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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壶谁输了来着?一会可得遵守诺言,去做一件事才行。”
毓秀笑道:“大家都别在意,他喝醉了。”
醉酒的人最不喜欢听“醉”字,刘恬亦是如此。他一挥手,道:“夫,夫人此言差矣,为夫可没醉,没醉。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刚才楚小世子十投只中了三支,排在最后,该罚,呃,该罚……”
明珠有些诧异,楚悠就算是射箭也可说是百发百中的,如何投壶却失去了准头?
刘忻有意无意的看了明珠一眼,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小世子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可能是有心事吧。”
明珠一怔,瞬间明白了他意有所指。
楚悠直视着前方,道:“愿赌服输,楚某愿意受罚。”
众人走在繁华的朱雀大街上,这条街可算是京城最气派的大街,不论你是想去最好的酒楼茶楼乐坊销金,还是只想买个针头线脑,都在这里得到你想要的。
在经过一家酒庐的时候,能嗅到里面四溢芬芳的酒香。
刘恬一怕大腿,道:“这样吧,就请小世子去就酒庐中向酒保讨一杯上好的梨花白来,但是不许付钱,不许说出己的身份,不许向外人求助,不许以武力相逼……”刘恬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不许,钟灵闻言,想了想,道:“那就是说,除了酒保同意之外,再没其他方法了?姐夫,你可真绝。”
刘恬得意的朝毓秀扬了扬下巴,道:“我都说了我没醉。”
毓秀温柔的看了他一眼,当即决定今晚回去之后让他睡马棚。
楚悠看了看那个酒保,道:“知道了。”
明珠有些不安的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这不是明显为难他吗?
楚悠回头望了望,眼底带着轻微的笑意,道:“我有办法。”
撞破
楚悠说罢,抬脚进了酒庐。就见他径自朝酒保走去,笑着和他说了两句什么,忽然一转身,指了指门口众人。然后就见酒保伸脖子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朝楚悠点了点头,乐颠颠的取过桌上酒壶,倒了一杯递给了楚悠。
楚悠端着酒杯,面带微笑的走出了酒庐,将酒往刘恬面前一递,道:“请查验吧。”
刘恬接过来闻了闻,奇道:“真的是上好的梨花白,至少一两银子一杯,你怎么做到的?”
楚悠微微一笑,道:“我就说我正在和人打赌,若是能在这里讨到一杯梨花白,这边的两位年轻公子就会在酒庐前面亲热一番,相信立刻就会引来大批的酒客前来喝酒的。而这位酒保恰好对此很有兴致,想要欣赏一下。”
刘恬和刘忻听罢,脸上同时露出了暧昧的笑容,相互对望了一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各自撇过了头去,做了个恶心的表情。
札木和见二人吃瘪的表情,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楚悠的肩膀,道:“这个好!楚公子,还是你高明!”
楚悠笑道:“王子只需唤我名字便罢,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札木和欣赏的看了他一眼,一拍自己的胸口,道:“够爽快!你这个朋友,我算是交定了!还有,你也该直接唤我的名字才是。”
楚悠点头道:“正是呢。”
他微笑着给自己的小厮修竹使了个眼色,修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故意慢下了脚步,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不知何时已经混进了人群之中。
楚悠和众人有说有笑的继续向前走去,其实他故意没有告诉大家他对酒保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若是二人不肯亲热,他愿付三倍的酒钱。
接下来,又寻了一个气派的酒楼,一顿胡吃海喝,直玩闹到了日头西落,天色渐黑也没有散去的意思。
为了助兴,札木和甚至用汉语唱起了家乡的小曲。刘忻从乐女手中抢过手鼓,为其伴奏。钟灵拍手叫好,刘恬趴在桌上,跟着哼哼了两句,十分陶醉。
毓秀和明珠、楚悠都在静静的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异国王子亲自现场,那嘹亮的嗓音,欢快的曲调,令人不禁联想到大漠晴空上的丽日,甘甜的美酒,清澈的泉水,成群的骆驼,彩色宝石做的精美物品,高目深鼻的异国丽人,眼睛似蓝宝石般灿烂迷人……
“……看看冬天和春天,它们在春分处相交。看看水和火,敌和友,相去甚远,而又紧密相连。
你我也必定相连,我的朋友。必定如此,天地才为你我而相连。
哦,我的朋友,只因你,青铜都会变成黄金,泉水都会变为美酒,沙漠化成绿洲,哦,我的朋友……“
……
这一夜,所有人都醉了。
明珠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又被青雪推醒,端了醒酒汤给她喝。明珠尝了一口,放到桌上,道:“有些烫,先放一会,凉了再饮。”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青雪上前搀扶,被她轻轻推开,吩咐道:“我没事,不必管我。你去多准备些醒酒汤给大家。”
青雪应声离开。
