分明,那是一层由顾辰手掌心所熏染出来的浅湿哈气。
原来一个人是否真的动容,未必如实呈在脸上,也未必诚实映在心里,有时小小一只酒杯,已足以出卖他心底真实情绪。
●︶3︶●
顾辰站在窗前,向下面望去。
他只看得到许瞳的侧面。她仰着头,一口又一口的吃着捧在手心里的烤红薯,津津有味的样子,几乎令他也感念起那股淡淡清甜的味道。
很快吃完,她胡乱搓了搓手,便用掌心捧住脸颊,支在腿上,抬着头,十分专注地继续望着天。
她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神情,似乎有些哀伤。
他握着酒杯的手,不知怎地,蓦然就是一紧。
室内灯光反照在玻璃窗上,他看不清她到底是不是在哭。
把酒杯放去一旁,悄悄无声的拉开窗,再向下仔细看过去。
原来她并没有在哭,只是安静地望着天空而已,间或吸下鼻子。
夜色有些凉,她只穿着薄薄布料的旗袍,一动不动坐在冰冷石阶上——会吸鼻子,大抵是觉得有些冷吧。
满天并没有一颗星星,只有瘦瘦的半颗残月,惨淡淡的挂在那里。
从没觉得,原来夜幕也有这样寒酸的时刻。
可她却一直仰头望天,望得那样认真专注。
仿佛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对着一颗残月,守着一片凉凉夜色与孤寂天空。
月光那样清冷,夜色那样寂寥。
她坐在那里,面上表情有些寂寂苍茫,有些彷徨无助,有些像那天他逼她拍A|V时候的样子,呆呆的,怔怔的,魂魄在神游太虚,眼底正空空荡荡。
他看得很清楚,她的确没有哭。
可望着她的侧脸,胸口却毫无征兆狠狠一滞。
闷闷的,似被人用拳锤过一样。
怔忪间,正在努力寻思胸口这拳究竟由谁发出,耳畔突然响过一阵突突踏踏的摩托声。
是她哥哥赶来接她。
她从地上跳起来,脸上表情一下就变了样子。
原本那些彷徨落寞,瞬间便掩去无踪,继而呈现出来的,是一副雀跃欢欣的样子——像以往每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坚强倔强,狡黠自立。
他几乎怀疑自己曾经看错。
那些孤独软弱,到底有没有出现过在她脸上?
●︶3︶●
她哥哥对她凶巴巴说着话。尽管语气恶劣,凶神恶煞,她却全然不怕,笑嘻嘻去扯他身上外套。
他脸上神情是那样不甘,肢体行动却又无比配合,甚至后来亲自把自己外衣系紧在她腰间,杜绝她等下上车以后可能会走光的后顾之忧。
摩托车载着他们,又是一阵突突踏踏,渐渐远去。
顾辰静静凝立在窗口前,直到久久以后,依然一动未动。
心头似有什么放不下的感觉,令他无法抬起脚步。这感觉隐隐约约的,仿佛一下就能抓住,却在唾手可触前忽又变得无比遥远模糊。
可得与不可得之间的无限反复,渐渐令人感到烦躁和郁卒。
这感觉实在不好。
顾辰重重警告自己,不要被那狡猾女孩楚楚可怜的样子所迷惑。她只是抬头看看天而已,他不该因此被她搅乱心绪。
那女孩最善工心计不过——以令人炫目的凄然之美,去搅得他人心烦意乱,——这不正是她的拿手好戏吗?
既然他已经知道,她是故意展现这样一副姿态,就更加不该再被她迷惑,不知不觉间又去为她动容。
●︶3︶●
一瞬里,疲惫的感觉漫天席地涌过来,将顾辰团团围裹住。
轻轻长叹一声,他抬起手揉着自己额角。
心底略略有些犹疑。
已经玩了这么久,他是不是应该就此果断收手?再同她纠缠下去,他恐怕还没有征服她时,自己却已经先被她给迷惑。
●︶3︶●
西装口袋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掏出,接通。
管家的声音中,竟饱含了平日里所没有的许多热切激动。
“少爷,老爷回来了!”
