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明珠拉住余氏的手,安抚她坐下之后,道:“母亲,您听我说。这人呢,我是没要。”
余氏疑惑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如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幕后主使之人是谁,她要是死了,不就断了线吗?”
明珠微微一笑,道:“母亲,其实女儿压根就没指望能从画姨娘口中套出什么‘真相’。所以呀,这要不要人都没有什么必要。”
余氏也不傻,她立刻想到了什么,忙道:“那你都查到了什么吗?”
“您知道这件事是谁告诉老太太的吗?”明珠反问道。
在她看来,画姨娘不过是一个诱饵,有她在,对方就绝不会安心。她在这里抛下了鱼线,就是等着掉这条大鱼呢。余氏那边将画姨娘看得这样紧,对方怕是觉得棘手,没准又会借刀杀人,而高太君的怒气就是最快的那把刀。于是,明珠便命人紧紧盯着高太君身边的动静,果然让她查到了蛛丝马迹。
“是谁告的密?”余氏急切的盯明珠的脸,似乎想要确认些什么。
明珠平静的吐出了一个名字:“流金。”
“是她?”余氏起初有些惊讶,随即想到了一个传闻,心下了然。
原来,这高太君身边的大丫鬟一共有四个,其中最得宠的就是滴翠,其次便是流金,二人在府里的体面甚至比一般的主子还强些。她们身上的一切风光荣耀皆系在老太太的身上,若说她们都是谁的人,那绝对不用问,肯定都是老太太的人,没有人怀疑。只不过,人总是有老的时候。人一老,自然就有人会担心自己的将来。
“您看,这背后主使之人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明珠不动声色抚平了藕荷色裙子上的褶皱,继续道:“女儿猜测,画姨娘今日之所以一直不说话,肯定是早被人下了药,时间就在离来开大房去松苑的路上。怕人就是被咱们要回来了也再问不出什么了。只不过,虽然咱们都已经心知肚明,却没有证据能证实是她做的。”
对于这一点,明珠并不沮丧。她根本就不指望这府里谁能做主,就算老太太知道了,心里估计也会有另外一番考量,绝对会息事宁人。她这样做,不过是想给余氏提个醒,或者说,给她父亲高世箴提个醒罢了。至于他们夫妻二人是怎么打算的,她倒是不担心,点到为止就好,谁又比谁傻呢?
明珠走后,余氏思索了半日,随即命人熬了补汤,亲自给大老爷送去。
夫妻二人说起了闲话,余氏道:“老爷听说了没有?二老爷看中了老太太身边的流金,说要纳为妾侍呢。老太太虽然没说给不给,但看着流金常往二房去的势头,想来是肯的。”
高世箴喝着汤,没言语。
余氏笑望着他,道:“妾身想着,老爷身边也没个”
高世箴喝了一口汤,随口道:“我都一把年纪了,有夫人在身边就够了。再说家里头还有一堆妾侍呢,总没个安分的,够让人烦心的了,还纳什么妾呀?”将近四十岁的高世箴其实并不显老,除了有些小肚腩外,气质风度都是绝佳的,家下的丫鬟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心思的。
余氏闻言,心中泛起了一股甜蜜之意。能被夫君喜爱是每个女子的渴望,余氏也不是没期待过,只是现实却令她不敢妄想。自己是继室,丈夫比自己大十几岁,身边一大堆小妾,且个个都有十来年的感情,又有一个才貌双全的爱妾在身边伺候着,她是哪里也沾不着边,只能依靠管家才能博取丈夫的尊重。可是,若丈夫对妻子的感情只剩下尊重,那不得不说这个妻子活得很悲哀。
余氏轻松的笑了笑,道:“说起来,二叔这些年净为家里的生意操劳了,府中的开销大部分都是由二叔管着的生意供着的,我这个做嫂嫂的看着也过意不去。老爷是不是也要为二老爷谋划谋划?二叔好歹也是个举人,放着总归是浪费了些。那日老太太还说呢,家里多一个做官的就多一分底气。”
高世箴此时已经将碗里的汤喝光了,他将空碗放在了几案上,缓缓道:“二弟虽没什么大志向,但是家里的生意也不能没人去管。四弟我就不指望了,不惹事就算好,家里左右也不差他那份钱。五弟散漫惯了,他的性子不适合官场。幸好三弟还算争气,为人又沉稳,只是过于老实了,做个知州还好,想再往上去有些困难。他近来说要回京述职,正巧为夫过些日子也要进京一趟,亲自去寻门路。求人不如求己,高家决不能在我手里落没下去。夫人放心,为夫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这次绝不会空手而归的。”
余氏略一思索丈夫的话,心中已有了底。只要丈夫重新做了官,成了官身,高家需要仰仗他的地方还多着呢,对方自然也就知难而退。
果然,第二天就传出了消息,画姨娘死了。余氏格外开恩,派人去买了一口薄皮棺材,盛殓了画姨娘的尸身,抬去乱葬岗埋了。对外只说她手脚不干净,偷了不少东西,被人发现后便羞恼自尽了。画姨娘屋里的东西则被人清点了一番,收归库房。因她没有亲人,其他不是公中之物的,如屋里供的佛像、佛龛、衣服、廉价首饰之类的,就全都贱价卖给了家里较穷又不计较吉不吉利的下人贴补家用,所得财物收归公帐。
知情的人都偷偷议论,说不过是大房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妾侍,却做下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着实令人意外。这看似老实的人,反而更加歹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云云。
