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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平常心吗?
有的时候,人的命数还真是奇妙。
“二表姐,任由大表姐这样乱想可不好,她就快出嫁的人了,咱们总得劝一劝才是……二表姐,二表姐?”
钟灵没有答言,明珠转过头去,却见她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显然是已经睡了过去。明珠伸手唤过服侍她的丫鬟老妈们,接过钟灵,背去不远处的一处阁内休息,自己则领着青雪回住处洗脸换衣裳。
刚走了不远,就见素英迎面慌慌张张的朝自己这边走来,手里还捧着一件斗篷。
青雪唤了一声“素英”,素英一抬头,见是她们,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小跑着奔了过来,有些慌张的道:“小姐,奴婢刚才寻思着小姐可能回来的晚,想过来送斗篷。刚从莲亭那边过来的时候,无意中就听见大小姐和她的丫鬟扶芳说话……”
明珠心下一沉,忙问道:“大表姐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素英凑近了小声说道:“说是要退亲,要去京城找关公子,不嫁败家子,花花公子……小姐,奴婢看这样下去要坏事,您快点想想办法吧。”
明珠顿时脸色大变,这可不是儿戏,万一真这样做了,不但她的名声要毁了,钟灵的名声、婷婷的名声,连同上官家的名声也都要被毁了,恐怕连关锦年的前程也要就此断送了……
“你先别急,想来大表姐也只是一时醉话,当不得真。这样,青雪现在赶紧去找二舅母过来,就说大表姐醉了。素英头前带路,我随你过去看看。”
就这样,由素英领路,明珠紧跟在后,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处莲亭。
“唉?怎么咱家二小姐也在呀?”
明珠抬眼望去,却见明霜正坐在毓秀身边,和她说着些什么。二人凑近了细听,却只听得明霜道:“……以大表姐如此的人品,若是都不能称心如愿,那我这等庶女还不如投河算了。”
毓秀苦笑了一声,道:“称心如意吗?我何曾有一日称心过?就因为我是上官家的嫡长女,所以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又有谁问过我喜欢什么?”
“大表姐,话不能这样讲。您上有外祖母疼爱,下有二舅母照顾,又有二舅舅为你撑腰,什么事做不得?您刚才不是说那关公子曾和您有过亲密之举吗?他本就该对您负责,即使上官家曾拒绝过他,但那也并不是表姐的错。如今您未嫁,他未娶,岂不正好是天生一对?”
明霜并不知道毓秀曾经寻短见的事,故此才有这一说。
毓秀咬了咬唇,似乎在犹豫些什么。
明霜再接再厉的继续道:“虽然有些不合礼法,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到时候外祖母她们一见大表姐嫁得如此之好,哪里还会想惩罚大表姐?这风风光光的诰命夫人身份一摆,还有谁敢小看大表姐?史有红拂夜奔,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佳话流传至今,姐姐岂不闻‘宁为英雄挂妾,不做庸人妻’的俗语吗?”
毓秀本就不满这门亲事,再加上明霜这番引古论今,心思顿时活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她也总该为自己的将来好好谋算谋算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凌凌的女声冷冷一笑,道:“好一个‘宁为英雄挂妾,不为庸人妻’,难道姐姐就没听说过‘奔者为妾’这句话吗?姐姐,莫非您打算做人家的妾侍吗?”
二人闻言,唬得一跳,猛的抬头望去。
、露相
毓秀和明霜闻言都吓了一大跳,回头望去,却见明珠从树后缓缓迈步走出。只见她的唇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的望着面前的两人,也不说话。
上官毓秀有些尴尬的看着她,勉强一笑,道:“二表妹怎么在这里?”
明珠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妹为姐姐的婚事高兴,席间禁不住姐妹们劝酒,便多饮了几杯酒,谁知竟不胜酒力,身子略觉不适,难免言语糊涂,扫了各家小姐们的兴致,因此想出来散散酒气。”
她顿了顿,道:“想来大表姐也是如此吧。”
毓秀原本就喝多了酒,此时更是面红耳赤起来。
明霜站起身,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道:“三妹妹,真是好巧呀。正好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
明珠见她想溜,哪里会那么容易,冷笑了一声,道:“二姐姐今日难道也喝多了吗?怎的竟说起了胡话来?刚才二姐姐说过的话,怎么不再说一遍了?妹妹可正是听得起劲呢。”
明霜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停下了脚步,转身说道:“三妹妹说什么呢?我何曾说过什么了吗?”
她本没安什么好心。因她一向最看不得那些天之骄女们过得比自己好,每次看她们哭泣伤心,她都会暗暗高兴。而这位大表姐一向对自己不冷不热,似是一副瞧不起的样子,她本就看她不顺眼;再加上她胞妹上官钟灵时不时的捉弄自己,她一直就怀恨在心,只是如今在人家的地盘里住着,无计可施。今日偶然路过此处,正好被她听见上官毓秀和身边丫鬟的对话,暗自好笑的同时,顿时计上心头。这下子终于被她等到了一个不费力就能使两姐妹蒙羞的机会,如何能放过?于是,她便趁着毓秀身边的丫鬟离开,四处无人的功夫凑上前去,顺着毓秀的话,诱得她起了邪心,面上则做出一副知己之态。她当然知道这些都不是好话,否则怎么故意避着人,只单独跟上官毓秀说呢?