明珠推门走出了内室,来到酒楼二楼的露台,在栏杆边的木凳上坐下。二层的雅间只有他们这一席还未散,内室的乐声和笑声不断,隐隐还能分辨出札木和那时不时冒出来的令人听不懂的外国话,已经刘家兄弟夸张的笑声。夜风吹来,楼前的树木哗哗响动,廊檐下一排写着酒字的红灯笼在风中晃来晃去,冷风吹拂,缓解了酒劲上来的燥热。
明珠舒服的呻吟一声,渐渐合上了眼睛。
不知何时,她的身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暖意,有人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小心着凉。”
明珠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的楚悠,拉紧了披风,轻轻道了声谢:“多谢楚公子。”
楚悠点了点头,双眼望向窗外,没有说话。
更鼓已经响过了一遍,即便是号称不夜街的朱雀大街上也渐渐没了行人,只有不远处挂着许多彩灯的楼阁处还传来阵阵曼妙的乐声,一见便知是些青楼楚馆,彻夜开放的酒楼倒是不多见,他们这里便是一家。
札木和的声音似远似近的传来:
“……我美丽的姑娘,你容貌比鲜花更艳,比朝霞更美。
夜莺歌唱,水仙绽放,只为惹你欢笑。
美丽的姑娘我见过千千万,只有你最可爱,只有你最可爱。
我愿为你放牧牛羊,为你采下天边第一缕朝阳,只为亲一亲你比蜜桃还要甜蜜的嘴唇……
明珠有些不自在的摆弄着胸前的碧玺珠链,却正好对上了楚悠幽深的目光,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连忙撇开了头去。
“上次我说的话有些过了。”楚悠忽然开口道。
明珠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身子微微一颤,淡淡的道:“我已经忘了。”她本以为听到这话会松一口气,可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感到了一丝失落。
“已经忘了吗?”楚悠自嘲的笑了笑,他直视着明珠,语气却有些强硬的道:“不过,我是不会道歉的。”
明珠忽然站起身,道:“楚公子稍坐,我先回去了。”
她无法抑制的感觉到气氛,这简直就像一场儿戏,被捉弄的就只是自己吗?
“别走。”她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手握住,明珠愕然回头,却见楚悠正拉着她的手,仰头望着她,桃花目中波光闪耀,有种不同寻常的勾魂摄魄。
“你要做什么?”明珠颤声道。
“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心悦你。”他的声音有些发抖,语气却十分坚定。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告诉她,他对她动了心,并且这个世上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如此打动他的心。
明珠的神智本就有些不清明,听闻此言,更是一阵晕眩,腿一软,竟然一下子又重新坐了回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轻抚额角,蹙眉问道。
楚悠扶她坐好,微微一笑,道:“我没有骗你,那日说过的话,每一句都是真心的。我会等着,一直等,直到你接受我为止。”
明珠呆呆的望着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正在发生。她现在头疼的厉害,难受得想吐,这里没有星光、没有月光、没有鲜花的芬芳,可面前的男子,却比这一切都要来得美好。
生平第一次,她想要抛却世俗、门第、观念、原则,想要真真切切的抓住面前这个人的手,不在乎他们之间有多远的距离。
“楚悠,我喜欢你。”
她听到自己这样说。她知道,若她现在还清醒,一定会后悔说了这句话。可是,大胆的言辞还是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她的手被更紧的握住了,她能感受到那只手上还带着夜色的轻寒,滑嫩的肌肤犹如玉石般温凉细腻。她当时想都没想,拉起那只手就贴向了自己发烫的面颊,顿觉凉爽了许多。
她在那只手上舒服的蹭了蹭,心满意足的叹息了一声,闭上了双眼,只觉得是在做梦一样。
“高小姐,高小姐?”咦?是谁在唤她?
“高小姐……明珠……”似乎有男子在唤她的名字,是谁呢?她头好晕,好想睡觉,却困得睁不开眼睛……
楚悠出神的望着乖巧的伏在自己膝盖上睡着了的女子,平日那比初雪还要晶莹三分的小脸此刻红扑扑、粉嫩嫩的,酣睡的样子就像只乖巧的小猫,少了平日的小心翼翼和戒备疏离。他的手还放在她的面颊上,阵阵热度传到他的掌心,甚至有些发烫,可他却丝毫没有挪开的念头。
楚悠的心剧烈的跳动着,那震动似乎就快要蹦出体外,快要不属于他自己了。从小到大,他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紧张的时候,也从未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这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些异样的甜蜜,胀满他的整个心房,第一次,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生活是如此美好,感觉兴奋得无法自抑。不,这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之外,他不知道今后会怎样,只是这一刻的动容,已经深深铭刻在了他的心头。他知道,无论将来是海枯石烂还是沧海桑田,他将终