明珠闻讯后,没说什么。只命人将画姨娘平日供奉的佛像买下,着人送去万大福坟前埋了。她相信画姨娘的话,万大福毕竟是无辜的,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罢了。这样的人从前不缺,现在不缺,今后也绝不会少了。
林妈妈此时也已经痊愈了,她特意在佛前多上了一炷香,祝祷了几句,叹道:“这都是前世的冤孽呀。”
素英撅着小嘴,小声道:“妈妈,您真是太心善了,她都把小姐和您害成这样了,您都不怪她吗?这样的人,死了也活该。”
明珠笑着丢开了手里的书,道:“好了,我饿了,你下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要是还是昨天那几个菜,就让他们重新做。我的病已经好了,让她们别再做那么清淡的了。”
素英一径去了,林妈妈无奈道:“小小姐,奴婢只是……”
明珠拉住她的手,粲然一笑,道:“画姨娘的所谓作为确实可恨,可我恨她的原因却是因为她害得您卧床不起。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咱们今后也不必再提起了,省得烦心。”
林妈妈也笑了,刚要说什么,却见青雪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纸笺。
明珠道:“你不是安排人送佛像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办好了?”
青雪将手中的纸笺递给明珠,神情凝重的道:“这是从画姨娘的佛像里找到的,小姐看看吧。”
明珠惊讶的接了过来,展开一看,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亲疏
明珠猛的抬起头,问道:“这究竟是在哪里找到的?”
青雪道:“那佛像是木头刻的,里面是空心的。丫鬟取佛像的时候不小心可坏了一个角,就这样,露出了里面的纸笺。”
“那你可知道,画姨娘究竟识字吗?”
青雪点了点头,轻声道:“奴婢问了伺候过画姨娘的丫头,她们说画姨娘平日无事就爱抄写经文,抄过的经文装满了整整一柜子,想来是识字的。”
明珠一蹙眉,道:“你去找找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最好把她曾写过的字全都找来,连一个纸片都别放过。”
青雪应声出去,明珠重新展开了那张纸笺,只见上面写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大仇未报,心犹不死。砒霜二钱,欲送其归。惜哉悲哉,落于人后。阴险毒妇,一命呜呼。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嗟乎,未能手刃仇人,妹无言地下面兄。幸哉,其女尚存。且待妹子寻一时机,亲送其下黄泉,母债女偿,天经地义。”
仔细端详这张纸笺,纸张颜色泛黄,怕是有些年头了。明珠越看越觉得心惊,只觉得浑身冰冷,连素英叫她都没听见。
“小姐,”素英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老太太刚才派人来请您过去呢。小姐,小姐?”
明珠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道:“嗯,知道了。”
她深吸了两口气,将情绪暂时稳定了下来。一路上,她一直在思索着纸上所写的内容。画姨娘口中的“阴险毒妇”应该指的就是自己的母亲了。后面还写了“其女尚存”,她要“寻一时机,送其下黄泉”,可能指的就是前日下毒的事了。最令她感到心惊的就是“砒霜二钱,欲送其归。惜哉悲哉,落于人后”这句话了。若这两句连起来看的话,似乎是说当年她曾起过用砒霜毒害上官夫人的念头,却最终发现被人抢先了一步,所以觉得可惜,转而想要害她。如果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那么,她母亲就不是因病去世的,而是被人谋害的?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砰砰”直跳。当年的事,画姨娘知道些什么?从字里行间来看,她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却又如何能确定母亲是“暴亡”呢?
这究竟是她的猜测,还亲眼所见呢?
这句“落于人后”,究竟指的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她这边脑子里乱糟糟的,却忽然听见明霜突然娇笑了一声,道:“祖母,外祖母生病了,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自然要去看望的。圣人皆以仁孝治天下,我们这些小辈自然也要遵从。也好让别人家看看,咱们高家一直都是贤孝之家。”
高太君听了,笑道:“乖孩子,不愧是我的好孙女,不愧是我们高家的子孙。”
二夫人笑着接茬道:“全赖母亲教导有方,这些孩子还不都是有样学样吗?”
此话一出,屋内丫鬟仆妇都笑着奉承道:“二夫人说得是,全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