明珠道:“哦?二姐姐刚说过的话怎的就忘了吗?那妹妹就替姐姐说说吧。姐姐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未娶,什么未嫁的,天生就是一对’,‘虽不合礼法,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举了‘红拂夜奔’,‘司马相如卓文君私奔’等语。还有什么‘宁为英雄挂妾,不做庸人妻’之类的……二姐姐,你就真的这么希望谁去做人家的小妾吗?”
明霜就这样被明珠这样当面拆穿动机,真是既恼且羞。她冷哼了一声,道:“三妹妹如今真是长进了,竟然还教训起自己的长姐来了。大表姐是何等聪慧人物,用得着我劝什么?我看倒是三妹妹柿子专捡软的捏,既然妹妹这样大义凛然,怎的不直接去劝大表姐,反来说我?”
明珠不以为然的道:“二姐姐岂不闻‘酒可乱性’这四个字?大表姐是因为喝醉了才至多思,再加上婚期将至,难免想得多些;怎的二姐姐也不劝着点,反而还要鼓动大表姐继续往偏处想去?二姐姐岂不知大表姐是上官家的女儿,一举一动都是江南名门闺秀的典范。不管走到哪,一说起上官大小姐的风采,谁不羡慕?世家教女,只要一说大表姐的名字,哪家的女子不心生向往?都说大表姐这样的女子,不愧是出身凤族,品貌双全。大表姐天生便是上官家的骄傲,本就该做那名门世家的长媳,望户大族之宗妇,品行高洁,德行出众,将来子孙承袭家业,世代相传,永享福寿,为后世所仰望。我们高家本来和上官家就如同至亲骨肉一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亲人行错了路,走差了道,自己又能落得个什么好处?二姐姐怎的不想想?”
她这样说,是因为上官毓秀本来自尊心极强,她若是直接挑明,即便毓秀能幡然悔悟,自己也得罪了她。她虽是自己的表姐,可到底是隔着亲戚的身份,不好多说明劝。可明霜却不同了,她们二人面上不说,实则早已撕破了脸面,如今她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把柄,岂能不连消带打一番?
她说这番话,明面上是说明霜的错处,夸赞毓秀;事实上是提醒毓秀名节的重要性。要知道,如果一个女子名声上有了污点,那就一辈子都休想抬起头做人,更别说做长媳宗妇了。夫家只要一纸休书便只能老老实实的被休弃回家,连娘家都不敢为其撑腰。即便她真的能顺利嫁给关锦年,他将来也顺利中了状元,得到贵人提携,一步登天。但以她这样的名声,定会成为御史及政敌攻击的对象,到时候,别说会影响了关锦年的前途官运,即便她真的如愿成为了诰命夫人,恐怕也休想得到好下场,富贵荣华顷刻间便会化为尘土。
上官毓秀本就不是个糊涂人,又自小长便接受成为长媳宗妇的严格教导,只是有些事情一时没有想开而已。明珠所说的道理,她如何能不知?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罢了。此时只要有人张口,稍一指点,她便能醒悟。
毓秀闻言,忽的打了个冷颤,出了一身的冷汗,酒一下子全都醒了。她站起身,对明珠道:“好妹妹,你今日说的话,姐姐都记在心里了。改日姐姐定然置一份礼,重重谢你。”
“没错,不但大小姐要谢表二小姐,连我这个做舅母的也要重谢你。”
众人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正好望见上官二奶奶领着一个丫鬟,两个婆子走了过来,面上怒容隐现。
“二舅母。”明珠和明霜连忙向她见礼。
毓秀咬了咬唇,轻声叫了声“母亲”,然后低下了头去。
“原来大小姐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二奶奶咬牙切齿的挤出了这几个字,然后朝身后一摆手,招了两个婆子上前,“去,送大小姐回房,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大小姐。”
毓秀当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顺从的随着两个婆子离开。
二奶奶转过头去,拉过明珠的手,和颜悦色的道:“今日宴请各家小姐,我听灵儿说了,表小姐帮了她不少忙,我这个做舅母的也没什么可表示的,这支镯子就送给表小姐,聊表谢意。”
说着,从腕上取下了一只水头十足的玉镯,不容分说便戴到了明珠的腕上,然后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孩子,你别嫌礼轻,就像你说的,你姐姐绝不是个糊涂人,将来若是能得个好前程,定然不会忘了你。”
说罢,连看也不看明霜,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躲在一旁的素英此时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她无意间瞥到了明珠手上的镯子,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