●︶3︶●
许瞳带着耳机,倚在窗前一动不动地坐着。
一旁杨阳在对唐壮强行恶补八卦。
“死鬼死鬼,你快看这里!顾氏集团前任总裁顾仁延接受我报记者专访。顾老说他此次回国目的是为了参加儿子顾辰的订婚典礼……顾辰将与章氏千金于本月月底订婚……顾老为记者爽朗解惑,顾章两家结缘因由……原来顾老年前查出自己患上严重心脏病,到国外救治期间,一次不小心晕倒在无人的地方,幸被章氏千金发现,救助及时,终于抢回一命……后经章氏总裁介绍,遇得良医,病情日渐好转……此后两老彼此走动渐渐频繁,双方子女的结合则变得水到渠成……两人之间,实是天赐良缘……顾老还告诉本报记者,他目前仍需在国外治疗,国内一切事务已经尽数移交给儿子顾辰,在参加过他的订婚仪式后,他将即刻起身返去国外……此次A市两大豪商强强联手,堪称缔结千古妙姻缘……可以预见,顾辰成为今后A市商界领军人物,这一趋势已经日渐清晰,目标实现指日可待……”
杨阳絮絮叨叨的读着报纸。唐壮只听短短一段已经变得极其不耐。
他挥手夺下杨阳手里的当地日报,举到眼皮底下看看日期,忽然无比暴躁地大叫道:“杨阳,你是猪脑袋吗!这报纸已经过期一个礼拜了好不好!我看你得病了吧你!”
杨阳使劲挤着眼睛,唐壮却恍如不见,一径损她没有脑子。
杨阳终于沉不住气,暴跳起来,“唐壮你给我闭上你的猪嘴!我还不知道这报纸已经过期一个礼拜了吗?可是我知道有个屁用!你不是得让她知道吗!”一边说一边抬手指向许瞳。
唐壮一脸愕然,结巴地问:“为、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她难道不知道吗?”顿了顿,越来越觉得蹊跷,看着后悔不迭捂住自己嘴巴的杨阳大声问道:“杨阳,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许瞳摘下耳机,抻了个懒腰,一开口声音有些沙沙哑哑的,“你们俩闹腾什么呢?你!”她指着杨阳说,“以为我和那顾辰有什么是吗?可是他却和章真瞳订婚了是吗?于是你以为我想不开了活不下去了痛不欲生了是吗?你可真是缺钱缺男人更缺心眼的主!想什么呢?姑奶奶是那种可以为情所困的人吗?姐这几天不爱说话,不是为了什么男人黯然伤神,谢谢!姐是在考虑,我是不是应该出去找份工作了!”转过一些角度,又指向唐壮说,“你,看好自己老婆,别让她天天胡思乱想的,她变成八婆,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到时候你就是八公!”
说完抬脚走出房间。
身后传来杨阳不确定的声音。
“七比八小,对吧?唐壮,我俩要是八公八婆,许瞳她比你小,那你说,她岂不就是七大姑了?过后给她配一八大姨,她比咱俩好不到哪去,哈哈哈哈……”
许瞳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站稳身体,轻轻一叹。
杨阳她真是瞎操心。那人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他定他的婚,她过她的日子,彼此间全无丁点瓜葛。
最初那想要报复章真瞳所以接近他的念头,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幼稚好笑。
一滴水,溅起一片涟漪,虽然掀起过小小微波,但短暂动荡过后,总是要重归平静。
●︶3︶●
刚刚到分公司视察工作完毕,顾辰驾车往总部赶回。
对于身份的改变,他没有一星半点的异样感觉。
尽管已经订婚,却并不觉得生活因此有了任何改变。
他依然想怎样玩就怎样玩,全无顾忌。
婚姻于他来说,不过是对老父一种交代,是对香火的必要延续,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人选订为章真瞳,他并无意见。毕竟家底丰厚,门当户对,老爷子又喜欢,娶她就娶她好了,何乐而不为?想必正因为娶的是她,他今后人生才可以活得更加潇洒自如——章女那样的简单头脑,驾驭起来实在太过容易。
不像她的姐姐。
那狡猾的女孩子,满肚子都是诡计,谁把她娶回去,可以预见,将来一定家无宁日。
不知道到时她的丈夫,是否收得住她。
想到这,心中似乎微微一动。
之前仿佛从未想过,原来有一天,她也是要嫁人的,就像他会娶她妹妹一样,各自结婚,组建成家。
脚下突然一个用力。
车子猛然煞住。
轮子与地面间,发出“滋”的一声响。那声音来的突兀又刺耳。
●︶3︶●
坐在跑车里,顾辰摘下墨镜,视线逡巡向四周。
刚刚他似乎听到有叫卖烤红薯的声音。听见那声音,那天那个女孩狼吞虎咽吃着烤红薯的样子便蓦然闯到眼前来。
他突然间也很想尝一尝。
视线最终落在不远处一点。他推门下车。
走到卖烤红薯的摊子前,称了两个。
付过钱,一边把热烫烫的烤红薯倒在两只手里来回撺掇着,一边举步向着车子走回。
路过一家家电商部,门口的样机正在播放着DVD剧集,听声音像是时下一部正红火的青春偶像剧。
周围聚着好多放学路过的花样少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